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慕惟清昏迷的第五天,仍舊是顧西揚照顧著她的夜晚。桌子上的短信亮了起來,他抓起來,劃過屏幕。是那種讓給銀行打錢的短信,他給這個號碼回了一條短信。
——今晚我在醫院,不去你那兒了。
然後把短信給刪了。
這條短信並不是詐騙的,而是谷蒼亞用來當他們之間聯絡的信號。因為在那個短信的後面還有一個笑臉,哪條詐騙短信會後面給你送一個笑臉。
他們以這樣的方式騙過了俞心知。
顧西揚起身給自己倒了杯水,正準備喝,就听到一陣嗡嗡嗡的聲音。他猛然扭過頭,看到緩緩睜開雙眼的慕惟清,就立刻奔過去,以至于踫到了放在桌角的杯子。
「小清,你醒了是嗎?我是西揚。」他握住她的雙手,不停的喊著。
床上的慕惟清緩緩的睜開雙眼,看見顧西揚她的眼角有些濕潤。
「醫生……醫生……」他拼命的喊著。
醫生和護士趕過來給她做各種測試,他焦急的等待著。
「醫生,她怎麼樣了?」
「慕小姐終于挺過來了,既然昏迷已醒就沒什麼大礙了,要好好照顧她。」
「好的,謝謝醫生。」
慕惟清雙眼渙散的盯著天花板,臉上還是僵硬的表情,但嘴上輕輕的一張一合著,聲音含糊不清。
「小清,你看得見我嗎?我是西揚,是西揚。」
「什麼?你說什麼?」
他把耳朵湊到她的唇邊,她一字一字的吐著。
——西揚,帶我走。
顧西揚帶著慕惟清來到以前女乃女乃留給他的老房子,房子下樓梯間的燈光有些許的老化,忽明忽暗的閃著,映著惟清的雙眸,縫隙中夾著悲傷。
她還是這麼美,盡管臉上沒有血色的蒼白,盡管她額頭有細細密密的汗珠,盡管她嘴唇干裂。
他將她放到自己的床上,去倒了杯水來,給她喂進去。
她到現在都一直睜大著雙眼,驚恐的看著周圍的一切。
「我去給你買點吃的。」顧西揚抓出口袋里的零錢數著。
慕惟清費勁力氣抬起雙手,用指間去勾西揚的手臂,干澀的嘴唇起合著,「別走,我害怕。」
于是顧西揚打了外賣的電話,叫了一份鱔骨海鮮粥和幾樣小菜。
「慕惟清,你就是一顆頑石,何必這樣呢?」他語氣柔聲道,邊說邊幫她掖好被角。
她的眼角滑落一滴淚,顧西揚疼愛有加的模了模她的頭發。
「西揚,我告訴你一件事,你誰都不能說。」她像是在哀求。
「好。」
「我被強bao了,但不是肖宸曜。」
頓時,顧西揚的腦袋像是一萬只蜜蜂在周圍天旋地轉,然後直沖他的大腦,他甚至腦癱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一腳踹開了一個木質板凳,凳子狠狠的被砸在牆壁上,粉身碎骨,看的出來這樣的力道來自于顧西揚的憤怒與恨意。他似乎無法平靜下來,沖進廚房,拿起兩把菜刀。
「告訴我,是誰?看老子不廢了他,讓他一輩子當他媽的太監去!」顧西揚此時的心情就像是腐爛的物質,上面混合著酒精復雜的味道,也像傷口欲裂開後傷疤結痂後的渣滓。
「西揚……」她捏緊被角蓋著自己臉,抽泣著。她情緒波動的在被子里起伏著,看的西揚內心抽一抽的疼痛。現在的慕惟清就像一個耗盡力量需要人保護的嬰孩。
他放下刀,走到床邊,扶起她,將她攬入自己的懷中。
「別踫我,髒。」她欲想推開西揚,西揚卻抱得更緊,像抱著一只受傷的小白兔。
「告訴我,那個人是誰?」
他俯下頭,慕惟清在他耳邊念出一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