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斷清河 第二十章 獲悉火粉

作者 ︰ 歲聿

天算案後,哥哥與芷蘭姐姐成了親。因為芷蘭是側福晉,不能按嫡福晉的禮儀辦的隆重奢華。索性,阿瑪就叫了幾位正白旗的將領和一些忠心的屬下前來赴喜宴。皇族中人丁興旺,前來賀喜的人少之又少,想必是因為曾經的多爾袞謀逆一事,讓他們認為我阿瑪不配與他們往來。

酒席中,我因為牽掛著湯若望一案,始終放不下心來。阿瑪還認為我因為是哥哥娶了福晉後會冷落了我這個妹妹而郁郁寡歡,直說我是傻丫頭。哥哥歡喜的與客人敬酒,來者不拒,看的我直擔心他會不會躺著回新房。

小皇帝康熙自那日有了親政的想法後,就積極地去找太皇太後部署。根據歷史記載康熙是十二歲親政,如今他九歲,還有很長的時間要等待!

幾日後,我與瓔珞想要上街置辦一些送芷蘭嫂嫂的賀禮。前段時間整日忙于救助湯若望,如今人沒救下,反而忘了哥哥嫂子的婚禮,連賀禮也沒準備。芷蘭嫂子到是一點也不介懷,哥哥卻整日說我小心眼、沒心肝,一點也不關系他這個哥哥的婚事。

瓔珞提著大包小包的跟我的身後,皺著眉頭道︰「格格,咱們置辦的差不多了吧?再賣奴婢可是提不動了!」我回頭看了看他,道︰「放心吧,提不下不是還有我呢!我要買的多多的,看這下哥哥還說不說我小心眼了!」

剛說完便看到一群人圍成一圈,我一時好奇就想拉著瓔珞擠進去看看。我們擠過一層層的人群,只見中間站立著一個穿白衫人,扎著馬步,雙手合掌,掌中升起冉冉白煙。周圍的人一陣拍手叫好。那人雙手抱拳,說道︰「謝各位看官,小人曾夢中受到太乙真人的點化,太乙真人本想渡小人成仙,無奈小人凡心太重,與渡仙無緣!如今只學得這一招半式,若每日修煉,定能羽化成仙!若各位想學,只需十兩,十兩銀子小人便將這仙人修仙之法傳授于你。」我暗暗苦笑了下,這在現代常騙人的手段,怎麼在古代也流行?這現代是使用的白磷,這古代用的又是什麼法子?

周圍的人或覺得不信,或覺十兩太貴紛紛走開了,只有少許人有心人留了下來。我暗暗笑了笑,嘴角上揚,緩緩走近人群,然後道︰「仙人,小女人有意成仙,不只仙人可否達成小女子的心願?」白衫男子見了我,諂諂笑道︰「姑娘相貌堂堂,根骨奇佳,若肯讓小人幫姑娘修煉,他人姑娘必能扶搖青天,化為仙人!」我笑了笑,道︰「噢?若這位仙人可助小女子成仙,小女子定以千金相贈!」白衫男子一听,眼楮亮了亮,笑道︰「好說!好說!」

我變換了下臉色,面呈愁苦裝,然後說︰「只是……只是剛才仙人的那招可否再讓小女子開開眼界?」白衫男子一臉得意道︰「那有什麼難的!你且看好了……」

他轉過身體,我側看他伸手從衣服里抓了什麼,然後背對著我搓了搓手。然後回頭對我道︰「姑娘看好嘍!」

我看著他閉上眼楮,雙手合十,喃喃自語,便向瓔珞打了個手勢。瓔珞從賀禮中取出一條絲帶,趁著白衫男子不注意,我與她合力將那男子的雙手雙腳縛住。白衫男子吃驚道︰「姑娘,你這是干什麼?」我冷笑道︰「當然是送你見官了!」白衫男子慘淡地笑了笑︰「姑娘,小人不過只是求財,還請您大人有大量,放過小的吧!小人家里尚有一幼子要撫養,請姑娘您發發慈悲放過小的吧!」

我挑了挑眉,說道︰「那你告訴我剛才在手上涂了什麼?」白衫男子吃驚道︰「原來姑娘您早就看出來了,姑娘真是不同凡響啊……」我哼了一口氣道︰「少說廢話,快說!」

他嘆了口氣道︰「實不相瞞,小人本是一農戶,只因前段時間滿洲瓖黃旗圈佔土地將小人的農田、房子全佔了去,如今無以為生計才做了這騙人的勾當。小人並非什麼太乙真人點化,只因有這可以生火的火粉,掌中才可燃起白眼,這只是障眼法而已!」我蹙眉疑問道︰「火粉?」他點點頭道︰「這火粉乃是小人的兄長制成用來生火一用,小人從兄長那里拿來用來做這街頭買賣。」

我向瓔珞示意放了他,他抱拳道︰「多謝姑娘!」我瞥了一眼,然後道︰「把你剩下的火粉拿來!」他面呈愁苦,無奈的搖了搖頭,將行禮中的一包粉狀物體交與我,然後道︰「姑娘要小心保管,這火粉在熱天里可是會自燃的!」我點了點頭,從錢袋里拿出一錠金子交與他,道︰「你既已只這火粉會自燃就別在用了,這錠金子你拿去置辦些田產安居樂業吧!」他接下金子,抹了一把眼淚後離去了。我暗自嘆了口氣,正白旗與瓖黃旗換地後,這些黎明百姓辛辛苦苦建立的基業就被瓖黃旗圈了去,果真像阿瑪說的民不聊生!

我掂了掂手里的這包火粉,這大概是與白磷類似的化學物品。我把這包火粉交給瓔珞,讓她包好放進水里。這東西一遇高溫便會自燃,一定要放進水里才安全,剛才的那個白衫男子將這火粉涂抹在掌中,合掌後手掌產生熱量,所以才發出陣陣白煙。還好只是涂抹了一部分,若是涂的多了,在高溫天氣下,後果真的不勘想象!人只有在活不下去的時候才會出急招,想必他說他還有一個孩子應該是真的,若為了孩子,他定是不顧自身的安危!

幾日後,我再次進宮找太皇太後求情!我實在不忍看到一個流落異國他鄉的人受到凌遲這樣殘忍的待遇。太皇太後只是嘆了口氣,說是除非皇帝親政,但親政又何其難也!孰不知,即使康熙親政,鰲拜仍然不會將孝莊祖孫看在眼里。

夜半,月色朦朧。我獨自走在皇宮的石道上,微涼的清風拂面而來。宮女們排成隊,舉著宮燈緩緩踱步而過。本想獨自欣賞在這紫禁城內的月景,卻听見「啪」的一聲東西掉落在地聲。我回過頭看去,只見一個宮女跪在地上一邊哭一邊顫抖,旁邊摔落的宮燈在地上發出熊熊烈火。我走去過,問道︰「發生什麼事了?你哭什麼?」只听她便嗚咽便說︰「奴婢……奴婢不小心手滑了,就……就摔了宮燈,摔了宮燈可是死罪啊!」我心中一驚,只是摔壞了一個宮燈,怎麼會要人命?這皇宮中的規矩怎麼如此殘酷?

只見一位年紀較大的公公揚著拂塵而來,陰陽怪氣道︰「怎麼回事?」跪在地上的宮女瑟瑟發抖不敢回話。這位公公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宮女,然後道︰「摔了宮燈,杖打四十!」我暗暗想,這四十杖打下去估計不死也殘了。我看著地上嚇的顫抖的宮女,然後對著這位發號施令的公公道︰「公公錯了,這宮燈是我打壞的!」

公公躬子,道︰「格格,您就別發善心了,這宮里的事您能管多少呢?若是今日不給這宮女一點教訓,他日若有人抱僥幸心思,那就是奴才的罪過了!」我瞪了他一眼,然後到︰「公公說錯了,這宮燈就是我打壞的!」年老的公公嘆了口氣道︰「罷了,都是過來人!都是命!」

看著這些在皇宮中奔波的身影,他們的注定半生都要在這紫禁城中度過。白頭宮女、白頭老翁,曾經都有過最好的年華!一顆顆熾熱的心注定要被這宮牆鎖!

宮女們繼續打著宮燈前進,我突然想到前些日子里那包火粉,心中暗暗有了主意。是了!湯若望一案,若是不能人為,那就借助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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