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陽光打在琴衣的臉上,美目緩緩睜開,琴衣有些失神。富麗堂皇的屋子,典雅不失高貴的擺設,這里並不是他所熟悉的青衣樓。
昨日的記憶翻涌,怔怔反義過來後,他驚慌地發現自己原本的衣服已被換成了舒適秀雅的內衣。
是誰?
是誰幫他換的,倘若是他,倘若是他,那麼自己身上斑駁的痕跡會不會被他看到。
屋外傳來了腳步聲,沉穩有力。
琴衣合上雙眼,這樣的自己根本不敢面對他。
房門被打開又關上,接著是托盤放到桌上的聲音。溫熱厚實的觸感在他的臉頰上停留了一會兒後離開。
房門打開關上的聲音又響起,
再次睜開眼,驀然對上了鏡臣夜攝人心魂的星眸。
「你……」不是走了嗎?想說出口的話到了嘴邊又問不出口,琴衣默默垂下了眼簾。
鏡臣夜從進屋就知道羽青是醒著的,他也知道羽青為什麼繼續裝睡,可是,他不容許。隱匿了氣息,他伴在他的的身邊。
他不容許自己心愛的人兒因為自卑而不去面對他,昨晚為羽青換衣時,他看到了那些傷痕。
心膽俱裂,是當時唯一的感覺,天知道他當時起了多大的殺心。自責,席卷了他所有的思維。
「還記得嗎?我曾今發過誓你將是我此生的唯一。這個誓言,現在,還沒有改變。將來,也不會改變。」抬起琴衣的下頷,強烈霸道地凝視著鏡臣夜一點一滴都不允許對方逃避。
為什麼!!!為什麼!!!
琴衣在心里瘋狂地吶喊。在青衣樓里待了五年的他清楚自己有多骯髒,可就是面對這樣骯髒的他,他下了如此重的誓言。
唯一!
唯一!
「你是個傻子嗎!你昨天沒有看到嗎?我已經不是江羽青了,現在的我是琴衣,這五年來每天晚上誰出價高我就去伺候誰,無論他是什麼人。我是個男妓啊!你傻了嗎?竟然對一個男妓發誓!」江羽青,他的本名。心在泣血般的悲鳴著。可它的確是事實。
回答他的,是鏡臣夜的擁抱和他那堅實有力的心跳。時間在這樣靜止了好久之後,鏡臣夜的聲音低低嘆來。
「是,誠如你所見我就是個傻子,是個不論愛江羽青還是琴衣都愛瘋了的傻子。我不在乎江羽青還是琴衣的過去,我在乎的只是你要不要我罷了。」
這份情,現在我把它攤在你的面前。只問你是要還是不要。
「大人,安俊王爺登門來訪。」李管家的聲音在屋外響起。
放開琴衣,看到那雙大眼中的悵惘。沒有多語,輕輕為他掩了掩被褥,便走了出去。
羽青,我給你時間。望你能懂我心。
琴衣怔怔地看著鏡臣夜英挺的背影,心中一片悵惘。
一個長相討喜的小廝在鏡臣夜出去後走了進來,恭順地彎腰低頭,小廝微笑道︰「奴才見過公子。」
頰上的酒窩甜甜的,讓人看了心情就好。
「你是?」
「奴才是主子派來照顧公子的小廝。」
「嗯,明心,以後你就稱自己的名字好了,不用叫奴才。」
「是,明心記住了,多謝公子。」明心頓時喜歡上了這個溫雅的公子,要知道琴衣公子可是最有可能成為主子夫人的人。
這個小廝,其實是鏡臣夜的得力干將之一,妖月明心,跟在琴衣身邊既可以照顧又可以保護他。
「公子,明心伺候您用午膳吧。這可是主子親自準備的飯菜。」
「他……」
琴衣順著明心站的方向望去,桌上是還未冰冷的飯菜,飯菜並不豐盛,卻都是從前的他喜歡吃的。
往昔的回憶如同泉涌般讓他心中激起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