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之行,出乎意料的順利,馨貴妃將一切全部都承擔下來,沒有牽扯到任何的人,甚至還上書表示,一切都是她一人所為,與他人無干。
這樣的結局,很顯然不是永和帝想要的,當鳳墨和容洛將馨貴妃的陳情書上表永和帝,在永和帝陰沉難看的面色下,馨貴妃被賜死!
賜死倒也是好的,省得受那麼多的屈辱和痛苦!
第二天,鳳墨就帶著君輕然前往了滄瀾江流域的就近之地。
雖說是最靠近帝都的流域之地,卻也是快馬一天的路程。而容洛因為京中需有人坐鎮,所以並未跟著來,只是將他們送到城外,便就回去了。
百年大旱,並不只是滄瀾江流域,周遭城鎮多少的還是會收到一些影響,缺水斷糧嚴重。若不是溫家在此時的慷慨救濟,這將不知會斷送了多少人的命。
本身考慮到君輕然的身子,鳳墨打算讓他做馬車的,可是君輕然卻執意的要騎馬,說是為了不耽擱時間。她見他堅持,也就不好說什麼。無衣被她派遣去了南衡,故而她帶上的人是墨佳瑩與芍藥兩人,君輕然則是帶著他身邊的親信侍從兩人,一行六人,快馬加鞭的整整一天的趕到了滄瀾江流域距離北都最近的城鎮婺江鎮!
當下馬的時候,君輕然的一張臉白的近乎透明,基本上是直接的從馬上栽了下來,也虧得他身邊的兩名親信反應極快,這才免得危險的發生。
「罷了,先扶你們的九王爺去休息吧!」鳳墨高高的坐在馬背上,淡淡的看著他們說道。
「不……」
「九王爺還是不要給臣拖後腿為好,九王爺覺得現在你的身子能堅持多長時間?你們兩個將你們的王爺照看好,若是你們王爺有何閃失,我為你們是問。」冷冷的看著他們一眼,眼底的暗芒一閃而逝,她的話毫不客氣,讓君輕然的臉色煞白,近乎透明的臉色,令人覺得心疼。雙唇抖了抖,半天都沒有出聲!鳳墨最後的一句話看似是對君輕然身後的人說的,實際上是在警告君輕然!
堂堂王爺,卻被自己的臣子如此的威脅,若是換做其他的人的話,指不定早已經翻臉。然而君輕然卻知道,她是真心的為他好,他也知道自己的身子確實是需要休息,他也是知道的,可是被這麼說出來,且還是在鳳墨的口中說出來,君輕然決定有一絲的難堪!
但即便是難堪,他也沒有辦法反駁,這本身就是事實。
「王爺他……」怎麼能如此的和王爺說話,簡直就是不將他們王爺放在眼里。
君輕然望著鳳墨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之後,才緩緩搖頭,「我累了!」是了,累了,不知是身體累了,心也累了。
鳳墨救了他一條命,他始終都是欠她的,即便是最上面不說,可他的心里面卻也一直都記掛著,時刻的提醒著自己欠了鳳墨這份情。他不知道到底是誰想要殺他,或者說想要殺了他的人實在是太多,多的他自己都算不清楚,又何來知道到底是誰想要殺他?
君輕然經常在想著,他自己因為永和帝的善待,而將那些在永和帝手中受盡痛苦的天下黎明百姓置于何地?他如此做,當真是正確的?
帶著這份心思,君輕然緊緊的皺著眉,臉色難看的轉身走進了客棧中。
被鳳墨甩下來名義上是休息,實際上是為了看著君輕然不讓他多事兒的去外面的墨佳瑩和芍藥兩個人,相互的看了對方一眼,而後墨佳瑩打著哈欠,坐在客棧的大堂中,「小二,有什麼好吃的?」
「四小姐,這里是災區!」芍藥不得不提醒將吃看的比命還重要的墨佳瑩。
墨佳瑩一愣,而後緩緩站起來,「哦,對哦!」望著空落落的大堂,墨佳瑩懶洋洋的眼中劃過一絲澀然。「那麼有什麼?」
「這位小姐,現在也就只有干餅!」小二哥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那,那就干餅吧!」也就只能是干餅了,況且她還有的吃,這里還有些人是沒得吃的。
墨佳瑩看著面前盤中的干餅,硬邦邦的,塊頭倒是大,就是這一口咬下去,牙齒都咯著疼,在嘴里面費了好大勁才勉強的嚼碎,咽下去的時候,墨佳瑩覺得她的喉嚨似乎是要被刮斷了一般,疼的厲害。
吃慣了山珍海味的千金小姐,整個人都養的極為的嬌貴。且鳳墨也從來沒有想過虧待她,吃穿用度上面,都是沒有一點點的虧待,自然了,墨佳瑩的千金之軀,也是第一次這般的用著這樣的吃食。
「四小姐……」芍藥咬了一口,艱難的咽了下去之後,望著墨佳瑩明明很難以下咽,卻還是堅持的咽下去的一幕,頓時驚訝的為無以復加。要知道,墨佳瑩在家里的時候,吃穿用度都是極為的考究的。就不說是穿衣打扮之類的這種需要經過芍藥手中的事兒了,單單就是對于吃極為的在意的墨佳瑩,可以穿不好,但絕對是要吃得好。
而現在,墨佳瑩卻在吃這種連她都覺得咯牙疼的干餅,這怎麼就不讓她驚訝?
「雖然硬了點,難以下咽了點,但我們此行的目的不就是為了嘗試著平常老百姓一樣的生活?若是連這麼點的吃的東西都禁不住的話,哥哥回來的話,豈不是讓給哥哥呵斥我的機會了?」說到最後,墨佳瑩吐了吐舌頭,調皮的眨了眨眼楮。是,她是極為的貪吃貪睡,卻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相反,她什麼都懂,只是因為上面有一個鳳墨頂著,她可以安心的躲在她的羽翼之下。可經過了這一次,墨佳瑩知道,她不可能一直的都躲在自家長姐的羽翼之下,她是女子,她也是女子,她如何能讓她這般的保護她?
這一刻,墨佳瑩暗暗的下定決心,一定要乖乖的按照長姐說的話去做事,絕對不能讓長姐再勞心在她身上了!
其實墨佳瑩不知道,鳳墨之所以帶她出來,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為了看看她到底對于這受災的百姓是何態度,若是心中有大仁大義的話,這種人,是值得相信的。但是若墨佳瑩在看到這里受苦受災的百姓的時候,還能若無其事的吃喝玩樂的話,那麼,這種人,鳳墨是絕對不會多管的!
此時的墨佳瑩不知道,剛剛的那些舉動,讓鳳墨真正的相信了她,否則的話,相反則是將她給徹底的扔了出去,不會再管她的死活了。
另一方面,鳳墨正在滄瀾江邊上,望著正在修壩的百姓,站在高處的時候,眼楮忽然的在遠處山尖上的三處閣樓涼亭。
三生亭!
猛然的想起來之前的那張紙條中的字眼,腦中靈光一閃,立刻就明白了那話中的意思。
樓中樓,便也就是夕陽下的倒影並列,顯得像是樓中有樓一般。
唇角微微的勾起,她倒是沒想到對方將這里的地形模得比她還要清楚明白!
「想些什麼?」突然的聲音並沒有讓她驚訝或者驚慌,反而是一種果然如此的了然于胸的神情。
鳳墨轉過身,看向站在她身後不遠處的一身玄色為底,領口和袖口都是以上等金絲線勾勒的邊角,非常簡單的樣式,卻反而是充滿了貴氣!
「我就知道是你!」嘆息般的看著他,她的眼底滿是笑意,「你可不是那種會乖乖的留在京中的人!」顯然是從之前就跟在他們身後,反正是保持一段距離的跟著的人,就是容洛無疑了。也正是因為知道,所以她才會在這個時候單獨的出來,就是為了等著他。
「是啊,我本身就不是那種乖巧的人,你一直都是知道的,不是嗎?」容洛笑得非常的無辜的攤著手,「不過我剛剛開始听到了一段不錯的對話呢,你要不要听一听?」
容洛將在客棧中听到的和看到的那一幕,一字不落的告訴了鳳墨,言語中,隱約的帶著一絲調侃。她也權當是沒有听到,並未對此發表任何的意見,只是嘴角噙著淡淡的笑痕,望著不遠處的三生亭!
墨佳瑩的秉性,其實鳳墨在這幾年的相處中,多少的還是已經了解的差不多了,這答案,只不過是在她的預料只之中,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特殊意義。不過,這也是給了她更多的信任罷了。
「你還真的是習慣听牆角呢!」
「還行,我听牆角也是看人的啊,哪有什麼樣的牆角都听的?」
「是嗎?」她表示非常的懷疑。
「當然,墨兒當是信我才是。」他則是一臉的堅定,卻眼底笑痕四溢,根本就掩飾不住。
「你瞧著這滄瀾江再過不久必然就會斷流,若是再沒有辦法降雨的話,恐怕我們就必須得去求助雪域融冰化水了。」
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到時候和雪域,必然是一場惡戰。如果可以的話,鳳墨是絕對不希望和雪域交惡,畢竟雪域,她曾經也耗費了心血在里面。若是此番旱災再不能解決的話,這也就將才將成為最後的不是辦法的辦法!四國若同時揮兵雪域,即便是雪域再如何的強悍,最後也絕無可能抵擋的了四國聚集的強悍兵力。
容洛眨了眨眼楮,神秘的道︰「放心,絕對有辦法!」他可是剛剛才得到消息,只要再撐上半月的話,絕對會有一場大雨!
屆時,旱情可解!
鳳墨也不知為何,反正對于容洛的話,她就是願意去相信,見他都這麼說了,便也就點點頭,「我知道了,雖然你現在的表現看起來像極了神棍!」
容洛一愣,而後笑得愈發的歡了,「墨兒這神棍兩個字,還真的非常的不適合用在我的身上。罷了罷了,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兒,不過只是請了一個懂得觀天象的類似神棍的人瞧了瞧而已!」
容洛說的極為的漫不經心,不過鳳墨倒是覺得這個人有些意思,畢竟能讓容洛這般相信的人,可不是什麼人都可以的。
本來是極為的融洽的氣氛,卻偏偏就是有人不識相的在中間橫插那一杠。
「來都來了,這藏頭露尾的行為,還真不是英雄所為。」
容洛狀似無意的側身擋在鳳墨的身邊,嘴角帶笑眼楮冰冷的說道。
幾乎就是他話音落下的瞬間,從四面八方的忽然的就竄出來幾十個神情木訥的灰衣人。
「這是……。」
還不等他們反應過來,幾十個人同時的向他們攻擊過來,招式狠辣,反應極快。
鳳墨和容洛本身武功就極為的高強,這些暗殺他們的人,雖然看起來能力不差,但敵人是這兩個人的話,那就是是自找死路了……至少在最開始的時候,他們確實是這麼的想著的!
可是,當他們發現不管是他們殺這些人多少次,這些人總是會渾身淌血的再次的站起來,就像是一點感覺都沒有的木偶一樣。
「這是怎麼回事?」殺不死,鳳墨和容洛臉色微變,這麼詭異的一幕,這還是第一次見到。
然而,沒有給他們討論的機會,那些木偶般的人再次的攻了過來……
------題外話------
親們,中秋佳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