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回家前,宋妗沒有想到會出事。
她向來把蘇維保護得極好,加之樓里的姑婆們知道蘇維的情況,也不敢怠慢。
唯有的只是幾個外婆輩分的人的指責,說什麼宋妗就顧著外面花天酒地,連丈夫都不管。記者來之後,隔壁婆婆干脆扯著一早的報紙,指著她的鼻子罵。
她肯定是委屈的,但是更多的是擔心。
當時她答應死去的蘇家爸媽要好好照顧蘇維,如果出了事情,就算死也是無從謝罪的。
已經是清晨時分了,天色也亮了,黑漆漆的房間里再也沒有那個探出來的頭。
整個房間里很是平靜,連一縷灰塵都沒有,宋妗猜想,大約是蘇維自己跑出去的吧?
若是這樣,找起來更是毫無頭緒了。
她徑自打了個電話去飛煙賭場。
吩咐檔案室的調出昨天那一帶的監控錄像。因為她和蘇維的特殊身份,她必須盡所有可能將他護住,甚至專門在飛煙為他設立了一個檔案。
手下都說她瘋了。可是沒有人知道之中的緣由。
宋妗勾唇輕笑,沒有化妝的臉龐上尚且年輕,沒有那麼多歷盡滄桑。她眉眼垂著,低啞的喉嚨里崩出破碎的音節。
「小白,有什麼發現嗎?」
回應她的是無奈。
「蘇先生是凌晨三點離開的。避開了所有監控,所以…」
那人嘆了口氣,「恕小生無能,並未發現蛛絲馬跡。只是,如果您能確定蘇先生是痴傻的話,那麼只有一種可能。」
「什麼?」
「帶走他的是我們自己人。」
「嗯?」
他們自己人?
宋妗一時間想不起飛煙還有什麼人對老樓附近的監控了如指掌,可想不到歸想不到,找人還是要繼續的。囑咐好檔案室,她收了線。
這個時候,陸之恆不知趣地打來電話。
這會兒她哪里有接電話的心情,不知輕重地按了拒絕。沒想到那人打起電話來,倒是孜孜不倦,一個接著一個地打了進來。
最終宋妗還是妥協了。
剛接起,溫柔中冰冷,冰冷中深情,深情中還有點阻隔的聲音飄了過來。
「怎麼不接電話?」
他有些著急,不溫不火的語調,卻夾雜著分明的怒意。
「沒事。」
「哦。」
依舊是「哦」了一聲就沒有了後話,半晌才接了下去。
「主辦方弄錯了你的號碼,讓我通知你,今天的小組賽取消了。」
「嗯?」
「今天就不要來了。」
宋妗正翻著筆記本看著檔案室為她調過來的監控錄像,有一搭沒一搭的回應著男人。男人似乎也听出了她話里的冷淡,也沒有逼迫和多說,淡淡嘆了口氣,「你忙的話,有空再說。」
「哦。」
她點頭,視頻上蘇維的步子搖搖晃晃地有些蹊蹺。並不是那種一步一步搖搖欲墜,而是一步一步小心翼翼。
宋妗死活想不通,這時候隔壁婆婆家的電視聲穿過牆壁抵達她的耳里。
「本台消息,東垣帝業門口出現…」
她還沒能听完,就听到那阿婆吼破了嗓子地尖叫了起來,「這不是小維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