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糖的化療持續了兩個月,美麗的長發已經消失了,雖然楚蘭給她準備了一定同樣美麗的假發,可是這假發畢竟不是自己的,感覺總是怪怪的。照鏡子的時候,心一急,只想把頭發拽掉。
整天和糖糖呆在一起,覺得她有超越年齡的成熟感,心里珍藏已久的秘密,真想說給她听,或許她也該知道了。
找了一個糖糖看起來心情好的日子,楚蘭給她設計了一個新發型。在屋子里悶久了到外面小小的曬曬太陽。省醫的公園里只有月季花開的嬌艷,這種在北方具有超長開花期的花卉,總是園林師傅的最愛。
糖糖看著花壇里的白色月季花出神,楚蘭蹲在她的身邊,幫她把身上的小毯子的四周塞到身下,坐在她對面的長椅上。
「阿姨,有話跟我說嗎?」糖糖似乎看出楚蘭猶豫不決的狀態。
「噢。」楚蘭舒了一口氣,就像一個犯人要給受害者家屬道歉似的狀態。
「是關于你媽媽的。」
「你,認識她?」
「是的,我們十幾年前就認識,當時我們都在這個城市另一個醫院當護士,當然還有你的父親。」
糖糖對于這個故事充滿了懷疑。
楚蘭看了看周圍,把當初發生在醫院里的事兒,一五一十的告訴了糖糖。
糖糖不能相信這是事實,在她的心里媽媽一直是一個嫌貧愛富的惡女人。她發誓再也不會和這個女人有任何的交集。
「其實,你媽媽很愛你的,從你生病的時候起,她每天幾乎都會到醫院來,看到你好好地,就放心的走了,看到你不好她就會囑托醫生護士好好地照顧你。」楚蘭解釋道。
糖糖已經是一個成年人,對于一個女人被自己不喜歡的男人欺負之後的心態,卻也無法感同身受。
「你要知道,媽媽當時是非常難受的,她離開了你和你爸爸,找到了現在的老公,目的就是為了讓那兩個畜生得到應有的懲罰。」
「可是,她為什麼不報警?」
「她可以選擇報警,當時你的父親也在醫院里,如果報警把這件事兒鬧大,你覺得上面會怎麼對待你的父親,會讓他繼續呆在醫院里嗎?」楚蘭問道。
「難道只能用這種方式解決嗎?」
「是的,她不想告訴任何人,包括你的父親,她知道你父親的性格,知道了只會去找那兩個家伙拼命,白白斷送了自己的前程。唯一的辦法就是自己裝作沒有什麼事情,悄悄地離開。」
糖糖躺在病床上,奇怪的是對媽媽的壞印象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留在腦海里的只有小時候和媽媽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那個時候媽媽給自己講故事、還有媽媽送的玩具熊。還有在幼兒園被同學欺負的時候,媽媽總是抱著自己,唱著歌讓自己在她的懷里睡著,然後所有的傷心都忘了。
漫長的化療終于結束了,糖糖被米強帶回家里休息,等待病情稍微有點好轉的時候,可以出外走動了,楚蘭這些天陪著糖糖在家里,偶爾還是會提起母親以前的事情。
「糖糖,你想你媽媽嗎?」楚蘭問道。
糖糖沒有說話,對于母親這麼多年的誤解,還是難以在一刻之間消失掉。
「見見你媽媽吧,她現在正在最艱難的時候,女兒的鼓勵是她最好的禮物。」糖糖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楚蘭知道這件事兒有點眉目了。
這些天,林琳見唐文天的傷口好的差不多了,就申請出院了,他們租住在一個破舊小區的一樓,是為了老唐出門方便。
林琳推著唐文天在前面走著,身後的蔡芳也跟著來了,手里抱著唐文天唯一的孩子。蔡芳雖然很不情願,但是她知道這個孩子對唐文天來說,具有重生的意義。
唐文天自從截肢之後,就很少說話,他抬起頭看著破舊的院子,兩棟九幾年蓋的房子,相對聳立著,院子里放著自行車,還有兩條長長地晾衣繩,一些大媽正在把衣服從盆里拿出來,晾到繩子上,她們晾著衣服還開心的說話,時不時的發出「咯咯」的笑聲,響徹整個院子。
林琳和蔡芳知道唐文天是最喜靜的,在這里生活,真怕他住不習慣。
就在這時,蔡芳接過林琳的輪椅,把孩子交給林琳。對唐文天說︰「老唐,你還記不記得當初我們剛結婚的時候,也住在這麼一個大院兒里頭,我們家住在二樓。每天早上,樓下有一對老夫妻起的很早,總是坐在院子里聊天你工作的晚,每次都吵得你想吵人。最後還是我跟這兩個老夫妻交流了一下,他們才把每日一交談的地點改到了屋子里,這樣你就可以睡個好覺了。」
唐文天笑了笑說︰「你還記得?也不知道這對老夫妻怎麼樣了現在?」
蔡芳說道︰「一年前,我回去看過老街坊,他們說老夫妻二人歸西了。走的很安詳,前後腳一塊兒去的,夫妻倆在一起一輩子沒有怎麼紅過臉,大伙都很羨慕。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每次沒帶鑰匙,你又不在家的時候,我都會到他們家去蹭飯,夫妻倆都很熱情。」唐文天越說越興奮,回憶慢慢的戰勝了不開心,他接著說︰「他們還說,我們兩個面相很合得來,一定會像他們一樣白頭到老的。」
說出這句話,唐文天才意識到不合適,蔡芳沒有接話,把他推進屋子里,便和林琳出了門來。
「到底還是你比較了解老唐,我這個有名無實的妻子也只能甘拜下風了。」林琳說道。
蔡芳笑了笑,許久才說︰「說實話,老唐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是于心不忍的,畢竟我和他有10年的夫妻情分,而且是我做了對不起老唐的事情在先,我想以後多花點時間照顧他,以彌補我的大錯。」
林琳拉著蔡芳的手說︰「你能這麼想就再好不過了。」
林琳覺得蔡芳對唐文天還是有情分在的,越是在現在最困難的時候,真情才被激發了出來。
楚蘭安頓好糖糖就給林琳發短信,要她到家里看看小英和糖糖,林琳不知道糖糖是不是真的原諒了自己,但是經過了這麼多的事情,她覺得親情比什麼都珍貴,不管糖糖是不是原諒自己,自己都要主動的試一試。
她特意去了老字號,買了糖糖最愛是的紅燒肉和糖醋魚,便來到米強的家,在這里她曾經有一段美好的時光,走在樓下偶爾有幾個經過的人,自己還有些印象。走到了門口,舒了口氣,然後輕輕敲門。開門的是小英,她的臉上掛著笑容,與先前來時的拘謹大不一樣,變得開朗了許多。
「林媽媽,你來了。「小英迎著林琳進了屋,接過她手中的東西,放在桌子上,又把板凳拉出來給她坐。看著小英變得這麼快樂,林琳也覺得很開心。這個時候,米強從廚房里探出頭來,對林琳說︰「飯馬上好,你們先洗手等著,小英去叫你姐姐去。」
小英听到命令,馬上跑到糖糖的屋子,把糖糖扶了出來,林琳見小英吃力的樣子,馬上上前幫忙,糖糖也沒有拒絕。
一桌子的菜很快的擺好了,四個人坐在桌子前,開始開動了。
「糖糖,這是你最愛吃的,我到老字號專門給你買的。」林琳的話有些顫抖,畢竟這麼多年沒有跟糖糖這麼近距離的說過話,現在說起來還是有些緊張。
「謝謝。」糖糖說話,並沒有抬起頭。
林琳的眼角頃刻間泛起了淚花,這是10幾年來女兒真正意義上跟自己說的第一句話,雖然她強迫自己忍住淚水,但是還是沒有忍下來。
米強把酸辣土豆絲夾在林琳的碗里,這是她最喜歡吃的一道菜,是米強最拿手的。當初他剛當醫生的時候,沒有什麼錢,每天林琳都到菜市場買廉價的土豆,但是,在米強鬼斧神工的廚藝之後就變成了一道無上的美味。
「林媽媽,你為什麼不搬來和我們一塊兒住?你不是米爸爸的老婆嗎?」小英的一句話把大家推進了僵局。
「林媽媽現在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不能回來住。」許久,林琳才說出這句話來。
「哦,就像我爸出去打工一樣,無論走多遠,這兒永遠都是你的家,對不對?」小英接著說。
糖糖忙把幾塊兒紅燒肉夾給了小英,要她快點吃不要說話。
吃晚飯,小英拉著林琳和糖糖出來散步,小英像只小鳥一樣,快樂的在他們身邊飛來飛去的,不知道疲倦。
「小英,你到旁邊健身器材那里玩兒一會兒,我跟姐姐說會兒話。」林琳對小英說。
小英點點頭,便走到一邊,獨自玩耍去了。
林琳把拿的軟墊放在公園的長椅上,讓糖糖坐在上面。糖糖微笑了一下,但是沒有看林琳的眼楮。
林琳坐在糖糖的身邊,把身上的衣服披在糖糖的身上,問道︰「換骨髓的時間定了嗎?」
糖糖沒有看林琳,回答道︰「還沒有,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
林琳「哦」了一聲。
「你這些年……,過得好嗎?」糖糖試著抬眼看看林琳對她說話,但是目光還是不能專注在林琳身上,或許她要慢慢的適應,不能操之過急。
「還好。」林琳掩飾不住自己的喜悅,說話有些結巴。
「其實,我早就認識唐莉姐姐了。」糖糖說道。
「莉莉跟我說過的,你們是在瑜伽班認識的吧?」
糖糖點了點頭,她們在小花園里把周圍她們共同認識的人都說了一遍,或許這是個很好的開始,她們願意彼此了解,林琳也想把這些年沒有陪在糖糖身邊的時間給補回來。
不知過了多久,晚風慢慢的吹了起來,糖糖打起了冷顫,她的身體還很柔弱,林琳便要糖糖趕快回家。
沒有想到,只一會兒的工夫,糖糖已經覺得呼吸有些急促了,大口的喘著粗氣,臉色刷白一片,林琳忙給米強打電話,他以最快的速度下樓把糖糖送進了醫院。
醫院的血液科馬上給她安排了病床,幾個主治醫生馬上開始會診,大家觀察了糖糖的病情,覺得換髓手術不能再拖了,手術安排在三天之後,只要糖糖的身體可以承受的了這次手術,就要開始進行。
米強和林琳看著病床上虛弱的女兒焦急不安,身邊站著的小英也默默的看著。
林琳和米強轉身看了看正在牆角發呆的小英,林琳站起身來走過去,用商量的口氣對她說︰「小英,我們看了那麼多的相關報道,證明捐骨髓是不會對身體造成危害的對不對?」
小英抬起頭看著林琳說︰「林媽媽,我知道的,現在我就讓護士姐姐抽骨髓救姐姐。」
雖然自己的女兒命在旦夕,但是米強還是不想勉強小英,因為畢竟小英也是一個生命,還要看她現在是不是適合捐骨髓,不因為要救自己女兒的命而不顧別人的姓名。
「米醫生。「值班的小護士,呼喚著米強的名字,把他從思考中叫了回來。米強忙應聲道︰「怎麼了?」
「李醫生讓骨髓捐獻者兩個小時之後接受檢測,看是不是適合捐獻骨髓。」護士認真的說。
米強應了一聲,帶著小英便準備接受檢查,小英穿上了病號的衣服,顯得更加的清瘦。針管在她的手臂上輕輕的扎了一個口子,鮮血從她的血管流進輸液管,進而流進幾個塑料檢測瓶。
又過了兩個小時,檢測結果出來了,小英的身體條件雖然比3個月前要好的多,但是捐獻骨髓的時候,還是可能會造成一些身體不適。
看著化驗結果,米強有些不知所措了。
「米爸爸,是不是出現了什麼問題?「小英問道。
米強低頭看著小英說︰「醫生說你的身體條件還不能完全可以給糖糖捐骨髓,可能會造成你身體不適。」
「我不怕的,只要不死就可以。」小英無邪的眼神,看著米強。
米強心里不是滋味。
「不要猶豫了,救姐姐重要。」
李醫生看了看米強說︰「做這個手術,一定要讓未成年人的監護人簽字才成,否者我們是不予批準的。」
米強忙跟郊區的李大夫打電話,把小英的母親從家里接了來。
小英看見媽媽來,把她高興壞了,拉著媽媽進了屋子,給她看姐姐和林媽媽送給自己的東西,還有自己學習成績,還有和自己同學的照片。看著小英臉上掛著的微笑,小英媽媽也覺得女兒在這里並沒有受苦,心里安慰了許多。
糖糖現在躺在醫院里,生命危在旦夕,醫生一直鼓勵糖糖堅強一點。第二天,大家決定給糖糖做一個精細的全身檢查,再決定給她清洗骨髓,只要小英的骨髓一抽出來,就可以給糖糖輸入骨髓里。
全身檢查一直持續到第二天晚上,第二天就要開始做手術了,夜里醫生糖糖的骨髓已經被抽的很干淨,現在正處于麻醉狀態,只要等待新的造血干細胞植入,她就可以像正常人一樣生活了。
糖糖被推入了手術室,開始進行術前準備。主刀醫生給米強打電話,馬上帶小英來抽骨髓。
米強便敲了小英的門,可是許久都沒有開門,情急之下,米強推來了門。沒有想到,眼前的景象讓米強震驚了,小英媽媽和小英都不見了蹤影,連小英的書包也沒有。米強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差點癱倒在地上,他馬上打電話給林琳。林琳也馬上出發,到處去找小英,去找她盡可能在的地方。
他們找了附近的游樂場、超市、百貨大樓等等人多的地方,兩個小時過去了,仍沒有蹤跡。糖糖的骨髓已經抽干淨了,沒有了造血功能,一但麻醉的勁兒過去了,隨時會有生命危險的。
林琳和米強的心被徹底的撕碎了,他們無力的坐在公園的長椅上,自
己女兒的生命不會就這樣結束了吧,自己還來不及跟她享受三口之家的歡樂,為什麼老天要如此的狠心?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已經到了9點鐘了,大家的心都繃得緊緊的,尤其是肖海,作為糖糖的男朋友,又是這次手術的主治醫生,他的心尤其的難受,真想離開這里去找小英,可是他又怕小英突然回來了,自己耽誤了手術。他只有這麼靜靜的守著糖糖,希望她不要出事。
林琳讓自己心態盡量的放平和,仔細的分析,小英和媽媽會去哪里?突然讓她想到了一個地方——汽車站,如果媽媽不願意讓小英手術,一定會帶她坐車離開的,其他尋找的人兵分四路,去了中州東南西北四個汽車站,挨個車的尋找。
因為去小英村里的車每天早上只有一班,所以如果他們等的是那班的話,還是有可能找到的。
雖然不確定,但是大家還是想努把力。
汽車站人山人海,米強和林琳挨個尋找、挨個打听。終于在候車大廳的一個小角落里找到了小英和媽媽。她們一看見米強和林琳撒腿就跑,米強和林琳哪里會放棄,不停的追。汽車站的警察看到了這一幕,忙上前追問情況,林琳留下來說明,米強還是繼續去追。得知情況之後,警察和幾個好心人,幫助他們把小英和媽媽勸了回來,坐在候車大廳里,米強和林琳都氣喘吁吁。
「你讓我們回去吧,這個骨髓我們不捐了。」小英媽媽說。
「我們都說好的,怎麼能說不捐就不捐呢?」米強有點生氣的說。
林琳看著身邊的小英,伸手幫她把散亂的頭發夾在耳後,說道︰「小英,我們不是了解了那麼多的知識,捐骨髓是不會對身體造成傷害的。」
小英點了點頭,但是媽媽卻拉了一下小英,轉頭對米強和林琳說︰「我听說了,捐完骨髓會難受的,而且我女兒還小,萬一身體造成了傷害,讓她以後怎麼辦呢?」
「小英媽媽,前段時間新聞不是報道了嗎?一個九歲的小男孩兒為了爸爸,把自己的骨髓捐給了爸爸,沒有任何的生命危險的。」
小英的媽媽拉著小英,始終不肯放手。
其實昨天,小英差點就把媽媽給說服了,可是媽媽就是不放心,當初收了米強和林琳的錢,就像賣掉自己的女兒一樣。即使真的像別人說的那樣沒有任何的危險,可是她覺得只要是手術,就一定會有危險,就像她听說有人感冒了,進了醫院,結果死掉了一樣,那種風險是有的。小英媽媽骨髓里農村女人的愚昧,讓她覺得還是不放心,她哪里會知道這麼帶著女兒走,會害的另一個女孩兒真的失去性命。
「小英媽媽,我向你保證,如果小英有絲毫的傷害,我馬上自殺好不好?」米強已經有點神志不清,語無倫次了。
林琳忙拉著米強,跟小英媽媽說︰「我給您講過的,抽髓其實就是把紅薯苗從苗床上種到別的地里,苗床還是會重新發芽的,小英的造血細胞就是苗床,可以生長許多的苗,給糖糖一點,沒有問題的。」
小英看了看媽媽,又看了看林琳,兩個人此刻不知道相信誰。
米強拉著小英的手說︰「你不是最喜歡姐姐了嗎?姐姐現在躺在醫院里,馬上就要死了,只有你能救她,只要你像平常一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睡一覺,一點痛苦都沒有,姐姐就得救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小英媽媽原本固執的思想慢慢的軟了下來,米強忙拉著小英把她送進了醫院。林琳陪著小英媽媽站在透明的窗子外面,看著小英打了麻藥,開始抽髓,林琳在她身邊認真的跟她講每一個步驟。
很快,骨髓細胞就抽好了,醫生第一時間送到了手術室,手術準備工作已經做好了。肖海看著床上的糖糖,臉上也展出了笑容。他定了一下神,馬上開始給糖糖注入小英的骨髓細胞。
米強和林琳,在手術外焦急的等待著。小英媽媽則站在小英的手術室外,擔心的看著病房里發生的一切。一個小時過去了,小英慢慢的睜開了眼楮。護士允許媽媽進入手術室里看小英。
她拉著小英的手,左看看,右看看問道︰「孩子,你沒事兒吧。」
「我沒事兒,只是有些頭有些疼。」小英媽媽忙問身邊的護士怎麼回事兒。
護士解釋道︰「手術完頭疼是很正常的,休息一周的時間就會完全的恢復正常的。」
小英媽媽拉著小英,不願放手,小英忙勸道︰「媽媽,我不是好好地,你相信我會慢慢的好起來的。」
誰的女兒,誰心疼。
這邊手術室的燈滅了,手術結束了,幾個主治醫師和肖海從手術室里走了出來,看著肖海臉上的微笑,就知道手術一定是很順利的。
「老米,手術很順利。」主治醫師拉著米強說。主治醫生是一個非常有經驗的老醫生,骨髓移植手術在他的記錄上已經不下上百次,所以他說成功,就一定是成功的。
米強和琳琳激動極了,兩個人相擁而泣,絲毫沒有什麼防備,也顧不得大家的眼光。
肖海推著糖糖進了病房,他小心翼翼的把糖糖放到病床上,眼楮眨也不眨的看著她,看著她的臉色從慘白,變得紅潤起來。慢慢的濃密的眼睫毛下面,眼珠子在俏皮的打轉,進而睜開了眼楮。
「我……沒死?」糖糖問道。
「你當然沒有死,我怎麼會讓你死。」肖海拉著糖糖的手,放在自己的唇上,輕輕的吻著,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糖糖看著肖海,心里甜甜的,她知道肖海為了自己付出了多少,等自己好起來的時候,一定好好地陪著肖海。
米強和林琳也急忙的跑了進來,肖海看見他們進來便放下糖糖的手,讓米強和林琳看糖糖。
「糖糖,糖糖。」此刻,他們不知道說什麼,只是一遍一遍的呼喚著自己女兒的名字,好像只有這樣才可以表達自己的喜悅似的。
林琳和米強一人拉著糖糖一只手,糖糖看著他們,幸福的笑了。
小英和糖糖一起被接回了家里,林琳這些天也拜托蔡芳照顧唐文天,自己在家照顧兩個女兒。林琳畢竟是個女人,細膩之處是米強無法辦到的。
肖海也時常到家里幫忙。半個月過去了,小英的身體完全的恢復了,像正常人一樣。糖糖的臉色也逐漸的好了起來,能下床走路,但是還是需要慢慢的恢復。
小英的媽媽看著情況也就不再懷疑什麼了。米強和林琳決定晚上不做飯了,邀請小英爸爸還有在中州上學的兩個哥哥一起到外面吃飯,以感謝救命之恩。
米強給小英夾了一碗的菜要她好好地吃,補一補。身邊的小英哥哥說︰「這就是小英和糖糖的緣分。你們知道嗎?當初我們第一次到中州玩,那個時候我和他二哥一個上高三,一個上高一,小英才三年級,我和他二哥見到中華骨髓庫的活動就參與了,小英年齡小本來不讓她參加的,可是她當時脾氣扭,非要參加,所以才成就了這段救人的事兒。」
「是嗎?小英這麼勇敢!」林琳模著小英的頭說。
「這就是我們兩家的緣分。對了小英馬上上初三了,就讓孩子在這里吧,初三讀完然後在這里讀高中,將來也在這里上個好大學吧。」米強說道。
「那太麻煩你們了,我們還是把孩子接回去吧。」
是呀畢竟孩子是自己的,誰願意讓孩子長期住在別人的家里。
大家看著小英,征求她的意見。
小英看了兩邊的媽媽說︰「這件事兒我早就想好了,我現在讀初三,我在這里讀完,然後考上好高中的時候我就住校,放假的時候我就回自己的家,如果平時大家想我的話,就到學校去看我,你們看怎麼樣?」
小英的想法得到大家的一致認可,這件事兒就這麼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