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女梟妃 第九十二章 心思奇巧

作者 ︰ 漣漪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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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可別這樣說,這男人都要面子,更何況是想靜王這樣謫仙一樣的人物,要娶的女子必定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這林小姐不過是追著玩兒的,等到到手了自然也就丟開了,給個側妃也是給足了面子了。」黃貴人望了一眼依舊靠著那樹干閉著眼靜靜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靜王,心中不由一動。

「听說姐姐家中有一個ど妹,如今可是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了?」望了一眼黃貴人,那身著桃紅的貴人便知道她在想些什麼,眼角一挑,掩著嘴兒輕笑道。

「就快要及笄了,論起年紀來似乎還要比那林小姐虛長一歲。」黃貴人看著玄梓君,自然是越看越喜歡,這些個皇子她自然是不指望了,可若是自己的妹妹能夠嫁給靜王,倒時候自己在宮中也有面子,對著家中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那姐姐可要費心了,這林小姐看起來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你看她如今這無才無德的模樣都能將靜王爺吃得死死的!說不定咱們的皇上也對著她……」那桃紅貴人淡淡一笑,眼中閃過一抹奸詐,隨後便端起放在小幾上的香茶,什麼話也不願意說了。

然而卻已經在黃貴人的心上種下了妒忌的種子,只等著一個機會讓其生根發芽。

「哼,不過是個乳臭未干的小丫頭也想要染指後宮!」黃貴人冷笑一聲,隨即也沒有在說些什麼。

惠妃方才一直拿著眼楮瞟著黃貴人的那個角落,看到了黃貴人臉上的變化,輕輕挪回了眼神,途中與那身著桃紅的貴人對上,停頓了一瞬便再一次移開了。

「林小姐,若是如今想只剩下一小半了,你可是一筆都沒有動過呢!」惠妃的目光停留在了林紫曦面前的白色宣紙之上頗有些譏諷的笑道,「林小姐若是真的不會自可以認輸,不過是到本宮宮中待一個月,本宮自然不會虧待你。」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林紫曦能夠感覺到從惠妃的眼眸之中帶著的痛恨與激憤,靜靜地斂在眼底,誰也不能窺見,除了與之眼神相交的林紫曦。「惠妃娘娘急什麼,不是還有小半柱香的時間嗎?林小姐自然是還有時間。」開口說話的媚嬪,倒不是媚嬪想要幫著林紫曦說話,不過是討厭惠妃罷了,因此只要是能和惠妃對著干的地方她自然不會放過。

美人與美人之間的戰爭,總是在巧笑嬌啼之間便已經開始的。

「還有這麼些時間,毛大人都快畫完了,她才開始?」惠妃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望向了媚嬪冷笑一聲。

然後當听到北溟靈雀忽然驚喜的叫了一聲,「紫曦她開始畫了,」惠妃轉過頭來望向了正在埋頭作畫的林紫曦,眉頭皺的愈發緊了。

「時辰到!」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點香的太監看著最後一點香灰落下,便尖著嗓子叫道,正好這個時候林紫曦落下來最後一筆,抬頭對著已經做完了畫在一旁得意洋洋的看著她的毛以之展顏一笑。

「毛大人果然不愧是工筆畫的大師,當真是古今工筆第一人!」惠妃喜笑顏開的望著已經被兩個太監拿起來的新畫,不住地夸贊著,就好像是看到了這世上最好的畫作一般。

的確眼前的這一幅畫之中,是一片廣袤的水域,那渡船人撐著篙無聊的坐在小船之上,那小船被系在一旁的一個樹樁之上,樹樁之上听著一只鳥兒,而那渡船人的臉上愁苦之色畫的惟妙惟肖,茂密的蘆葦叢愈發顯得周圍的荒涼,無人經過,顯出了「野渡無人舟自橫」的靜謐之態。

原本這幅畫就是毛以之年輕的時候作過的,如今他工筆愈發精煉,原本的那幅畫經過他的整修顯得愈發的精藝,讓人贊不絕口。

「果然是毛愛卿之作,如今是愈發的精練了。」就連北溟絕看到了那畫也不由得開口贊道,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听說靜王爺也是極懂畫的,而且西平王府之上如今可收藏著毛大人的原畫,如今靜王爺可要說上幾句?」惠妃露出了淡淡的微笑,望向了玄梓君,似乎是故意的一般,讓他前來評論毛以之和林紫曦的畫。

只有通過玄梓君的嘴巴,才最能夠打擊到林紫曦,而且在眾人面前玄梓君自然不能太過偏向林紫曦,所以這一次林紫曦必然會輸!

「的確,毛大人的畫技果然精益了不少,本王佩服,」玄梓君听了這話,也沒有拒絕,緩緩地踱了過來,不過是簡單的瞟了一眼那畫便開口笑道,「只可惜……」

「王爺謬贊…」毛以之正要得意的謙讓幾句,卻沒想到玄梓君後頭還有話,听到開頭的三個字面色一僵那正要作揖的手就那樣凌空而對,收回來也不是,做下去也不是。

「只可惜都已經幾十年了,毛大人的心思似乎還停留在幾十年前,反倒不如林小姐的畫來的精巧了,」玄梓君嘴角一勾,將目光落在了林紫曦的畫上。

原本所有的人都以為林紫曦是輸定了,自然沒有要看她的畫的意思,然而此時玄梓君一說眾人才開始關注于林紫曦所做得畫,大致與毛以之的差不了多少,依舊是那一片蘆葦蕩,只是那蘆葦蕩在微風的覆壓下似乎活了起來一般,顯得別樣的生動,就連水面上也泛起了微波粼粼。

而那渡船人臉上非但沒有愁色,而是執著一直竹笛正在悠閑的吹奏著,那小船並沒有系在木樁上,而是隨意的飄在水上,船頭听著一只鸕鶿顯得別樣的悠閑意境,反倒是比著毛以之的更高一籌了。

「哈哈,果然更有‘野渡無人舟自橫’的意境了!」北溟晏帶頭站了起來開始鼓掌,眸光之中帶著閃光望向了林紫曦,其中對于林紫曦的迷戀已經到了不能自拔的地步。

對于北溟晏來說,林紫曦就好像是一本書,每翻開一頁就能看到不一樣的她,越是讀下去便越覺得有味道,就越想要了解,然而她卻好像永遠都不能被人讀透一般,也是這一種感覺,讓北溟晏越是得不得就越想要得到。

「果真是,這首詩本就該是悠閑的味道,毛大人的畫中反倒是將那渡船人畫的太過愁苦了,倒不如紫曦畫的好了。」北溟靈雀奔上前去仔仔細細的看了兩幅畫半晌,最後自然是笑著夸林紫曦道。

「怎麼會!」毛以之自然明白自己在心思之巧之上不及林紫曦的地方,不由得面色蒼白,微微顫抖著望向了惠妃,其中似乎帶著責怪的意味兒。

不是說這個林紫曦是個什麼都不會的廢物嗎!自己可是賭上了自己的一生名譽,沒想到如今竟然會輸給這個乳臭未干的黃毛丫頭!

「的確是林小姐更甚一籌啊,」惠妃別過臉去,假裝沒有看到毛以之想著自己投來的眼神,頗有些咬牙切齒的回答道。

她自然也是看得出來北溟絕對于林紫曦的偏袒,雖然自己此時懷上了孩子,但若是惹怒了北溟絕沒有自己的好下場,這個時候她自然也不能做的太明顯了,在眾人都夸贊林紫曦的時候幫著毛以之說話。

「既然如此,那勝負已分了。」北溟絕此時松開了懷中的媚嬪,媚嬪自然是感覺到了從北溟絕周身散發出的寒意,乖巧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臣認輸,臣會就此請辭,離開皇宮回到自己的故鄉去。」毛以之咬了咬牙,最終還是忍痛對著北溟絕做了個揖,畢竟如今自己已經在北溟絕面前打賭了,若是此時想要反悔那邊是欺君之罪。

暗恨的忘了一眼林紫曦,毛以之在腦海之中將林紫曦碎尸萬段了不知道多少次,都是因為這個女人自己的光明前途都已經是昨日雲煙了,毛以之似乎並沒有意識到這一回是他串通了惠妃故意為難林紫曦才會有這樣的下場的,就算是他贏了這一場比賽,北溟絕也早已經厭煩了他了,他自此以後便也不會有出頭的機會了。

然而毛以之還想著自己就算是被趕出了宮中,到時候回到家鄉還是能夠憑著自己手上的畫技來多的很好的。他的家鄉在宣城,離著帝都十萬八千里,消息自然是傳不過去。到時候回到了家鄉只要自己隨意編個理由把自己說成是榮歸故里自然也有會有人相信。

「既然愛卿賭上的是這雙手走之前自然是要將這雙手留下來!」北溟絕眯著眼楮望著地下的毛以之,似乎是在可憐他還沒有明白此時自己的境地。

「皇…皇上…」毛以之口齒不清的說著,沒想到自己不過是打了個賭,北溟絕便要將自己的雙手砍下來。

「怎麼,愛卿難道想要欺君?」北溟絕從緩緩地朝著毛以之前傾這身體,吐出的每一個字都是那樣的溫柔,然而這溫柔之中卻帶著致命的毒,讓毛以之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能跌倒在地上。

「奴才不敢!」此時的毛以之已經用奴才自稱了,伏倒在地上,額頭緊緊地貼著冰冷的青石板,能感覺到上頭的青苔的濕冷,脊背襲上了一陣徹骨的冰冷。

「來人,拖下去!」北溟絕也不多說些什麼,又恢復了以往慵懶冰冷的模樣,靠回了椅背上似乎在沉思著。

「皇上,饒命啊,惠妃娘娘救命啊!惠妃娘娘救救小的,求求您救救小的!」在這個時候毛以之就像是溺水者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大叫著,對著惠妃大聲的叫道。

「你說什麼!」惠妃驚慌的望向了北溟絕,深怕北溟絕看出了些什麼來,畢竟在皇宮之中與外姓男子有糾纏很容易就被說成了私通,更何況此時這麼多雙眼楮看著,這麼多張嘴巴往後也不知道要怎麼將這件事情傳出去。

這宮中最不缺的就是好戲,而這些無聊到極致的女人,最喜歡的也是看戲。

「看來惠妃姐姐和這毛大人似乎很熟啊?」黃貴人笑著對著惠妃挑了挑眉,冷笑著望向了北溟絕,仔仔細細的觀察著北溟絕臉上的變化,希望能從其中看出一絲變化來。

「不過是曾經幫著本宮畫過幾幅美人圖罷了。」惠妃佯裝鎮定,然而厚重的宮裝之下已經是汗如雨下,卻咬著牙硬撐著,一雙美眸頗有些哀戚的望向了玄梓君,若是這個時候受到這些人圍追堵截的是林紫曦,恐怕他在就按捺不住了,哪里還能如此淡然。

「是嗎?嬪妾可曾听說過,毛大人最擅長的便是美人出浴圖,听說為惠妃姐姐也曾經畫過一幅,」坐在黃貴人身旁的那個身穿桃紅色的湘貴人相比于黃貴人自然是更能拿捏的準尺度,說話一說便到了點子上。

听到這話惠妃身形重重一震,美人出浴圖那件事情是北溟絕下的命令,而自己也是一直擔心著這件事情到時候會被翻出來,若是到時候北溟絕有一絲絲的懷疑,到時候自己便是萬劫不復。

「妹妹怎麼總是說這些有得沒的,難道是在說本宮對著皇上不忠,到時候是不是又要說出本宮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皇上這樣的混話來了!」惠妃有些氣急的想要站起來,怎奈如今身子有些笨重一下子坐倒在了凳子上,慌忙用手上撐了一下一旁的小幾。

「閉嘴!惠妃的事情也要你來多嘴,還有沒有規矩!」就在這個時候一直懶在椅子上的北溟絕忽然睜開了眼楮,怒瞪著黃貴人,霜聲吩咐道,「來人掌嘴八十,要她記得什麼叫做貴賤尊卑!」

北溟絕的話剛說完,黃貴人便癱倒在了地上哭道,想要求饒,然而曹淮安已經派人在她的嘴里塞進了一顆讓人舌頭麻的果子,讓她不能在說一句話來。

「啪!啪!啪!」掌匡的聲音響起,下手的太監可不敢再北溟絕的面前偷懶,卯足了勁的下手,才幾下黃貴人的臉上便已經見了血色,臉龐腫的老高。

這一下一下的看著惠妃心驚膽戰,糾緊了自己胸口的衣襟,望著正在受刑的黃貴人,總覺得跪在那里的將會是未來的自己,不由得心口一時間難以喘氣一般。

就在這個時候北溟絕忽然開口對著惠妃問道,「愛妃可滿意?」惠妃連忙回頭望向了似笑非笑的北溟絕,蒼白著面色點了點頭。

「紫曦,為什麼父皇要這樣重罰黃貴人,黃貴人不過是說錯了幾句話,雖然讓人討厭但是她也不至于得到這樣的下場,」北溟靈雀看到了如此血腥的場面不由得往林紫曦的身後縮了一縮,小心翼翼的扯了扯林紫曦的衣角輕聲問道。

「傻瓜,你父皇罰的可不是黃貴人,而是做給所有人看得,」特別是惠妃!

北溟絕可真為是個下得去手的狠絕之人,平日里陪在自己身邊的女人都下得去這樣的狠手,看來北溟昊那樣的手段也不是空穴來風的。想到這里林紫曦的嘴角不由的勾起了一抹嘲諷的冷意。

「做給人看得?」北溟靈雀不懂的望向了在座的所有宮妃,似乎懂了什麼,垂下頭去不再說些什麼。

林紫曦知道北溟靈雀雖然單純,但是並不愚蠢,只要一提便知道這其中的意思,只是她不知道讓北溟靈雀懂得了這皇宮之中的暗潮洶涌到底是好還是壞,可是要想在這皇宮之中生活下去,若是不懂得這些既是是個公主也不能幸免。

「皇上那麼這毛以之該如何懲戒?」周圍的空氣似乎凝固了一般,所有的人都驚慌的望著北溟絕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惠妃在這樣的恐慌之中咬著牙,僵笑著對著北溟絕柔聲試探道。

「既然這人與愛妃如此熟識,那就砍了他的兩根手指,弄干淨了送到愛妃的宮里伺候著便是了,」北溟絕說出的話讓惠妃的臉色愈發死灰,然而北溟絕似乎只是在說著今個兒的天氣一般那樣慵懶隨意。

「多謝皇上賞賜,」惠妃死死地揪著自己的衣擺,搖搖欲墜的站了起來,對著北溟絕跪下謝恩。

而北溟絕似乎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一般,悠然自得喝著茶閉上眼楮,回味著從喉間涌起的絲絲清香,良久之後才忽然睜開眼楮開口問道,「你可曾覺得朕太過殘忍了?」

惠妃听到這話,不由得身形一顫,若不是身旁同樣跪著的侍女扶著她,她早就跌倒在地上御前失儀了。惠妃不知道應該怎樣回答,卻也只能硬著頭皮回答下去,剛想要開口卻听見北溟絕再一次開口道,「林小姐你說呢?」惠妃終于松了一口氣,原來北溟絕並不是在和她說話。

同樣心中也隱隱的得意,這話看似簡單,其實並不好回答,若是林紫曦回答的不好北溟絕自然是不會就這樣輕易放過她。

同樣的所有的人都在等著看林紫曦出丑,此間若是她說北溟絕殘忍了,北溟絕自然是不會高興,到時候皇宮自然有她好果子吃;若是她說北溟絕不殘忍,那便是她太過殘忍了,若是傳了出去,林家二小姐悍婦陰狠的名聲便更加是坐實了,敢問這世上有哪個男子敢娶這樣彪悍的婦人。林紫曦沒有想到北溟絕會忽然將這樣一個問題丟給她,愣了一愣,隨即望向了北溟絕望著自己那一雙幽深暗沉的眸子,輕輕一笑,清聲回答道,「臣女覺得這世上並沒有什麼殘忍或是不殘忍之分,只有做這件事情是對是錯之分。一個人殺人無數,難道就能說他一定殘忍嗎?」

說到這里,林紫曦朝著四周望了一圈,見所有的人都垂著頭,似乎若有所有的模樣,才開口說道,「可若是他是一個戰功赫赫的大將軍,他殺的沒一個人都是戰場上對幽篁有企圖之心的敵人,他殺人是為了保護幽篁千千萬萬的子民,難道能說他殘忍嗎?同樣的,皇上此舉不過是為了保護惠妃娘娘,自然說不得殘忍,惠妃娘娘您說是不是?」

惠妃轉頭對上林紫曦那一雙清明的似乎能夠將一切透徹的眸子,心中一驚,下意識的點了點頭,然而望見了林紫曦嘴上勾起的一抹譏諷的笑意,臉色愈發的死白,只覺得有一口血梗在喉間,口中腥甜,卻依舊強忍著將那一口血吞進肚子里。

「林小姐果然伶牙俐齒,都起來吧,」北溟絕哈哈大笑,抬了抬手讓跪在地上的惠妃起來,惠妃身邊的宮女連忙將惠妃扶起來。

「皇上,毛以之因為受不住宮刑,已經死了。」就在這個時候曹淮安忽然急促的跑了過來,撲倒在地上對著北溟絕回道。

「什麼…」就在惠妃將要起身的那一刻忽然听到曹淮安說的話,惠妃垂著頭,口中喃喃著,然後眼前一黑便暈厥過去不省人事了,若不是身邊的宮女攙扶著早就倒在了地上。

而方才惠妃口中喃喃的話,除了北溟絕誰也沒有听清楚她在說些什麼,北溟絕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意,眸中散著黑曜石般幽冷的光芒,隨後站起身來,沉聲吩咐道,「惠妃上了驚嚇,扶她回繪雲殿去,讓申太醫過來看看。」

說完這些,似乎並在意惠妃的病情和月復中的胎兒一般,轉身離去了。

「紫曦,惠妃娘娘不會有事吧?」北溟靈雀望著被眾人圍在中間,架著回了繪雲殿的惠妃有些擔心的問道。

「放心吧,她不會有事的,」至少這個時候北溟絕是不會讓她有事的。

林紫曦笑著牽起了北溟靈雀的手,安慰似的一笑,隨後拉著她朝著靈雀宮走去,「我們回宮去吧,今個兒累了一天了。」

隨即便不再理會一直站在不遠處的玄梓君,轉身離開,北溟靈雀雖然疑惑林紫曦和玄梓君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然而想到今個兒玄梓君來找她時的欲言又止,和林紫曦提到玄梓君之時面上的霜冷,還是忍住沒問。

「這幅畫就送給本王了,可好?」此時,幾乎所有的人都已經離開了,只有北溟晏還留在那里,想要等著人都走了拿走林紫曦畫的那一幅畫,卻沒想到被玄梓君搶先了。

「王爺喜歡?」整理畫筆的小太監望著手中林紫曦畫的那一幅畫抬頭好奇的問道。

「既然本王府中已經有那一副毛大人畫的了,如今毛大人又輸給了林小姐,本王自然要將兩幅畫放在一道兒,也好讓父王能夠看到原來這世上可有更好的畫。」玄梓君嘴角一勾,盯著那一幅畫笑道,那笑容就好像是一只引誘著小白兔的大灰狼。

「既然如此,奴才就將這幅畫交給王爺了。」本想將這話拿去裱起來,眼下看著既然玄梓君喜歡,他自然是要借花獻佛了,隨即將畫遞到了玄梓君的手中。

玄梓君接到了畫,將它當做寶貝似的輕輕的卷好,貼身放在了胸口,隨後回頭對著北溟晏淡淡一笑,似乎是搶到了什麼好東西一般。北溟晏眸光幽冷,不再理會他,一拂袖轉身離去。

望著北溟晏轉身離去的背影,玄梓君什麼話也沒說,只是有些惆悵的望向了靈雀宮的方向不由自主的嘆著氣。

「王爺,可要去靈雀宮?」月落自然是不知道玄梓君和林紫曦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覺得今個兒一大早玄梓君回來之時有些不一樣,頭發上,衣袍上滿帶著露水,倒像是在外頭站了一個晚上。

而今個兒看到林紫曦也沒有平日里那樣迎上去,而總是偷偷地望著她,至于林紫曦拿著玄梓君的眼神似乎冷了許多,倒像是兩人剛剛相見時候的模樣了。

「回去吧,」玄梓君嘆了口氣,轉身朝著靈雀宮相反的方向離開了。

月落有些古怪的看著玄梓君的背影,雖然不知道玄梓君在想些什麼

之後大概是惠妃受到了北溟絕的警告,一直借口養病在繪雲殿之後養病,連殿門都不敢再出一步,而皇貴太妃雖然將命保住了,然而卻一點氣色都沒有,只是一直病著。林紫曦和北溟靈雀去探望過幾次,都被拒之門外,之後也就不再去了。

很快,再過三日就要是北溟靈雀的及笄之日了,林紫曦這幾日都陪著北溟靈雀料理著宮中事務,直到深夜才回到自己的寢殿之中。望著空曠的寢殿之中,林紫曦一動不動的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這里的確是比之原本的琉璃院大了不知道多少,然而她忽然好想好想那里的夜晚。

輕輕的嘆了口氣,明白有些事情是不能強求的,縮起腿準備安寢。忽然闔上的窗戶被風吹得打開,寢殿之中的紅燭頃刻間全數滅盡,整個寢殿之中變得一片漆黑,林紫曦緊了緊身上的單衣,起身關上窗戶。等回到床邊的時候,並沒有立即回到床上而是冷冷地望著重重紗帷霜聲道,「既然來了就別再躲躲藏藏的了。」

林紫曦的話音剛落,那紗帷便動了一動,那一刻林紫曦不知道為何心中忽然很是期待看到那紗帷之後的人,他們已經二十三日沒有見了,她不出宮去,他也不進宮來。本以為只不過是習慣了而已,卻沒有想到當真的離開了才慢慢地發現原來有時候是因為太近了才會以至于看不清。「曦兒,我好想你,」感覺到了腰間傳來一陣熱量,後背緊緊地貼上那寬闊熾熱的胸膛,林紫曦能清楚地明白玄梓君也是想她的。可是她至始至終不能夠放下頸上的那個傷口,雖然已經消失了,但是北溟昊留給她的傷痛太深,她太怕玄梓君也會一樣。

男人的聞言軟語是最烈的毒藥,她不敢喝卻又欲罷不能。

「曦兒,我們整整二十三日零八個時辰沒有見到了,難道你不想我?」將林紫曦懶腰抱起,輕放在床上,玄梓君的寬大的身軀覆壓上去,然而剛想要吻上她的唇,卻被林紫曦側頭躲過。玄梓君的眼中帶著沉痛,他以為他們之間需要的只是冷靜和距離,林紫曦便會明白。

可誰曾知道他那樣想著她,卻只能每日躲在對面的殿頂之上,默默地望著她的寢殿,一夜一夜,他都想要沖進來,卻擔心她依舊再為那日生氣,死死地控制住自己,到了如今才明白有些時候時間不能沖淡一切,反倒是會讓這一片相思愈演愈烈。

「曦兒,為什麼!到底為什麼!為什麼忽然生氣了,為什麼忽然不理我了!為什麼我們不能像一起那樣了!」玄梓君血紅的眼楮,竭力克制住自己的憤怒嘶啞著喉嚨低聲問道,死死地盯著坐起來背靠在牆上,瑟縮在床角的林紫曦,生怕嚇著她,又怕她不明白自己的心。

林紫曦倔強的咬著下唇,抬頭望著玄梓君,一句話都不說,對面別人的時候她都能那樣鎮靜冷漠,可是不將任何人放在眼中,可是為何當面對玄子君的時候她就不能再冷靜下來,想要哭,覺得好委屈,她甚至沒有辦法控制住自己的心緒。

「為什麼不說!」玄梓君挪動著身子,朝著林紫曦更加靠近了幾分,那雙深邃的眸子,就好像是盯緊了專屬于自己的獵物的狼一般。

然而林紫曦依舊沉默著,不回答他的任何話。玄梓君心中一急,想要發火然而望著她受傷的小獸一般的委屈的眸子,有心痛欲裂。

最後只得耍無賴一般的在林紫曦的枕頭上一躺,眯著眼楮道,「你今個兒若是不說,我便不走了!」

「你!」林紫曦望著玄梓君拿過自己的枕頭,往自己的床上一躺,似乎賴定的模樣,心中一急,然而到了嘴邊的話卻有梗在喉嚨之中,不知道該怎麼說出來。

然而看著玄梓君這模樣她知道若是不到達目的這人今個兒必然是不會走了,若是明個兒一早讓人發現了……林紫曦緊緊地咬著下唇,最終還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而想到那一晚的事情委屈的眼淚再一次在眼眶之中打著轉兒,啞聲泣道,「你咬我!」

「曦兒,我不是故意的,」玄梓君驀然的睜開了眼楮,點點清輝之下,那一滴一滴落下的珍珠映在他的眼中,讓玄梓君心口悸痛,卻只能不知所措的緊緊將她摟在懷中。

「你就算是在生我的氣怎麼能夠咬我!」林紫曦的粉拳捶在玄梓君的胸口,眼淚愈發的洶涌,委屈的心緒潰堤而出,大概是因為太過沉浸于自己的情緒之中,並沒有感覺到玄梓君重重一怔,隨後僵硬的身子。

「你以為我是生氣所以咬你的?」玄梓君小心翼翼的措辭,不知道為何能從他的語氣之中感覺到隱忍著的怒火,箍著林紫曦素素縴腰的猿臂。「你還生我的氣!你在怪我!」林紫曦似乎是感覺到了玄梓君的火氣,撅著嘴想要掙月兌玄梓君的懷中,然而卻被他抓的愈發緊,不由得低聲尖叫,「放開我,你弄痛我了。」

听到這話,玄梓君才松了松力度,然而卻依舊將林紫曦禁錮在自己的懷中。低頭望著林紫曦哭紅的眼眶之中帶著嬌憨的怒意,沉默了良久,起身將林紫曦橫抱在懷中。

感覺到身子凌空,雙腳不能落地的感覺,林紫曦只覺的有些驚恐,剛想要掙扎,然而玄梓君已經飛身破窗而出,讓林紫曦不敢在掙扎,只能拼命的將臉埋進玄梓君的懷中。

「你要帶我去哪里?」林紫曦剛一開口便覺得一陣風灌進自己的口鼻之中,猛烈地咳嗽起來。玄梓君眉頭緊皺,減慢了腳下的速度,更加暗恨自己出門時太著急了沒有為她添一件衣裳,將自己的披風緊緊地把林紫曦裹了起來,免得她吹了風著了涼。

就在玄梓君吹開窗戶而出的那一瞬間,冬雪、夏眠和緋妍三個悄悄的開門進來,看見洞開著的窗戶不由得掩著嘴笑了起來。

「這麼久了,王爺終于忍不住了!」緋妍看著身邊的兩人笑著道,想到這幾日來林紫曦眼中的那一抹失落,似乎做什麼事情都提不起精神來,三人都很是擔心。而如今看著玄梓君既然已經劫了林紫曦離開了,想必兩人的心結必定能夠解開了。

「每個晚上都在外頭守著,倒是苦了兩個人,不如說開了,」冬雪是個急脾氣,每日望著玄梓君守在對面的殿頂上望著林紫曦的寢殿,好幾次都忍不住想要沖進林紫曦的寢殿告訴她玄梓君在外頭守著,幸而都被夏眠和緋妍拉住了。

「你還敢說?如果沒有前頭的那大半個月,小姐和王爺又怎麼知道自己是想著對方的?特別是小姐,總是那麼冷,恐怕連自己都看不清自己的心。」夏眠笑著關上了窗子,對著身後的兩人眨了眨眼楮。

「好了,好了,既然已經這樣了,我們也該去睡覺了!」冬雪想到既然兩人已經再一次都到一塊兒,便也就放下了心來,不由得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也不枉我們三個人夜夜這樣守著,困死我了,終于能夠好好地睡上一覺了。」

「恐怕還不行!」望著空曠的寢殿,緋妍淡淡一笑,對著冬雪聳了聳肩,「如今小姐不再寢殿之中,萬一遇到了什麼事情,讓人發現了小姐徹夜不歸到時候回傳出些什麼話來?」

說到這里三人的面色都變得嚴肅起來,冬雪嘆了口氣,在桌邊坐了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喝干,無奈的道,「反正就已經這些天了,多一晚也不多。」

三人相視一笑,也都坐到了桌邊,在黑暗之中倒了一杯茶,誰也沒有說話,而是都這樣靜靜地等著。

而此時,一道黑影從在離開了靈雀宮,在綿延不斷的殿頂上朝著繪雲殿的方向而去。此時繪雲殿之中一片漆黑,玉廊上還點著幾盞燈籠,值夜的宮人也已經迷迷糊糊的睡著在了廊下,那黑衣人站在殿頂朝著繪雲殿一望,熟門熟路的便躥進了惠妃所在的寢殿之中。

惠妃听到了窗戶那頭傳來的響動,立刻驚醒,掙開了眼楮只見一個黑影跪倒在重重帷幄之外,便知道是自己的人,便開口問道,「怎麼了?可有消息?」

「回主子有消息了,方才奴才看見靜王從靈雀宮中抱著林紫曦離開了靈雀宮,此時靈雀宮之中只有林紫曦的三個丫頭在,」那道黑影畢恭畢敬的開口回道。

「哼,林紫曦這一回本宮必然要你身敗名裂!」惠妃的眼眸之中帶著陰狠的冷酷,對于林紫曦的痛恨再一次襲上心頭。就是因為這個女人,玄梓君將她作為一枚棄子,丟棄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深宮之中,逼著她爭寵,投靠皇後受盡凌辱,也只有她自己知道這個肚子的孩子到底是怎麼來的!

「我受過的每一件痛苦,必然要你千倍百倍的償還!」惠妃緊緊地蹂躪著床單,只听見撕得一聲,那床單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緊接著便見惠妃緩緩地走到那黑衣人的面前,拿出手中的匕首在那黑衣人的肩上重重刺入,隨後發出淒慘的叫聲,「救命啊,救命啊,有刺客!」

那黑衣人瞬間就明白了惠妃的意思,忍著傷痛跳出窗戶,再一次朝著靈雀宮的方向逃去。黑暗之中,幽冷的月光澆下,映在了滿沾著鮮血的臉上,顯得別樣的淋灕恐怖,那因為得意猙獰而扭曲的絕色面容再也也看不道原本的傾城國色。

「娘娘!娘娘!」听到了惠妃的尖叫聲,赤珠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望見了地上似乎已經被嚇傻的惠妃,驚慌失措的將人扶起,看到她身上的血跡,淒聲叫道,「來人啊,快請太醫!快起稟告皇上!」

一隊御林軍自然是跟著那黑衣人的朝著追去,而繪雲殿也一下子慌亂了提來,生怕惠妃有個萬一,到時候她們都只能人頭落地。

「這里是哪里?」林紫曦從玄梓君的披風之中鑽了出來,發現自己已經在了一件不知道是什麼地方的屋子里頭,不由的抬頭怒瞪著玄梓君。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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