手機屏幕上,度娘毫不留情地白底黑字寫著︰狂犬病的發病死亡率是100%,一旦發作無藥可醫。
怪不得這陣子奇怪地虎口的舊傷疤總是會疼,她會莫名其妙地發燒;還出現過那麼多稀奇古怪的幻覺……原來都是狂犬病來索命了麼?
沫蟬頹喪地將電話扔到一邊,倒下來用被子蒙住頭。想起小時候鄰居婆婆說過的一個故事︰貓老歸山。
鄰居婆婆家養著一只大狸貓,沫蟬小時候總跟它玩,忽然有一天它不見了,很久也沒回來。沫蟬去問鄰居婆婆,婆婆嘆了口氣說,貓的年紀大了,它是自己回到山里去了。它會自己死在山上,不讓人看見。
一口氣就梗在小沫蟬的心里,半天半天都沒辦法呼吸。
而此時呢,她也莫名其妙地答應了三叔公的邀請,自己坐了30個小時的綠皮車到這小山溝里來——難道也是自己下意識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她又看見了江遠楓,他身邊立著白裙黑發的袁盈。她沒出息地朝江遠楓伸出手去,說,「遠楓你知道我快要死了麼?你可不可以可憐可憐我,暫時不要離開我?」
沫蟬不到這時候都不知道自己是這麼跌份兒的,她在自己心底恨恨罵自己︰夏沫蟬你去死吧。你竟然說出這樣低聲下氣的話來,那你還不如去死了。
「你倒是想死……」
耳邊忽然傳來少年的嗓音。清冷如月,卻仿佛染了薔薇花香一般地清甜。
沫蟬一喜,朝著江遠楓歡叫,「遠楓我就知道你不會丟下我不管的!遠楓,我要一輩子跟你在一起。」
手上猛然一疼,沫蟬還沒花痴完,就疼得嗷一聲從被窩里坐起來。睜開眼楮,滿室清冷,只有月色慘白,哪里有江遠楓和他的柔情。
——那月色,只慘白地罩在眼前少年的臉上。蒼白的頰、漆黑的瞳、血紅的唇。
「媽呀!」沫蟬嚇得幾乎彈起來,「鬼,鬼啊!」
他不急不慢地瞟她一眼,「你這樣叫,被人听見,會以為你是‘鬼壓身’。」
這樣清冷的聲線,這樣總是不疾不徐的態度,沫蟬已經認出是莫邪來。拍著心口用力喘氣,惱怒地伸腳踹他,「鬼壓身是什麼啊?」
月光仿佛也柔和了些,「就是有鬼半夜潛入你房間來壓著你。」
他薄薄的紅唇邪/惡一挑,「至于鬼壓著你,會跟你做什麼運動,那就不消我說了。」
「你——」沫蟬氣得指著他,卻已是自動小聲了下來,「那你到我房間里來干嘛?就算咱們是一家人,可總歸男女授受不親吧?」
他長眸微眯了下,「江遠楓是誰?」
沫蟬臉一熱。原來夢里喊的話,竟然都被這壞孩子給听去了麼?
「你管呢。」
沫蟬用發絲遮住自己的臉,「是我夢魘驚動你了吧?小邪謝謝你過來看我,我沒事了,你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