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斷清河 第二十一章 天火地震

作者 ︰ 歲聿

我匆匆忙忙跑進乾清宮把小康熙從床上拉起來,他揉著眼楮,睡眼朦朧道︰「葛菁姐姐,大半夜的你不在降雪軒睡覺,跑來找我干什麼?」邊說邊打瞌睡,似乎又要倒下接著睡。

我抓住他的肩膀,將他搖醒,待他清醒後說道︰「皇上,若我將太和殿燒了,你會不會怪我?」他楞了下,然後瞪大眼楮道︰「你魔怔了?」我咬咬唇,接著道︰「若是可以救下湯瑪法呢?」他怔了怔,然後閉上眼楮,幽幽道︰「太和殿沒了可以再建,若是可以救下湯瑪法,燒就燒了吧!」

翌日清晨,我去天牢中探視湯若望,並讓南懷仁測算一下最近的氣溫。南懷仁測到兩周之後的溫度足以達到讓白磷自燃的溫度,兩周內必須將一切布置好,不能傷到任何人,也不能讓任何人發現!

我回到王府,找來瓔珞和珠兒,吩咐她們將房門關上。瓔珞不解的問︰「格格,什麼事這麼神秘?」我看了四周,確定無人後,關上房門,小聲說道︰「這件事不可讓任何人知道,若是讓旁人得知,你家格格的命就保不住了!」瓔珞害怕的捂上嘴,然後道︰「格格,您可不能做什麼傻事啊!」

珠兒走過來問︰「格格,您究竟要做什麼?」我嘆了口氣道︰「為了救湯瑪法,我決定燒了太和殿,這事皇上也同意了!」珠兒沉思了一會,然後道︰「格格可想過後果,燒太和殿一事足以誅九族,格格難道想連累王府嗎?」

瓔珞嗚咽道︰「格格您不能只為了救一個洋人,犧牲王府這麼多條人命!您想想王爺,還有貝勒和福晉,難道您真忍心讓他們命喪九泉嗎?」我拉著瓔珞道︰「瓔珞,你可還記得那包火粉嗎?若是我們部署好,制造成天火的現象,王府就不會有事的!湯若望雖是洋人,可他畢竟也是一條命啊!你忍心看到他年過花甲,含冤而死嗎?」

瓔珞抿著嘴唇,然後道︰「格格您有把握嗎?」我皺著眉頭,嘆了口氣道︰「若是有意外我一人承擔,只要不累及王府就好!」瓔珞還想說什麼,珠兒拉住了他,然後道︰「格格的性子一向是攔不住的!」

兩周之內,我讓瓔珞和珠兒準備好棉絮和幾張無失弓箭。今日便是最佳時機,康熙將太和殿內的人全都撤走,只留部分從遠處鎮守。我與瓔珞和珠兒,再加幾個由康熙派來的幾個靠得住的太監站在離太和殿不願的高樓上。

太和殿周圍的一批視察的侍衛走後,時機已到!我吩咐眾人將火粉從水中取出,混合棉絮裝入布袋中,然後用弓箭射向太和殿。

我觀察著眾人的動作,然後道︰「今日一事,若泄露半句,必是誅滅九族!」其中一個小太監跪下瑟瑟發抖道︰「格格,您放過小的吧!小人還不想死。」我瞪了他一眼然後道︰「你若不肯亦是死,若是答應,皇上定會保你一命!」

摻和著火粉的布袋徐徐被射出,我囑咐道︰「注意!往太和殿高處射即可,不可往太和殿當中射去!」

太和殿高空中突然降落陣陣火焰,周圍的侍衛驚恐地高呼︰「天火!天火啊……」周圍的人一哄而散,紛紛跑開!

火量已足,我吩咐眾人悄悄撤退!我裝作驚慌的樣子,跑向太和殿,然後大喊︰「快救火啊!」

片刻之後,大火被熄滅。太皇太後、四輔臣邁著威嚴的步伐而來,太皇太後大怒︰「上天降天火示警,難道是我大清做了什麼違背天道之事?」說完便看向鰲拜,鰲拜吃了一驚,然後說︰「太皇太後,依微臣看,尚未查明就定論言之尚早!」

鰲拜掃視一周,隨手抓住一個侍衛的衣領問道︰「你可看見天火從何處看來!」侍衛顫抖著答道︰「奴才……奴才只看見從天上降下火焰,太和殿就起火了!」鰲拜銳利地瞪著侍衛,問道︰「可有人射火箭的痕跡?」我心中暗暗吃驚,幸虧是使用的是可以自燃的化學物品,又讓人準備的是無矢的弓箭,若是一般的弓箭,只怕箭身燒著了,箭矢還留了下來。

只見侍衛瑟瑟發抖,答道︰「沒……沒,天火是從空中降落的,太和殿中也未發現羽箭!」太皇太後瞪著鰲拜道︰「鰲大人,我看是最近湯若望一案,上天有所示警了!還不快快放了湯若望!」

我心中竊喜,看來我的目的達到了,只見太皇太後又將眼楮看向我,眼神中透露著銳利。我暗暗心驚,難道是太皇太後看出來了?

鰲拜吃了一驚,然後跪下道︰「太皇太後息怒,此天火一事,也許只是湊巧!太皇太後無需擔憂……」我瞪了他一眼,然後道︰「天火一事,上天已經預警了,難道鰲大人還想為大清帶來災難嗎?」

鰲拜起身,看著我,冷冷道︰「葛菁格格,為何你會在這?」我冷一聲,然後道︰「今日月色正好,我便想出來觀賞月景。不料听見有人大聲喧嘩,說太和殿起火了,我便趕過來吩咐眾人救火!」鰲拜瞪了我一眼,便轉過身去。

此時,小皇帝趕了過來,拉著我說︰「葛菁,你沒事吧!我听說太和殿起火,怎麼回事?」我回答道︰「皇上,是天火!」康熙吃了一驚,然後道︰「難道是上天向大清降災?上天示意湯若望不可處死嗎?」

鰲拜行過禮,道︰「皇上,微臣認為,天火一事只是湊巧發生,與湯若望一案毫不相干……」我低估了鰲拜的毅力,如此這般,連鬼神之說也制止不了嗎?

太皇太後閉上眼楮,擺了擺手道︰「好!此事就告一段落了,明日找人重修太和殿,這太和殿也該整治整治了!」隨即又看向了我,我心中驟然心驚,太皇太後這話難道是在暗示我做的太過了嗎?皇權至上,任何人都不得輕視,今日我放過燒了太和殿,想必定是觸怒了太皇太後!

太皇太後認為天火是上天降災,要求輔臣立即釋放湯若望,輔臣仍認為天火一事不過是湊巧。我嘆了口氣,難道又是白忙活了一場?

今日,太皇太後、皇上與四輔臣在坤寧宮議事,太皇太後態度堅決,鰲拜之流亦不肯松口。我站在坤寧宮外焦急地等待,這樣議下去,要什麼時候才結束?

我正不耐煩,想找個宮女問問怎麼樣了,只覺得天地都在搖搖晃晃!不好,難道是地震?我穩住腳,看著坤寧宮,太皇太後和康熙都在里面呢!我蹙了下眉,將腳上的花盆底鞋踢落,沖了進去。坤寧宮內搖搖欲墜,我扶住柱子,看向四周,只見太皇太後用身體護住康熙,太皇太後大聲道︰「先救皇上!」

鰲拜等人迅速擁著康熙撤退,我急忙跑了過去,拉著太皇太後道︰「太皇太後快離開,是地震!坤寧宮現在很危險!」我扶住太皇太後迅速地離開了坤寧宮。

剛一出門,康熙就跑了過來,然後道︰「葛菁姐姐,老祖宗你們沒事吧?」我搖搖頭示意沒事。

皇宮剛遭遇太和殿起火,如今又遇地震,太皇太後大怒。四輔臣只好第二日放了湯若望,但與湯若望一起的欽天監官員卻被處斬了。此次地震打消了四輔臣的疑慮,畢竟地震可不可能是人為的了。

我偽造了天火,卻始終沒有救下湯若望,若不是後來發生的地震,湯若望恐怕是凶多吉少。湯若望是沒事了,但與湯若望一起的欽天監一宗官員都被處斬了,包括之前那個言辭正義的劉必遠。有些事是人無法改變的,比如︰命運……

湯若望一案,總算可以告一段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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