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為可薩國對這支民族的包容,猶太人大量的聚集到了那里,猶太教也在可薩國盛行。浪客中文網」
「關于猶太教,其實無非和中原所信仰的佛教一樣,只是各自有各自的信仰罷了,哦,對了猶太人是不吃豬肉的。」
「嘿,這可真奇了啊。」
「我離開故鄉也有十多年了,猶太教在可薩國盛行的程度我也不甚知曉。各位心中有個了解即可。」
眾人點點頭,一邊趕路一邊繼續听著雅克莫沁述說著可薩國的故事。
「可薩國的可汗稱為答剌罕,他手下有一員猶太猛將,叫藍布,藍布率領的可薩**隊,特別喜歡搶劫和長途奔襲。」
「哦?那你覺得和大唐的軍隊比起來哪個更強些?」
「這當然……」
雅克莫沁正待要回答,雪下惠揮起手讓眾人停止了前進,雅克莫沁順著雪下惠的目光看去,在路的正前方,矗立著三個頭戴斗笠懷抱兵刃的漢子,看裝束是中原人。擋住去路,看來是來者不善啊。
薛武拍馬趕上兩步到雪下惠身旁,盯著前方的三人低身道︰「左右樹林。」
雪下惠輕輕嗯了一聲,她也已發現了在兩側樹林中暗藏的殺機,袖中的暗箭已握在了手上。
黃勇大手一揮︰「小的們,擺開了!」眾人抽出兵器,做好了撕殺的準備。
薛武拍馬向前,大聲道︰「孟陽兄弟,別來無恙否?」
前方阻道的,正是孟陽、荊輝、李壯三人,在碎葉城中匯合姚崇派來的第二批殺手,安置了受傷的劉亦河、徹悟。一路追著薛武一行人的蹤跡,提前堵在了西去必經的路上。
孟陽哈哈大笑,大刀指道︰「薛武!你這叛國之賊,不回長安領罪,竟與朝廷要犯蛇鼠西遁!今日我等眾人,奉上皇諭旨,前來拿你,還不快快下馬受縛。」
面對孟陽句句義正嚴詞,薛武感覺可笑,想當初在南山尼姑庵,自己又何常不是現在的孟陽呢?
雪下惠冷哼道︰「說得如此大義凌然,只怕都是姚崇的意思吧?」
「你!」孟陽被戳到了真相,怒道︰「廢什麼話,拿命來!」舉刀奔向雪下惠,薛武在馬上用劍柄挑開刀勢,截住了孟陽,撕殺開來。
左右兩側的樹林閃出十來個頭戴斗笠的灰衣漢子,雪下惠眼疾手快,手中暗器潑灑而出,只擊倒了三人,余下的灰衣漢子輕巧的避開,殺向各自最近的對手。
雪下惠心里暗驚,能如此輕巧避開她暗器的人,那必非尋常武人,黃勇的手下哪是這些人的對手,砍瓜般接連倒地,雪下惠看著薛武傷未全愈,但對付孟陽兄弟三人仍不落下風,便跳下馬來,殺入灰衣人之中。
兩伙人拼力撕殺之時,一個白衣白發的年輕漢子,背後別著長劍,了無聲息的立在一棵大樹之上,靜靜的看著。
雪下惠拔出插入灰衣漢子胸膛的短刃,與黃勇背對背靠在了一起,她雖放到了四名灰衣人,但倒在地上更多的是自己的兄弟,雪下惠與剩下的幾人,已被灰衣人團團圍住。
那邊薛武雖仍與三人糾纏,但腰間傷處滲出的大片鮮血已將衣襟染紅,只怕也堅持不了多久。
立在樹上的白衣漢子,無聲無息的飄了下來,箭一般的突入灰衣人中,幾個旋轉,手中已將眾人的兵器團抱在了手上,立在雪下惠眾人與灰衣人之間,接著那人發出低沉且剛勁的地一聲呼喝!所有人便紛紛倒在了地上。而仍站立著的,只剩下雪下惠還有薛武二人。
白衣漢子這一突一吼,只在瞬息之間,薛武听到那聲呼喝時便覺有股無形的力量壓到身前,身體里的內力自然而然的與之對抗,待到那股力量消失時,孟陽兄弟三人已倒在地上。
薛武驚訝道︰「震魂歌?」,薛武上前向白衣漢子躬身道︰「今日幸得兄台出手相救。」那白衣漢子將奪來的劍往地下一扔,朗聲還禮道︰「路見不平爾,不足道也。」
薛武還有話說,白衣漢子道︰「且待我將兄台的朋友救醒。」
白衣漢子在黃勇幾人胸前輕輕一拍,不一會兒便醒轉過來,均不知為何暈倒在地,在薛武簡單敘說下,眾人明白過來紛紛向白衣漢子道謝,白衣漢子一一還禮。
薛武看這白衣漢子將寶劍別于背後,這與當今武林人士佩劍與腰之法不同,乃是戰國時期游俠佩劍之法,且禮數言語中透著戰國遺風。不禁想起一個神秘的門派來。
「敢問兄台是否為鬼谷門下弟子?」
白衣漢子笑道︰「想不到,當今天下還有人知曉我鬼谷門人。」
薛武禮聲道︰「我師曾說,鬼谷門中有一絕學,名為‘震魂歌’,雖稱為歌,實乃內勁借吼聲傷敵,中招者若非出招之人相救,昏迷一個時辰後便會內力攻心而亡。」
白衣漢子道︰「鬼谷眇眇,每環奧義,鬼谷門下蘇子陽便是。然我也初窺門境,中招者不過昏迷十多個時辰罷了。」
眾人均生敬意,若換了自己,哪怕是吼上一百聲也不能人昏上一小會。
蘇子陽見眾人已月兌險境,拱手道︰「眾位即已無事,蘇某就此別過。」
「不知蘇兄意欲何往?」
「游歷天下爾」說罷身形連閃,似風般消失在樹林之中。
望著蘇子陽消失的方向,那草木竟紋絲不動,薛武深深地明白了什麼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經過此番撕殺,一行人只剩下薛武、雪下惠、黃勇、雅克莫沁、索羅尼斯和兩個兄弟。查看倒在地上的孟陽等人,但一時半會兒是醒不過來了,黃勇提議一個不剩,通通給上一刀,卻被薛武阻止道︰「要取他們性命,也要光明正大,此等作為,江湖所不恥。」黃勇看雪下惠認同薛武的意見,只能做罷,補上幾腳打上幾拳,這一行人便繼續向西而去。
眾人加快了行程,入夜之時,薛武估模著孟陽等人醒來,就算是馬不停蹄的急行,也趕不到此處。便令眾人下馬,尋了處干燥避風的所在,點起篝火,安營歇息。
薛武在白天撕殺時,腰間的傷口再次裂開,疼痛之間薛武翻來覆去睡不安穩,在附近尋了處山坡,躺著看起星星來。
夜深人靜,看著漫天蒼穹數不盡的繁星,薛武想起了與玄宗的點點滴滴,想起小時候一起胡鬧,一塊捉弄老太監,一塊在太平公主家抓魚被罰,這些童年的樂趣,讓薛武的嘴角不禁掛起了一絲難得的微笑。想到家里的老母親,想到太平公主,想到雪下惠,想到自己,嘴角的微笑不經意間又消失不見,如果能像這夜空中的星星一樣,默默的掛在天上,沒有這麼多煩惱,那該多好,但這也只是不切實際的幻想。
想到深處,薛武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唉……
若時間能停在此時該有多好。
「嘆什麼氣呢?」遠遠地傳來一聲關切的詢問,伴隨著靜夜分明的腳步聲,來到身前,是雪下惠。
「你……你也沒睡?」薛武有些意外。
「可以坐下嗎?」
「當然。」
雪下惠挨著薛武,倆人仰躺看著星星。
「你說在我的故鄉日本看到的星星和我們看到的是一樣的麼?」
「不管在日本還是在大唐,我們都活在一個世界。看到的星星自然也是一樣的。」
「那為什麼人和人的命運卻又那麼的不一樣呢?」
「這……」薛武看著雪下惠。
「……」雪下惠也看著薛武。
這是兩人第三次如此近的距離注視著對方,前兩次,交織著太多的顧慮與立場,這一次,命運讓倆人拋開了一切,讓他們傾訴衷腸。
「我」兩人異口同聲,卻又止住,等著對方開口。
…………
皎潔的月光下,薛武眼中的雪下惠欲加顯得唯美,若不是早就相識,薛武也無法相信如此美麗動人的女子會是身懷絕技的江湖中人。
有些話薛武本來鼓起了勇氣,想告訴雪下惠,可是這突然而來的沉默,讓他感到有些尷尬。
「你知道嗎,在我故鄉,傳說徐福是最早的日本人。」雪下惠主動岔開了話題,紅著臉避開了薛武注視的目光。
「那徐福也是鬼谷子的傳人吧?」
「史籍中明確記載的鬼谷子傳人,有兵家︰孫臏、龐涓;縱橫家︰蘇秦、張儀。而剩下的所謂鬼谷弟子,從漢至唐,都只是口口相傳于百姓之中。」
「那你是說徐福不是鬼谷子的傳人?」
「徐福若是,那也是最後一個,畢竟鬼谷子也是人,他活不了幾百年,收不了這麼多弟子。若把鬼谷子看成一個門派,而不是單指鬼谷子一個人的話,那流傳的眾多鬼谷弟子是極有可能的。」
「今日踫著的蘇子陽,應該證明了你的猜測。」
「算是吧,真沒想到鬼谷門的弟子武學竟如此精妙。」
「一直想問你,為何用劍了?」
「……」薛武可不想告訴她「這是唐玄宗特意給我對付你的」。
薛武不想深入這個話題了,在緩和了尷尬氣氛後,他再一次鼓起勇氣,要告訴雪下惠他的心里話。
「我……」他正待要訴說,山坡下休息的眾人正在向他倆走來。
這夜太靜,他們的話語順著輕風,引起了山坡下眾人的注意。
「這夜深人靜的,我說誰在這談天說地,原來是薛兄在這山坡上與咱姑娘幽會。」黃勇也不顧及他倆有多尷尬,調侃起來。
索羅尼斯也在一旁附和︰「我覺得吧,薛兄和雪姑娘也是天生一對,要不干脆就在這,指天為媒,就此成婚,我等也作個見證。」
眾人哄鬧起來,紛紛表示贊同。
雪下惠心里直罵這群蠢牛不識趣,紅著臉厲聲道︰「瞎說什麼,明日大早還要趕路,都不睡了?給我滾回去!」
這些都是雪下惠的手下,見到雪下惠認真起來,沒了興致,不敢再括噪,屁怏怏的下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