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夫養成記 第六十二章 男人越打越友好?

作者 ︰ 咬咬

此時,蘇換姑娘正一邊走一邊笑眯眯對霍安說,「你看,帶我來還是有用的吧。哎原來馬市是有這麼多彎彎,還分官市和民市,我們那邊都沒听說過的,我以前看話本子也沒看過。」

霍安溫和地笑了笑。

不得不說,南關馬市地方真大,越往里走,馬匹交易的越發多,布帛一類的鋪子就少了,多了些和那隆記一樣,賣鞍具賣雜貨的鋪子,還有好些家打得砰砰啪啪的鐵匠鋪,多是釘馬掌的,許多馬候在那里等著釘蹄子,馬嘶聲此起彼伏,很是熱鬧。

在走一段路,逢上第三個岔路口,右轉,只走了十來步,果然頓時開闊,一片敞亮地出現在眼前。

那是一片用粗木柵欄圍起來的場子,場地很平,也很大,呈現出橢圓形,紅土壤,四處散著干草。一眼望去,成群的馬,成群的人,有人圍著馬轉,有人大聲討價還價,有人騎著馬遛圈,比外面還要沸騰。

蘇換今日裝扮得有幾分女俠味,但實質上還是個剛私奔出來的閨秀,雖然一路上也有些見識,但這種粗獷喧鬧的場面,還是初見,不由得緊緊靠著霍安走。

霍安拍拍她的手背。

說實話,他內心微有愧然。以前在桃花村,他大多獨來獨往,打獵維生,並未覺得自己啞了有多不方便,如今走出來,才發現不會說話,的確不便許多。譬如說,在這種喧鬧忙碌的地方,找一個未曾謀面的人,卻又不會開口說話,的確麻煩許多。

因此,他覺得委屈了蘇換姑娘,就算她在家里不受寵,可吃穿用度是不愁的,她這好模樣,謀個好夫婿也是不難的,哪用跟著他風雨跋涉拋頭露面。

蘇換看他悶悶的,搖搖他的手臂問,「你怎麼吶霍安?我不怕的,你放心,跟著你我什麼都不怕的。」

霍安怔了怔,振作起精神。他這樣太可笑了,還不如一個姑娘家有膽氣,蘇換把一生都交給他了,他就得一往無前。不會說話,實在算不得什麼。

這麼想著,已走到一處柵欄門邊,霍安推開那半人高的柵欄門,帶著蘇換走進去,幾個人回頭看了他一眼,又瞅瞅跟在他身邊的面紗姑娘。

剛走了幾步,一個十四五歲的赭衣少年傲慢地擋在他們面前。那少年一頭毛炸炸的亂發,身材瘦高,挽起兩只褲腿,上衫微敞,露出一截銅色脖頸,臉上全是汗,眼楮圓圓的,打量他們兩眼,有幾分生硬地問,「找襄哥?」

蘇換愣了一愣,去看霍安。

霍安也在打量這個少年。第一,這個少年是不太友好的。第二,趙敢那結拜兄弟蔡襄,看模樣在南關馬市是混出些名堂的,他們剛進馬市,不過打听了一句,轉眼蔡襄就知道了。

他想起在路上,昆爺指點的︰這江湖吶,是個煩人的地方,要有膽色,也得有戒心,要有戒心,也得有膽色。

于是他點點頭。

赭衣少年傲慢地一偏頭,「跟我來。」

霍安牽著蘇換,跟著少年走。

穿過幾群人馬,只見不遠處有一圈人,圍著一大群馬評頭論足,一個穿赭衣的男人,正翻身騎上一匹棗紅的大馬,駕的一聲,撒歡跑了出去。

眾人交頭接耳。

頃刻間,那男人又調轉馬頭,風風火火地騎回來了,風風火火地吼一聲,「劉老板認為如何?」

霍安微眯眼,停下腳步。

果然,那赭衣少年跑過去喊,「襄哥襄哥!」

襄哥勒馬,低頭看那少年,那少年轉身遙遙一指,襄哥略提韁繩,騎著馬小跑過來,坐在馬上,低頭看霍安二人,「找我?」

霍安抬頭看他,只見這蔡襄不過二十六七的年齡,身材結實,黑發束在腦後,面龐微黑,長眉斜飛,雙目細長有神,鼻梁挺直,居高臨下地看他們,顯得有些冷漠,微抿的唇又似姑娘般紅潤,又透出些許妖樣子。

霍安點點頭,直接從懷里抽出一封書信,遞給他。

蔡襄微擰眉,「什麼意思?」

蘇換忍不住開口,「是趙敢讓我們來找你的。」

蔡襄眉一挑,看了蒙著面紗的蘇換一眼,接過那書信,坐在馬上,抖開信紙來,一目十行地看完,忽然猛一翻身,從馬上跳下來,扭頭大喊,「蛐蛐,把馬給劉老板送過去!」

方才那赭衣少年聞聲,趕緊跑過來。

蔡襄這才轉了頭看霍安,上下打量他,「霍安?」

霍安點點頭。

蔡襄說,「我大哥他在慶余可好?」

蘇換說,「挺好。」

蔡襄又看她一眼,十分直接地問霍安,「你是啞巴?」

蘇換在面紗後微皺眉。趙敢的信她看過,的確提及霍安不會說話,可她覺得這蔡襄忒沒禮貌,說話毫不委婉,也遠沒有她想象中熱情和善。于是想,趙敢大哥那麼好性情,他這個結拜兄弟,卻瞧著有些不善,還有些傲氣的模樣。

但蔡襄明顯對霍安興趣更大,也不曉得她這些月復誹。他慢悠悠疊好信,揣進懷里,「我大哥這個人,是個有眼光的,他既然薦你,必定你是有些本事的。」

他說著轉頭,對正要牽了那棗紅馬過去的蛐蛐說,「去,再牽匹馬來,給這位大哥騎騎。」

那蛐蛐眉毛一挑,竟然很有幾分興奮,摩拳擦掌道,「好 。」

說完,轉身飛奔過去牽馬。

蘇換有些惴惴不安。這個蔡襄什麼意思?他看不起霍安?好討厭。于是她去扯霍安的衣袖。

霍安卻冷靜地拍拍她的手,目色平靜,直視蔡襄。

蛐蛐又牽了一匹黑馬過來。

蔡襄淡淡說,「一起遛遛馬吧。」

說完,翻身上了那棗紅馬,又瞄一眼蘇換,「以後別帶姑娘家來這種地方,這是大老爺們的地盤。」

蘇換更生氣了,這個蔡襄又驕傲又自大又沒禮貌,怎麼能做趙大哥的兄弟,她于是去牽霍安,「霍安,我們走。」

蔡襄不說話,目色閃閃地看著霍安,眼中有些挑釁,那蛐蛐立在一旁,也冷冷看霍安,似乎說,不行就趕緊走。

霍安目色變得冷。他握握蘇換的手,指指她腳下,示意她在站在這里等,不要離開。

蔡襄竟然微微一笑,不過那笑容讓蘇換越發生氣。早知是這麼不友好的會晤,她和霍安就不要來了,還不如去跟著白慶薰大少爺販茶呢,人家白少爺瞧著柔弱,卻也不是個簡單的,光瞧瞧昆爺那身本事就曉得了,但人家白少爺卻謙遜有禮溫文和善得很。

蔡襄偏偏頭,「蛐蛐,照顧好這位姑娘,這是我大哥的妹子,誰動她半絲頭發,我就弄死你。」

蛐蛐點點頭。

蘇換在面紗後骨朵著嘴,放開了霍安的手。

霍安走到那黑馬前,從蛐蛐手里接過馬鞭,翻身上馬。

蔡襄微眯眼,什麼也不說,抽起一鞭,揚塵而去。

霍安一夾馬肚子,也揚鞭追去。

蘇換被塵土嗆得咳嗽,往後退了一步,抬起手,撩開面紗,用衣袖去擦拭臉上的汗水。

六月的陽光明晃晃,炙熱地烤灼著大地,那一紅一黑兩騎揚塵疾馳,引起許多人注目,紛紛扭頭看去。

蛐蛐不經意地瞥一眼擦汗的蘇換。喲,這姑娘臉上飄紅雲,眼楮水汪汪,好漂亮。

駿馬嘶鳴遠遠傳來,蘇換又放下面紗,全神貫注地盯著那兩匹馬,只見黑馬漸漸追趕上紅馬,兩馬越來越接近,忽然那蔡襄一提馬韁,紅馬遛個彎兒,向北邊疾馳,霍安卻也從容,跟著遛彎,黑馬麻溜地向北邊奔去。

因為遛彎的緣故,兩馬隔得很近,就在這時,蔡襄猛然從疾馳的馬背上撐起左臂,整個人身子一晃,變成側坐的姿勢,馬奔不停,他卻右腿一腳向霍安掃去。霍安毫不示弱,竟然同樣翻身一晃,變成側坐的姿勢,干脆利落地一腳擋回去,于是二人便這麼你來我往地打起來了。

場子里頓時響起陣陣吼聲,眾人的注意力全部轉到那打得歡又跑得快的二人二馬身上。

蘇換生氣地去看那蛐蛐,「你們這里,就是這樣的待客之道?」

蛐蛐說,「這樣夠熱鬧。」

蘇換哼了一聲,「趙敢大哥怎麼有這樣的兄弟。」

蛐蛐有些惱,「姑娘,好好說話,襄哥哪點不好了?」

蘇換孩子氣起,在面紗後冷笑,「你瞧著吧,你家襄哥才不是我夫君的對手。」

蛐蛐覺得有人詆毀他心目中的偶像,更惱了,「那我們打賭。」

蘇換一昂下巴,「賭就賭。小朋友,你要賭什麼?」

啊啊啊,蛐蛐氣得臉紅脖子粗,這姑娘瞧著漂亮,說話卻是個帶刺的,小朋友?他是個男人好不好?

于是也一昂頭,「我不與女人一般見識。你說賭什麼?」

蘇換說,「你叫蛐蛐是吧?如果你輸了,我就喊你小蟲子。」

蛐蛐惱怒地說,「那你輸了,就當著我們大家的面,喊三聲,你夫君不如襄哥。」

蘇換斬釘截鐵道,「好。」

蛐蛐哼一聲,扭過頭不看她。

他們二人鬧得歡時,場子里那兩個人也打得歡。兩匹馬一圈一圈地遛,二人拳來腳往一時難分高下。

蘇換一緊張就想咬手指尖,她咬著手指尖想,呀,看不出蔡襄那高傲的家伙,也是個能打的,居然可以半吊在馬上,和人打架。

不過她馬上又安撫自己,要對霍安有信心。他殺野豬殺老虎,最近還進化到殺人了,不怕不怕,大家都說她夫君是個有本事的,再說,她覺得自己也是個有眼光的。

事實證明,她夫君的確是個有本事的。

霍安覺得也鬧得差不多了,不管蔡襄想如何,這個臉面他是給趙敢的,練了幾手也該收斂了。這蔡襄是個厲害的,不同于那徐承毓練的陰柔內家功夫,他的拳腳十分霸烈,若時機適宜,多練兩手也無妨,可如今他還掛著蘇換姑娘,自然不願戀戰,想速戰速決,至于留不留下都無妨,天下大著呢,總是有出路的。

這麼一想,他動作猛然就快了起來,身子一歪,右臂撐在馬背上,兩只腳連環掃出,猶如幻影,一腳未盡一腳又至。

蔡襄濃眉一挑,微有驚色,擋回幾腳後,猛然瞅著馬遛彎時一旋身,收回腳,一提韁繩,與霍安拉開距離,端坐馬上,終于哈哈一笑,大聲道,「霍安,在下蔡襄,承蒙指教。」

隔得有些遠,他們又驀然間打得飛快,讓蘇換和蛐蛐十分眼花,還沒回過神來,二人二馬已驟然分開,調轉馬頭,往回疾馳而來。

蛐蛐撓撓頭,自言自語,「誰贏了啊?」

蘇換馬上說,「肯定是我夫君。」

蛐蛐說,「胡說八道。」

蘇換說,「我沒胡說八道。你看,先動手的是你家襄哥,先收手的也是你家襄哥。」

蛐蛐被她繞懵了,「這是怎麼個說法?」

蘇換說,「打不贏就先收了唄,笨。」

蛐蛐頓時好想吐血。

啊啊啊,襄哥,這個姑娘根本不需要他照顧好不好?她光氣都能把人氣死好不好?

正吐血,他的襄哥回來了,他急切地撲過去牽馬,兩眼發亮,「襄哥你們誰贏了?」

蔡襄微微一笑。

蘇換也急忙撲過去,「霍安你贏了對不對?」

霍安目色柔和,翻身下馬,臉上汗水點點,身上青衫早已濕透後背。蘇換趕緊抬起手,用衣袖去給他額上擦汗。

蔡襄跳下馬來,「蛐蛐,去幫安哥牽馬。」

蛐蛐目瞪口呆,「安……安哥?」

蔡襄說,「劉老板那里我來招呼。叫永榮去醉仙居訂桌好酒,晚上喊著孟先生他們過去,就說我要給一個兄弟接風。哦對了,把隆叔也喊上。」

蘇換也目瞪口呆,看看霍安,又看看蔡襄。男人的世界她不能理解,為什麼越打越友好?

蛐蛐湊過去悄悄問,「襄哥,他要加入我們?」

蔡襄一掌拍在他後腦勺,「快去。多嘴,割了你舌頭喂馬吃。」

蛐蛐幽怨地牽著兩匹馬離開了。

蔡襄微微笑著走過來,兩手叉腰,略歪頭,有些玩世不恭的樣子,「妹子,你叫什麼?」

蘇換這個小氣的姑娘沒著聲。

蔡襄也不在意,對霍安說,「今天有馬匹交易,貨主是南邊來的大財商,瞅瞅去?」

霍安點點頭。

跟在蔡襄身後,蘇換扭了扭霍安的手,小聲問,「我們要留下來?」

霍安點點頭。

蘇換翹起嘴,「他們一點不友好。」

到黃昏時,蘇換姑娘發現,其實蔡襄和霍安遛過馬後,就變得友好了,這種友好首先體現在那一大桌香氣撲鼻花花綠綠的美味佳肴上。

走進醉仙居後,蘇換覺得自己再戴著黑紗斗笠,別人就會把她當怪物看了,于是取下了斗笠帽。

蔡襄正領著他們上樓,轉過身要和霍安說話,一眼看到正用手指梳頭發的蘇換,怔了一怔,笑道,「霍安,你媳婦蠻漂亮啊。」

說完,轉身上樓。

蘇換恨恨跟霍安說,「你還是不要和他們一伙了,我覺得這蔡襄不如趙大哥信得過,說話還這麼輕浮。」

霍安倒覺得,蔡襄方才那句話是夸贊,听著那口氣並不輕浮,再說,他媳婦本來就漂亮嘛。于是他在毛不順的蘇姑娘手心里慢慢寫︰先看看。

下午時,蔡襄與那劉老板交易,他一直站在旁邊默默看。他覺得這蔡襄脾性傲了些,但做事利索得很,看得出十分精于此道,也是個有威信的,自然,這威信與蔡襄那身霸烈的拳腳功夫是分不開的。

昆爺說,江湖里千人千面,看多了自然就明白了。

所以他想,不可能每個人脾性都一樣,也不可能每個人的脾性都順著自己的意來,他如今不是在那小小的桃花村,更不是獨身一人了,他需要承擔,需要面對,需要甄別和學習,需要帶著他的蘇換姑娘,在這個陌生地方安身立命。

穿過一扇檀木屏風,走進酒菜香氣撲鼻的雅間,蘇換才發現,她是不是來得不合時宜啊,老老少少全部是男人吶。

霍安卻淡定地牽著她的手。

坐好的人都站了起來,抱拳施禮,喊一聲襄哥,然後紛紛打量他。唯有一個玄衣老者,坐在那里悠閑地自斟自酌,只抬眼皮淡淡看了他一眼。

一共六個人。

兩個年紀稍大,一個是那坐著的老者,見著約莫六十歲,面頰紅潤無須,頭發束得整齊,有些干瘦。一個是下午見過的隆記雜貨鋪老板,還是胖臉,還是笑眯眯的模樣。哦,他就說蔡襄的消息怎麼來得那樣快,原來他和蘇換是問著了蔡襄的眼線。

昆爺點撥過他,見人說五分話就好。

他照做了。因此,下午蘇姑娘打听時,只說要找蔡襄買馬。這是一個相對中立的身份,既不是朋友也不是敵人,無論遇上蔡襄的朋友還是蔡襄的敵人,總不會給他們自己招惹麻煩。

霍安覺得,過幾日,真有必要去怡園訪一訪昆爺和白少爺。昆爺是個老江湖,話不多但句句實用,白少爺是個弱不禁風的講究商人,但用得動昆爺,說明他就不是個簡單商人。

另外四個人,高矮胖瘦不一,除了那蛐蛐不過十四五歲,其他多是二十多三十歲的模樣。

這時蔡襄拍拍額頭,「今晚沒有女眷,妹子……」

蘇換生怕他毫不留情地驅逐自己,趕緊打斷他的話,「我要跟我夫君在一起。沒事,你們聊,當我不存在。」

蛐蛐陰陽怪氣道,「襄哥,你就別操心了,這姑娘是見過世面的,絕不會怕生怯場的。」

蘇換眼觀鼻鼻觀心,端莊而收斂。蛐蛐小朋友,來日方長,姐姐要是留下來,有的收拾你。

蔡襄疑惑地看看蛐蛐。喲,就在那里站了一會兒,這小子就曉得人家姑娘是見過世面的?

不錯,這小子成長了,曉得和姑娘搭訕了,不過得敲打敲打他,有夫家的女子,就不要隨便去搭訕了,會招麻煩的。

一行人坐好。

蘇換姑娘大大方方坐下來,左手邊是霍安,右手邊是蛐蛐,她沖著蛐蛐端莊一笑。蛐蛐小朋友眉心跳了一跳,他確定這姑娘的笑容里,含了報復的意味。

蔡襄站起來,「各位,我向大家介紹一下,我大哥趙敢的兄弟,霍安。」

霍安站起來,向各位抱拳致意。

蔡襄說,「我大哥的兄弟,就是我蔡襄的兄弟。」他說著拿起面前酒杯,雙手舉起,「這杯我敬我兄弟。」

說完舉杯,一口飲盡。

霍安也毫不遲疑,雙手端起面前酒杯,一飲而盡。

眾人穩坐觀瞻。

蛐蛐自覺地站起來,提了酒壺去給二人面前的酒杯滿上。

蔡襄繼續說,「霍安,現在我為你介紹各位兄弟叔伯。這位是孟先生,咱們幫里的老前輩。」

霍安抱拳致意。

孟先生只是淡淡拱拱手。

蘇換看得好生氣,這里的人都和那蔡襄一個調調,高傲。

蔡襄繼續介紹,「這位是隆叔,想來你們下午見過了。」

霍安抱拳。隆叔倒是和藹,笑嘻嘻站起來拱拱手。

然後又將那幾個年輕些的漢子一一介紹下來。蘇換听過就忘了,不大分得清哪個是哪個,除了蛐蛐她認識,就蛐蛐身邊那個微靦腆的男子,她還記得名字,叫永榮。

介紹完眾人,蔡襄又捧起了酒,「這杯我兄弟敬大家,我作陪。」

霍安端起酒,先干為敬。

眾人紛紛站起來喝酒。自然,孟先生那個老前輩還是穩坐不動,蘇換這個女眷也坦然坐著,與那老前輩對視。

兩杯酒下肚,眾人這才算坐穩了。

蔡襄這時倒笑得和善,歪過頭來招呼蘇換,「妹子,吃菜,招呼不周,多見諒。」

蘇換對他的禮貌客氣微感意外,面色一緩,點點頭,埋頭夾菜吃,十分端莊。

蔡襄又說,「各位見諒,霍安不會說話,並非是怠慢大家。」

此言一出,眾人皆有驚色,難怪這男子從始至終眉目沉靜,不發一言。

蛐蛐嘴快,「原來他是啞巴?」

蘇換手里筷子一頓,轉頭去冷颼颼看蛐蛐,霍安在桌下捏捏她的手,示意她端莊。

蛐蛐不敢回看蘇換,埋頭狂喝茶。

這時孟先生輕飄飄吐出一句話,「阿襄,你這兄弟是要加入我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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