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兒,你瞧什麼呢?」
溫子柔說了半天話都不見有人理睬她,一轉頭,就見自家表妹的早就不知道神游到了什麼地方去了。順著她的視線望去,並沒有發現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只是幾處開的比較盛的梅花罷了!
「沒什麼!」
墨流卿移開視線,眼簾輕掩,遮擋住了眼底的寒光。
剛剛她並沒有看錯,那里確確實實的站著一個男子。
南陽王府,能夠隨意的出入,若不是南陽王府中的人,她很難想象還有誰!
「卿兒,我們還要待多長時間?好無聊。」
溫子柔捧著暖爐打著哈欠說道,她就知道來這種場合無聊的要死,要不是擔心卿兒會吃虧的話,她說什麼也不會來這里。
「既然來了這里,若是沒等結束就離開,其不是落人話柄?」墨流卿將手中芍藥之前硬塞給她的暖爐抵還給了芍藥,她果然還是不喜歡手里抱著一個取暖的東西。
飽暖思婬欲,這句話是當初的爹的原話。
從小,爹雖然寵著她,可不管是該學的,還是不該學的,她都學了。
爹說,他從來不信什麼女子無才便是德的話!
爹說,他希望她以後能獨當一面,一味的依靠別人,更應該依靠的人是她自己!
爹說,他希望她像她的名字那樣,如鳳凰一般,鳳鳴九霄。
爹還說……似乎,曾經爹說了很多的尋常父親不會對女兒說的話,最終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為了讓她能夠幸福一生。
只是,爹聰明了一世,最後卻被那個男人騙了,也被鳳容騙了。
「墨小姐能來,真的是讓南陽有些受寵若驚。」
墨流卿和溫子柔兩個人就那麼的站在最後面,一定也沒有要上前去的打算,這一點讓南陽很不滿。
「郡主說笑了,郡主之邀,若是流卿不應的話,豈不是不知好歹?」
墨流卿從容應答,讓南陽郡主臉上的笑容一僵,不傻了?
「墨小姐似乎和平日有些不同呢!」帶著審視,南陽郡主臉上的笑意微斂。剛剛墨流卿說話的語氣神態,哪里還有一點傻樣,從她說話中所無意散發的氣質,足以稱得上士族小姐的典範。
一個傻了十幾年的人,難道會突然間就恢復過來了?
墨流卿豈能不知南陽郡主心中的那點小心思,抿唇笑了笑,眼底卻並沒有露出笑意。
「郡主這是說的哪里話?」溫子柔懶洋洋的站出來,不著痕跡的擋在墨流卿的身前,眨巴著大眼疑惑的說道︰「我家卿兒以前身子不舒服,一直都是讓她的庶妹暫時的替代她出來,自個兒很少出門,即便是出門,也只是去一趟溫家罷了,郡主何以說我家卿兒和往日不同了?」
溫子柔看起來大大咧咧,可卻也不是一個平凡的主,從她剛剛的字里行間,無一不是在告訴在場的所有人,這些年之所以墨華染以一個庶出小姐的身份如此的張狂,那是墨流卿不屑,是墨流卿讓出去的。而現在,墨流卿要將她的權利,她的身份拿回來了,誰敢說什麼?誰又能說什麼?
不說墨相墨諄確實很寵溺她,但看墨流卿身後撐腰的溫家,即使是北流皇室也不敢輕易得罪的主。
就連墨流卿也是一愣,多久了?像這樣的有個人站出來幫她說話,保護她,已經過去了多久?似乎,是從爹去世之後,她便再也沒有依靠過任何的人。
沒想到,昔日戰場上戰無不勝的戰神,被四國稱之為無雙第一帝後的她,重生一次,竟然會躲在一個嬌小的身軀後面。
還真的是……無奈!
南陽郡主被溫子柔的一陣辯白,臉皮有些掛不住了。
今天的主角是她,怎地卻讓她丟了臉。
「喲,這是做什麼這般熱鬧,我可都已經讓人請了你們幾回了,明悅你就是這般的待客之道?」
遠處院門入口,一個吊兒郎當的聲音傳來,所有人都尋聲望去,當看到站在院門口的兩個人的時候,瞬間都嘀嘀咕咕的驚嘆起來。
「是南陽王世子與容相!」
「也是,南陽郡主的生辰,南陽王世子肯定是會出現。而和南陽王世子交好的容相,自然也就會來了。」
「容相和南陽王世子都還未曾娶親啊……」
「兩個人都是一表人才,玉樹臨風,若是能嫁他們其中一人,該是多大的福氣!」
「是啊是啊……」
「切,一群花痴女!」
一旁的溫子柔很不屑的冷哼,倒是墨流卿在看向那邊的時候,平靜的眸光一動,這不是剛剛躲在角落的那個笑的有些癲狂的男子嗎?
南陽王世子明溪。
那麼,站在他身邊的一身湖藍色錦袍的溫潤男子,大概就是這些小姐口中的容相了。
容相——容洛,北流的少年丞相,其父為曾經驍勇善戰的戰場將軍,現在的閑散王爺。墨流卿清楚的記得,當初她還在戰場的時候,北流被她打得節節敗退,甚至還出動了已經閑散在家的容王的時候,她原本也是興奮的,一種遇到對手的興奮。
只是,卻沒想到……
那場戰爭不了了之,自然,容王就再次的恢復到了閑散王爺的日子去了。
「可惜,真是可惜!」看到了容洛,墨流卿忍不住的輕輕嘆息,她想到了那場還沒用開始的較量,大概,也永遠都不會開始,忍不住的有些惋惜。
「確實是有點可惜,有了這麼一點裝模作樣的妹妹!」溫子柔很明顯的是理解了墨流卿這句話的意思,而墨流卿听罷,倒也沒有解釋的打算,畢竟想想也確實是這樣。
視線不經意的掃過,墨流卿平靜的眸光和遠處容洛看似溫和實則疏遠的目光對上,然後……兩個人很有默契的都在下一刻漫不經心的轉過頭。
墨流卿!
容洛在心中輕輕的念著這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