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月兒確實是一個美人,長得七分像慕容珍,三分像宋市長。身材妙曼,一身白色的裙紗貼身極了。但此刻,她好似一尊失了靈魂的女圭女圭,眼楮里只裝下了趙安,正一步一步地靠近禮台。正如楚央央先前猜測的一般,這宋月兒的動作僵硬極了,好似一具行尸。
再看趙安,外貌也算得上俊朗,隨了他母親東丹珠,只是那面色如他父親一般燻黃,是常年酒色笙簫下的結果。趙安牽著宋月兒的手,臉上帶著笑意。「月兒,小心點,腳下有台階。」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有多情深意切。
當然,在場還真有年幼無知的女孩羨慕宋月兒,這大大滿足了趙安的虛榮心。
趙安的聲音在常人耳中無差異,但楚央央听了,卻有種蠱惑地韻味。
果然,宋月兒很是敏感,只見她的耳尖一動,邁起腳,平穩地走上了禮台。
「哼,人模狗樣的家伙!居然敢打月兒表姐的注意!」明悟瞧見趙安後,不屑地冷哼,語氣很是危險。他握起了拳頭,好似隨時準備上去給人一拳。還有,剛剛那趙家夫妻是瞎了眼嗎?居然沒認出他和明心的身份!他可記得,七年前爺爺過生日,這二人沒少拍他馬屁!等他回了香港,看他怎麼打擊趙家的產業。
明悟這話說得可不低,好些個識出明悟身份的人不禁打了一個冷顫,心里替趙家夫妻捏了一把冷汗,要知道,在香港,誰都不敢得罪慕容家的哲少爺,因為那廝就是個睚眥必報的主兒!所以,等此次婚宴後,準備一回去就結束與趙家一切生意上的往來,免得糟了連坐罪。
趙家夫妻靠的近,自然是听到了,他們危險地看了明悟一眼,見宋市長對其庇護,猜不出身份,也只能咬牙切齒地退了一步。剛剛祖女乃女乃說了,先結了這婚,其余她會出手。
楚央央感嘆,這香港慕容世家的勢力還真橫!那第一世家歐陽家,又是一個怎樣的存在呢?
「央央,這宋家佷女到底怎麼回事?連我都發現不對勁,好像是被什麼迷惑了一般。」古紹輝看著宋月兒的一舉一動,這狀況與楚央央說得一點都不差,于是說了大家都想知道的問題。這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他古紹輝的思想可不局限。
這會兒,三五個聞聲而來的賓客都圍在了楚央央一桌。
要知道,這些都是上流社會的人,很多都接觸過玄術,里面更不乏隱世門派的門外弟子。這會兒點頭,正交頭接耳。
「古老板這一說,還真有點像!這宋小姐不會正的被趙安控制住了吧?」說這話的是一年輕男人。
「我覺得真!你瞧,這趙安說什麼,宋小姐就做什麼!完全沒腦子似得!」許是覺得話里欠妥,暗自看了宋市長一眼,見人沒發作,松了一口氣。
一人開了端,後面就有膽說了。不過,他們說的聲音很低,不想被趙家‘惦記’上。
幾人見古家父子與慕容少爺,以及宋市長的視線都落在一十多歲的小姑娘身上,也不由好奇起來。他們這幾人一道去了十四樓,也听那兩名記者說了小姑娘的身份。「小姑娘,既然是玄宗的弟子,一定知道一點門道,趕緊告訴我們吧!」
楚央央盯著正在‘輕聲細語’趙安,嘴角勾起。
師傅說過,人在生病時,魂魄極不穩定,宋月兒在烏拉山不僅病了一場,又喝下了符水,而她沒猜錯的話,那符咒便是巫族的‘引魂符’。見大家都好奇地瞧著她,也不再賣關子,幽幽說道︰「她這是中了巫族的傀儡術。」這話一說完,她就感覺到一抹犀利的視線,等追捕時,卻不見了蹤影。嘴角勾起,呵呵,看來這下傀儡術的人就在大廳!
「哦?古叔叔倒是孤陋寡聞,什麼是傀儡術?」古紹輝挑眉,就宋月兒這般,還真像一個沒有思想任人擺布的傀儡。
楚央央臉上帶著笑意,解釋︰「道家有言,人有三魂,其中的一魂掌的便是心智。少了這一魂的人,整日里渾渾噩噩,迷迷糊糊。而巫族的傀儡術,便是將人的這一魂封印在木偶中。少了這一魂的人,可以稱為傀儡人。而傀儡人沒有思想,听從施傀儡術人的命令。」說完,看著宋月兒。
當然,傀儡術也有等級之分,眼下是宋月兒中的是低等傀儡術,也只能控制神智。真正的高等傀儡術,擁有自己思想,對主人忠一不二,就連古武都一等一的強。
「是趙安對月兒施了傀儡術?」宋市長听後,語氣和神色淡定,但心里早已經澎湃不已。
「不是他!」楚央央搖了搖頭,趙安雖然能控制宋月兒,但也是真正的施傀儡術的人授予地權利。
劉家兩姐妹也恍然大悟,神色有些急切。「這麼一說,我們到想起來了。當初在烏拉山,那老婆婆的屋子中擺了許多的木偶人,她還照著月兒的樣子雕刻了一個。是不是那個老婆婆對月兒施了傀儡術?」她們兩姐妹並沒差異,想來也出自隱世家族和隱世門派。
這話讓眾人沉思起來,大家伙心思各異,那幾個賓客看楚央央神色有絲熱切。他們可是听說了,這宋月兒的狀況,就連玄宗的龐統大師都沒看出來。
楚央央若有所思,並未多說,一會兒那下傀儡術的人自然會蹦出來!
天機葫蘆里,于海听得津津有味。「小丫頭,你年紀不大,怎麼會知道那麼多?」
楚央央笑而不語,這些都是從黎墨小師叔給她的古冊子上看來的,龐系和夏系的人自然看不到。
這邊,禮台上,宋月兒的身側又站了一年歲相近的女孩,穿著伴娘的禮服,長相小巧清秀,她應該就是副市長的女兒高朵。她的表情倒與劉家姐妹相反,一臉喜悅激動,只見她拿出一個心形的盒子。打開後,里面躺著兩枚戒指,女式的那款遞給了趙安,男式地那款遞給了宋月兒。
高朵微微一笑,在大廳內尋覓了一圈,許是沒見到誰,有些失望,也有些得逞。她握著神色呆滯的宋月兒的手,甜甜道︰「月兒,恭喜你,你今天真漂亮。」
宋月兒沒有反應,倒是趙安給了指示。「月兒,你怎麼能這麼沒禮貌,要對朵朵說謝謝。」
「謝謝。」宋月兒僵硬地說道,好像是執行命令一般。
慕容珍看著這一幕,簡直快抓狂了,許是忍不住,上了禮台扇了女兒一巴掌,搖著她的肩膀說道︰「月兒,你給我醒醒,我是媽媽!我現在後悔了,我怎麼能讓你嫁給趙安?走,跟媽媽回去!」說完,就要去牽宋月兒的手,但卻被躲過了!
宋月兒面色一冷,一臉決絕。
趙安見慕容珍那麼不給面子,賓客們指指點點,先是惱羞成怒,而後陰鷙地說道︰「宋月兒,你告訴大家,是你求著我趙安娶你的,是不是?」
「是。」宋月兒痴痴地看著趙安,急速地說道。
「那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你自己帶上戒指吧!」趙安這話帶著一點羞辱的韻味。
宋月兒自己拿著戒指,就要往自己的食指上套。
站在一旁的高朵,嘴角嘲諷,面露幸災樂禍之意。
慕容珍一臉恨鐵不成鋼,一張臉上布滿了羞色。
最後,明心在她的耳邊說了幾句,這才下了禮台,去了楚央央那桌。
而人群里也炸開了花,無非是在議論剛剛趙家夫妻的說辭,讓趙受成和東丹珠得意極了。
劉家姐妹氣憤地扯著桌布,姐姐劉茉皺著眉頭詢問妹妹︰「朵朵到底是怎麼想的,居然恭喜月兒嫁給了趙安那禽獸!這趙安和凌峰哪有可比性!」
「哼!姐,你難道還看不出高朵沒安好心嗎?每次凌峰約月兒吃飯,她都死皮賴臉地跟去,月兒刺傷凌峰那會兒,她可是對凌峰殷勤的緊呢!月兒嫁給趙安,沒人和她搶凌峰了,她能不高興?能不恭喜嗎?我瞧月兒中了傀儡術,這高朵也從中使勁了!你想想,咱們去烏拉山、住老婆婆家,這些都是高朵安排的!」妹妹劉莉是個心思透徹的,看著高朵不屑地說道。
這兩姐妹的話,被楚央央听了去,倒是有些佩服劉莉。
宋市長一門心思在女兒身上,心里也有些著急。因為在華夏國,戴上結婚戒指,那就算禮成。見女兒笨拙快要戴上了,忍不住問楚央央︰「小姑娘,這傀儡術有的解嗎?」
眾人豎起了耳朵。
「可以!」楚央央點頭,拿起那紅的泣血的六孔塤。看年代倒是有上百年的歷史,這恐怕是古天宇的私人收藏吧?接著拿出一道符咒,放入塤憑空內燃燒殆盡,六個孔內冒出滾滾黑煙,圍在周邊的幾人早就詫異的傻眼了。
離得遠的賓客聞到氣味後,剛想發作,瞧見是十四樓的小姑娘後,都選擇禁了聲。這宋市長將玄宗的弟子請來有何目的?于是去詢問那三五個靠的近的賓客,幾分鐘的功夫就將楚央央那番話傳了過去。人群里更是炸開了花。
「這趙家居然使了傀儡術,我就瞧宋小姐邪門的很!」
「你說,這小丫頭在干嗎?這是在阻止婚禮嗎?」
……
楚央央若無旁騖,將塤放置嘴邊,吹起了一個個沉重的音符。這音符一般人听不見,只有習得古武和玄術的人才听得見。她一遍觀察宋月兒,一遍觀察席位上的賓客,像是在尋找什麼人。
禮台上,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宋月兒居然停了下來,就連戒指都掉下禮台。細看她的神情,依舊很呆滯,少了看趙安時的炙熱。
趙安很奇怪,听到大家竊竊私語後,看了楚央央一眼,見人年紀小,有些不相信,沉聲道︰「月兒,撿起戒指,帶上它!」連說了好幾遍,人依舊沒有反應。最後也著急了,沒想到宋家還有一手,他將視線落在第二席,也就是楚央央對面那席一穿著苗族人服飾的老太太身上。
楚央央捕捉到後,迅速地看了那方向一眼,正好對上老太太凌厲地神色。因為東丹珠是苗族人,所以在場的苗族人不少,這老太太穿得嚴嚴實實,到讓人很難發現。她的視線未離開,笑著對宋家夫婦語不驚人道︰「宋叔叔,珍阿姨,你們可以上禮台宣布結束這場婚禮了。」
賓客人全都詫異地看向她,不明白狀況的人說道︰「取消婚禮?這小姑娘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這宋家小姐會願意嗎?」
「這也說不準,你沒瞧見宋小姐沒听趙安的話?」眼尖地發現了異樣。
趙受成與東丹珠听眾人嘀咕,這坐在一席的小姑娘是來搗亂的嗎!
東丹珠臉上寫滿了怒氣,礙于市長夫婦與古家父子,對著楚央央陰沉道︰「小姑娘,這里不歡迎你,請你出去!」
趙受成見楚央央不為所動,面色波瀾不驚,便對著孫大興大吼︰「孫老板,你是怎麼管理酒店的?居然什麼人都放進來!趕緊給我將人趕出去!」
「趙老板,這個我做不了主。至于管理,我自然比你精通。」孫大興搖著頭,面色漆黑,先不說折辱了他。這趙受成沒瞧見古家父子那不善的神色,還有市長夫婦臉上的冷意嗎?再瞧歐陽家和慕容家的兩位少爺,都是一副虎視眈眈的模樣。這個得罪人的事兒,他可不干!最關鍵,這小姑娘還是玄宗的弟子,他也听見了,這宋小姐是中了傀儡術,被趙家人給控制了!
趙安有些急了,在高朵催促地眼神下,徑自撿起戒指,接著對宋月兒集中精神說道︰「月兒,听話!戴上它!」
楚央央見狀,再次吹起了塤。
只見宋月兒動了,她一把推開趙安,見戒指掉落在地,高跟鞋一腳踩在戒指上,將鑽石界面給碾月兌落了。嘴里發出幾個僵硬的字符︰「我要取消婚禮。」
宋市長與慕容珍對看一眼,面色喜悅地禮台,準備宣布取消婚禮。
東丹珠一听,有些急了,要是取消了,他們趙家還有什麼臉面在寧省,心里也好奇這宋月兒怎麼不听兒子的話了。她走下禮台,到了第二席,將那老太太請了上來。
「不準取消!」老太太精神抖擻,聲音十分響亮,讓大廳內鴉雀無聲,那雙毒辣的眼神之盯著楚央央。
天機葫蘆內,于海嚴肅道︰「她是古武修煉者,‘綠’字階!」
劉家姐妹見到老太太後,不由自主對楚央央異口同聲道︰「我們在烏拉山就住在她的家中,一定是她對月兒下了傀儡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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