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意掌門人 第二百零一章 要發瘋了

作者 ︰ 十萬大水

曲勇也不知自己哭了多久.他覺得自己的雙眼已經又紅又腫.最後再也沒有一滴淚水出來.原來人哭干淚水.是真的.

「道長.師傅.你等著.我知道他們躲在哪里.等我去砍下他們的人頭.放在你的祭壇上.」

曲勇將天一老道的衣物整理好.想要合上他的雙眼.但老道雙眼不閉.死死的瞪著曲勇.他已經連撫老道臉面三次.依然毫無作用.

「師傅.你難道還有什麼未了的事.你放心.我一定會為你報仇.」

但是天一老道還是不閉眼.死死的瞪著曲勇.

「到底是什麼事情.」曲勇喃喃道︰「師傅.你要我接管龍虎會和照顧櫻井奈月.我都答應.請你閉眼吧.」

人死不閉眼.是有天大的冤屈.或者有天大的事情要說.到底天一老道還有什麼事情放不下呢.

「為什麼師傅的眼楮.看著我.又像是在看著遠方.遠方的空白處那空白處到底有什麼.我又有什麼.」

「那里什麼都沒有.不對」曲勇猛回頭.遠方最遠處.那里就是天一老道口中的老子騎青牛過函谷關.「那里有這幅圖嗎.可是老子在哪里.青牛在哪里.函谷關在哪里」

「師傅啊師傅.你到底要告訴我什麼是你的道嗎.是你最後悟到的道.」

「可是你擁有兩個人格.將天下兩大道學.霸學學派修行到極致後.臨死一刻終于合二為一才悟出來的道.我怎麼能懂呢.」

曲勇跪下磕頭.道︰「師傅.你太難為我了.我做不到啊求你閉眼吧.」

但是天一老道死也不閉.他就那麼死死的睜著眼.好像還有無數的話要說.他在窺見了那一絲武道巔峰之後.竟然死去.當然不會瞑目.他一定要將自己悟出來的武道告訴自己唯一的傳人.

但曲勇怎麼可能悟得出來.他磕的頭破血流.也沒有任何作用.那遠處只有一片空白.無盡的空白.

「空白.空白.什麼都沒有了.空白.空白是什麼.我記得」曲勇又抬起頭.去看那遠處的空白.「當日我問過師傅.師傅說他的武學是圓.我又問.圓之上是什麼.師傅說是道.難道空白是道.」

「可空白怎麼會是道呢?」

忽然.他額頭上一滴血珠滾落下來.遮住了睫毛.就要流進他的眼楮.曲勇順手一擦.那血珠就被抹去了.就這麼一個小小的動作.卻讓他突然如遭雷擊.

「血珠被抹去了.就沒有了.沒有就是空白.這個道理很簡單.以此類推.如果是老子呢.」

「我明白了.」曲勇沖著天一老道的尸體.大聲道︰「師傅.我明白了.那里的確有一副老子騎青牛過函谷關圖.我看懂了.」

不知怎的.在曲勇的眼里.老道的嘴角似乎有了一絲微笑.似乎對曲勇說︰「貧道相信.你一定會懂的.你的天賦之高.絕世無雙.你一定會懂的.」

「師傅.那里有老子.可是老子走了.老子騎著青牛走了.所以沒有老子.沒有青牛.老子走了.函谷關還有存在的意義嗎.所以什麼都沒有了.只有空白.」

這番話說的玄之又玄.但道理仔細想想又是極為簡單.以天空為畫紙.以老子騎青牛過關為圖.那麼老子呢.老子走了.怎麼會還有老子呢.走了就是空白.

「道長.我說的可對.我知道.你的道博大精深.但我已經模到了一絲門縫.」曲勇求道︰「我求你.你閉眼安息吧.我實在不想要你這麼辛苦.」

他說完之後.又磕了一個頂頭.再抬起頭.天一老道已經閉上了眼.真真正正的撒手人寰了.

他的道到底是什麼.曲勇說對了嗎.已經永永遠遠也沒有人知道了.而曲勇會走上和他一樣的道路嗎.走上一樣的道嗎.

「師傅.我先將你安頓在這里.我先去報仇.殺了他們.為你祭奠.」

他將天一老道小心的放好在本殿後面.月兌下自己身上的衣服蓋好.然後頭也不回的奔出去.想要找渡邊秀樹三人報仇.「他們一定就在剛才進去的那個房間.紅衣客斷了一臂.一路流血.宮本菜子中了師傅的暗勁.也活不久了.只有那個渡邊秀樹.他萬萬想不到我會突然出現.只要讓我一招得手.他們全部要死.」

曲勇實在已經被仇恨沖昏了腦袋.他破門而入.很快就看到了那個掛畫.畫卷起來.露出一個黑乎乎的洞口.顯然櫻井奈月進去之後.並沒有放下機關.

地道很黑.很潮濕.曲勇模了一把.是血.鮮紅的血.血一直流到了地道.他順著地上的血一直走到了廳子.

曲勇顯然比櫻井奈月小心多了.他每一步都小心翼翼.踏步無聲.也使用忍術秘技龜藏將氣息隱藏到了極致.為的就是要躲過紅衣客的察覺.

「怎麼沒有任何聲響.他們難道不在這里.」

他推開一條門縫.看進去.里面只有一盆火鍋.里面的熱油還是滾燙的.香味撲鼻.

「人呢.」

沒有人.空無一人.也沒有尸體.真的什麼都沒有.

「他們去哪里了.難道剛才我看花了眼.還是」

曲勇又仔細的搜索了一遍.發現毫無所獲.只能垂頭喪氣的往回走.不論如何.他也要先將天一老道的尸身安頓好.此番如果遇不上紅衣客他們.再要報仇就難了.看來要先回國.再想辦法.

當他走回本殿的時候.腳剛踏進門口.渾身一陣陣的冰冷.就好像被定身法定住了一般.

只見那本殿內地面上干干淨淨.平平整整.甚至可以說好像是鏡面一般的干淨光滑.就在不久前三大高手決戰留下來的坑坑窪窪完全不見了.殿內還擺著一張神案.是用上好的黑星木做的.神案上擺著香火神牌.兩邊垂著黃色的布幔.這里非但看不到一絲一毫的打斗痕跡.簡直是嶄新的如同剛剛建好一般.

「我不可能走出地方.這里在我出去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師傅的遺體.」他發足狂奔.可才奔進去幾步.又如見鬼魅一般.面容大變.驚呼道︰「你你是誰」

前方不知何時站著一個人.他穿著一件破舊的中土道袍.他壽星公頭.插著烏木簪.眉長至垂下.瓜子口面.耳大而長.正一臉笑眯眯的看著曲勇.「阿勇.你怎麼了.」

曲勇手足冰冷.心好像掉進了萬丈深淵里.這笑容.這話語.還有這古怪而平靜的本殿.在他眼中看來.竟似已突然變成了陰森詭秘的鬼域.

那人還在說︰「阿勇.」

「師傅.」曲勇看得很清楚.眼前這人無論是打敗.神態.語氣.容貌.身材.和當日在肅澤山深谷里見到的天一老道一模一樣.「人死怎麼可能復生.」

「你這孩子.在說什麼胡話.」那像極了天一老道的男人滿面慈愛.呵呵笑道︰「誰死了.」

「師傅.你剛才不是」曲勇突然一模自己的腰帶.很清楚的感覺到那青銅面具還在.這面具太大.他放不下口袋.就貼肉別在了腰上.「你不是師傅.你到底是什麼人.我師傅的遺體呢.」

「阿勇.你莫不是瘋了吧.怎麼說這樣的胡話.」那像天一老道的男人皺起了眉頭.有些嚴厲道︰「什麼遺體你竟詛咒貧道早死嗎.」

曲勇失魂落魄.茫然道︰「你不是你不是.你不是我師傅.」

那像天一老道的男人終于落下臉子.負手厲聲道︰「你和貧道不過是偶然相識.貧道並未收你為徒.你又何必口口聲聲喊貧道師傅.」

「你.」

「貧道看你是得了失心瘋了.」那像天一老道的男人道︰「把青銅面具還給貧道.你就走吧.」

「青銅面具.你要這面具.」曲勇眉頭一挑.道︰「這面具是我師傅傳給我的.誰也別想拿走.」

像天一老道的男人道︰「枉費貧道待你如子.你竟偷走貧道的面具.如今竟又說這些胡話.簡直就是個瘋子.」

「我何時偷了面具.」

「你不必再說了.把青銅面具交出來.」

曲勇爆喝一聲.厲聲道︰「你敢過來.快說.我師傅的遺體去了哪里」

「瘋子.」

那像天一老道的男人朝前一弓箭步.爪從寬大的袖袍里一伸.「雲里龍影」.這一招就是要借著大袖袍來遮掩龍爪的真正攻擊方位.讓敵人捉模不到.他一出手就是狠招.

曲勇見這一招凶狠.他竟渾然不顧自己安慰.也迎著胸膛沖上去.「我跟你拼了.」

在江湖上.有句話說.我要跟你拼命.現在.曲勇就是要拼命.他沒有找到仇人.一轉眼.又丟了師傅的遺體.還跑出一個和他師傅一模一樣的人.這些事情簡直要將他生生的逼瘋了.

瘋子的出手.就是不要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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