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屬大院中听到槍聲,已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人,史曉峰立刻扶媽媽進房休息。
陳隊長亮出警官證,對大院居民說︰「警察辦案!」又對史曉峰說︰「我要通知J市警方,把韓老五的尸體運走。」
史曉峰想起一事,趕緊說︰「陳大哥先別打電話,警察來了,是不是要把韓老五身上所有的東西都作為證據帶走?」
陳隊長道︰「嗯,不錯。」
史曉峰說︰「我想先搜搜他身上,看是否能找到與桑小媚有關的線索?」其實他的意圖是想查出那個「雇主」到底是誰。韓老五和金胖子已死,桑小媚不知身在何方,能獲得的線索越來越少。
陳隊長稍一猶豫道︰「好。」馬上疏散圍觀的居民,關上史家小院的院門,同史曉峰一起仔細檢查韓老五身上的物品。
全部翻查過了,沒有任何有價值的線索,史曉峰失望之余眼光落在一部手機上,忽然眼楮一亮,說︰「查看韓老五的通話記錄,他最後撥出或接听的電話號碼,必定與此案有重大關系!」
陳隊長也剛想到此點,贊道︰「史兄弟心細如發,我早說過你是干警察的料!」
史曉峰笑道︰「嘿嘿,過獎了,這是跟電影電視上學的。」
通話記錄顯示,韓老五最後撥出和接听的為同一個號碼,在手機中儲存為一個「蔣」字。
「蔣」?
陳隊長皺起眉頭,立刻用韓老五的手機回撥這個號碼,幾秒鐘後卻听到︰「您所撥的號碼為空號……」
史曉峰在旁邊听得清清楚楚,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陳隊長說︰「想必此人是用假身份證辦的一張卡,和韓老五最後一次聯系後,就把這個號碼注銷了。」
史曉峰又問︰「那麼,這個人會是韓老五和金胖子的雇主嗎?」
陳隊長道︰「極有可能。因為韓老五知道此人的真實身份,所以在自己的手機中儲存了他(她)的姓……史兄弟,你好好想想,可曾與姓蔣的人結仇?」
史曉峰苦苦思索半天,說道︰「別說結仇了,我連一個姓蔣的人都不認識。」
陳隊長出了一會神,說︰「韓老五說殺不了你,殺你媽也是一樣,雇主照樣支付酬金——那麼,這個雇主會不會是你媽的仇人呢?」
史曉峰跳了起來,說︰「我去問媽媽……」陳隊長跟著他進去。
史母听他們講了來龍去脈,皺眉道︰「我哪有什麼仇人,我生平不和別人結怨……姓蔣的…啊——」
她的語氣忽變,臉上現出驚恐之色,陳隊長趕緊問︰「您想到了什麼人?」
「沒,沒想到…我不認識姓蔣的……」史母更是慌張。
陳隊長見她顯然言不由衷,盡量語氣和緩地說︰「這個殺手的雇主顯然與你們母子有仇,您知道什麼應該都告訴我……」
史母忽然站起來,說︰「對不起,警官,我…我身體不舒服,要休息……你快把那個死人弄走吧,我害怕。」
陳隊長嘆息一聲,撥通一個電話,J市警方很快來人,把韓老五的尸體抬上車。陳隊長也跟著上車,最後叮囑史曉峰︰「如果你媽媽想起了什麼,盡快和我聯系。」史曉峰答應了。
等警車開走,史曉峰關上門,問媽媽︰「媽,你剛才是不是沒對陳隊長說實話?你認識姓蔣的人,對不對?」
媽媽又是一驚,顫聲道︰「胡說,我不認識…你別問了……曉峰,你昨天不是說要帶我去新月村長住嗎?我願意去,我們馬上就走,好不好?」
史曉峰想起媽媽昨天還猶豫不決,現在卻這樣急切,心中疑惑更甚,說︰「媽,你怎麼突然改主意了?」
媽媽說︰「我…我想起有人死在這院子里就害怕,我再不敢住在這屋里了……」
嗯,這話有道理。史曉峰說︰「好吧,等我先回公司向伯父解釋清楚,再請幾天假,然後帶你去新月村。」他想韓老五和金胖子已死,桑小媚和我化敵為友,再不會有人想要殺我們了。
媽媽卻說︰「我一天都等不得,干脆…干脆你把工作辭了,我們現在就去新月村,好不好?」
史曉峰一愣,媽媽的態度實在太奇怪了,他怎麼也想不通。
「媽,你到底有什麼事瞞著我?你怎麼會讓我辭職,你不是常說男兒應以事業為重嗎?」
媽媽欲說又止,似乎心情十分矛盾。
史曉峰煩了,說︰「既然你不肯說,我也不回公司了,也不去新月村了!」
媽媽無奈,終于下了決心,說︰「好,媽媽說實話……我確實認識一個姓蔣的人,我怕…怕她傷害你。」
史曉峰大喜,終于要揭開真相了,立刻追問︰「他(她)是誰?」他並不知道媽媽說的這個他(她)是男人還是女人。
媽媽遲疑了一會道︰「她是你堂伯父的夫人,蔣太太。」
史曉峰「唉呀」一聲,一拍腦袋,說︰「我怎麼沒想到,邵總跟我說過,太夫人姓蔣!」
原來,大老板史雲天的妻子姓蔣,娘家極有勢力,而大老板又是出了名的懼內,紫桓國際內部人人皆知。因此,大家在背後管大老板的妻子不叫史太太,都叫蔣太太,或者尊稱為太夫人。
這下所有疑問迎刃而解了,果然還是跟史天賜有關,他恨我,自己不方便出面,就讓他媽媽去請殺手來對付我!
對,肯定是這樣!史曉峰越想越覺得有理,卻沒想到這其中還有些疑點︰一,史天賜殺他有理由,但要殺他的媽媽有什麼理由?二,三個殺手最開始並不想殺他,而是要阻止他見到大老板,這又是為什麼?
史曉峰此刻心里只想︰史天賜啊史天賜,你居然還想殺我媽媽,實在太過分了!你以為我史曉峰可以任你欺負……女乃女乃的,告訴你,我要和你們娘倆斗到底!
他主意打定,對媽媽說︰「媽,如果真是蔣太太請的殺手,我更要回公司,在伯父面前當面揭穿她!」
媽媽急道︰「傻兒子,你拿的出證據嗎?你也說手機上的那個號碼已被注銷了……再說,是你和伯父親還是她和伯父親?伯父會相信你的話嗎……」
史曉峰一愣,說︰「我不管,反正我不能就這樣一走了之,那也太窩囊了,我要和她斗到底!」
媽媽怒道︰「你這臭小子,你要把媽媽氣死啊?她的權勢那麼大,你只是你伯父的一個遠房佷兒,你斗得過她嗎?」
史曉峰強辯道︰「媽,你替伯父想一想?他身邊有這樣一個狠毒的女人,他的處境不是很危險嗎?我回到公司,時時在他身邊,說不定還可以暗中保護他……」
他沒想到自己硬扯的理由居然產生了說服力,媽媽嘆口氣,說︰「好吧,既然你一定要回公司,媽媽也不攔你,但你時時都要提防蔣太太,有什麼不對馬上去找你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