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痕 第五章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作者 ︰ 雨凡戀

「爺爺……我真的會死嗎?」

穿梭在如潮的人群中,蕭醉卻沒有像別的孩童那般開心快樂,雖然在福伯拿出的不知名液體幫助上的疼痛被完全抵消,但是謝子心最後說的話就好似一根針一樣扎在他的心里,一直隱隱作痛。自從村莊出事至今,他忽然感覺外面的世界好可怕,光是這不長不短的一個月時間里,他已經經歷了無數次的苦難,而且……每一次都讓他感覺自己離死亡是如此的近!

「孩子……」

福伯模了下他的小腦袋,隨後瞄了眼周圍的人群,在他詫異的表情下一把將其抱起,來到了一個房屋的轉角。

「孩子,既然你已經來到了這里,我知道你肯定有自己的原因和要做的事情,雖然你不是我的親孫兒,但我既然受了你這聲爺爺,就不會對你不管不顧,不過我要問你幾個問題,你一定要保證老實的回答我,不能有絲毫隱瞞,好嗎?」

「嗯!」

「好,下面听好我的問題,你叫什麼名字,家住在哪里,父母是誰,為什麼到這里來?」

福伯一口氣將要問的問題全都說了出來,直視著面前那雙清澈的瞳孔,他不忍窺視他的內心,所以只能用自己老道的經驗來判斷這個孩子是否誠實!

「我叫蕭醉,住在西里塔村,父親叫蕭三水,母親叫閩主月,到這里來的原因是……想要參加莫塔選拔會……」

除了地方、自己的名字和前來的目的,蕭醉刻意的將父母的名字全部拆開,不是他對福伯不放心,而是經歷過多次的死亡威脅,讓他幼小的心靈已經不再似當初那般,尤其是在看到了謝子憐那天使的面孔和魔鬼的思想結合體後,不知不覺中,對于這個世界他已經不能再用自己的純真去看待!更何況,父母是他最親愛的人,他不願意別人隨意的提起父母的名字,因為,他不容許任何人來玷污父母,即便是名字也不可以!

「西里塔村……醉兒你確定沒有說謊嗎?」

仔細的在腦海中搜索了一番,但是終究沒有翻找到絲毫關于這個村子的記憶。

「沒有沒有,我一點都沒說謊,真的是西里塔村,只是具體在哪里我已經不知道了……我只知道那里四面都是山,好高好高好大好大的山」

「山?就是那日你遇到蟒蛇和灰熊的那座山?」

一把抓住他的小手,福伯迫切的詢問,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激動。

「嗯……只是還在里面好遠……我走了好久才走出來的……」

「迷霧之山……真的是迷霧之山……你居然走出了迷霧之山……天意……天意啊!哈哈哈……」

福伯喃喃自語,不過他的表情卻越來越顯得興奮,直到最後開始放生狂笑起來,惹得周圍的一些過路人側目都猶未可知!

「爺爺……」

當停下來頂著自己的人越來越多的時候,蕭醉終于戳了戳他的胳膊打斷了笑聲。

「看什麼看!一群無能的東西,再看我把你們的眼楮都給挖出來!」

一改之前的善面,福伯臉色瞬間變得無比陰冷,一股淡青色的光芒從體內洶涌而出,圍觀的人群見此紛紛後退了幾步,有幾個受了辱罵剛準備上前的中年人也紛紛變色,像看了鬼一樣的轉身就跑!轉眼間,原本二人面前被圍的水泄不通的一塊區域變成了真空地帶,就連一只蒼蠅都不敢飛進來!

「醉兒,走,現在還有機會!」

臉上泛著紅光,福伯一把抱起有些目瞪口呆的蕭醉大大的親了一口,隨後腳下生風的鑽入了人群……

在他們剛剛所待的地方,這是緩緩走出了一個奇怪的人影,說他奇怪,是因為他全身上下都被黑色的斗篷包裹得嚴嚴實實,而更讓人奇怪的是,來來往往的人群居然沒有一個人注意到這個裝束奇怪的存在!

「看清楚上面的兩個人,那個胖子一定會輸!」

在距離擂台最近的一間屋頂上,福伯一邊攙扶著有些站立不穩的蕭醉一邊對台上剛上場的兩個人指手畫腳的評論著!果不其然,在那個瘦小的青年把對面那個肥胖的大汗踩在腳下一動不動的時候,他的第十次預測再一次的被事實驗證!

「額……爺爺……為什麼每次他們剛上場你就知道誰贏誰輸呢?」

經過了十場比賽和福伯的巨大變化,剛剛適應的蕭醉很不解的問道,在他的概念中,兩人打架就好比上山打獵一樣,除了身體的靈活外需要的就是力氣,一寸長一寸強,在力氣對等的情況下當然看的就是身材大小和高矮,然而這十場比賽卻徹底顛覆了他心里的概念,那些身材矮小骨瘦如柴的人往往都可以輕而易舉的擊敗人高馬大虎背熊腰的對手,甚至……他都開始有些懷疑這不是比賽,而是一場安排之下進行的作弊!

「哈哈,這就是你現在還不知道的地方,但是你很快就能知道了!」

爽朗一笑,福伯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滿面紅光!

「我很快就會知道了嗎?為什麼我並不這麼認為呢……」

短短的一句話時間,又有二人來到了擂台上面,與之前的都不同的是,這次上場的二人不管是年齡、身材方面都大致相同,均是十四五歲的青年,唯一不同的,便是他們一人手持著一根木棍,而另一個,是一柄折扇!

「看到那個拿木棍的人了嗎?」

「嗯,怎麼了?」

「你仔細看,然後告訴我他的眼楮怎麼樣!」

話一說完,福伯這才想起自己雖然離擂台很近,不過少說也有數十丈遠,在這麼遠的地方讓一個完全沒有心悟的孩子去觀看別人的眼楮未免有些不現實,搖了搖頭暗暗責怪自己太心急了,剛準備說些安慰的話卻听身邊傳來了稚女敕的聲音

「他眼楮始終盯著前面,但是眼珠子卻在左搖右晃的,不知道在做什麼」

「什麼?你能看到他的眼珠?」

這下輪到福伯驚訝了,數十丈遠的距離,能夠清楚的看到別人瞳孔的反應,眾所周知,瞳孔是情緒最直接的反應處而且目標相當的小,這也就意味著面前的這個少年將來在數十丈遠的地方便可以看清別人的一切動作,雖然對于一個修心者來說數十丈的距離並不算太遠,但也是不可忽視的,即便是他這樣的修為也只是勉強看到而已!

「醉兒你再看看那個拿折扇的!」

「他啊,正在看著那邊那位穿紫色衣服的姑娘呢,咦?他倆為什麼都在眨眼啊!」

「咳咳……我們先不要管他眨眼了……看來我應該教你更多的東西才對!」

教孩子不能教壞了,這誰都知道,所以福伯選擇了避開那眨眼的貓膩,遙望了眼他手指方向連自己看得都有些模糊的紫衣身影,心里感嘆這個孩子真是個妖孽的同時也暗自下了一個重大的決定!

「那個拿棍子的人目光直視,並且時刻警惕著四周,尤其是緊握著棍子的手有細微的顫抖,這說明他十分緊張!而相比之下那個拿折扇的卻顯得神情自若,毫無半點擔心的模樣,這說明他十分自信,甚至完全不把這場比試看在眼里,所以!他必勝!」

「噢……就這麼簡單啊?那要是我上台去也跟他一樣完全不當回事的話,那是不是別人也會認為我很厲害呢?」

孩子畢竟是孩子,三兩句話下來就開始俏皮,不過他不知道,他的這句話,在日後不止一次的救了他的命!

「這就是我下面要教你的東西,就是修心!」

「我……」

修心這個詞對他來說太熟悉了,這正是他多年的夢想,也是整個西里塔村的夢想,只不過先天的障礙將這個夢想無情的撲滅,也正是因為如此,村莊才會在這次的劫難中破碎!想起這一切的一切,蕭醉頓時地下了腦袋,眼里滿是不甘!

「這都不是問題」

福伯大包大攬,隨後湊到他的耳邊小心翼翼的說了一句話

「包括你先天封閉的心門!」

「什麼!」

這一句簡單而小聲的話猶如一記天雷在他幼小的心靈中炸響,福伯不是那種信口開河的人,既然他說了,那肯定就是真的,一種無形的信任早就在他腦海中成型,只是常年的山村生活慣例下,讓他的思想中把原本不可能的事情變成可能,還是有些牽強!

「廢什麼話!我說可以那就一定可以!」

故作不悅的板起臉,不過那表情卻絲毫讓人感覺不到該有的冷淡!

「請爺爺教我如何開啟心門!我發誓,倘若我蕭醉今日未死,日後定當終生侍奉爺爺左右,若為此誓,甘願承受五雷……」

「傻孫兒!說什麼呢!」

連忙拿下他上舉的小手,福伯的大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修心一脈,無論修為如何最重要的都是心境,如果自己發的誓言沒有做到,則會在心里留下陰影,這會對以後的修行增加重重險阻!我老了,不需要你來侍奉左右,如果你日後過的好,能經常來看看爺爺,爺爺就心滿意足咯!」

「爺爺我一定會的!我們拉鉤!」

純真的眼楮中滿是堅定,蕭醉的小指頭輕輕勾上了已經爬滿皺紋的大手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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