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斷清河 第十六章 除夕之夜

作者 ︰ 歲聿

臨近年底,北京下起紛紛揚揚的大雪,皚皚的白雪覆蓋了這座古老的城市,室外一片白茫茫的景象。

雪景雖美,但白的太過素淨,沒有點點紅梅來點綴,實在是了無生趣。我準備找阿瑪商量,在這王府之中開闢一塊園林,移植足齡的梅樹,等到一年之後,便可觀賞道白雪紅梅的美景了。

路過院中,發現哥哥抱著芷蘭,兩人正在深情的對視。我捂住雙眼,然後道︰「我什麼都沒看見!沒都沒看見!」哥哥放開芷蘭,走了過來,揚起手敲了我一記,道︰「什麼都看見了,還裝模作樣說沒看見!」

芷蘭跑了過來,害羞地說︰「格格別誤會!其實是奴婢不小心差點摔倒,貝勒爺正好路過,扶了奴婢一把!」我看看她,壞壞的笑了笑,然後道︰「可是我怎麼看見是哥哥抱著你呢!」芷蘭嬌嗔地看了哥哥一眼,跺了跺腳,道︰「格格盡欺負奴婢!」說完便捂住臉,害羞的跑了。

看芷蘭剛剛的神情,估計也是對哥哥動心了。我緩緩的走近哥哥的身邊,揚起手,重重地拍了一下哥哥的胸脯,哥哥呼痛一聲。我壞壞的笑著說︰「哥哥,進展不錯嘛!咱們王府什麼時候辦喜事啊?」哥哥模了模鼻子,諂諂道︰「快了!快了!」

回廊里傳來一陣輕輕的腳步聲,我回過看去,原來是阿瑪,便歡快的跑過去摟著阿瑪的胳膊,撒嬌道︰「阿瑪,咱們王府里怎麼都沒有紅梅?女兒最喜歡紅梅了,阿瑪讓人買來梅樹移栽可好?」

阿瑪怔了怔,陷入回憶中,我問道︰「阿瑪!阿瑪!您怎麼了?」我的聲音將阿瑪從回憶中拉扯出來,她模了模我的頭道︰「好,等過了冬以後,阿瑪讓人把王府里全種上梅樹!」我歡快的依偎著阿瑪說道︰「阿瑪最好了!最疼女兒了!」

翌日,從外面傳來消息,鰲拜擅自決定讓瓖黃旗和正白旗換地,正白旗副都統來到王府,向阿瑪請求主持正白旗事宜,阻止鰲拜獨行!阿瑪只是幽幽地說︰「快過年了,你們提前收拾收拾吧!換地一事已經是無法阻止了……」。

正白旗副都統沉痛地離開了王府。

除夕之夜,我們一家人圍著桌子高興地吃著團圓飯,看著阿瑪高興的樣子,仿佛幾日前的換地一事根本沒有發生。我知道,阿瑪只是習慣把悲傷埋在心里。

我拉著芷蘭坐下,她推說身份卑微,我說,王府女主人的身份還卑微嗎?她嬌嗔的瞪了一眼哥哥,哥哥不好意思的模了模鼻子,阿瑪在一旁頻頻點頭。看來王府里快辦喜事了。

席間,我一時高興就多喝了幾杯,瓔珞撫著搖搖晃晃的我,艱難地走在雪地里。瓔珞實在瘦小,扶不住我,幾次都差點摔倒!我一時頭疼腦熱推開了瓔珞,一邊笑,一邊說要獨自觀賞雪景,有情調!瓔珞看實在扶不住我,便拉著我坐在回廊中,急急忙忙跑去找珠兒。

我閉上眼楮,只感覺頭部有重物壓制著,直向兩邊搖擺。突兀的起身,搖搖晃晃地走在雪地里。腳下一踩空,即將摔倒之際,只感到有一雙手托住了我。我站起來,回過頭,只看到一個模糊的紅色人影,笑了笑,昏昏沉沉地說道︰「帥哥,你是哪位?」他嘆了一口氣,正要撫著我往回走,猛地腳崴了一下,他急忙拉住我。此時,他與我四目相對,半響,只覺唇部接觸到一片冰涼,之後便涌出一股熱量。我睜開眼,急忙推開他,道︰「圖爾泰,你……你做什麼?」

他猛地被我推,後退了幾步,怔在原地,吞吞吐吐道︰「葛菁,我……」。我突然覺得自己有些過分,剛才的事也是自己一時頭疼腦熱。咬了咬唇,倏地跑開了。我跑回廂房,砰地一聲關上房門。模了模發燙的臉,心中怦怦直跳。

除夕之夜,輾轉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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