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什麼目的?皇上的心思你都能猜得到?」
明溪來到溫子軒的住處,將這幾日容洛和鳳墨發生的事情說給了溫子軒听。一來也是因為玉玲瓏的事情,擔心溫子軒心中有心結,而另一方面實在是心中郁結難解,總是得找個人紓解紓解才行。
明溪來了之後才發現,這溫子軒這幾日過的還真的不是正常會去過的日子,誰能想到溫子軒這樣的一個昔日的翩然溫潤的公子哥,現在卻整日的在家里面無所事事的飲酒為生?
明溪和他說了很多的話,可溫子軒都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明溪也是無法,就當是選擇一個可以傾吐的對象,他也不管他到底是理不理他,自顧自的說著這幾日鳳墨和容洛的事情。可沒想到對什麼事情都不張口的溫子軒,卻在明溪說到這幾日容洛不見鳳墨,都是容洛的一個局的時候,突然的就張口了。
「皇上的心思確實是不好猜,但只要是關系到了鳳墨,那就簡單了很多,難道你覺得皇上真的打算不再和鳳墨在一起?皇上真的願意放棄鳳墨?」說句不好听的不道德的話,他倒是真的希望是,可惜他和容洛相交多年,他多少還是有些了解容洛的心思,容洛對鳳墨用情至深,如何會願意放棄她?恐怕就算是死,也絕對不可能。
正是因為知道容洛不會放棄她,所以這麼長時間以來,容洛之所以不去見鳳墨也就能夠理解了。
明溪能理解,不代表身為當事人之一的鳳墨就能理解!
「這件事情本身就是他們的私事,你覺得你現在像個長舌婦一般的在這里嚼舌根有什麼用?」溫子軒眼神幽暗,晃了晃手中已經空了的酒盞,淡淡的說道。
「長舌婦?喂喂喂,憑良心說,你見過我這般英俊瀟灑的長舌婦?怎麼說話的?也太傷我的心了吧,虧得我還將你當做我最好的兄弟,特意的過來看你……。」上下打量了溫子軒一圈,明溪頓了頓才道︰「特意來看你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狼狽相!不是我說,子軒你不會是當真愛上了玉玲瓏的吧?我一直以為你只是盡你的一些責任而已,難不成當真對玉玲瓏動了真情?如果是的話,那我無話可說,畢竟此事實在是不能化小!但若不是的話,你這幅模樣……。子軒,玉玲瓏是必死不可,她的所作所為,恐怕是無人能夠去寬恕的了她了。」
「這些事情不用你管!」他冷冷的撇過頭,「我只是想要安靜的待一段時間,等我理清楚自己的思緒,自然也就會好了!」無論是愛了,還是不曾愛過,這些都不重要,既然他說過玉玲瓏是他的妻子,就算是不愛,她也依舊還是他的妻子,只要是他一日不曾休離她。
溫子軒搖晃的站起來,他的視線順著高高的院牆看向遠方,悠長的目光中透著淡淡的溫柔,不只是想到了什麼事情,或者是什麼人,那神情真的讓人忽然的有一種不忍!
「皇上的意思既然你已經知道,又何必再明知故問?」溫子軒轉過頭淡淡道,「他們之間的羈絆,不是旁人能插手進去的!明溪,你我兄弟一場,我只能說到這里,你的感情到底如何,該問的就是你自己,而不是去肖想一些不屬于你的人!聰明如你,你應該明白我話中的意思!皇上確實是重情重義,但不代表他沒有底線,他的底線,他的逆鱗,曾經不知,但現在卻非常的明確,甚至是不曾隱瞞,那就是鳳墨,只有她!你覺得若是被他知道的話,會如何?」
明溪一怔,他忽然的有些恍然,這段時間一直都被他忽略了的事情。他只是想著自己的感情,卻忘了他們幾個人之間的關系會不會因為他的這份感情而發生什麼改變。
容洛看似非常的和善好說話,但實際上容洛卻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人,若非如此的話,他也不會站在現在這個位置上。
「君千瓏的話,並不差,她死心塌地的跟著你,多少還是能看得出來她的真心的。」
「呵,她倒是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如此的為她說話?」明溪苦笑的說道,明明這次來是為了開解溫子軒的,怎麼反而將話題轉移到他的身上來了?「你能不能不要開這樣的玩笑?若是我喜歡她的話,我早就娶了她了,何以等到現在?沒有感情,我總不能欺騙自己說是有感情的吧?就像是明悅,你不喜歡她,她不是也死心塌地的想著你?感情的事情本身就不是能勉強的,心中若是沒有,即便是表面上的相敬如賓,可自己心中的苦到底有誰能知道?」
明溪的話讓溫子軒接不下去,他呆呆的站在那里看著嘴角噙著淡淡的有些譏誚諷刺笑容的明溪,好半晌,忽然哈哈大笑起來。也是,確實是如此,他自己本身就是如此的人,現在又有什麼資格去說別人?當真是可笑至極了呢!
溫子軒搖著頭,腳步有些踉蹌的什麼話都沒說,只是搖搖晃晃的走進了內室。明溪跟在後面叫了好幾聲,許是被喊得有些煩了,遂大聲的冷冷的說是想要一個人待一會兒之後,便就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嘖,本來想找個人紓解紓解我心中的郁卒,誰知道反而是更加的煩了,真是……。」
明溪站在緊閉的房門外自嘲的嘟囔了一聲,沒法子,主人不願意見到他,他難道還死皮賴臉的賴在這里不成?
房中,溫子軒坐在地上,面無表情的呆呆的看著房間的某一處,那一雙昔日溫潤的眸子,此時卻一點光澤都沒有,就像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枯井。
溫子軒覺得長久以來的打擊都不如此時此刻的大,明溪的那些話,他知道並非是在說他,可卻又恰好的每個字都能反映在他的身上。因為不愛,所以即便是演戲,他也不願意。可他呢?他愛玉玲瓏?想想就覺得可笑,他是真的愛嗎?當初被迫娶了玉玲瓏,本身就並非是出自心甘情願,不過只是為了墨兒罷了。他承諾玉玲瓏,他給唯一的妻子的位置,不會有小妾,不會有其他的女人。因為不愛,因為知道自己心中真正的人永遠也不會成為他的,娶一個已經是極限,又如何會再要第二個?
感情的事情本身就不是能勉強的,心中若是沒有,即便是表面上的相敬如賓,可自己心中的苦到底有誰能知道?
是啊,心中的苦也就自己知道,誰能知道?
「大哥!」
門外傳來已經許久不曾听到的聲音,溫子軒一顫,子柔?
他沒有動,門外的溫子柔也沒有想要推門進來的意思,曾經無話不談形影不離的兄妹倆,現在一個在門內,一個在門外,明明只有一門之隔,卻像是隔了很遠很遠。
「大哥,我們兄妹之間很長時間都沒有好好說話了呢,面對面我反而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樣的隔著什麼看不到大哥,我反而能說出一些什麼話來!」
「大哥……。就這樣的靜靜的听我說好嗎?」
……。
這邊溫家兄妹倆正在彼此的開解心中的結,而另一邊,鳳墨的心卻徹底的亂了。
她一向是雷打不動的淡定清冷,很少有什麼事情能真正的牽動她的心,但是唯獨只有感情上面的事情,總是不能按照她心中所想象的那般的進行。
望著背對著她不看她的容洛,鳳墨的心中卻是百般糾結,她到底是開不開這個口?難道真的將全部的事情都和他說?明明不想牽扯到他的啊!
可要是不說,瞧著容洛的樣子,這一次肯定是糊弄不過去。想到這里,鳳墨在這一刻稍微的有些後悔,早知道真的就不該……
「你想知道什麼,問吧!」
「你讓我問?」
容洛反問道,聲音中透著一絲詭秘,似乎是不確定的想要證實一般。
「對,你想要知道什麼就問什麼……。」遲疑了一下,鳳墨的眼中浮起了淡淡的遲疑,她如此做當著好嗎?不過那份遲疑在想到剛剛容洛的話之後就慢慢的退了下去,聲音也堅定下來,道︰「將你心中一直以來的疑問全部問出來,這一次,我不會隱瞞!」
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騎虎難下的結果顯而易見!
「當真?」
「……。嗯!」
「好!」容洛緩緩轉過身,「那就先告訴我,所謂的三年之約,到底是什麼?為何好好的會有三年的約定?」
「我不是說了已經沒有所謂的三年……。」鳳墨皺著眉剛要反駁,卻見容洛面容淡淡,漆黑的眼底掠過淡淡的失望,頓時住口,話鋒一轉,接著道︰「那是三年前我去千瘴林,在身處險境的情況下,剛巧被月觀前輩所救,所以他便以此為條件,要我三年之後前往千瘴林。只不過……。」
只不過因為近段時日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她根本無暇想到三年的約定,若非月觀親自的出現,她恐怕都已經忘記了三年前的約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