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
未央︰「唉,這麼多年了,我掙錢是真拼命!買房子裝房子,要打折要優惠花多少心思腦筋就為省錢。大大小小多少事這,費南就是一司機一腳力。幫不上忙還幫倒忙,還氣我。這就把我給氣病了。我要這回就這麼死了,死了的那也不是我。我就沒為自己活過!倒過來我還得管這管那的不伺候著還不成。」那思︰「一會兒晚飯就該我伺候你了。」
晚飯吃著未央又夸嫂子,想起什麼似的放下碗勺拿起電話打給海平,電話里又謝海平還謝那思。那思一邊听著心里明白,謝我那思那是謝給海平看呢。飯後走道里遛遛吧。未央側著身子往床下挪,挪床邊,不動了。腳夠不著地。未央拿腔拿調的︰「下人眼里得有活,怎麼就不知道扶我一把?」那思趕緊上前架住了,未央乘勢就在那思胳膊上使勁擰了一把。疼得那思小聲喲喲著說︰「踫上地主婆了這是,就這麼犒賞伺候你的人是吧!」未央也小聲的︰「只怕這也就是咱倆離得最近的時候了。」走道里未央斜著肩膀拖著腳,慢慢的。那思就陪著。這才走出沒幾步,那思肩膀也下來了,也拖著腳在後頭跟著。未央斜眼看見,就罵︰「你這人怎麼這麼沒正形呵,我這已然夠難堪了,起哄是吧?」說著就跟那思腦門上杵了一手指頭。那思這才直起腰來。說︰「你也體諒體諒我,我跟這醫院里也待有大半天了吧,就沒見著有好人呀,硬讓我一人獨善其身的,我也有難處不是!」說著迎面來了一好人,穿著病號服的三十多歲一女病人,顯見是那種剛進來或是恢復有日的。走挺快,挺急切的樣子。四處張望,嘴里喊著,聲挺大,不管不顧的︰「老公啊!老公呢?唐攸之,唐攸之,我老公呢……那思︰「這人誰呀,好人嗎?」未央︰「看怎麼說,也是乳腺毛病,術後恢復挺好。精神有問題的。來的時候不知道,現在人不走了。硬說我們唐主任是她老公,說天天模我**還敢說不是我老公?」那思笑說︰「她也就敢欺負醫生,要踫上一壞官員天天**你你也得甘當情婦,惹毛了看怎麼弄死你!」未央︰「耶,你也有這粗魯的時候?」「有,男人骨子里都粗魯,不粗魯的那也就是裝一時。我沒正形的時候湘兒說我整個就一無賴!」未央兩眼盯死那思問︰「湘兒?湘兒誰呀,她這麼說你?」那思是習慣女人上趕著,不樂意女人還「我倆就說說話」那樣的。這是故意把湘兒露給未央看,一石二鳥的既是給自己找平衡,也是想逗弄著看看未央的反應。「湘兒,什麼湘兒?我說湘兒了嗎?」未央倒真有點不平衡了。也說不上,就有點那個。故作無所謂的︰「你說沒說就沒說唄。」費南來了,說睡了一好覺,又能扛幾天了。說著扶未央上床躺下。謝過那思。那思走人,回頭又說︰「再想睡時給我電話。」完了看未央一眼,未央沒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