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天色將晚,肖宸銘看了一眼手表後對著慕惟清說︰「咱們去吃晚飯吧,我請你。」此時的惟清也需要該補充點能量了,從早上開始就吃了一個干面包和一瓶礦泉水,誰都不會想到以她現在的身份竟然也過的節儉。其實也並不是刻意這樣,只是習慣了以前並不富裕的生活。
肖宸銘又轉過身後對慕惟清說︰「這樣跟你的小叔子獨處是不是……不太好?」他壞壞的笑,眼角的弧度似薄薄的月牙,暗暗發自光亮。慕惟清反?攻,「是你邀請你的嫂子吃飯還要反過來惡人先告狀?」她的語氣恰到好處的帶有戲謔的味道,這確實挑起了肖宸銘的興致。
她們來到一家名為「深海魚」的餐館。
惟清問道︰「是吃魚的嗎?」肖宸銘差點沒捧月復大笑︰「嫂嫂,不是名字叫魚就是吃魚的地方。」
惟清瞪了他一眼。宸銘裝作嚴肅的撓頭狀。
「三少爺來了。」
情調還真是好,絲絲縷縷的光線透露而出。
「老刀,許久不見,身子骨又健碩了不少,最近去哪練的?」肖宸銘看著老刀最近的肌肉塊感慨萬千,這曾經也是個瘦弱不禁風的小子,沒想到真就練就了一身的強壯。
老刀,其實並不老,只是個稱謂,宸銘一直覺得這名字太江湖,一看就是混道子的。
他比宸銘大十歲左右,算是中青年吧。
老刀打量身旁的這位姑娘,眼里泛花。「這位是……」
肖宸銘對著老刀耳語幾句,老刀眼里有著不明之意。他略微正經了些,「里面請。」
惟清和宸銘進去了里面的包間。
令惟清沒想到的是肖宸曜竟然說可以帶他一同回家看看,準確的說是回去看他的父親。
把惟清也小愣了一下。
肖宸曜在門口敲了敲惟清臥房的門,「好了嗎?」
慕惟清實在不忍告訴他已經大言不慚的忘在了腦後,她一定會被肖宸曜整去面壁思過的。她慌慌張張從衣櫃里抽出還算合身的衣服套在身上,然後去洗漱間以最快的時間洗臉刷牙。她不化妝,素面朝天的扎了一個馬尾出現在肖宸曜面前。
她就像是一個干淨的大學生,標準的瓜子臉上帶有一絲歉意,她撓撓頭,「不好意思我給忘記了。」
肖宸曜在黑色高級皮質沙發上不緊不慢的喝著茶,吃著茶點。
哦,請不要誤會,這不是早晨,而是已經下午了。她的午覺睡得真夠長的。肖宸曜對這個異類確實佩服,他通常都沒有嘗過午覺的滋味,她倒是好,一定是當成晚上了。
肖宸曜面帶笑意,耐著性子,仿佛臉上還有一絲不屑,「你這個午覺睡得真夠長,我已經在你門外等了兩個小時了,都可以把這份財經日報的內容背下來了。」這說的惟清臉上燙的像是燒出了兩朵蘑菇雲一樣,是的,她覺得她的時間多的簡直可恥。
惟清有點皺著眉看著肖宸曜有點愧疚,她在他面前如果犯了錯一向是不敢多言,她怕這個大少爺把她丟出去千刀萬剮後暴曬于眾。
肖宸曜看出這個小丫頭有些的心虛,便亮了亮黑色的瞳眸,閃了一下。「走吧,我帶你回家。」
惟清和肖宸曜坐在加長轎車里大氣兒不敢出一聲。他為什麼會這麼好心帶她回家,會不會有什麼意圖,慕惟清無法不懷疑一個有著非凡頭腦和高智商的人,她斗不過他正常,但是她也不想輸的這麼慘。在這段無愛的婚姻里,她想盡量保持的便是平和。
如果有一天慕晏然回來,想要坐上這個位置,她一定萬分感激這個女人兼親人解救了她的人生。可以為她出一本傳記以表功德無量的人生。
惟清抱著雙臂,看向車窗外。但她的雙眼仍舊瞟了一下背對著她的肖宸曜,連背影都是極致迷人,他跟慕矽不一樣,慕矽是少時的亮白,而肖宸曜是成熟的誘惑。
她承認自己是個念舊的人,總是喜歡拿任何人與慕矽比較,也總是覺得慕矽是她永遠活在心里的人,誰都無法想象她那時對慕矽的愛,他們相擁在一起,走過了青春烙刻記憶的春夏秋冬,日月風雪。
怎能忘?怎可忘?
還記得那時的軍訓,傍晚下起了雨,並不大。她看見慕矽獨自一人撐著傘,單薄的身影在雨中顯得唯美。她暗自下定決心要讓慕矽送她回家,于是把傘遞給一個小學弟,「拿起給你用。」
搞得以為那個小學弟竟以為惟清暗戀他。
最後她裝嬌弱的挪到慕矽身旁,「嗨,我沒帶傘,你送我一程唄!」她把嘴裂開最大程度的笑容。慕矽微笑的點點頭,露出潔白的牙齒。慕惟清暗自心想,真好看。
慕矽何曾不知道她是故意的。他明明在路過走廊的時候看見她拿著一把水藍色的半透明小傘走了出來。
那時候惟清看慕矽看的入迷,身子在外面淋了不少的雨,走路也晃晃悠悠的。那時候的慕矽並不知曉,他嘴角的微笑和溫暖撐起了惟清所有的年少時光。那時候,他就是她的天。
昨晚有些失眠,她按了按有些疼痛的頭。距離慕家還有一段時間,她便闔上眼,靠在座位上。她並沒有睡去,只是想讓自己的思想稍作休息。
肖宸曜從後視鏡里看見安靜閉上眼的慕惟清,她可真是個神人,還能睡得著。
她呼吸均勻,時而喧囂時而又寧靜,好像已經又處于溫柔的睡夢中。
肖宸曜看手上的手表,到晚飯的時間還早。
他悄聲的對司機說︰「再繞一圈,五點半到即可。」
司機聰明的領悟到了他的意思,「好。」
到了慕家,肖宸曜紳士的為惟清開門。然後讓惟清挽著他的手前行。慕惟清艱難的把手伸了過去,不過還真是不習慣。肖宸曜看的出來惟清不自然邊說︰「你應該試著習慣我現在是你的老公,並且如果你不想讓你父親擔心的話。」
慕惟清想想也是,如果她不表現的親熱一點,父親肯定以為她在肖家受氣或者過的很不好。他年紀大了,並不想讓他為自己操心。
他們剛到門口,就有人來開門了。
惟清看見黎曼嬈親自來開門,應該是看在肖家肖宸曜的面子,當然不會因為是自己。她看見她們非常的和諧,竟然有點詫異。惟清當然知道黎曼嬈巴不得讓他倆不和,然後等慕晏然回來的時候再讓她一舉把他拿下。這年頭,認為結婚離婚分分鐘的事的人不在少數,只不過是不想麻煩而已。
慕景煥和慕景澄同時從里面走到客廳。慕景煥先開腔,「今天沒外人,一家人在一起吃個飯,不要拘束。」
一桌子的好菜好飯令慕惟清瞠目結舌,因為她從未見過這樣子的菜式和花樣,個個垂涎欲滴的讓人有想要有全部吃掉的**。肖宸曜似看出了她的心思,便在惟清耳畔嘀咕了句,「瞧你這點出息。」語氣雖平淡,但也不乏挑?逗的意思。慕惟清拿著筷子扭了半個頭使勁兒瞪他。
黎曼嬈夾了一筷子的魚肉放進自己碗里,「看不出來,你們感情自然是增進了。」肖宸曜並沒有抬頭,只是仍舊用極其禮貌但卻並不會讓人覺得生疏的話來回這黎曼嬈並沒安好心的念頭。
「勞煩您操心了,我和惟清很好。」說完,便給惟清夾了一筷子的菜放進碗里,「多吃點,你太瘦了。」
這還是她第一听見肖宸曜叫她惟清。
慕惟清知道是和他逢場作戲,但也很識時務的用溫柔的眼神相視肖宸曜,「恩。」她一不小心看見了黎曼嬈眼神里的一種令人揣測不透的意味,大多是對她這個人的厭惡。
是的,黎曼嬈也從一開始就不喜歡慕惟清,因為她覺得這女子一定是勾?引人的那種天生狐媚坯子,跟她的母親一樣。雖平時惟清裝著淡雅,可就更是吸引著許多的男子。也包括現在她身邊的慕景煥。
慕景煥暗自看著慕惟清盯了一會兒,別人沒發現,可全被黎曼嬈看在眼里。瞧他那眼珠子,都快掉盤子里了。
慕景煥低沉的聲音喚道︰「惟清在肖家住的可習慣?」
慕惟清一貫的清幽淡然︰「大伯,我挺好的,你放心吧。」雖說是不經意,但她還是多嘴了一句,「大伯,怎麼這麼久沒有見到慕矽哥哥。」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想知道慕矽的去處,沒有目的,就想知道。
因為知道,便可安心。
慕景煥像是嘆了口氣,又萬分無奈的說道︰「留下一封信就走了,怕是去找晏然了。」他好像從來對這兩個孩子都是拿捏不住,萬分無奈。他也不想去多想了,孩子們大了,隨他們心性好了。
慕景澄一向話不多,但他知道惟清過的好就行。他向肖宸曜遞了一個眼神,「宸曜,以後就麻煩你照顧惟清了,她以前跟我苦日子過慣了…….唉」
「爸……你放心,我會好好的。」慕惟清朝父親笑呵呵的說。
「今晚你們就住這里吧。」慕景澄發話了。
接下來驚訝的只有慕惟清一個人,那這句話就意味著他們倆要住一個房間,而肖宸曜卻是一臉的笑意,順便給了慕惟清一個色眯眯的眼神兒。
慕惟清心想,這下完了。她還從未和肖宸曜睡過一張床。
她快恨死父親的這個決定了。
肖宸曜這家伙得了便宜還賣乖,低低的說了聲︰「好的,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