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的世界,在這一刻終于綻放出它最美麗的面容。
赤霄劍所指,一條條巨大火龍形成,體型巨大但卻極度靈活,那火龍身上竟然還帶著與眾不同的劍意,這是一種極其可怕的劍意,與聖靈劍法走的靈活詭異不同的是,這是一種唯我獨尊的霸氣,如同劍君王,卻又帶著刺骨可怕的殺伐,更像是一個魔王,一個漠視天下的魔王。赤霄劍劃過一道道弧度,這種招式竟然能比聖靈劍法還要奇怪,速度除外,每次出招都能料敵于先,每次都能破開那剩下的四名影族的連擊,甚至能夠逼得那幾名影族狼狽防御。
四名影族強者消失了,被火焰徹底煉化,沒留下一句狠話,也沒說過一聲告饒。這是他們影族的尊嚴,也許還有解月兌。
從這個世界徹底離去,對他們來說也許是一種解月兌,一種無言的解月兌,不需要再去背負那沉重的榮譽,也不需要去擔起那令人膽顫的壓力。
一個苟延殘喘億萬年的種族,在外人眼里,他們是古老而神秘的,他們是可怕的存在,他們擁有著令人害怕的力量,他們有著無數人,甚至是仙神都不敢相信的過去,他們有著令人不敢直視的輝煌過去,但又有幾人真正明白那個過去給現在的他們帶著多大的壓力?沒有人不想超越往昔先祖的榮耀,但在巨大壓力下,近乎瘋狂卻依舊無法走到先祖的那一步,甚至連死去的先祖都無法復活,他們又何嘗不想逃避?
死的有尊嚴,有骨氣,帶著影族的榮耀,盡了自己的權利,哪怕最後敗了,他們卻沒有人希望再活下去,他們選擇了死。死在吳明的火域。
而對于吳明來說,比起十幾年前那粗淺的世界,如今的火焰就像把這一片天都包裹在其。那種可怕的威勢,是以前從未具有過的。當年天龍邪僧都能在火焰行走,如今卻能將承影劍壓制住。
這一次的爆發,可以說是吳明最強底牌的掀開。也是這一刻吳明實力最強大的表現。可怕的力量,就是巫神也為之動容。他知道,這一刻的吳明已然有了爭奪天地最後那一線生機的資格了。
五轉金身,這個在神魔時代還不是很顯眼的金身,在洪荒時代也不過是有立足之地,稍微過激的行為便擔心有人算計。而現在,巫神竟然認為吳明已有了能夠爭鋒天下的資格。哪怕這個資格近乎等于無,但不可否認的是,這個資格是億萬生靈都不曾擁有的,這是巫神對他的一種認可。
沒錯,這就是認可!
從以前掙扎在萬千世界里的一只不起眼的小浪花變成了現在的海浪,雖然還掀不起多少風雨,但卻已經成了規模。也許也會有那麼一天能夠席卷整個天下,也許,這朵浪花也會化作一個個小泡沫被四周的滔天巨浪砸碎。
這就是現實,很殘酷的現實。
巫神一直都知道,但他從未說。吳明也猜到,但他從未問。他們都知道,沒有足夠強大的力量是無法在那可怕的漩渦成為最後的那個巨浪,而不是死在沙灘上的那幾個小泡沫。
說是浪花。說是巨浪,這一點都沒錯。確實,在這些爭斗,無數的前輩高人,無數想要爭奪最後生機的仙神魔王都將會如同浪花,最終消失在無邊無際的海水之,給後世留不下東西。後人也找不到幾個曾經那熟悉的浪花,在歷史的長河消失的一干二淨,這是他們最後的歸宿。
不得不承認,這一刻的吳明確實有一番君臨天下的風範。那仰視蒼天俯視大地的氣概,就是巫神也只能說自嘆不如。
吳明到底是因為什麼而更變?
只是因為實力的飆漲?還是因為戰勝了影族?
吳明嘴角露出一個微笑,心念一動,漫天的火焰突然消失在這個世界里。
大羅金仙的實力,這是吳明現在所擁有的力量,但還不完全,還沒有完全掌握。不過,他卻莫名的笑了起來。
將東方雪和吳凡從武俠空間帶出來之後,吳明卻平淡的說道︰「我想,我們該去仙界了。」
黑暗的世界,看不到盡頭。吳明以為,這是自己的識海,但他發現他錯了,他找不到出路,他看不到他識海的陽真火和南明離火,也看不到那尊只要存在他就能心安但卻又令他彷徨警惕的巫神。
這是哪里?
他不知道,只知道這里很黑,黑暗的他完全感受不出來這里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世界。
但他知道,他現在是在突破,兩塊殘破的巫蹤令和陽神功後面的功法令他正在瘋狂的突破,他想過,這里也許是他的幻境,他遇到的可能是心魔,或者是什麼大自在天魔,擾亂了他的心神,若是他無法突破出去,他也許會在這里困一輩,也許只是一瞬間,外面的劍域便能夠將他秒殺。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眨眼的功夫,也許是萬萬年長,在這個令吳明已經要崩潰無數次的場景終于出現了一點亮光,那是一把劍,說是劍,事實上和劍只是相像而已,一塊不算直的鐵條,上面用麻繩綁著一小塊竹片,這就像很小的時候自己做的玩具。
一個少年,提著這樣的一根鐵條,不管是春夏秋冬,他每天都會揮動著這根鐵條,一個簡單甚至憋足的動作總是在重復一遍又一遍,甚至都算不得劍招。
年復一年,這少年也許是跟別人學了一些,也許是偷學,也許是和別人打斗時學的,他的劍招有所長進,變得規矩。
他的速度,他的眼里,他出招的凌厲,從令吳明感到無聊到後面的震撼,令吳明忘記了這個世界,他的眼里只有那根鐵片,足足伴隨了足有四五年之久。那個少年已有十來歲模樣,也許是因為吃不飽的原因,這少年身形顯得格外的瘦弱。少年找了一份工作,劈柴的活。
每天重復著同樣的事情,與別人不同的是,他沒有柴刀,有的只是那一根歪歪曲曲甚至還有些厚的小鐵片,這樣的鐵片想要劈開木柴顯然是很不容易的,這重復的動作再一次讓吳明從新鮮看到麻木。
如此又是三年,少年辭工了,拿著他的鐵片走入了江湖。
這一刻,吳明來了點勁兒。但這少年實力確實太弱了,又是三年,磨礪了三年,劍招變得更加凌厲,還學了一點內功心法。以吳明的估計,這時候的少年應該有先天期了。
這麼年輕的先天期,他真的太震撼了。還不到二十歲,和他當初一般。而事實上,這少年比起他來,要艱難了何止百倍,突破到這個境界,這少年花去了多少功夫在磨礪?每天揮劍足有數千下,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從未有過一刻停歇。
這一年,少年名動天下,他以先天七重天的實力打敗了聚靈七重天的武者,他的劍,如同孤鴻劃過,只是一招便將對手拿下。
又一年,他連敗數名聚靈期武者,甚至還有更加強大的對手,于是他開始被人追殺,被人爭奪,世人都想在他身上找到一本絕世秘籍,一本令他越過十幾重天打敗對手的秘籍。
吳明在這一年里,他的震撼是極其強大的。他知道,那本所謂的絕世秘籍根本就不存在,少年身上有的只是基礎劍法和基礎內功,偶爾贏得對手會拿對手的一些劍譜之類的秘籍,但他從未去修煉,而是在改變著屬于自己的招式。
又是一年,這一年少年躲在了一個鐵匠鋪。
他跟著鐵匠在學打鐵,沒有人會想到這個少年就是一年前名動天下的那個少年,他只是一個學打鐵的少年學徒,偶爾老板發火的時候會對他打罵,會不給他飯吃。
這一年最後的幾天,少年拿出了他那塊鐵條,他一錘又一錘的打在鐵條上。在江湖,他可以搶奪別人的劍,他可以拿那些失敗者的寶劍,他也放棄了。而在現在,他竟然想要把他的鐵片打成一把劍?這是何其可笑的想法?那根歪歪曲曲的鐵片,哪有成為劍的資質?
三日後,劍胚出來,少年用布把鈍的一頭包裹起來,看起來也想是一把簡陋的劍了,沒有寒光,有的只是黑黝黝的外形。
他離開了這個鐵匠鋪,提著他的劍走了,走的悄無聲息。
又是一年,他再次震動這個武林,一劍光寒十州!他做到了,他挑戰了數百個散修劍客,一戰有一戰,每一名劍客在江湖上都小有名氣,境界遠遠超過他。而他拿著那塊鐵片,逐漸開始走向了巔峰,沒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但他那孤獨的背影是很多人都熟悉的。
這一年,他的那把破劍被他完善,加了劍柄劍鞘,總算有了些模樣。
吳明此時有些愕然,這把劍的成型,竟然花了足足有十幾年的時間。而這把劍,一直都是陪著少年。
又是幾年,少年的劍法走向了成熟,招式更加凌厲,他的內功修煉並不強,依舊還停留在聚靈期。但他的劍法,有一股讓吳明都膽寒的劍意。
終有一天,他扔下了他的劍,把他埋在了一個山谷里,小心翼翼的收藏著,他開始喜歡使用軟劍,初始他一點技巧都沒有,和那把青鋒劍不同的是,軟劍的使用難度真的完全不一樣,他的手臂經常出現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