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晚上沒睡好,早上盡量起的很早,打算悄無聲息的去山頂,結果還是輸給了初青。她給我做了早餐,我洗了澡,臨出門的時候她告訴我今天會見徐堅,我說好。
我沒有把握,也不想把握,初青和我的事,或者說初青和徐堅的事,對此刻的我而言只是余興節目,值不值得關注還是個問題。焦點是有,轟動效應也有,可我相信結局,以初青為標點,怎麼算徐堅都沒有好下場。
大動干戈一早上,到山頂也不過七點鐘,我以為我有多了不起,結果又輸給了章小偉。
「大哥,你來的真早。」他也沒想到我這時候就到,似乎剛把地鋪收拾好,洗漱什麼的都還沒有。
「還好,」我就是被他一口一個「大哥」喊老的,「你又打地鋪?」
「啊,習慣了。」
「說什麼你就不听。」
「沒事,睡習慣了。」他說完竟然笑了,靦腆還是靦腆,可也體現出我的際遇非凡。不知道小伙子有什麼好事,還是被我抓到衣冠不整覺得尷尬,我沒心思分析,因為本身也跟我沒什麼關系。
我沒給他機會暢聊,報以微笑之後轉身進自己房間躲起來。我不是見不得人,只是不想見人。半個小時以後章小偉才把美式送進來。應該是洗了澡。洗手間有個隔間平時上鎖,配了熱水器,最初打算應對不時之需,結果我自己倒只洗過兩三次,所以鑰匙索性一並交給章小偉。他現在利用起來,我完全不介意。
「大哥中午在店里吃嗎?」他出門的時候問我。現在才幾點,我早飯還沒消化。
「恩,應該是。」
「想吃什麼?」
「無所謂,跟你一樣。」
章小偉出去後,整個上午我給劉小陌撥了兩個電話,她一個也沒接。電話撥出去我是下定了極大的決心的,我是個要面子的人,我已經一而再再而三的給她機會,可她始終把握不住。始終不想把握。第一個電話打到無人接听我還給自己找借口說時間太早,可第二個電話下場相同以後我便明了,我是在自找沒趣。
我在房間里上上網睡睡覺,找出小說翻幾頁。我很矜持,本來以為能等到章小偉進來給我送飯,可一直到下午一點也沒有征兆,只好厚顏無恥的出去要飯。
出了門就看見薛雨亮,然後我就懂了。
薛雨亮和一個男人在靠窗的卡座坐著,有說有笑。那男人比我還大幾歲,長相普通正常裝扮,看起來不怎麼像同性戀,可能便是傳說中的深櫃。
看見我出來,薛雨亮朝我點頭示意,我敬以微笑。想必他是來秀幸福的,當初章小偉無論如何也要離開他,現在章小偉還單身,他卻出雙入對了,確實有炫耀的資本。不過說起來從我的角度,這兩個人在一起視覺上似乎更和諧一些。
「大哥,餓了吧,飯馬上就到。」章小偉不聲不響的出現在我身後。
「你沒事吧?」我一針見血。我觀察他,並沒有特別的發現什麼,可以看出心里有東西,卻看不出難過。
「沒事。」
「跟我進來。」我把他拖進房間,關上門,「心里有什麼別憋著,怪難受的,可以跟我說說,說出來就好了。」
「真沒什麼。」章小偉不看我了,也不笑了。他低著頭,雙手垂在身前十指交錯。
「有話就說,有點氣魄,你難過我懂,你說什麼我都懂。」
他不說話。
他站在原地,什麼也不說,我就難過了。我本來想關心關心他,我現在心里也有事,想宣泄卻沒有出口,所以我也算了解他的感受。我自己其實根本不是什麼善解人意的人,給他個機會實屬難得,可他不想把握。我也不好繼續說什麼。他站著,我坐著。
「我已經不愛他了,現在心里還有感受,但我知道遲早都會過去的。」他保持緘默到保持不住,終于開了口。然後,他問了我︰「是吧?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