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11「你對幽渺做了什麼!」畢竟雲幽緲在林綏遠的身邊伺候了那麼久,林綏遠的心中一直對著雲幽緲有著一種幻想,一看到雲幽緲受了委屈,林綏遠回頭朝著韓氏吼道。雲幽渺的額頭貼著冰冷的地面,听到林綏遠對著韓氏發了脾氣便知道自己在林綏遠心中的地位從來就沒有改變過,愈發的得意,嘴角露出一絲狠戾的笑意,卻被一直站在角落的林紫曦看得清清楚楚。「老爺可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韓氏被林綏遠這樣一吼,並沒有表現出一絲懼怕,而是淡漠的望著林綏遠,眼眸之中帶著冰霜一般的冷冽。林綏遠望見這樣的眸光,渾身一震,瞬間清醒了過來,回想到自己做了些什麼不由得自責起來,也許已經習慣了對于韓氏這樣的態度,從前王氏在的時候他也是這樣,如今面對雲氏他還是不能改變。雖然林綏遠千百次的告訴自己,下一次不能在這樣對待她了,可是卻依舊控制不住自己,以至于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到了如今恐怕自己在她的心中連一個陌生人都不怕了。林綏遠很想要軟語相對,然而對上韓氏這樣清冷的話語,心中的大男子主義再一次蓬來,終究還是放不下面子來,「本想在說些什麼?你可知道你在和誰說話!」「老爺以為我在和誰說話?」韓氏冷著臉反問道。這樣的回答卻讓林綏遠不由得有些喪氣,他多想听到她當年的回答,他記得自己那個時候曾經多次讓她面對這樣的情況,她都是那樣含著淚說,「我是在和我的夫君說話!可是老爺曾經又將我當成您的妻子一分?」可是如今,想要听到這樣一句話已經再也不能了。「住嘴!本相問你,為何要將幽渺逼到這個境地,你已經如你所願坐上了丞相夫人之位了,難道還要再去迫害幽渺這樣一個弱女子嗎?」林綏遠的眼中盛滿了怒火,一雙眼楮狠狠得等著韓氏,似乎恨不得就此她吞下去一般。林綏遠被韓氏的冰冷刺激的憤怒了,對于雲幽緲的憐惜之情再一次被激發了,不禁將所有的錯都怪到了韓氏的身上,即使知道這件事情與韓氏的關系並不大。「逼她?若是我真的要逼她,她還能好好地活到現在?迫害?老爺您的心比眼楮還要清明,自然是知道這些年來到底是誰來迫害誰!老爺若是真的覺得妾身犯了七處,自然可以將妾身休棄,妾身絕沒有半句怨言!」韓氏望了一眼地上的雲氏,隨後黑眸對上林綏遠的雙眼,帶著雲一般的淡漠。「你以為本相會如你的願!」林綏遠對上這樣一雙眸子,一瞬之間有一種很快就要失去她的赤痛,血紅著雙眼冷笑道,「來人!將夫人帶回錦繡閣去,沒有本相的吩咐絕不允許她走出錦繡閣半步!」「爹爹!遂心有些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林遂心眼見著韓氏就要吃虧了,自然護著她,連忙開口無辜的眸子之中帶著一絲令人難以地方的可愛。「有話就說。」林綏遠望著一直挺挺的立在那里的韓氏,心中的怒火依舊不能減弱半分,為什麼這個女人就不願意在他的面前服半分的軟,只要求饒一聲,他必然會放過她。「遂心素來听說正妻是家中的主子,而妾侍說到底不過是半個奴才罷了。既然是這樣,主子懲戒奴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若是每一個奴才受到了主子的懲戒都這樣一哭二鬧三上吊的,那麼這家也就沒有家的樣子。」林遂心似乎沒有感覺到背後那一道鋒利的眸光一般,依舊吃力地抬頭望著林綏遠道。「當今聖上曾經說過,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若是讓外人知道了,林丞相府不過是一個奴才仗著自己這家中的事情都不能安排好,那麼天下人會怎麼說?若是這話傳到了皇上的耳朵之中,對于爹爹又會怎麼看?可不能讓一個小小的奴才壞了爹爹的好名聲和大好前途啊。」林遂心說的頭頭是道,最後還不忘瞟了一眼跪倒在地上的雲幽渺。雲幽緲被氣得渾身顫抖,這個不知道從哪里來的野種竟然當著眾人的面,指著她的鼻子罵她不過是個下人,然而如今是在林綏遠的面前她又不好發作。雲幽緲只得裝作哭得肝腸寸斷的模樣,一邊哭一邊拿著衣袖掩著面道,「老爺是妾身的錯,妾身不該在韓姐姐的面前如此,更加不該說話,妾身在這里就是多余的,就讓妾身去死吧。」說著雲幽緲便想要朝著牆上撞去,本以為雲惜惜會扶著她,誰知道當雲惜惜跑過林紫曦的身邊的時候,突然腳下被什麼一絆,朝著前頭倒去,一不小心便重重的撞在了雲幽緲的身上。雲幽緲原本已經控制好了力,就算是雲惜惜來不及上前去拉她,她也不會傷得太重,誰曾知道,被雲惜惜這樣一撞雲幽緲就狠狠的朝著雪白的牆上撞去,只听見咚的一聲,雪白的牆上出現一個血印子,而雲幽緲也閉著眼楮暈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娘親!娘親!」雲惜惜原本摔倒在了地上,一看雲幽緲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忙爬上前去抱起雲幽緲大聲哭道,還不忘抬頭對著林紫曦斥道,「妹妹為何這麼狠毒,竟然絆我一腳!」「羅大夫還不快過來幫姨娘包扎!」林紫曦指使著雲氏的侍女將雲氏搬到床上去,隨後回頭無辜的望著的雲惜惜委屈地道,「姐姐在說些什麼,妹妹一直站在這里什麼事也沒做啊。」「爹爹,你要為姨娘做主啊,姨娘好好地一個人就這樣被妹妹送到鬼門關去了。」雲惜惜見說不過林紫曦,便跪倒在了林綏遠的腳邊大聲得哭道,想著方才林綏遠是幫著自己的母親的,想來這一回林綏遠必然會幫著自己說話的。「大姐姐這說的是什麼話!我一直站在這里動也不動,想要撞牆的是姨娘自己,難道還是我指使姨娘去撞牆的?至于撞了姨娘的是姐姐,又與紫曦有何干系。」林紫曦睜大了眼楮望著林綏遠無辜的道。「紫曦自然是知道爹爹心疼姨娘和大姐姐兩人,可是難道爹爹忍心為了心疼姨娘和姐姐就冤枉了紫曦,莫不是要紫曦為了自己的清白也去想姨娘這樣撞得頭破血流的,爹爹才會相信紫曦。若是這樣,那紫曦去撞便是了。」說著腳下並沒有搖動一絲一毫的意思,而是望著林綏遠等著他的回答。她才不會那麼笨的去自虐,這些話林綏遠停在耳朵里就夠了,她又何必真的一字不落的去做。果然,林綏遠听到了林紫曦這樣說,望了一眼滿臉是血,依舊神志不清的雲幽緲,想到了北溟絕先前對自己的吩咐,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沉著臉厲聲道,「不許胡鬧!」林紫曦無辜的眨了眨眼楮,鼓了鼓腮幫子,不再說任何話了。見林綏遠偏向了林紫曦,雲惜惜不由得心中惱怒,哭得梨花帶淚地望著林綏遠,就好像是那春天里綿綿的陰雨一樣一停不停地下著,「爹爹好是偏心,如今姨娘都已經變成這樣了,爹爹還打算幫著二妹妹說話嗎?」「那雲姐姐想要怎麼樣?難道是想要曦姐姐也和雲姨娘一樣撞得頭破血流嗎?更何況今日的事情和曦姐姐一點關系都沒有,難道姐姐就這麼討厭曦姐姐,想要看著曦姐姐流血才是?」林遂心從韓氏的身後站了出來,氣鼓鼓的望著雲惜惜,仿佛真的因為她針對林紫曦隨意生氣了,還跑上前去推了雲惜惜一把,再一次讓她摔了個狗啃泥。「啊!你做什麼!你這野種!」雲惜惜被林遂心的一番話徹底惹怒了,已經忘記了此時林綏遠還在屋子里頭。林綏遠一直將雲惜惜當成自己的寶貝來看,即使此時雲惜惜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庶女,他也打算等到時機成熟了,就讓雲惜惜過繼給韓氏,成為名符其實的嫡女,卻沒想到雲惜惜竟然尖叫著說出這樣污穢的話來。林綏遠心中一涼,對于雲惜惜的期望也隨之一落千丈,相比林紫曦的淡然恬靜,顯得愈發的難得。林綏遠抬眼望著站在那里只說了幾句話的林紫曦不由得欣慰起來。「混賬!你娘怎麼教你的,這幾年的知書達理都白學了!」對于雲惜惜的失禮之處林綏遠自然是要痛斥。畢竟林遂心是北溟晨的安置在府中的人,他還沒有模清楚北溟晨對于這個孤女的心思,若是不小心出了北溟晨的逆鱗,那可就麻煩了!北溟晨雖然看起來和善的很,可是軍營里出來的人若是不小心惹惱了他,可不是好說的。「惜惜錯了,爹爹恕罪。」雲惜惜從來沒有被林綏遠這樣訓斥過,她知道林綏遠很疼她平素里就算是一句重話也沒有說過,可是如今卻為了一個野種這樣訓斥她,雲惜惜愈發的痛恨,卻不敢再做出出格的事情來,「遂心妹妹,是姐姐不會說話,還望你莫要見怪。」林遂心不過是個小孩子,她對雲惜惜做的事情自然是可以看做是小孩子的調皮,可是雲惜惜這樣辱罵林遂心卻是不能容的事情,所以這一場雲惜惜要不就是忍,要不就是輸。「姐姐若是不喜歡遂心,遂心以後就都不出現在姐姐的面前就是了。」林遂心這一番話說的模稜兩可沒說原諒,也沒說不原諒,讓雲惜惜氣得夠嗆。「好了,好了,今個兒的事情就到這里吧,誰都不要再提了。」林綏遠也被煩得夠嗆,腦海中有出現了沉默溫婉的錦瑟,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琉璃院看望錦瑟。「既然如此,大姐姐就好生照顧著姨娘,妹妹想告退了。」林紫曦挑了挑眉也不理會雲惜惜,轉身同韓氏和林遂心一道兒離開了。「好生照顧著姨娘,本想還有事要忙,等到空了便來看她。」望見了雲幽緲原本絕色的臉上傷的不輕,恐怕日後就算是治好了額頭上也會留下一道不小的疤痕,林綏遠便覺得沒了興味,吩咐了幾句就離開了。雲惜惜望著林綏遠離開的背影,嚅了嚅唇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將人留下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林綏遠離開了飄渺閣。大約大半個時辰之後,雲幽緲終于醒了過來,看見身邊只有雲惜惜陪著,就連平日里身邊伺候著的丫頭也不見了蹤影,氣若游絲的問道,「惜惜,你爹爹呢?」「爹爹已經離開了,說是朝務繁忙等有空了再來看娘親。」雲惜惜見雲幽緲醒來了,眼中帶著一絲欣喜,然而听見雲幽緲問到林綏遠,不由得垂下頭去有些失落。「朝務繁忙?他是想著琉璃院藏著的那個小妖精吧!」雲幽緲冷哼一聲,美眸之中帶著濃烈的妒意,心中更加暗恨林紫曦竟然給林綏遠找了這樣一個妖精回來,分了她的寵愛。「娘親莫要擔心,等到娘親把身子養好了,到時候那個小妖精哪里是娘親的對手!」雲惜惜想到了府醫方才說的話,不由得悲從中來,卻只得這樣安慰雲幽緲。「你老實說,我這個傷口是不是不會好了!」雲幽渺望著雲惜惜的臉色,立即知道什麼,狠狠的拽住雲惜惜地手腕狠狠的問道。雲惜惜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得垂下了頭,沉默著一個字也不說,忽然被雲幽緲這樣重重掐住手腕疼得不由得叫出聲來,淚眼婆娑的望著雲幽緲,「娘親,一定會好的,大夫只是說可能會留下就傷疤……」雲惜惜抽泣著暗衛雲幽緲,突然「啪」的一下,雲惜惜的聲音戛然而止,捂著腫痛的臉頰,抬起頭不可置信的望著雲幽緲。雲幽緲從來就沒有疾言厲色的對她說過話,更何況是像現在這樣打她。「娘親…」雲惜惜顫抖著雙唇地望著雲幽緲,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個猙獰的女人就是她平日里美麗高貴的母親。「住嘴,我不是你的娘親!都是因為你我的臉才會變成這樣的!都是你!」越是美麗的女人,對于自己的容貌便越是在意,因為她們知道光是這一張絕色傾城的臉就能幫她們獲得許多常人不能夠企及的東西。因此,此時雲幽緲失去了自己引以為傲的容貌才會變得如此偏激,甚至將動手打了自己最看重的女兒。「娘親,你怎麼會變成這樣…」雲惜惜驚恐地望著瘋狂的雲幽緲,站起身來不斷地朝後退著,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快要瘋了的女人就是自己一直以來敬重的母親。雲幽緲望著不斷後退的雲惜惜,一瞬間明白了過來,如今她已經失去了林綏遠的寵愛了,也沒有了雲浩然這個兒子來依傍後半身了,唯獨只有雲惜惜這個女兒還能夠幫著自己,而此時卻讓自己這樣生生地推開了。一瞬間雲幽緲有一種莫明的恐懼,仿佛身邊所有的人都要離她而去了,不!不行!她不能就這樣輸了!雲幽緲的眼中閃過一絲嗜血的憤怒,這一切都是韓氏和林紫曦給她的,怎麼給她的她就要還回來,絕不能讓那兩個人就這樣逍遙下去!「惜惜,是娘親不好,娘親怎麼能怪你呢!」雲幽緲的眼神回到了原本的溫柔,望著驚慌失措的雲惜惜,忽然之間將臉埋進了自己的臂彎之間,後悔的哭泣起來,「都是林紫曦那個小賤人的錯,我怎麼能這樣怪你呢!是娘親太過激動了,是娘親太害怕了!」雲惜惜見雲幽緲如此無助的哭泣,一下子也被感染了,疾步上前撲到了雲幽緲的身上,抱著雲幽緲大哭起來,「娘親,惜惜必定會替您報仇的,您莫要害怕,惜惜一定會登上太子妃之位,當上皇後,到時候無論是誰都不會再欺負我們母女了,娘親。」雲幽緲抬起頭來,望著雲惜惜明亮的眼楮之中帶著璀璨的光芒,然而卻忽然之間滿不上一層朦朧的氤氳,「娘親知道你一直喜歡的是那個在文殊閣救了你一次的十三王爺了?娘親又怎麼能犧牲你的幸福呢?我的惜惜是這世間最絕色的女子,想必那十三王爺定會喜歡你的。」雲幽緲說到這里不由得哽咽著,抬起頭望著望這狹小的屋子,眼中閃過一抹絕望的笑意,輕輕地將雲惜惜推開,「至于娘親,你不用管。什麼都是你娘親自找的,誰讓我喜歡上這樣一個絕情斷愛的男人,誰讓這林家有林紫曦這樣狠戾的嫡女和韓素心這樣惺惺作態的主母,一切都是我自找的。」「不要,娘親!」雲惜惜早一次撲進了雲幽緲的懷中,雲幽緲方才眼中的絕望以及對于死亡的安然讓她恐懼,似乎眼前這個生她養她的女人就要消失在自己的面前,讓她忍不住恐慌的全身顫抖。雲幽渺溫柔地撫模著雲惜惜的秀發,將眼中的算計斂在眸底,雲惜惜此時正在傷心自然不會觀察的那麼仔細,自以為雲幽緲是真的疼愛自己的,想要成全自己的幸福,不由得覺得愈發對不起自己的娘親。雲惜惜的腦海之中最後一次,閃過那是北溟晨風流瀟灑的身影,忽然又想到今個兒在花園之中北溟晨對于自己的冷言冷語,心中一陣抑郁,咬了咬牙堅定的望著雲幽緲道,「不!那個男人對女兒沒有一絲感情,女兒自然也不會紆尊降貴喜歡這樣的男人,女兒喜歡的子可能是太子,是最終能當上皇上的男人!」「惜惜,我的惜惜,你讓娘親怎麼忍心!」雲幽渺緊緊地摟住自己懷中的雲惜惜,聲音之中帶著一絲顫抖,似乎是因為太過激動而變得喑啞。「惜惜不委屈,皇家的男子個個都是人中龍鳳,這一點娘親是知道的,有這樣的男人為夫,惜惜怎麼會覺得委屈呢?」雲惜惜掙出了雲幽緲的懷抱,望著雲幽緲淡淡的笑著,「可是娘親可知道,最後登上皇位的會是誰?雲貴妃娘娘可有透露?」「不是太子便是九王。」雲幽緲的眼中帶著一絲堅決,模了模雲惜惜的臉頰,溫柔的哄道,「快去洗漱洗漱,看你這樣子哪里還有天下第一美人的模樣,記住不管什麼時候你都是未來的皇後,莫要讓林紫曦那個小賤人蓋過了你的風頭去。」「知道了,娘親!」雲惜惜點點頭,扶著雲幽緲躺回床上,又坐了一會兒,這才回到自己的院子中去。從錦繡園之中走出來,林紫曦抬頭望著烏雲密布的天空不由得蹙緊了眉頭,這天恐怕又要下雨了,梅雨時節就是那綿綿不斷的陰雨惹人討厭。「小姐,看著天是要下雨了,快走吧。」緋妍的手中拿著傘,準備著只要一下雨便撐起來,口中催促著林紫曦快些回去。「嗯,走吧,」林紫曦低下頭,淡淡一笑,看來又要變天了。天灰蒙蒙的,顯得比平日里暗得更快一些,特別是在那幽暗深邃的小巷之中。離著六王府不遠的珍珠巷一個幽暗的角落之中,一個披著黑色斗篷,長長的帽檐遮住臉的女子站在深巷之中,巷口听著一輛破舊平常的馬車。「夫人,您想知道的事情奴婢都已經說了,求求您饒過奴婢的家人呢!求求您了!」那身著黑色斗篷的女子腳邊跪著一個粉衣的小丫頭,看起來只有十四五歲的模樣,滿臉的淚水頭磕在地上已經被地上的沙礫所劃破。「哼!林紫曦那個賤女人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若是這事情傳了出去我倒要看看她怎麼做人!」那身著黑色斗篷的女子冷聲笑道,語氣之中帶著狠戾,「想必綏陽公主不會要這樣一個貞潔已失的女人做自己的孫媳婦,更何況是眼中容不得沙子的皇家!」說到這里,那女子仰頭發出一道尖利的笑聲,那聲音似乎能化作實質劃破重重壓下的烏雲一般。地上的小丫頭雖然覺得耳中嗡嗡直響,但是不敢動一下,只能將頭伏得更低。「她不是在喝藥嗎?那這包藥兌水將藥罐的蓋子放在水中熬煮,絕對不會被人發現的!到時候她林紫曦不但死的不明不白,還要背上一世的罵名,我看那韓素心還怎麼做人!哈哈哈!」那女子再一次笑了起來,說完便抬步離開了深巷。跪倒在地上的小丫頭正是琉璃院中伺候著的一個小丫頭,顫巍巍的拿過地上的藥包,想到了林紫曦對著她不差,原本將林紫曦屋子里半夜的時候總是會有男人進去的消息告訴了夫人,此時卻要她下藥毒死林紫曦,這樣的事情她又怎麼能做?望著手中那小小的藥包,蘭萱瞬間覺得有千斤重一般,眼中再一次盈滿了淚水。一面是生她養她的父母,一面又是待她極好的小姐,她到底應該怎麼辦!蘭萱緩緩地站起來,拿著藥包搖搖晃晃地走出了深巷。此時,那身穿黑色斗篷的女子已經上了馬車,並沒有直接回到六王府,而是想著在別的地方繞一圈,在繞回六王府去。林紫墨坐在馬車之中,月兌去了身上的黑色斗篷,想到林紫曦的悲慘下場嘴角勾起了一抹狠毒的笑意,不由得笑出聲來。自從那日之後北溟昊顯然對她關心了許多,或者說是在關心她的肚子吧。然而此時北川瑤香對著北溟昊的糾纏讓她改變了原本想要拿掉這個孩子的想法。如今只要這個孩子在,北溟昊就會對她好,說不定她還能夠企及那六王正妃之位,就算是沒有到時候孩子生下來了,也是這六王府的第一個孩子她自然會想辦法讓他成為世子。她已經找好了幾個孕婦,大約是和自己一道兒生產的,倒時候若是自己生下的是個男孩自然是萬事大吉,若是不是,那她也有辦法讓她變成男孩!突然馬車咯 一下震了一震,林紫墨扶著肚子,心中一慌,不悅的朝著馬車外頭喊道,「你作死啊!若是上了世子到時候你那一百腦袋來都不夠賠的!」然而,想象之中外頭並沒有想起那馬夫的求饒聲,林紫墨這是才感覺到了一絲怪異,心高高的懸了起來,難道是出了事嗎?林紫墨剛想要伸手掀開簾子看一眼外頭的情景,只听見一道冰冷的笑聲,「世子?你怎麼知道里頭的是一個世子!」「北川瑤香?」林紫墨自然是認識外頭的聲音是誰的,心中一慌,然而強硬的逼著自己鎮定下來,這是在幽篁之中她一個外夷還能對自己做些什麼!想到這里林紫墨的膽子也大了些,深深地吸了口氣,忍著小月復的不適,腆著肚子掀開了簾子走下馬車去。抬頭望著眼前是一個深巷之中,因為天色太暗了,所以林紫墨也不知道自己所處的是哪個小巷。低頭只見跟著自己出來的車夫已經倒在地上氣絕身亡了,林紫墨驚得退後了幾步,縴長的手指指著笑得極為得意的北川瑤香,怒道,「你竟敢在幽篁的地界上,殺人!」「殺人!那又怎麼樣,你能把我怎樣?」北川瑤香挑了挑眉毫不在乎地反問道,似乎她不過是打死了一只吸了自己血的蚊子一般,「你以為你能夠騙過六王爺,就能夠騙過我的眼楮了嗎!你想要偷龍轉鳳,以為自己一定就能生下一個世子來了,我今個兒就要剖開你的肚子眼一看里頭的到底是個男胎還是女胎!」北川瑤香面目猙獰的望著林紫墨,眼中閃動著嗜血的嫉妒光芒,似乎恨不得將林紫墨碎尸萬段一般。「你…你敢!」林紫墨被想要眼前這個看起來瘦弱美麗的十公主竟然是個如此變態的女人,一步一步地朝後頭退去,背脊貼上一堵冰冷的牆壁,「你可知道我是六王府的貴妾,肚子里懷的是六王的子嗣,若是六王爺知道了到時候你休想要在嫁進六王府!」听到這話,原本還臉上帶著笑意的北川瑤香頓時冷下臉來,「六王的子嗣!來人把她給我壓住,我要倒要看看你肚子里的到底是個男胎還是個女的!」北川瑤香的話音剛落,她身後的兩個暗衛便上前,一人手中拿著一把匕首,撐開林紫墨的手掌,將林紫墨連著手掌釘在牆上。「啊~北川瑤香,你這個瘋子!放開我!」林紫墨從來就沒有受過這樣劇烈的疼痛,冷汗涔涔的落下來,咬著牙朝著北川瑤香嘶吼道。然而林紫墨越是這樣,便越激起了北川瑤香的怒火。北川瑤香,抽出腰間的長刀,嘴角淬著冰冷的笑意,一步一步的緩緩走向被釘在牆上的林紫墨。「你覺悟吧。」北川瑤香雙手握著刀,將長刀舉到自己的身前,用力切下……「啊~」血花飛濺,灰白的牆上滿是林紫墨留下的血跡,身子無力支撐的想要倒下去,卻因為匕首穿過骨頭被釘在牆上而不能掉下來。「哼,竟然是個死嬰!」北川瑤香將早已經死去多時的,身上已經黑透了的嬰兒舉到了被痛醒的林紫墨的面前,揚聲冷嗤道。「啊——」林紫墨雖然曾經想要這個孩子死,卻沒有想到當真正看到這個已經成型的男嬰的尸體的時候,會是這樣的恐懼心痛,「北川瑤香,你不得好死!」林紫墨只覺得自己的血就要流干了,腸子因為被破開的肚子緩緩地流了出來,用盡最後的力氣嘶嚎道。「來人,把她的給我劃破了!」嫉妒林紫墨成為了母親之後愈發美艷成熟的容貌,即使是在林紫墨已經死了之後,依舊不打算放過她。「公主這個東西給屬下就好!」一個身著褐色勁裝的男子上前,看見北川瑤香的手中還提著那個已經變成黑色的死嬰,連忙跪在地上想要接過。北川瑤香冷冷地望了一眼手中的這個死嬰,咬牙切齒的喃喃道,「竟然是個男嬰,竟然會是個男嬰!」似乎是因為林紫墨肚子里的孩子是個男嬰而感到嫉妒萬分,手越來越用力,最終重重的將那個死嬰摔到了地上那個侍衛的臉上,陰惻惻的吩咐道,「炖成湯,你,吃下去!」那個侍衛睜大了眼楮望著北川瑤香遠去的身影,似乎不敢相信她的吩咐一般,知道北川瑤香即將要消失在自己的眼前,這才回過神來一般,垂頭一頓,「是!」天空愈發的暗沉,月光晦暗,灑不進這樣的深巷之中,只有幾縷幽風,吹進了深不見底的小巷里頭。雨停停落落一直下了一夜,雖然第二日早上于是听了,天卻依舊陰惻惻讓人覺得很是苦悶。午間,林紫曦剛剛用過午膳,閑來無事便在後院之中陪著隨之和勿離玩兒,便看見緋妍走了過來,在林紫曦的耳邊輕聲回道,「小姐,方才六王府派人來問,說是墨夫人不見了,是不是回到了府中。」「不見了?」林紫曦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那個蘭萱可還跪著?」「回小姐的話,還跪在你的屋子前頭。」緋妍想到了從昨個兒傍晚一直跪到現在的蘭萱,不由得嘆了口氣勸道,「小姐就幫幫她吧,畢竟她也是為了自己的家人。」「讓她回去吧,我不追究之前的事情已經是仁至義盡了,」林紫曦沉聲道,絲毫不為所動。若是為了自己的家人,那就把事情做到底不要再說出來,若是真的效忠于自己,那就事情一出現就該告訴自己。恐怕這個蘭萱是以為林紫墨先前不過是想要些消息,也就不擔心事情敗露。誰曾想到最後林紫墨要她下毒,這才擔心事情敗露到時候丟了性命,才來自己這里求饒。「是,小姐。」緋妍見林紫曦已經決定了,便知道沒有再挽回的幾乎了,點點頭退下了,然而走到一半突然想到了林紫墨失蹤的事情,不由得擔心道,「那墨夫人失蹤的事情?」「自然有人會去找她,不過若是這個時候還沒有回府去恐怕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了。」林紫曦模了模蹭在自己的腳邊的白虎的下巴,沒有任何的感情起伏,就好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一般。「小姐,方才有個人送了信來,說是太子殿下給小姐的信。」就在緋妍想要離開的時候,夏眠忽然跑了進來手中拿著一封書信。林紫曦拿過展開一看,只見上頭寫著︰有事相商,到清水巷相見。北溟晏。望著上頭熟悉的字跡,林紫曦挑了挑眉,隨後將那封信遞給了夏眠,冷笑著道,「命人將這封信送到晝陽國驛站去,就交給十公主的侍女,叫什麼柰子的那個。」看來這林紫蘿沉寂了那麼久終于忍不住了,林紫曦說完了這些忽然站了起來,對著緋妍吩咐道,「準備馬車,我要出去。」緋妍有些怪異的望了一眼那封書信,不明白為何林紫曦要讓柳氏知道自己要出去見北溟晏的事情,但是既然是林紫曦吩咐的事情她自然全部照辦。就在這個時候,北溟昊正在為了林紫墨失蹤的事情著急,今個兒一大早就听林紫墨院子里的侍女前來稟報,說是林紫墨一個晚上沒有回來,北溟晏便著急了。林紫墨肚子里的這個孩子他有大用處,若是這個時候林紫墨出了些什麼事情他的計劃就全然無用了!「還沒有找到!林府可去問了?」北溟昊眯著眼楮看著跪在地上的管家,臉上閃過一絲不耐,難道又是林紫曦干的好事?她就那麼喜歡和他對著干?「回王爺的話,墨夫人昨個兒沒有回林府。」管家小心翼翼的回稟著,生怕一個不小心這條命就結束在了北溟昊的手中。「再去找!」北溟昊眸光深沉,隨後叫住了想要離開的管家,厲聲吩咐道,「派人盯著林家二小姐,時刻稟報她。」「是…是!」管家听到這話不由得一愣,隨後對上北溟昊不悅的眼神,忙應聲道。北溟昊走到窗邊,望著外頭紛飛的梨花,劍眉緊皺著,唇擰成一條直線。林紫曦這一回,到底是不是你?不知道為什麼,這些日子北溟昊的腦海桌之中無數次的出現林紫曦的模樣,似乎只要一閉上眼楮眼前就是她的影子,她的冷漠,她的微笑,她不經意之間的一抹冷笑也仿佛變得嫵媚。就在北溟昊失神的時候,忽然背上一重,北溟昊便知道是北川瑤香來了,唇邊帶笑,回頭溫柔的看著眼前的這個嬌媚的異域公主,「十公主今天怎麼來了,下人也不知道通報一聲,都是些沒用的東西!」「你別怪他們,我是看著他們好像都有事情要忙,也就直接進來了。」北川瑤香笑靨如花的望著北溟昊,眼眸之中帶著深深的迷戀,越是和北溟昊在一起,她越是覺得自己被這個男人的魅力所感染,深深的愛上了他。「今個兒怎麼來了?」北溟昊雖然望著北川瑤香,恍然這個女人真的是自己昭思暮念的女子。「听說墨夫人不見了?」北川瑤香的眸中帶著深深的憂慮,隨後安慰道,「也許是她因為你總是陪著我,所以吃醋了,暫時躲起來了。你莫要不高興,我听說在清水巷那里有民間的美事,我們今個兒一同去可好?」挽上北溟昊的手臂,北川瑤香笑道像個想要吃糖的孩子,無害而又任信。北溟昊揉了揉微疼的太陽穴,隨後揉了揉北川瑤香的頭發,笑著點頭。「你若是喜歡的話那就去吧,我命人備車,」說著便吩咐備車,打算陪著北川瑤香去清水巷的小街。北川瑤香笑得格外的燦爛,然而眼眸之中卻斂著一抹冷意,那個人給自己出的主意果然是一石二鳥,不但解決了林紫墨的死因還能夠讓那個自己最討厭的林紫曦百口莫辯,想必很快這個林紫曦就會永遠的消失在自己的眼前了。抬頭望了一眼身邊的北溟昊,北川瑤香笑道格外嫵媚。北溟昊,不管你有多少個女人,你都只能是我北川瑤香一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