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夕眼神一斜,紅紅的眼圈淡淡的已泛出漣漪,「慕梓瑾,殘忍的是你好不好?三日後,是你納正妃,不是我夜夕要當皇妃,記得我們的婚姻也是聖旨賜的,可是卻是以天為媒,現在你看,馬上要娶人家永寧公主了,皇宮上下,哪里不是紅綢遍天,還要舉國歡慶?哼,慕梓瑾,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
慕梓瑾心中一顫,他知道又能怎麼樣?慕梓歌雖是他舉薦上位的,可這關乎傲欽國上下,他作為一朝親王,又怎能不答應?
「我知道…不過卻不是我所願。」
夜夕頓時冷笑,「多麼可笑啊?堂堂一國親王連一點說‘不’的權利都沒有,慕梓歌是你傾力所選的皇上,怎麼?他現在過河拆橋,也拿你做奠定國邦的棋子了嗎?」
「夕兒…」
「好了,現在我們已無半點關系,王爺請自重。」她突然拔下慕梓瑾停留在臉上的手,毫不留情的甩下。
「我有我的苦衷。」夜夕轉頭過,朝門外走去,隱隱的傳來慕梓瑾的最後一句話,她終于忍耐不住,眼淚汩汩而下。
門外的明月靜靜的看著夜夕遠去的身影,不敢上前,她回頭看著慕梓瑾僵硬的臉,亦不敢上前,她就這樣靠在朱紅色雕花大門上,一直到深夜。
玉兒小心的跟著夜夕,她不知道這是發生了何事?卻也不敢上前去問,任由夜夕一路狂奔,到了宮門,夜夕回頭,看著因跑的太急而臉色微白的玉兒,沉聲道,「玉兒,回去收拾東西,去悅來客棧等我。」
「小姐…」
不等玉兒答話,夜夕腳尖一點,提起向著無厘頭的方向飛去。
*********
暮色靜靜的來臨,夕陽的余暉灑在夜夕白皙的臉上,她站在城北的鳳樓頂上,擰著眉,凝視著眼前一切。
鳳樓是京都最高的城樓,外表像塔一般,站上最高處,可以把整個京都盡收眼底,一時間,一覽眾山小的感覺壓襲著她的每一根神經。
高處不勝寒,果然。
臨冬的天氣寒意只增不減,站在離天最近的地方,猶敢深寒。她自覺的攏了攏袖口,不知是寒意過深,還是心中苦悶,隱隱的察覺臉上有絲癢的感覺。
她輕輕的撫上面頰,手指觸到那絲絲濕意,涼涼的,卻沒有味道。也許是時間已晚,整個鳳樓,除了她並沒發現有其他的人。
「你哭了?」
悠悠的傳來一聲慰問,夜夕趕忙擦干臉上的不快,轉過頭,看向那張妖媚的臉,似乎逃不開的那張臉依舊那麼笑靨如花。
「沒有。」夜夕趕忙回絕,她是一個何等驕傲的人,不管是在哪兒,對誰,她都不會表現出弱的一面。
「我眼楮沒瞎。」
「……」夜夕輕笑,他開玩笑時也是這般的俊朗,但她卻沒有閑心欣賞。
「跟我去沅清國吧?」君子默慢慢走近夜夕,輕輕的傳來一句。
夜夕又回過頭,站在走廊邊,看向街道邊那些渺小的人,「君子默,我真的很好奇,你這次來傲欽的目的,恐怕不是想把清木嘉嫁給慕梓瑾吧?」
君子默站到她身邊,也順從她的眼光看了出去,「既然你知道這一切,為何還要和慕梓瑾割袍斷義?」
「哼!?君子默你是一個多麼自負的人,來一個地方怎麼會那麼簡單,我就不相信那天在櫻園,你沒有發現慕梓瑾就在某一暗處?你是故意的,你故意讓慕梓瑾看到這一切,不就是想讓我跟她生死決裂麼?既然如此,那我又怎能去打亂你的計劃?」夜夕一字一句的說著,平靜的眼眸看不出任何的波瀾。
君子微微愣了兩秒,又開口道︰「太聰明的女人是不容易得到幸福的,現在看來,果然是。但是,如果說我有私心,那也是真的如那日所說,你的身子,你的人,只能屬于我。」
夜夕唇角勾了勾,她果然低估了君子默,憑他那般嗜血暴虐的性子,他真要對她怎麼樣?恐怕她早就貞潔不保了吧?他故意讓慕梓瑾發現,原因只因佔有自己嗎?
她可不會笨的這麼認為。
「呵呵…你跟慕梓瑾恐怕有更多的淵源,你要佔有我,無非是因為我是慕梓瑾最大的弱點,我夜夕也真是可笑,竟然傻傻的被你們兩個當作玩物一樣?」夜夕咬著牙,她之前向明月打听了很多事,當然包括君子默為何作為沅清國主並不姓清木?
然而還有許多……
君子默沒想到夜夕知道的東西會這麼多,他現在既然在懷疑起夜夕離開慕梓瑾的真正原因?
希望一切還是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沒想到,你知道的事情還挺多,不過,我想澄清一下,我很睿王的往事不必再提,這次來這里,只是為了你。」
為了我?!夜夕冷笑,「君子默,你的錯愛,我還真是承受不起。」
「不,四國之中,只有你能。」
君子默的話還在耳邊,夜夕既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他今日不像往日一般喜怒無常,反而帶了幾分冷冽之氣。
夜夕抿抿唇,一絲奇異的想法慢慢傳來,她突然輕聲一笑,「好,我跟你回宮。不過,我有三個條件。」
君子默沒料到夜夕會這麼快就妥協,心里揣測了片刻,忽而,輕輕抹起一分壞笑,「你說。」
「第一,我要辦完玉兒的婚禮在跟你走;第二,我知道你的後宮空無一人,所以,你最好弄清楚,我的身份;第三,我們之間在沒有愛的基礎上,你不能踫我。」
「我答應。」這句話基本上是沒有經過思考就說不口的,君子默神色自若,肯定的開口。
夜夕轉過身,正視于他,「君無戲言,你可記好。」
她心里還有很多的疑問,要想弄清楚這些疑問,就必須深入虎穴。
「當然,這點承諾,我還可以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