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主又要離京了嗎?鳳主剛剛才回來五日而已,怎地又這般的匆忙離開?」
書房中,蓮大力的推開門不顧阻攔闖了進來,一向溫柔的眸子,此時難得的染上了些許的焦躁。鳳鸞本來正在書寫奏折,打算明日早朝的時候上表皇上的,被蓮這般的突如其來的打斷,頓時就是手下一顫,竟然將本來已經完成了的折子弄的滿是墨汁。淡淡的看了眼已經毀了的奏折,看樣子是得重新寫一張了!
「一直都是如此,你又不是第一次知道。」將已經廢了的奏折扔到一旁,重新抽了一個干淨的折子,垂眸再次的書寫起來。她早就已經習慣了蓮不敲門就大大咧咧闖進她呆著的地方的舉動,說也說了,訓斥了也都訓斥了,每次他到最後都是一副委屈而無辜的眼神看著她,到底,反而像是她的錯一般。索性,她不討厭他,也就隨了他去了!
蓮瞧著她不在意的神情,心中愈發的焦急,「夫妻本為一體,鳳主這般的與皇上長期分離,難道就不擔心皇上有一日會變心?長此以往下來的話,鳳主……」
「這樣的話,你已經不是第一次說了。」鳳鸞終于還是放下了筆,淡淡的看著他,眼中一片平靜,就事論事道,「我之所以這般做的原因是什麼,皇上應當明白。我雖然常年不在京中,並非是為了自己個兒的私事,而是為了這南衡的江山社稷,也是為了讓皇上能安坐皇位。皇上理應明白這番道理才是。」
「若是不明白?」蓮反問,「如果皇上忌憚你手握重權,忌憚你在朝中的勢力,已經開始懷疑你了,那鳳主,你該怎麼辦?」
鳳鸞詫異的看向蓮,她是知道的,蓮一向頭腦極為的聰明,卻又極為的單純,很少會過問她與楚風然的事情,更是從來不曾過問過政事。可是今日這是怎麼了?為何他今日所說的話,每一個字都那般的犀利?
不過鳳鸞忽然的想到,蓮所說的這件事情,她還真的是從來不曾想過。在她的心里面,從來不曾懷疑過自己對楚風然的一片真心,也從來不曾懷疑過楚風然對她的心。就像是蓮自己所說的那樣,夫妻本為一體,她今日所有成就,其實也和自己的夫君離不開關系,楚風然怎會隨意的就懷疑她?
且,她本為女子,就算是真的帶兵打仗,握著重權,那又如何?本身也不可能謀朝篡位,取而代之不是?那就更加的能放心才對。
所以,鳳鸞從來不曾想過,有一日楚風然會不相信她,會懷疑她。因為根本就沒有理由,也沒有必要。
「蓮,你可是不願去受苦?若是如此的話,這京中府邸那般多,你隨意的挑著去住,我也不會說些什麼。」
「鳳主……」
「好了,今日我還有事,我的決心已定,你不必再說什麼了,先出去吧。」不想在听一些對她來說沒有一點點意義的話,鳳鸞揮手第一次將蓮沒說完的話打斷,拒絕再听下去。
蓮的眼中有些掙扎,一雙原本明亮的眼楮,慢慢的黯淡下去,「我只是希望鳳主能好好的,一直都好好的,我只是不希望鳳主有危險……。」
那次事情之後,鎩羽騎的眾人明顯的發現蓮的變化。
蓮總是一個人避開眾人待著,就連以往最喜歡的鳳主,也不再去纏著了。如果當真是如此的,鳳鸞倒也清靜了,只是,蓮並不打算讓她安生,雖然是不主動的來找她,但只要鳳鸞一個轉頭,就能看到他正以一種復雜而哀怨的眼神瞅著她。
到了最後,鎩羽騎的眾人忍不住的猜測,是不是鳳主對蓮說了什麼重話,那幫子唯恐天下不亂的人,在看向鳳鸞的眼楮中,也隱約的可以看到猜測和興趣!
「鳳主,是不是蓮做了什麼?」公良策忍不住的問道,「你也知道,蓮就是那種性子,說什麼話,做什麼事情,都是以鳳主為優先考慮。可能,在言詞上面有待斟酌,可那一片真心,卻不是作假不是?鳳主也就大人不計小人過,別和他計較了。」
「是啊鳳主,瞧著蓮公子那傷心的模樣,我瞧著都不忍心,鳳主也就原諒了蓮公子吧。」
「鳳主……」
鳳鸞額上青筋微微的跳動了一下,她一句話都沒有說,倒是什麼時候被他們瞧見了生氣了?還有就是,她其實也不清楚蓮到底是在搞什麼鬼,她真的是從來沒有生過他的氣,他也沒有說什麼惹惱了她,到現在,她自己都是一頭霧水的。
看著身邊聚集的越來越多的為他說情的人來,鳳鸞揉了揉隱約有些抽疼的額角,眼楮微微的閉了閉,卻只覺得眼前人影一晃,一雙冰涼的手代替了她的手指,搭在她的額角,輕輕的揉著。
「鳳主是不是不舒服?那,要不去休息一下?」蓮擔憂的看著她,一雙干淨的眼楮眨也不眨的看著她,似乎想要看清楚她到底是什麼地方不舒服。
鳳鸞挑眉,「這是鬧哪門子的別扭?我倒是真的以為我什麼地方得罪你了呢!」
蓮的眸子一暗,狀似驚愕的瞪大眼楮,「鳳主難道忘了你當時說的話了?你以為我受不住這征戰沙場之苦,竟然打算將我留在京都!這就不說了,甚至還說不要我說話,這都是鳳主說的,鳳主忘了?」
「我只是好心的勸說鳳主兩句而已,鳳主就讓我不要說了。」嘟囔著不滿的鼓起腮幫子,蓮瞪大眼楮,手卻依舊輕柔的幫著她摁著額角。明明是個很俊秀比女孩子還要漂亮的人,卻偏偏做出這等子小孩一般的神情動作。而偏偏,她還就吃這一套!
「這樣說著,倒是我的錯了?」
蓮撇了撇嘴,「鳳主說是誰的錯,那就是誰的錯,反正這里鳳主最大。」
有些失笑的看著他不情不願的別扭樣子,鳳鸞搖頭,眼底浮現點點笑痕,「罷了,我的錯,卻也是我的錯,本就不該懷疑蓮。」
「怎麼會是鳳主的錯,本來就是蓮的錯。」蓮笑的燦爛,一張比女人還要漂亮的臉上,帶著心滿意足,只是此時的笑容,不知為何,卻染上了點點的陰霾。
鳳鸞本身就是一個觀察力極強,且極為敏銳的人,當下就察覺到了一些異樣。本身也就不是太確定,剛要仔細的觀察的時候,卻一下子被蓮摟住了腰,千篇一律的說道︰「果然,我啊,最喜歡鳳主了,鳳主鳳主,我嫁給你吧!」
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頓時就將剛剛鳳鸞心頭上浮起來的異樣感覺沖散的一點不剩……
我最喜歡鳳主了——
鳳主,我嫁給你吧——
那是蓮最長掛在嘴邊的兩句話,總是會在不經意之間,習慣性的說出來,眉角眼梢都帶著點點的清潤笑意,總是出其不意的撲過來,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
習慣成自然,經常的听著听著也就習慣了。
習慣了蓮將這兩句話掛在嘴邊,習慣了她撲過來摟著她的腰,不帶任何目的的笑呵呵的告白著。
習慣了當成玩笑,習慣了蓮陪在身邊的安寧平靜!
只是,當一切都被打破,那沒有目的性的言語,沒有算計的陪伴,到了最後,就只剩下陰謀的時候,到底還有什麼支撐著她?
「是不是夢到了蓮?鳳主,就算是蓮曾經騙了你,可……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到底對你如何,你應該相信你的心啊!」
房間中,望著昏迷不醒的鳳墨,百里清揚跪在床頭,輕聲的說道。
鳳墨此番玄音反噬,加上之前的內傷還不曾好起來,心火旺盛郁結于心,恐怕短時間之內是不得動用內力,否則的話,必將在復當年後路。好不容易重活一次,他們誰也不想她再出現絲毫的差錯。
公良策嘆息的看著鳳墨,心中想著,等她醒來之後,定要將當年蓮的話全部的告訴她,也省得她心郁難解,如此,反而倒不利于養傷了!
當年蓮手握玄音禁術,本身是從不曾打算教授給他人的,尤其是鳳主,他更是不希望她學會。玄音禁術,傷人傷己,以鳳主的性子,定然是不會有所顧忌的。
可最後,蓮因為擔心鳳主,所以千交代萬交代,習得玄音之後,不是萬不得已,千萬不能擅用。蓮握著玄音禁術多年,誰都不曾給過。蓮曾經說過,他在師父面前立下重誓,定會將玄音禁術帶進棺木之中,絕不會將其交給任何的人,否則必將萬劫不復,不得好死!
如此誓言之下,蓮還將玄音禁術交給了鳳主,若不是當真在意喜歡著鳳主,他如何會做出此等舉動?且蓮極為的重視他的師父,既然答應了,必然就會誓死做到。然而,最後,蓮還是違背了他在他師父面前許下的重誓!
蓮在鳳主身邊八年,八年的光陰,有什麼目的,有什麼不軌的舉動,他們看不到?他們待著的地方是鎩羽騎啊,那個將鳳主當做神一般的地方,一點點對鳳主不利的可能性,一旦被發現,就是死路一條。
蓮,是真心的,他絕對不希望在蓮死後,還被鳳容那等女人如此的詆毀侮辱!他更加的不希望在鳳主的心中,讓那清雅如蓮般的男子的形象,出現裂痕。
「如何?」
低沉壓抑著怒意的聲音響起,百里清揚只覺得心頭一顫,而後抬起頭看向容洛那風塵僕僕卻冰冷異常的俊臉。
「半年之內,不得擅用內力,這半年,需要好好的將養著,切勿讓她再受傷,否則,一旦病根留下,恐怕不好。」
明明百里清揚想要知道的是容洛是如何的進入到了鳳于九天的,可是在瞧見那充滿了冰冷嗜血的鳳眸的時候,竟生生的嗝在喉嚨間,在此等氣勢之下,不由自主的就回答了他的話!
「出去!」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容洛毫不客氣的下逐客令。
「我想,容相是否弄錯了什麼?這里可不是你北流境內,你擅闖鳳于九天,我們可以不計較,但鳳主身側,豈容旁人看護?」
「出去!」依舊是這兩個字,只是氣息變得更加的凌厲而冰冷。
「你——」
這一次,他們只來得及吐出一個字而已,容洛已經不耐煩,抬手掌風一揮,百里清揚和公良策只覺得勁風撲面而來,猛地就將他們從房內扇了出去。房門就在他們面前砰地一聲關上,可以說是一點情面都沒有留下。公良策本身就不會武功,如果不是百里清揚護著的話,恐怕少說也得摔斷一兩根肋骨!
「沒事吧?」公良策扶住劇烈的嗆咳的百里清揚,這才想起來,他的眼楮雖然是好了,可多年下來,這病根子怕也是落下來了,身子遠不及當年那般的硬朗,稍稍的動彈,恐怕都會覺得受不住。
「我沒事!」百里清揚擺手,咳了一會兒之後,好不容易平復下來呼吸,復雜的看了眼緊閉的房門,然後轉身到一旁的藥房,「我去煎藥,待會兒鳳主醒了,得盡快的讓她喝下去才是。」
「清揚……」是動了不該動的心思了嗎?清揚,不是早就說過了,為何到了現在,到了此時此刻,卻偏偏動了這番心思?
公良策望著房門的方向,雖然不想承認,卻不得不承認,那容洛,不同于楚風然,容洛是真心對待著鳳主,否則的話,也不會花費那般大的心思找到這里來,更不會在來到這里之後,什麼話也沒有問,更麼有好奇他們和鳳主之間的關系!
這一次,是否上天憐惜鳳主,這才讓出重活一次的鳳主,得到這份來之不易的知心人?
只是,當真是知心人?這大概需要時間的驗證了!
房間中,容洛深深的看著昏迷不醒的人兒,手指顫抖的撫上她清瘦的面容,心中百感交集。
真的是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找到她,沒曾想,再次的見面,卻是眼睜睜的看著她倒在他面前。
在他從重度昏迷之中清醒過來之際,察覺到身上內傷的痊愈的時候,他就猜到是怎麼回事了。百尋不到鳳墨下落的情況下,他氣怒攻心,竟生生的將逐漸愈合的傷口再次的掙裂開來,為此,他付出的代價是傷口發炎,高燒不止,在床上躺了數天,才清醒過來。等到他醒過來之後,沒有通知任何的人,甚至是連後路都來不及去鋪好,便就快馬加鞭的趕往南衡!
他雖然不知道到底南衡有什麼事情是她所放不下的,讓她花費那麼大的代價去布局,可是他知道,她在沒有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悄然離開,定然是去了南衡。所以,這一路上,他是快馬加鞭,不敢有絲毫的停滯,就是為了盡快的趕到她的身邊。
當初鳳墨帶容洛來過此地,但來這里的時候,陣法過多,如果不是熟悉此地的人帶領的話,根本就進不來。好在,黑羽識得他,這才讓他進了這鳳于九天!
「墨兒,只有你好好的,我才能好好的,如果我的好,是用你的好換來的話,我要它何用?」
握著她冰冷的手,他的眼中是滿滿的深情,「你我相識近三年,我戀你了兩年。在遇到你之前,我從不認為這個世上當真有女子能讓我垂眸傾心。可是墨兒,你知道嗎?我*你,很*很*,哪怕你從來不曾回應過我,哪怕你告訴我,你不能接受我,我也沒有打算收回這份*。」
「我可以對任何的人殘忍,我可以和任何的人虛以為蛇,可對你,墨兒,只有你,我是真心相待,我是真心的想要一輩子,一生一世在一起。」
「你曾經說過,讓我不要說什麼永遠,因為永遠實在是太虛偽。你說,只要是*在的話,那就是永遠,如果兩年三年過後,*不在了,感情走到了盡頭了,那麼這兩年也就可以稱之為永遠。永遠這兩個字,卻也的確是虛偽,我承認!」容洛坐在她的床側,輕聲的低喃著,「所以,我不用永遠,我用一生,這一生,只要是我還活著,只要是我的這顆心還跳動,那麼它就不會停止去*你。墨兒,我們說好一輩子在一起,所以,請你,請你為我,就算是不為你自己,請你為我,為我好好的保重自己,好好的保護好自己的身子。我們說好的,這一生,要享受白頭,好嗎?」
輕聲的笑起來,容洛的眼楮中閃爍著詭秘的光,好看的薄唇微微的勾起,「墨兒不說話,那我就當你是應了。做人當是信守承諾,所以墨兒,定不要忘了今日你我之間的約定。」
明明知道她此時是昏迷的,根本就無法回答他的話,可他卻卑鄙的用這樣的方式讓她應了他。
其實也不怪容洛這般做,實在是鳳墨一點也不注意保護自己的身子骨,再像是現在這般的折騰下去的話,他是真的擔心她!
而就在這時,一聲沙啞而輕緩的聲音響起,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好’字,讓容洛驚愕的抬起頭。
當視線對上那一雙在分開之後的日日夜夜都會想起的深不見底如寒潭般的黑眸的時候,最開始的是驚愕震驚,過後則是驚喜狂喜。
「墨兒——」剛剛是他听錯了嗎?是他過度的緊張而造成的幻听嗎?
像是看出了他的緊張和不確定,她輕輕的撫上他憔悴卻依舊俊美的臉頰,再次的說道,「我說好,我答應你,我會好好的,為你,也為我自己好好的保重自己。所以,我們要在一起,一直一直的在一起。」如果是他的話,她是願意相信的,相信那個永遠,相信那一生一輩子。
「墨兒……」
喜極而泣,當真是喜極而泣。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容洛激動之際,卻依舊還是小心翼翼的將她擁在懷中,將頭深深的埋在她頸項之中,滾燙的一滴淚滑落眼角,落在她的頸項,燙的她渾身一顫!
伸出手,輕輕的環住瘦削卻硬實的肩膀,這是鳳墨第一次回應他的擁抱,就像是第一次正式的回應在雙方都清醒的狀況下,回應了他的感情一般。
這一刻,鳳墨已經打算將關于她的一切和盤托出!
不管他信還是不信,她既然選擇了相信,自然是不會在這樣的事情上面有所隱瞞了。
不過在此之前……
非要的下床,並且不顧容洛的阻止,鳳墨在他的攙扶之下,緩緩的來到關押鳳容的地方。
許是傷勢加重的緣故,只是走這麼一小段的路,就覺得氣喘的厲害。如果不是事後容洛實在是看不過去,強行的抱著她免得她走路的話,恐怕現在她根本就不用來這里,已經倒下了。
「鳳主!」公良策皺著眉,看了眼輕輕的將鳳墨放下來的容洛,又看向鳳墨,眉宇之間盡是不贊同。
鳳墨抬手阻止他將要說的話,只是微微的側頭,看向容洛道,「扶我到那里!」她指著的方向,赫然是位于吊束鳳容正前方的位置上,距離稍遠,只是抬眼就能瞧見被吊著的人。
「瞧著我這個身子,是親自也執行不了那刑罰了。我也不記得當時到底是行了多少刑,便就重新來過吧。三千七百八十三刀,便就換成鞭子吧,挨下這頓鞭子,我就放了你,往日之怨,就此了結!」鳳墨是知道,鳳容不會死,她也不會讓她死。不錯,確實是往日之怨就此了結,但她說過的讓她活著,親眼的看著她奪去她的一切,這可不會改變。
也不知百里清揚早前對她用了什麼藥,此時此刻,鳳容已經發不出任何的聲音,就像是當年的她一樣,就算是再痛,她也無法發出聲音來!
不過,也只是此時此刻,因為她也听膩了她的謾罵,等到鳳容回到皇宮的時候,能說話,她還是需要繼續的說話,畢竟,她嘴里面說出來的東西,也是至關重要的,也是她的一步棋。鳳墨倒是有些期待,當楚風然從鳳容的口中知道她的消息的時候,該是什麼樣的表情?
手,緊緊的攥著身側椅子的扶手,卻在下一刻,被一只溫熱的手包裹起來。她微微抬頭,看了眼站在身側的容洛,他也正好的垂眸,神情淡然沒有一點好奇和疑問,只是淡淡的看著她,眼底是滿滿的溫情。
「策!」輕聲的喚道。
「是,鳳主!」
「等到這刑罰結束之後,將她扔回到帝容宮的宮門前,記住,是宮門前!也通知宮銘玨,時候也都到了,該是行動的時候了。」
「是!」
行刑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無衣。
作為殺手,無衣清楚的知道該如何的讓一個人生不如死,卻如何也死不掉的痛苦。既然她已經不打算讓她去死了,那麼,該受的,她還是要繼續的受著。活著,不是鳳墨的仁慈,卻恰恰是她的殘忍!死了就是一了百了,什麼都不剩下,只有活著,只有眼睜睜的看著,這才是最大的懲罰,最大的痛苦!
房間中,鞭子鞭打在身體上而發出來的聲音,令人毛骨悚然。鳳容臉色慘白,渾身上下被鮮紅的血跡浸透。雙手雙腳都無力的耷拉著,扭曲著的形狀,不難猜出已經是徹底的廢了。雙肩的琵琶骨被鎖鏈穿透,可以說身上沒有一點點的完好。
因為發不出來聲音,更是暈不掉,只能生生的承受著這樣的痛苦。
怨毒陰森的眼楮,死死的盯著鳳墨,瞧著鳳容的模樣,怕是恨不得吃了鳳墨的肉喝了鳳墨的血了吧。
直到看到了五百多鞭下去,她也看的膩了,便就站起來。
坐的時間長了,剛剛一站起來,腦中忽然的一陣暈眩感傳來,而後身子一歪就差點倒了下去。好在邊上的容洛反應極快,快速的將她摟在懷中,打橫抱起來。
鳳墨一愣,而後微微嘆息,將頭靠在他懷中,緩緩道︰
「容洛,我和你說說我的過去吧!」
------題外話------
親們啊,月底了啊,誰手上有評價票,可都別攥著啊,給我吧,都砸給我吧,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