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清找顧西揚搞來輛黃色的小電動,她沖到肖氏集團樓底下,面帶口罩,頭頂安全帽。
谷蒼亞撩了撩頭發,毫不在意的從這輛小電動身邊滑過。
「喂——喂——」慕惟清低吼。
蒼亞摘下墨鏡,「閣下是?」
惟清很想踹她一腳,「是我。」她摘下口罩,一副做賊的樣子。
蒼亞眼角泛白,激動的抓起惟清的雙手,「你是持刀搶劫還是調戲未遂?」她眼里滿是驚恐,這打扮太驚艷了,她閉上眼楮深呼吸。
「滾,我要是不整成這樣,這里肖宸曜的耳目眾多,他要是知道我又去廝混絕對會把我囚禁肖家外加不給飯吃。」
蒼亞的眼神兒像是被點燃一樣,然後用長發擋著臉,迅速的坐到電動的後面,「走。」她可不要讓別人看到自己在肖氏集團的門口坐著一輛不足兩千塊的電動車,多丟份,人家或許以為她是這座大樓里掃廁所的。
嘎吱——
黃色小電動停到‘時光火焰’的門口。
「真別致。」蒼亞感嘆。
推開門,還是那個小姑娘。
「你們老板呢?」惟清問道。
小姑娘恭敬的點頭,「在里面會客。」
惟清拉著蒼亞坐在另一邊的會客廳,等待肖宸銘。
迎面而來的是一襲休閑西裝的男子,淺色系,搭配得當,一副貴公子相貌。
沒錯,是肖宸銘。惟清朝他笑笑。
「肖夫人大駕光臨,小店蓬蓽生輝。」
有那麼一瞬間,惟清覺得他的鋒芒和光彩才隱隱呈現,深深淺淺的流光傾瀉而下,完成了一副完美的肖像。
這一套,惟清很受用。站起來,向他介紹,「我好朋友谷蒼亞。」
肖宸銘禮貌的與谷蒼亞對視,然後伸出尊手,「你好,肖宸銘。」蒼亞在心里慨嘆,肖家果然都是人中龍鳳,見識過肖宸曜和肖宸淺,現在又冒出來個肖宸銘。不過說實在的,他們肖家也就屬這個男子性格柔性隨和,溫婉如玉一般。
那個肖宸曜冷峻,肖宸淺自閉,倒是這個肖宸銘大方得體。
「嫂子來只是為了給我介紹美女認識嗎?」
陽光一寸寸的挪動,把溫熱的暖氣留在空中回蕩。蒼亞率先開口,「我們想跟你交個朋友,‘蝴蝶肋骨’一起去吧。」
酒吧里的聲音永遠是重金屬混合著各種酒精的味道,他們三個人坐在離舞池中央不遠處的一桌。
「干杯!」
一杯酒還未下肚,眼楮面前卻閃現一個身影。
「我遲到了!」
惟清和蒼亞面面相覷,因為她們知道根本沒有約這個人。
顧西揚逼近谷蒼亞,「看來你流產恢復的很快,這麼迅速的搭上貴公子了?」眼眸里是纏繞繽紛的笑意,只是不知道這笑意有幾分真切。
「怎麼?顧先生是來拼桌的?」她臉色瞬間變的難堪,然後放下酒杯,撩了撩擋住眼楮的劉海,話里沖刺著烈酒濃烈的味道。
好一個個顧先生,西揚拿起一個酒杯坐在她身邊,摟住她的肩膀,伸手去推壤著肖宸銘並且說道︰「你讓讓。」
肖宸銘很識趣的挪動了位置,坐到了惟清的身邊,悄聲在她耳邊說︰「她男朋友?」而此時惟清的心快跳到了嗓子眼,生怕他倆又會做出什麼極端的事情來,這樣的場面上次惟清可是見識過了,場面言辭激烈,她恨不能把耳朵割掉然後甩了。
「那你們先聊,我們去另一桌。」惟清拉著宸銘迅速撤退。、
「你放開——」蒼亞吼道。
顧西揚並沒有要放開的打算,另一只手卡住她尖小的下巴,周遭一切的氤氳的氛圍傾襲而來。
「很乖嘛,孩子已經打過了。」西揚挑釁的話語,撫弄著她的小臉兒。
谷蒼亞滿是疲憊,她被這個男人已經折騰到無可退後的地步,渾身傷痕卻仍舊小心翼翼的等待著他的宣判。「你到底要怎樣?在我選擇打掉這個孩子的時候我已經決定離開你。」
「不可能——你是我的。」
沒錯,眼前這個妖嬈嫵媚帶著霸道味道就是顧西揚的典型風範,他嗜人的習慣仍舊沒有改變。他拿起眼前蒼亞喝剩下的紅酒一飲而盡,滿意的點了點頭,「味道不錯,跟你一樣。」
蒼亞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顧西揚的唇給封住了。她的身上跟發火一樣燃燒,顧西揚總是有能力讓她本來在寒冰到達心里的時候卻能夠一把火給熔化至腳底,她扯著西揚的領子,身體微微的顫抖,還未痊愈的身子開始有裂縫一般的陣痛感。
唇齒間的絞纏溢出奪人的烈人酒香。
——顧西揚,你為什麼還來糾纏我。我討厭現在的你和自己,更恨自己本來以放棄的心又被你撿回來。
惟清和肖宸銘走在回家的路上,肖宸銘好像還對剛才的事情留有余味。
「我都習慣了,他們三個現在已經糾纏不清了。」惟清揮揮手,一副力不從心的樣子。不過她瞬間又轉移話題了,「說真的,自從吃過你做的點心,其他家的我都再也下咽不了了。」
肖宸銘覺得她的表情夸張,好笑極了。
他笑笑,饒有意味的看著惟清,「我算是看出來了,今天你們主要的意圖其實是沖著甜點來的吧。」
惟清有點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像是個小孩子。
突然,她大驚,「你的車呢?我都忘記你是開車來的,非拉著你走路回去。」惟清滿是歉意。
「沒事,我一會兒讓司機開回去。」
惟清看著眼前的這個男子,他無時無刻好像都是溫柔的,脾氣甚好,但不娘。肖家難得有個這樣好相處的人。
但遇到肖宸曜,慕惟清可是緊了緊全身的細胞,隨時作戰狀態。她甚至覺得有一天他們會各自拿著一把槍對著彼此的腦門。
肖宸銘點了一根煙,徐徐道來,「你當初是怎麼決定替慕晏然嫁給我哥的?」他也想不通,以慕惟清這樣的性子難道不是束縛嗎?怎麼就這麼心甘情願。
慕惟清的心一怔,胸膛里好像被什麼東西刺穿一般,里面的液體就這麼稀里嘩啦的淌出來。其實,不是惟清不想提,只是每提一次就會有那麼一些個碎片似的東西在劃破自己的皮膚一樣難受。
「不得已,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言之隱,也或許每個人生下來注定要還一些前生欠下的債。」慕惟清抬頭看看月亮,格外明亮,但終究冷清。
肖宸銘像是明白了她的心境一般,也無需再多問。如果她現在不是自己的嫂子,或許他們會成為很好的朋友,肖宸銘有這個直覺。
眼前的兩個人影在路燈的照射下明晃晃的,惟清的眉間有了一絲涼意,更令她意想不到的便是那個女人挽著的那個男人。
而那個男人便是自己的合法老公,肖宸曜。
慕惟清的話像是卡在了喉嚨里的胡桃。
她要怎樣去打這個招呼呢,這麼四雙眼楮的直視怕是想逃也未必逃得掉。
為什麼她心里有著隱隱的不爽,雖說知道只是名義上的丈夫,但畢竟看見了卻還是有點抽搐的情緒。
「這麼巧。」肖宸曜的口中滿是譏諷和男人讓人揣測的味道。「慕惟清,我太小看你了,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你敢情吃的還這麼是這麼近的。」
惟清手抓住裙角,手心里全是汗,不是她心虛,只是她的話不免讓她和肖宸銘難堪。
肖宸銘欲上前解釋,但被惟清拉住了。
這一系列的小動作還是被肖宸曜看在眼里,他的眼里充滿了岩漿噴發的恐怖。
惟清走上前,面帶笑容,「老公,是你說過我們的婚姻只是一紙憑證,以後我們各玩各的,難道你這麼快都忘記了,我都還沒有質問你呢,憑什麼你先發制人來鉗制住我?」說完用眼楮瞟了一眼他旁邊的這位女士。
說實話,女人長得也真的是堪稱一流,應該是女敕模一類,看的出年齡不大,身材卻是火爆,那胸部呼之欲出的讓慕惟清恨不得幫她把那件禮服好好替她往上提一提。
肖宸曜的品味一向如此,不是絕色絕不會出現在身邊。
他捏住了拳頭,表情控制的也極佳,心里憤怒但面部表情仍然笑里藏刀。
慕惟清這一刻覺得他們倆簡直是一個合格的演員,演著這一出鬧劇。
「哥,我們……」
肖宸銘話還未說完就被肖宸曜打斷,「閉嘴!」他用手指著肖宸銘的鼻子。
惟清站在身邊,終還是忍不住了,因為她不想牽扯身邊的任何一個人,她上前推了肖宸曜一把,大聲的對他說︰「你吼什麼?他是你弟弟,有什麼沖著我來!」此時的慕惟清像極了一個保護幼崽的母獅子。
肖宸曜甩開旁邊那個美麗女人的手,口氣凶狠眼神凌厲的如同剛射殺過獵物的獵人。「慕惟清,我發現你還真不是一般的會疼男人,好,這是你說的——」
肖宸曜拽過慕惟清的手腕,一路拉扯著走向遠處,她欲掙月兌卻也不能,她現在明白一個男人在發火時候的力氣是有多麼的強大。穿著高跟鞋的腳一拐一拐的,腳踝有著欲裂的疼痛。
她看著肖宸曜手臂上的青筋暴起,突兀的有些嚇人。
他們都當場給了對方難堪,這樣兩個極其重視面子的人自是把這一筆仇恨深深記在心里,甚至想要銘刻以便以後一同討回。
後面卻是一臉尷尬的肖宸銘和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