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早八點,沫蟬在書房門前探頭探腦。
按理來說以莫邪那小P孩的跩樣,他是肯定不會按時按點進書房被她虐的,沫蟬告訴自己說︰進去吧,不會撞見他。先進去為強,氣勢上更容易鎮定些。
「蟲,還不進來?」
冷不防門內傳出他懶洋洋的聲音,嚇得沫蟬好懸一頭撞在雕花門板上。她紅著臉蹦進門檻去,「你叫我什麼?」
他今兒倒是難得地神清氣爽,聲音听著懶洋洋,不過小身板卻坐的標桿溜直,「蟲。」
「憑什麼啊?」沫蟬猙獰。
「蟬,不是蟲麼?」他理所當然地答,「你剛剛探頭探腦的樣子,是幫我記住一句詩——蟲聲新透綠窗紗,是吧?」
滾你NN的!沫蟬心里忍不住爆粗。
可是她沒敢真罵出來,她有點心虛。
昨晚她是迷糊來著,可是她不會忘了自己的虎口上曾經一疼過——就是那一疼,把她從夢里活生生扯出來的。等莫邪走了後,她才敢低頭去看自己的虎口,那里毫不留情印著一枚齒痕。
狗崽子,他听見她夢里跟江遠楓低聲下氣地懇求,他竟然咬她!
——當然,她也更沒辦法否認,其實她虎口在那一疼之前,還一濕來著……她在夢里被那舊傷疼得要發燒打擺子了,可是卻因為那一濕,結果一切都好了起來;好到,都夢見了江遠楓。
她瞅他一眼,臉已是忍不住紅了。
他在小站月台上舌忝過她來著,好像那會兒也是被他舌忝完就不疼了;那就是說,昨晚上他潛入她房間,是趁著她睡覺又舌忝她了……完後他還跟她說什麼鬼壓身……
媽的,這情形怎麼越回想越YD啊!夏沫蟬你給我打住,打住啊啊啊!
他好脾氣地抬眸瞄她,「你瞅著我這麼臉紅,莫不是又發情了?不然,我安慰你一下?」
沫蟬垂下頭去,默不作聲掏出海澱高考模擬卷來,抽出英語最難的那一套,善良無辜地擱在莫邪面前,「小邪,我知道你很討厭補習老師來打擾你的暑假清靜——這樣吧,只要你這套卷能答對80%,那我今晚就買票離開。」
他面上笑謔頃刻抽離,眯起眼楮來望住她,「你要走?」
「嗯。反正昨天你都得滿分了。我明白你考不上大學不是知識不過關,你是自己不想去,那我來得就也多余了。」沫蟬還朝他眨眼,「放心,我不會把實情告訴三叔公的。我就說,我自己能力有限,讓他另請高明吧。」
他垂下頭去,握緊筆桿。沫蟬起身,「你先答卷。一個小時後我回來看。」
如果狂犬病的20年潛伏期真的到了,她當然要趕緊跑回家去。跟爸媽窩在一起,然後——然後再回頭去看看跟遠楓從前一起到過的那些地方。
她憂桑地邁出門檻的剎那,仿佛听見身後傳來幽幽一聲︰「……蟲,別走。」
「嗯?」沫蟬扭頭回望,卻見那白衫少年垂著頭。
是她听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