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西唐路 第24章 官差難當

作者 ︰ 黑草辦

笠日大早,黃勇逮著正在打掃店門的巴巴兒,將他拉到一旁問道︰「喂,給我說說這城里有啥賺錢比較快的地方。」

巴巴兒從認識黃勇的第一天起,就沒見過他主動找自己搭話,不禁疑惑道︰「今天刮的是什麼風?你竟主動找我說話?」

「嘖,行拉別聒噪,之前是我不好,給你陪個不是。」

「嘿?!」巴巴兒太意外了,還想問清楚個所以然,可看黃勇的神情沒留給他說閑話的功夫,既然人家都認錯了,自己也不能太小氣不是,「賺錢快的地方嘛……」

「痛快點,點婆婆媽媽的說一半留一半的。」

「我就怕你沒那能耐。」

「你倒是先說說。」

「城中有一角斗場,那地方你沒去過吧,我給你說說那是……」

「那地方我知道,我去過,莫非你要說的賺快錢就是去搏錢?」

「那倒也是個方法,不過你有多少錢我倒也知道個大概,那也談不上賺快錢。」

「那還有啥方法?」

巴巴兒壓低聲音,附耳給黃勇說了一番,末了說道︰「你可千萬別跟東家說是我告訴你的啊,這事要弄好了,錢是花花的來,要是弄不好,今晚的月亮你能不能看見都不一定了。」

黃勇拍著胸脯道︰「放心,從今天起你就是我黃勇的兄弟,即是兄弟便是有情、有義,又怎會出賣你。」

薛武看到黃勇大清早就在閑聊,嘆了口氣,走了過去。倆人看到有人近前,停下了悄聲私語,在臉上叩著僵笑。薛武看著他倆假得不能再假的笑容道︰「你倆這是怎麼了?」

兩人同聲同氣的回答道︰「沒事~沒事。」

薛武對黃勇道︰「黃兄要是不習慣這客棧的活計,待我那邊混熟了幫你弄個差事。」

听這話,黃勇臉上的僵笑立馬變了,搓著手笑嘻嘻的說道︰「薛兄,這話說定了啊,我這一輩子就是離不開軍營,你讓我這大老粗做那些市井小事,真他娘的是不來勁……」。

薛武不待他繼續說︰「是是,我知道,咱們都一樣,要不我能給藍布手下當差?行了,啥也別說了,今日我就要拜為教頭了,你就在客棧里先湊合干著,我一定盡快想辦法弄你過來。」

黃勇連連應聲,那接薛武前去上任的公人也正好到了店外,薛武與黃勇告個別,隨那公人走了。

薛武隨著公人,那軍營座落在皇宮外的東北角,斜對著皇宮的東北城門,就在微風習習的河岸邊上,而河對岸正好就是金剛智大師與玄塵籌建好的靜安寺,這讓薛武很高興,想著改日閑時可以登寺拜訪,要過河也容易得緊,一座石橋就緊緊挨著軍營邊上。這軍營所據的位置可謂是經過精心設置的,軍營離皇宮東北城門很近,入城門抵達皇帝所住宮殿更是極為便捷,若是皇宮中有任何突發事件,這支皇家近衛隊可以最快速的給予皇帝保護而又不影響皇宮中的安寧。那座小橋,薛武也看出了其中的微妙,按理說城中的橋都是需要常久使用,而采用耐用的大石堆砌而成,這在城中這條小河流經的各處小橋,也確實是石制的,可偏偏軍營邊上的這座橋,采用的是極容易拆毀的木制結構,更加不同于別處的是,此處的河岸的緩坡全都被修葺成垂直的岸防,這橋易斷、河岸易下卻難攀爬,薛武心中自然明白,這是為了給可汗出逃阻斷追兵用的。

公人將薛武引入營中,營內正在訓練的士卒目光,都集中到了薛武身上,薛武從那一雙雙眼神中能夠感受到這些人都是真正在戰場上有過九死一生的老兵。否則他們的眼神中不可能帶有那種讓人心悸的冷漠,而薛武更多的從這些老兵注視自己的目光中看出了兩字︰「不屑」。

軍營中要有新來的教頭這事肯定是人人知曉,而軍中對新來的官們,老兵最初的心態一般都是瞧不上,這就需要這新來的官拿出自己的本事,力壓眾人了。

藍布正坐在校場幕府中觀看士卒訓練,薛武由公人引自近前,薛武行禮道︰「將軍。」

藍布笑著起身,向一旁立著的將領道︰「號角聚將,我有話說。」

將領領命而去,不一會,淒涼的牛角號聲響起,校場上的士兵、將官均集合在幕府前,行伍整齊的等待藍布訓話。

藍布在軍中威信極高,那是一刀一槍打出來的威信;今日的官職也不是扯巴拍屁換來的,那都是靠將士的血,一點一滴換來的。藍布向來治軍極嚴,但待兵卻又親如兄弟手足,這只皇家近衛隊,要論實力,恐怕在可薩大軍中不是第一。但是卻是最為忠誠的,他們崇拜藍布甚至超過了可汗。

「眾位將士,這位是大唐來的薛教頭,是我們可汗親點的近衛隊教頭,日後將由他帶領各位日常的技擊訓練。」藍布說著,手也引向薛武,薛武向眾人抱拳以禮,這些人平日里都是撫胸含首見禮,哪見過這樣的見禮方式,不免有些好奇起來,加之薛武的身形相對于西域漢子來說並不算魁梧強壯,只不過是可汗陛下親自認命的教頭,多少都有些沾親帶故的意思,平日里在藍布面前絕對嚴守軍紀的這些人便七嘴八舌的鼓噪了起來︰「教頭?是他教我們還是我們教他啊?」

「不會沒啥本事,靠人情來這混飯吃的吧?」

「怎麼是個東方人?看這塊頭像個女人。」

藍布並沒有出言舉止這些不守軍紀更不留口德的吵鬧,他曾經見過薛武與金剛智大師動過手,不過那也就是一兩招,行不行那還不一定。

薛武在可薩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在客棧中幫工多少也需要學習一些日常用語,加之索羅尼斯的幫助,這些人說的話,他也明白了七八分。他也看出來了,這是藍布故意給自己的一個下馬威啊,現在若是不能在這當著藍布的面讓這些人心服口服,那日後在這的日子可就難了。

薛武冷眼環視,往幕府的武器架走去,腳尖輕輕一頂,架上的長矛彈起三尺有余,薛武抄手抓住長矛,回身手勁下沉,長矛扎入黃土,直挺挺的矗立在薛武身旁。

薛武雙手抱在胸前,用略顯生硬的可薩語道︰「誰試,奪得了!」薛武說的雖然拗口,但是意思眾人還是明白了︰誰要不服,有本事搶走他身邊這支長矛。

這些老兵哪個不是在血海中模爬滾打過好幾回,憑著過人的本領成為這軍中精銳,才當上了這可汗身邊的侍衛。都是好勇斗狠的人,看到薛武露的兩手,更來了興致,管你有多利害,只要我沒跟你交過手,把我打倒,那都不能服!

于是乎紛紛爭先上前,你推我,我不讓你,吵吵鬧鬧好不容易擠出一個人來,那人站到薛武近前,足足比他高了兩個頭,一雙虎目和那滿臉橫肉,倒是讓薛武想起了黃勇,嘴角微微一笑,低聲道︰「又一個莽漢。」,那大汗听不懂,估模著這會也不會說啥好話,難道還會說請他吃飯不成?

大汗虎目爆睜,大喝一聲,搶上前伸手奪槍,槍讓薛武插入地下至少三寸,移是移不動了,在大汗的粗手即將抓住長矛時,薛武小腿把長矛向後壓彎,轉瞬間那長矛就成了繃緊的弓弦,那大汗本以為十拿九穩,手抓長矛落了個空。微微一楞,沒等反應過來,薛武的腿已撇開,那長矛啪的一聲狠狠的打在他的腦門,疼得他蹲在地上嗚嗚呀呀的抱頭大叫。

看到自個兄弟吃了虧,又竄出來一人,那人雖沒有那虎目大漢塊頭大,但一身黝黑的肌肉已經表明了他的力量,這人不再直接去搶那長矛,而是揮拳打向薛武,將薛武逼退,自然長矛就到手了。

薛武斜身避過,腳下也沒閑著,一壓一放,長矛猛地彈起,打在那人拳頭之上,漢子一招不中反著算計,怒上心頭,雙拳連連揮向薛武,薛武繞著長矛避退,避過一拳,那長矛便打在漢子拳上,六七拳過後,那漢子再也揮不了拳了,為啥?疼啊,捂著拳頭蹲在地上,強忍著沒叫喚,輸就輸了,叫疼,他可不願丟那人啊。

薛武雙手一動不動,便已讓兩人敗下陣來,更激起了眾人斗狠之意,藍布在一旁冷眼旁觀,薛武正好背對著他,藍布偷偷使個眼色,人群中立馬涌出三人,直取薛武。薛武仍就不慌不忙,右腳環扣,將長矛壓于跨下,左腳連連掃出,三人想近身,卻被薛武一只左腳逼得亂了方寸,欲進時被踢了回來,欲退?當著藍布的面前你好丟那人麼。只得進,被踢,再進,再被踢,弄得三個人好沒面子,發狠了,一人飛身撲朝薛武撲去,薛武跨下一閃,那長矛猛地撞在那撲在空中的漢子,**地將他給砸飛開去。

所有士卒火氣正濃,紛紛一擁而上,正待動手,藍布拍手叫道︰「好!好!好!不愧是大唐皇帝的貼身衛士。」藍布發話,並示意士卒們停手罷斗,繼道︰「不過,今日除了薛教頭,還有另外一位教頭。」說這話的同時,藍布刻意看向了薛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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