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名︰第7章
「這可是兗州極為有名的紅油鴨子,听說每天都供不應求,你嘗嘗看。」
全品齋,兗州最大的一個酒樓食府,在整個大卿都是很有名的。原因無他,就是因為這里面的師傅都燒得一手好菜,且都是其他人學不來的,即使是御膳房,有的人也是比不上全品齋的燒菜師傅。
雖然以兗州為主的在展開了與南衡的戰事,但好在大卿的氣勢宏盛,兗州依舊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更別說是全品齋這里的美味佳肴,每天更是少不了人了!
容洛早就听聞了這里的全品齋,也老早的想要帶鳳墨來嘗嘗,只是一直都不得空。按照她一直以來的喜好,將她可能會喜歡吃的東西點了上來,讓她嘗嘗!
鳳墨將信將疑,紅油鴨子鴨子她又不是沒有吃過,有他說的那麼神嗎?
夾了一小塊的鴨肉,她發現,確實是比她以前所吃的紅油鴨子都要更加的入味,也確實是更加的美味。
但滿桌的菜,她也不過只是淺嘗即止,倒是桌上的幾樣點心,她獨獨的比較的喜歡芸豆卷,味道嘗起來香甜爽口,且色澤雪白,瞧著也舒服。頓時就讓鳳墨打心眼里喜歡上了。
容洛瞧著明白,心中暗暗的記下來,瞧著也吃得差不多了,便就和她起身的離開了全品齋!
「你叫我說出來,不可能只是為了嘗嘗全品齋的菜肴吧?說吧,到底所謂何事?」
沒有回去城主府,而是來到了高高的城牆上,一直從出來開始,心中就存在的疑惑,這一刻也不打算繼續的等下去,反正看著樣子,如果她不問的話,恐怕容洛也不會自己說!
「我看起來像是有事的樣子?」
「你不是那種會在這種時候出來閑逛的人容洛,且城主府中……。」
「大卿與南衡的戰事,基本上已經是差不多了,但是與西成的戰事,卻是箭在弦上,且還有一個東合正在觀望,帝都無人鎮守,我希望你能回去。」
他想要說的其實並不是這些,他真正想要說的,是關于蓮的,可是他現在手中並沒有證據,所以,根本就無法說出口。
「大卿本身就是初建,還有很多的地方需要有人坐鎮,作為一國之君的我不在,而身為百官之首的你也不在,多少的還是會給大卿的臣民心中添加幾分的不安感來。所以,我希望你能回去,回到帝都,坐鎮大卿!而我,將會在這里,一路南上,將南衡徹底的粉碎。」只有在最中央的帝都,才是最安全的地方。至于南衡,他不希望她再去踏足那個地方,那個傷心絕望的地方,去過了一次之後,便就不要再去了。
鳳墨想想,覺得他說的話確實就是這麼一個意思,畢竟她和他出來的確是有很長時間,且上一次玉傾歌也瞧見了他們兩個,一旦散播出去的話,肯定是會引起敵人的關注,也確實是非常的不好。
現在蓮也找到了,帝都城中的修養條件比起兗州來說,也的確是好上很多。
不過……。
「你要直取南衡南都城嗎?」她從來沒想過容洛會做出這般的決定,她一直都以為他不會去干涉南衡的事情,沒想到這一次竟然主動的提出來。
以前或許會計較,現在她卻反而覺得無所謂了,該如何,怎麼樣做是最好的,她相信他的判斷!
南衡,她也該是放下了一切,現在的她,確實是在重新的活著,也活的很好。
「南衡現在已經是強弩之末,如果不趁著這個機會一舉拿下的話,留下一線生機,將來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雖然我也不希望過于的殘忍,但也得看對待什麼人,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南衡的百姓,我不會對他們做什麼,但是南衡的皇室,以及死忠于南衡的那些朝臣,我也是會擇優而取!」
容洛以為她是在擔心南衡無辜的百姓,所以對她保證的說道。他並非嗜殺成性的人,不分青紅皂白的就對別國的人進行掃除。他所要對付的,不過只是南衡的真正當權者,如果當權者已經不在了,那麼自然而然的,南衡的政權也就不攻自破了!
入夜,夜風裊裊,雖說依舊還是暑熱難耐,但至少已經不若白日里面那般的灼熱了。
「沒有任何異常嗎?」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摩擦著桌上早上作的畫,容洛的半張臉都掩藏在黑暗中,讓人猜不出來他的心思。
「是,據說一直都在沉睡,並沒有蘇醒的跡象!」
「是嗎?什麼叫做據說?」他冷冷的抬起眼,看向隱在黑暗中的人影,「殘影,一切只存在于黑暗之中,只能捕捉到一點殘影,這兩個字的意思,難道不懂?大概不確定這種話,萬萬不該從你們的口中說出來?」
「……。屬下知罪!」
「不,朕要的不是這樣的四個字,朕再問一遍,當真是一點線索都沒有?先不說城主府,朕讓你們查了這麼久的事情,難道也要告訴朕,一樣的毫無頭緒?」
「……。」
房間中一片寂靜,容洛慢條斯理的卷起手中的畫軸,他知道殘影的能力,既然他們如此了,定然是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以殘影的能力,竟然都查不出來絲毫的線索,要不就是敵人過于的狡猾,要不就是……。有什麼古怪和不對勁的地方。
容洛認為,兩種的可能性都非常的大,敵人一方面是非常的狡猾,一方面,恐怕是早就料到他會去調查,所以早早的就將所有的線索都掐斷了。如此一來,也就能說明,敵人真的是對他們的行蹤,掌握的清清楚楚。
排除了一些可能性,容洛有一個非常大膽的猜測,恐怕敵人早已經打入進來。那麼……。他曲起手指,輕輕的有節奏的敲擊著桌面,他想,他或許已經知道答案了,雖然沒有證據!
「下去吧,將之前的人全部都撤回來!現在,著重的將人全部的放在……。」
容洛為了驗證心中的猜想,輕緩而嚴肅認真的囑咐道。
這一次,絕對不允許再失敗!
已經決定會京,鳳墨也不打算多家的停留,第二天一大早,就決定啟程回京。
月蓮若依舊還是在沉睡之中,一點將要蘇醒的跡象都沒有。百里清揚現在是整日的守在他的身邊,畢竟以他的醫術和為人,鳳墨也就只能相信他!
「一路小心!」兗州城外,容洛只有四個字給她。
她也只是淡淡的點點頭,並未答話。
本來都已經打算上馬車了的,卻突然容洛再次的拉住她,她回身,卻發現他的手上靜靜的躺著那把鳳劍。
「這是何意?」她挑眉問道。
「你的鳳凰訣,想來也只有鳳凰劍才能真正的發揮其實力,這把鳳劍在我的手中,我知道是你給我的信物,所以,現在再次的給你,並非是還給你,而是我將我的命交到你的手中。」他輕輕的笑著,拉起她的手,將鳳劍放在她的手中,「鳳劍在你的身邊,就宛如我我也在你的身邊一般!墨兒,等我回來!」
鳳墨一愣,她沒想到回到自己手中的鳳劍,竟然還有這麼一層含義。
手,緊了緊,她並未推辭,她與他之間,從來不需要生疏的分彼此。
想了想,鳳墨收起鳳劍,招了招手,讓墨謙來到她的身邊,道︰「如果可以,我不希望讓謙兒上前線,但我不會扼殺他的選擇,他做出來的選擇,只要是他心甘情願,那麼我就只能遵從。容洛,或許,他確實是應該多加的歷練,而非是像之前一般的養在內宅之中。是非大義,他應該自己去品讀。就讓他呆在你的身邊,能學到多少,讓他自己學著吧,不強求,不逼迫,一切都取決于他自己!將來的路,他到底是走向何方,那終究還是取決在他自己的手中。」雖然,她確實是不希望今生唯一的弟弟放到血腥的戰場上,但是就像是她所說的那樣,她不會去干涉任何人做出的任何的決定,無論對方做出來的決定是什麼樣子的,她所要做的,只是答應。即便是前路充滿荊棘,她也只能是在他絕望地找不到路的時候,給予一點點的提示罷了。人生的路,終究只能是自己去走。
這番話,是鳳墨的爹爹,當初南衡的鳳丞相對她說的原話。他說,他企圖阻止過,他企圖更改過,他真的是企圖改變他唯一的女兒想要走的那條荊棘大道的。可最終,他卻除了支持著她走下去之外,什麼也做不到。
恍惚的似乎再次的回到了在出嫁前一晚,伏在爹爹的膝蓋上,听著他的教誨。但她卻非常的清楚,再也不會有人對她像是爹爹那般。
人啊,總是在失去之後,才知道後悔,卻悔之晚矣!
「墨兒?」墨謙已經是來到他們的身邊,可是鳳墨卻像是陷入到了某種思緒之中,周遭悲傷的氣息,讓他忍不住的心生憐惜。是想到了什麼往事了嗎?
「這把鳳回弓,只有這麼一副,若是丟了的話,就再也沒有了。容洛,留在我的身邊,現在也沒什麼用,便就交到你的手中。南衡的人,也許若是見到這把弓箭的話,或許就更加的容易攻打一點!」南衡帝後鳳鸞的鳳回弓,若是在敵人的手中出現,鳳墨都能想到那些與之敵對的將領士兵將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容洛結果弓箭,那把銀色的長弓上面,引頸長嘯的鳳凰雕案,讓人眼前一亮,懂得兵器的人,都絕對能看的出來,這把鳳回弓,絕對可以稱得上是絕世。若是論長弓之中,誰能與之匹敵的話,也就只能是東合的雲凌太子手中的穿雲弓了。
他看的出來,無論是鳳凰劍也好,還是鳳回弓,都是出自一人的手中。他更加的能看的出來,鳳墨是極為的珍惜鳳凰劍和鳳回弓的,無論是劍也好,還是弓,都被擦拭的一塵不染,沒有一點點的縴塵。
「我會將南衡的玉璽,在回去的時候,呈在你的面前!」
這是容洛的承諾,他是在向著鳳墨承諾,他這一次是打算將南衡徹底的攻下!
她露出淡淡的笑痕,點頭道︰「好,我等你!」她等著他的平安回來,然後看著他將代表南衡皇權的玉璽帶回來!
鳳墨又轉過頭看向一直默不作聲的墨謙,深不見底的漆黑深眸深深的看著墨謙,半晌,才緩緩道︰「謙兒,若是後悔的話,現在趁著我還沒有離開,便就和我一同回京吧!你終究年歲還是小了,便就是為了立功表現,也稍等幾年,也無妨。」
墨謙搖搖頭,稍顯稚女敕的臉上,在沒有經過戰場的洗禮,心智上面,還是稍顯單純了些。鳳墨不知道,當這場戰爭之後,墨謙是否還如現在這般?一個從來沒有經歷過血腥殘殺的少年,突然的走上戰場,面對那麼多的……她真的很難想象,他若是堅持不下來,心智不夠堅強的話,會如何?
「長姐放心,我已經不小了,就像是長姐所說的那樣,自己做出來的決定,自己就應該去負責。長姐應該相信我,相信我這個弟弟絕對不會給長姐的身上抹黑!」
墨謙堅定的話,讓鳳墨眼楮閃了閃,而後緩緩的展開了淡淡的笑痕,道︰「嗯,我相信!」真的是長大了,她的這個弟弟真的是長大了。
鳳墨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後掃了眼他身邊站著的容洛,最後轉身,快速的登上馬車。
深吸了口氣,她終究還是挑起了車窗簾,望著容洛俊美的面容,雙唇開開合合的無聲的說了三個字,然後隨著馬車動起來之後,她緩緩的放下了車窗簾,遮擋了他們之間的距離!
「我等你!」等你回來!
短短的三個字,誰能知道,這三個字,最後卻相隔那般的遠?再次的相見,卻早已經物是人非……
祈鳳一年七月末八月初,大卿與南衡之戰,以南衡節節退避而一路攻入南衡內城。
祈鳳一年八月下旬,大卿在祈鳳帝的率領之下,勢如破竹,短短的數月,已經攻下了近百座城池。
祈鳳一年九月中旬,大卿的領軍之人忽然的更改,一個半張臉都隱在銀色面具之中的男子,頂替大卿皇帝容洛之位,站在最高的指揮台上,率領鎩羽騎和鳳鳴騎組合而成的最強軍隊,正式的進入世人的眼中!
祈鳳一年十月初,南衡無奈的上表休戰,請求停戰和談!
祈鳳一年十月中旬,大卿祈鳳帝暫緩戰事,大卿軍隊停留在南衡內地相對來說較為偏僻的城鎮外。
之所以會停留在城鎮之外,也是為了防止會引起南衡那些無辜百姓的恐慌。
毫無疑問的,大卿的所作所為,確實是非常的讓人稱贊,無論是受到戰爭波及的南衡百姓,還是天下的百姓,所有人都看的出來,大卿每到一處,從來不會牽扯到任何的一個無辜百姓。可以說,大卿攻打下來的一百多個城鎮,每過一個城鎮,都絕對不曾像是別的國家的軍隊一般,對城中的百姓進行大肆搜刮。大卿所經過的每個地方,都只是停留在城外,絕對不做出騷民擾民之事!
嘩啦啦——
碎裂的重物落地聲音,南衡皇宮之中的,因為與大卿之戰的節節敗退,現在整個皇宮都陷入到了人人自危的境地之中。
只是短短的三個月,皇宮之中已經因為一點點的小事,什麼無緣無故的死了的人,就已經是好幾百人。可以說,每天都有死被處死,無關乎到底是什麼原因,也無關乎到底是否觸犯龍顏。皇帝想要殺一個人,從來都不需要任何的理由。
「皇上!」
「滾出去!」
「呵,這就是所謂的遷怒,自己沒有本事,所以就遷怒他人?」女人的聲音響起,也讓本來就在震怒之中的楚風然更加的惱火。但聲音似乎並不在意惹惱了楚風然,依舊不緊不慢的說道︰「說起來,你還真的是狼狽呢!當初的江山是鳳鸞幫你得到的,疑神疑鬼的除掉了鳳鸞之後,現在又被人牽制到此,楚風然,你真的是一個皇帝?」
說話的人緩緩現身,「南衡從第一強國,變成現在這般的任人宰割,真是可憐呢!你應該知道,鳳墨的身份,鳳墨為什麼會有今天的地位?大卿又怎麼會成為取南國而代之的存在?一切都是因為鳳墨,那個你曾經的皇後,現在卻成了敵人的女人!你都不敢告訴別人,鳳墨的身份,你害怕,害怕要是鳳墨的身份被人知道了之後,你反而會成為眾矢之的。我說的沒錯吧?楚風然?」
「你到底是什麼人?」心思被猜的通透,楚風然臉色有那麼一瞬間的雪白,但卻還是強迫自己定下心來,想要裝作根本就沒有這回事的模樣,冷靜質問!
「只是來幫你的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