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斷清河 第二十九章 盟婚

作者 ︰ 歲聿

本以為所有的事都可以告一段落了,沒想到發生了一件讓我始料未及的事。蘇克薩哈竟然請求太皇太後下旨給圖爾泰和桑朵格格賜婚!這老家伙是想權利想瘋了吧!

我進宮,本想阻止,卻在半路上遇到皇上。他攔住我說道︰「你想過為什麼蘇克薩哈要請旨賜婚?」我冷哼一口氣,道︰「他還不是想要借助外蒙古察哈爾的勢力,為了權利他什麼都敢做!」

康熙看著我,嘆了一口氣,道︰「你只知其一,不只其二。你只看到蘇克薩哈為了權利無所不用其極!可曾想到他與鰲拜的斗爭,兩虎相爭,必有一傷!」

我怔住了,我怎麼忘了蘇克薩哈一族被滿門抄斬的事。蘇克薩哈被誅九族,圖爾泰也一定被牽扯在內!不!我不能讓圖爾泰死!怎麼辦?我該如何救他?

我的淚水濕了眼眶,眼淚劃過面頰!康熙伸出手替我拭淚,我看了看他,拉住他的手道︰「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他搖搖頭,說道︰「葛菁,放手吧!蘇克薩哈只有借助外蒙古的勢力,鰲拜才不敢輕舉妄動!」我緩緩地轉過身體,向回走去,心中的寒冷快要把我吞噬了。一步一步踏在這皇宮的磚道上,渾渾噩噩,我都不知道我是怎麼回來的。

瓔珞直拉著我,說道︰「格格,格格你怎麼了?你別嚇奴婢啊!」我抬口看了看她,抱住他,放聲大聲哭了起來,喃喃道︰「瓔珞,怎麼辦?我該怎麼辦?我不想放棄他,可是我怕看著他死去!」

瓔珞捂住我的嘴巴,道︰「格格,你說什麼死不死的?」我看著瓔珞,問道︰「瓔珞,如果是你,你是願意看著相愛的人去死,還是願意讓他離開你,好好地活著!」

瓔珞撫模著我的頭發,說道︰「格格,奴婢不知道!但是若是讓奴婢選擇,奴婢一定情願他好好活著!」

我抬起頭看著他,閉上眼楮,然後道︰「瓔珞,你先出去吧,讓我好好想想!」瓔珞欲言又止,然後嘆一口道︰「那奴婢就出去了,格格您好好休息吧!」

我躺在床上,腦子一直回想著他和我在一起的場景,他在大街上橫沖直撞,我傻傻地攔住他的馬。在木蘭圍場他為我解圍,帶我去看夕陽。他和我一起救湯若望,陪著我胡鬧……

他讓我哭讓我笑,現在我才發現我是多麼愛他,卻從未對他說過一句甜言蜜語。想著想著,便哈哈大笑起來,我是多麼可笑。總以為自己的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中,原來始終逃不過命運的安排。滾燙的眼淚浸濕了衣襟,我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夢里,我穿著鮮紅的嫁衣,圖爾泰掀開我的紅蓋頭,我對著笑了一笑,他卻在我的眼前漸漸消失了……我喃喃道︰「圖爾泰,你不要走!你不要走,不要……」

雙眼漸漸地掙開,瓔珞推著我,叫道︰「格格,你怎麼了?你再喊什麼?」我起身,看了看她,然後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瓔珞抿了抿嘴,道︰「格格,已經到晚膳的時間了!」我看了看他,然後說道︰「你去把晚膳拿進我房里來吧!不要告訴阿瑪和哥哥我的事,就說有些不舒服,想好好休息,不要來打擾我!」瓔珞點了點頭,便關上門離開了。

我靠在床邊,心中暗暗做出了決定,若是可以保住他的命,我寧願他離我而去……

二日,太皇太後召見我!梳妝打扮過後,便去了坤寧宮。

太皇太後開口道︰「昨日你進宮了,卻被皇上攔住了,怎麼沒向哀家請安,便自顧離去了?」我看了看他,太皇太後是何等英明,我的這點事怕是早已知道了。我跪下道︰「請太皇太後給圖爾泰和桑朵格格賜婚吧!」

太皇太後嘆了口氣,撫模著我的頭發,嘆息道︰「苦了你了孩子!本來以為阿尼爾向哀家請求讓你和親察哈爾部,哀家絕口不提便無事了,沒想到……」

我起身,看著太皇太後慈愛的臉孔,便撲到在她懷里,縱聲大哭。太皇太後撫模著我的頭,喃喃道︰「哭吧!哭過就好了,女人這一生啊,由不得自己做主……」

沒想到當初的一句戲言,竟真的一語成讖!我與他注定要分開,不能長相廝守。

回王府後,我把自己關在房里,任何人都不想見。夜半,圖爾泰來找我,他在我的門口等著我給他開門。我考慮了半響,遂後打開了門。

他沖進口,抓住我的肩膀,激動地說︰「葛菁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向太皇太後請旨賜婚,為什麼讓我娶桑朵格格?」

我看著他,苦笑了下,然後道︰「不是你娶她,而是你嫁給她!」他不解地看著我,眼中的痛苦那麼顯露,竟是讓我連欺騙自己都不可以了,我不能再欺騙自己不愛他,心中暗自苦澀。我咽回了欲奪眶而出的淚水,說道︰「蘇克薩哈與鰲拜之爭勢同水火,你叔父若無察哈爾部的相助,定是斗不過鰲拜,你可想過後果!」

他抱著我,喃喃道︰「我不在乎!我不在乎後果……」我推開他,淚水再也經不住流了下來,我冷冷道︰「你不在乎?你想過你們一族中的所有人嗎?你能讓他們因為你的任性而命喪黃泉嗎?」

他撫模著我的臉,我看見他的淚水亦忍不住落了下來,我嗚咽道︰「圖爾泰,我們今生注定無緣!」

我推開他,將他關在門外。明明是六月的酷暑天氣,卻覺得格外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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