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子身份——許一世盛世江山 23第七章 交代

作者 ︰ 南枝

第024章

衡哥兒知道他們回家,季大人和許氏都會詢問他和抱琴在宮里的情況,所以就對抱琴吩咐了些話,讓他哪些該說,哪些不該說,抱琴在猶豫了一瞬之後,還是答應了他,大約覺得以後他是衡哥兒的童,要是不听衡哥兒的話,日子恐怕會不好過,而且衡哥兒雖然年歲還小,無論是在家里,還是在宮里,卻都是穩妥的,沉穩而心思縝密,完全不像個孩子,不淘氣也不稚氣,值得他信服,更甚者是,衡哥兒現在都這麼有心思了,長大了還得了,而他抱琴,以後還是要更多仰仗衡哥兒生活的,從現在開始就對他忠心,做他的心月復,只有好處若看小說,

兩人到家,許七郎已經在門口迎接衡哥兒,馬車從車道進府,馬車夫看到他在門口站著,就把車停了一停,打了聲招呼,「表少爺,您怎麼在這里站著這里風正大呢,您不冷?」

許七郎一笑,「不冷,不冷」說著,人已經把著車轅,一下子就跳了上去,將馬車夫還駭了一跳,正要說他,他人已經撩開厚車簾子鑽進車廂里去了

許七郎平常就很喜歡跑跳,上樹爬牆都是他的強項,這樣爬個車,還不是手到擒

因為是小車,車廂里空間可不是很大,坐了個衡哥兒,又坐了個抱琴,也就沒剩多少空間了

他一擠進去,里面就顯得『逼』仄

衡哥兒是精神懨懨,已經閉上了眼楮,此時也不得不把眼楮睜開了,沒好氣地看向許七郎,「七郎,你跳上車做什麼?」

他在心情好的時候,叫許七郎是叫表哥,心情不好的時候,就直接叫他七郎

而許七郎對他無論怎麼叫他,都是不在意的

他嘿嘿笑了兩聲,道,「從這里到車轎院子還有幾步,我就蹭一下車坐」

說著,又伸手去撩開了衡哥兒用籠住手的斗篷,將衡哥兒的手捉住了,不由一驚,「你的手怎麼這麼冷,這車廂里,沒有暖手爐麼」

抱琴應道,「早上大少爺是和老爺坐一車,沒有暖手爐」

許七郎便道,「你這個童怎麼做的,明天不要忘了讓丫鬟準備個暖手爐備著」

抱琴趕緊應了下

衡哥兒已經在第一時間將手從許七郎手心里抽了出,說,「你知道我就只是手喜歡冷,別的地方不冷」

許七郎皺眉看著他,「不冷才怪,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你什麼都喜歡逞強」

這麼說著,又眼神一變,「你這斗篷不是你早上穿的那件,這是誰的?」

衡哥兒還沒說,抱琴已經說道,「這件是皇上的舊斗篷,皇上賞給大少爺穿的這上面有用暗線繡的金龍呢」

許七郎的臉沉了下去,悶悶不樂起,「哦,第一天進宮,皇上就賞賜穿他的舊斗篷啦」

說起,仔細一想,也許賞賜穿新斗篷,倒還只是讓人覺得那是皇帝的重視誰,賞賜一件他自己穿過的舊斗篷,到底是什麼意思,反而會讓人多想了

衡哥兒知道許七郎是吃醋,這個小子,也許是家里沒有弟弟的緣故,倒是對自己的佔有欲說不出的強,有時候都讓衡哥兒覺得奇怪

衡哥兒說道,「你別『亂』想,是我不小心將茶水灑在自己的斗篷上,弄濕了,皇上為了顯示他的仁慈和對臣下的關愛,就隨意讓人去拿了件斗篷給我披著而已他是皇上,你可不要犯渾」

衡哥兒解釋了兩句,許七郎的臉『色』才好看了一點,馬車也已經到了車轎院子,馬車夫放好了馬車凳請他們下車

許七郎先跳下了車,然後伸手扶著衡哥兒下車,抱琴才最後下了

許七郎在大門口接衡哥兒,許氏就在車轎院子等著接,看到衡哥兒下了馬車,她就從檐廊下走了過,一把接住,「衡哥兒,今日在宮里可好」

說著,也看到了衡哥兒披著的斗篷不是他早上披的那件了

衡哥兒只好將一切還好和為什麼換了件斗篷的事情說了

許氏對這件斗篷的事情,也不由會多想些什麼,不過她還是更擔心衡哥兒的身體,衡哥兒迎著風又打了兩個噴嚏,她就緊張起,趕緊帶著他進了內院,讓人準備了熱水他洗澡,又讓熬了姜湯他喝

衡哥兒進了正房西里間,熱水已經倒進了浴桶里,許氏讓大家都出去了,自己卻沒走,挽了袖子要給衡哥兒月兌衣服

衡哥兒略微有些不自在,說,「母親,您去歇著,兒子自己就好了」

許氏笑道,「你又沒多大,還知道害羞了你可是從我肚子里生出的,現在倒害臊了」

衡哥兒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許氏替他月兌了衣裳,房間里燃著好幾個暖爐,倒是一點不冷

衡哥兒自己踩了凳子進了浴桶里去,坐下後,里面溫暖的水就讓他滿足地嘆了一聲

許氏就坐在浴桶邊的凳子上替他擦背,說,「你怎麼出了一身汗,這滑膩膩的」

衡哥兒就只好把在宮里的學習日程說了,許氏听到是要上騎『射』課的,就又皺了眉,「你父親倒是同我說了,準備給你請個拳腳師傅,但是也不是教上場的拳腳,就是養身的功夫就好了,我覺得倒是好的不過這宮里,一進去就是學騎『射』,你怎麼吃得消」

說著,已經將衡哥兒的手抓了起,一看,只見衡哥兒的手掌紅彤彤的,手心里有好幾個水泡,還有的地方磨出了血,之前衡哥兒一直遮掩著,不僅是許七郎,就連她也沒發現

許氏這下看到,就是哎呀一聲,心疼地道,「我就知道會這樣你這個孩子,你怎麼不說呢這得上『藥』才行」

衡哥兒說,「母親,這不是很礙事,等我洗完了,在手上上點金瘡『藥』就好了,我知道你那里有上好的『藥』」

許氏嘮叨說,「我就知道,去宮里做什麼伴讀,只是吃苦罷了我準備好『藥』,之後去宮里,就讓抱琴帶在身上,你傷了就馬上抹上『藥』,這樣才好」

衡哥兒嗯嗯地應了,許氏的手柔軟而且溫柔,用香胰子給他抹在身上,然後又『揉』著推拿著,熱水燻著他,在一整天的疲累之後,沒有比這個更舒服享受的了

衡哥兒側頭看著許氏,心里滿是安穩和幸福的感覺,這世上,不會有比母親更愛他更對他好的人了,所以他也不會讓她失望

許氏發現衡哥兒黑幽幽的眸子盯著自己,就笑道,「看著我做什麼?」

衡哥兒略有些不好意思地把頭轉開了,「是母親您對兒子太好了」

許氏笑說,「你可是母親的心肝肉,我不對你好,對誰好呢」

衡哥兒垂下頭就笑了

許氏為他『揉』捏了身子,又為他解散了頭發洗頭,衡哥兒閉著眼楮,幾乎在許氏溫柔的力道里睡過去

之後許氏又從旁邊的桶里舀了干淨的熱水為他沖洗,衡哥兒站起身,沖洗干淨了,許氏就將他從桶里扶了出,從一邊的架子上拿過絨巾把他從頭到腳地擦干,拿了里衣為他穿上

許氏自然注意到了衡哥兒□和一般人不一樣的地方,她的眼神在那一瞬間有些暗淡,但是很快她就又笑著說,「我的乖兒子長這麼大了,記得剛生出那會兒,只像只耗子那麼大」

衡哥兒自己將里褲穿上,又展開手讓許氏為他穿上中衣,一層層地加上衣裳,他垂頭說,「等兒子再長大一些,就能夠好好孝敬您了」

衡哥兒披散著一頭烏黑的頭發,坐在許氏溫暖的臥房里,由著許氏為他的雙手上了『藥』,又用紗布包好了

房里不僅有一方炕,又因許氏不大習慣睡炕而更喜歡睡床,房里就又有一架酸枝木拔步螺鈿床,燒著的三個暖爐散發出的熱氣,讓房間里十分溫暖

炕上是燒熱了的,許氏讓衡哥兒坐在上面,還用被子將他搭好了,端了姜湯讓他喝,許七郎坐在炕上另一邊,許氏讓他也喝了一碗姜湯,還說,「你看你到大門口,也冷著了吧下次不听話,姑母可不顧及你,讓你吃幾個手板心了」

許七郎喝著姜湯,笑嘻嘻地撒嬌道,「佷兒知道姑母最心疼我,才不舍得打我」

許氏被他逗笑了,「你看我舍不舍得」

說著,又『模』了『模』他的頭發和耳朵,讓旁邊伺候著的大丫鬟去拿了面脂,給許七郎臉上抹了一層,又給衡哥兒抹了一層,連坐在一邊椅子上候著听訓的抱琴,也被她賞了一盒這金貴的面脂,然後又賞了抱琴銀子和一對護手護耳,說他,「你跟著大少爺進宮,在宮里處處都要仔細著,你也要知道愛惜自己才好」

抱琴道了謝之後又表忠誠,許氏說,「你是老爺選的,老爺選的自然不會錯不過,你以後是跟著大少爺,大少爺才是你最應該上心的正經主子,你知道要怎麼辦吧」

抱琴說,「奴才都明白,奴才是大少爺的人」

許氏這才點了點頭

在季大人從衙門里回家之前,衡哥兒已經將在宮里的一日報告給許氏听了,他刪刪減減,那些不能說的都沒說,只講了宋太傅和林師傅都是怎麼講課的,宋太傅作為博學大儒,的確是貨真價實,不是浪得虛名,讓他受益匪淺,而林師傅,也果真如京里所流傳的那樣長得英武俊美,只是不愛笑,整個過程都板著臉,像是大家都欠了他錢,而那步穿楊的馬上箭技,林師傅沒有表演,雙劍神技,就更是連劍也沒見過

衡哥兒說得活潑,故意逗許氏開心,許氏也果真是笑了,不過許氏可不是好糊弄的,之後就直接道,「宋太傅就不必說了,天下皆知的有學問的人,自然不會是假把式林指揮使,我在這內院里,也听過他的名頭,為人據說是極正直的皇上能夠賞賜給你斗篷保暖,想也是讓咱們知道,他很看重你,不會虧待你,母親只是擔心跟著皇上的另外兩個伴讀,都是高門大戶里的世子,會不會對你不好」

衡哥兒在心里嘆了口氣,臉上卻還是笑意,道,「才第一日去,還沒和他們混熟,不過看趙家的世子,是個極傲氣目下無塵的人,怕是不好結交,兒子也不想和他結交,徐家的世子,倒是要內斂一些,不過也傲氣,他們今日都沒怎麼和兒子交談,故而兒子沒有他們的趣事講給母親您樂一樂」

許氏又被他逗笑了,擰了擰他的女敕臉,「你呀」

坐在旁邊的許七郎得知衡哥兒和趙家世子徐家世子都不熟的時候,倒是比較開心的,他生怕自己是個過牆梯,衡哥兒去了宮里,就把他忘了

看看自鳴鐘,時辰也不早了,各房都請了安,對于衡哥兒第一天去宮里,大家都挺好奇的,衡哥兒也不藏私,將在宮里的所見所聞都講給大家听了,他說得歡快,大家也听得高興,听了一回,又對衡哥兒表達了關心,她們也就回了各自的住處去

許七郎和衡哥兒一向是在許氏這里用膳,幾個人正吃著,季大人這時候才回府了,進了正房東間里

許氏趕緊起身為他月兌了身上的披風,又親自領著他進了里面淨房去伺候他洗面擦手,然後為他換了一雙棉鞋……

衡哥兒和許七郎這時候自然不好再吃,只得坐在那里等,又讓了丫鬟去讓廚房里再上兩個菜,就是把單獨做給季大人端過

季大人收拾好到飯桌上位坐下了,許氏在他旁邊坐下,丫鬟們已經擺好了他的碗筷湯匙,又上了菜上

季大人先喝了許氏為他舀的湯,沒有多問衡哥兒話,只是說,「先用飯吧,一會兒將你在宮里的事同我說說」

衡哥兒應了,于是又吃起

不過有季大人在,飯桌沒有之前那麼松快

飯後衡哥兒漱了口,一會兒丫鬟又端了他的養身『藥』,衡哥兒喝了『藥』,才和季大人要去前院里說話,這時候許氏說,「老爺,有什麼話就在衡哥兒的房里去說吧衡哥兒身子骨就不好,今日在宮里又累又冷的,您沒看他已經疲乏了嗎,又要出門遭一遭風,這可不好」

季大人听她這麼一說,再看衡哥兒,的確看他精神不大好,他也心疼兒子,就道,「那好吧」

衡哥兒和季大人坐在自己的臥房里,房里也是和許氏房里一樣的設置,所以他就上了炕,的確是很暖和,季大人就隔著炕桌坐在他對面,才問起他在宮里的事情

衡哥兒便把對許氏說的那些說了,只是用了很穩重的詞匯

季大人點點頭,然後才道,「我听說上午皇上罰了一個小太監,是因為那小太監弄髒了你的斗篷這是怎麼回事」

衡哥兒沒想到季大人消息這麼快,照說要從宮里得到這些小道消息,並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衡哥兒只好不隱瞞,將事情原原說了,還說了斗篷上鞋印的事

季大人沉『吟』了好一陣,然後才道,「平國公一直是支持皇上的,這次他送了孫子進宮做伴讀,也是在情理之中,而且據說皇上和平國公府世子關系一向不錯,如果是他的童故意弄髒你的斗篷,大約是心里不忿你受皇上的看重你這樣沒把事情鬧起,倒是好的,不然這麼點事情鬧大,和平國公府世子關系僵了,以後倒不好處」

衡哥兒之前一直苦讀,又是個小孩子,朝中很多事,自然是不清楚的,此時听季大人這麼一說,心里才明白了些什麼

「父親,那林指揮使,又是誰的人呢」

季大人沒想到他會把問題問到這個上面,愣了一下,又深思了一陣,才說,「這個就不好說了林家雖然沒有封侯,但是林家現在在軍隊里,威望最高,比起幾個靠軍功封侯的老侯府說,更像是侯府據說林老將軍和李閣老有些暗地里的關系,李閣老也一心想將自己的女兒嫁給林儀,但是林家還沒樂意我和林儀也沒有太多交道,不過據我看,他是個正直穩重的人,到時候,還是會站在皇上身邊吧,當然,權勢面前,這些也是說不準的」

衡哥兒心里這下有底了,明白皇帝雖然在宮里肯定艱難,但是也不是舉步維艱,還是有很多大臣站在他身邊的,不管是為了將的權勢,亦或是為了保住正統,或者是為了當年先皇的恩情

季大人又和衡哥兒說了幾句話,衡哥兒還有課業沒做,他也就先出去了

衡哥兒練了一下午箭,手臂軟得不行,寫字都很艱難

而宋太傅布置的課業可不少,他忙到二更了,才勉強把課業做完,許七郎想找他玩,也被打發走了

許氏則是對他心疼不已,又讓人做了宵夜,讓他吃了些東西,又拿了『藥』油替衡哥兒『揉』了酸軟的手臂,才讓他上床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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