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香滿院,奇花異獸,歲月靜好。
一把正在變聲的公鴨嗓,劃破了這如夢美景。
「師父,不好了,小師妹不見了……」九方•潯人未到,聲先至。
嘈雜的腳步聲由遠而近,開蒙長老在前,勃、九方•潯緊跟其後,玉痕走在最後,一行四人快步走進宮門。
見到雪之傷後一起行禮,開蒙與玉痕說︰「見過大神官。」勃和九方•潯則道︰「拜見師父。」
雪之傷平和擺手,道︰「不必多禮,出了什麼事,大家怎麼一起來了?」
勃跨前一步,冷靜的道。「師父,清晨時,玉痕神女去請小師妹吃早飯,卻發現門院洞開,屋里無人。我們立時著人四處尋找,但遍尋不見……」
「小師妹初來乍到,根本就不認路,若走丟了怎麼辦?」九方•潯急聲接道。
「不用急,泊兒在我這里。」雪之傷平靜的道。
「啊……怎……怎會在師父這里?這麼遠,她怎麼找來的?」九方•潯月兌口而出,眾人亦都面現詫異。
「我還想問你們,怎麼把泊兒安排到靜心齋那麼僻遠的院落,四外無人居住,她又年幼膽小,不知道她會害怕麼?」雪之傷十分罕見的神情嚴肅,語帶薄寒。
「別怪他們小輩兒,是我安排的。」開蒙笑笑接口道︰「按理應該讓泊兒住在尊者居,可那住著勃他們師兄弟三個男人,老2歷梟又神出鬼沒喜怒無常,我怕傷到泊兒,且一個女孩家住在男人堆里也不方便。」
微微側頭瞥了玉痕一眼,又道︰「本想讓泊兒去神女殿,和玉痕神女們一起住,可是幫泊兒洗澡的那兩個老修女說泊兒……說泊兒……」目光閃爍,遲疑的住口。
「說泊兒怎樣?」一貫淡泊的雪之傷,流露關切之色。
「這……這個……要不勃你們先回避一下……」
「不用,事無不可對人言,尤其是我們出家人,更應坦蕩蕩,師叔但說無妨。」雪之傷微微顰眉。
「大神官說的是。」開蒙連連點頭,一副受教的樣子,「那兩個老修女說泊兒已非完璧之身,神女殿向來只住候選聖女的處子,我不敢壞了祖規,才把泊兒安排到了靜心齋。」
一時寂靜,落針可聞。
開蒙、勃、玉痕、九方•潯四人都垂下頭去,不敢看雪之傷的面色。
什麼完璧、處子,我听得半懂不懂,但我根本就不想去什麼神女殿住,我只想與雪之傷在一起,所以也不在意。
「有勞師叔想得周全,但靜心齋太過僻遠,難及顧及,以後就讓泊兒就住在我這里吧。」雪之傷淡然開口,打破沉靜。看向我的眸光祥和慈藹,一如往常,沒有任何變化。
「那怎麼行?天池宮是歷任大神官的住所,聖潔無比,她這種……女子怎能……」勃眸露鄙夷之色,出聲反對。
「什麼女子男子?她與你一樣都是我的徒弟。你即在這里住過,她為何不行?」雪之傷神色平和,卻語含鋒稜。
「我……我那時少不更事……」勃初到雪峰,年少孤僻,除了雪之傷,不和任何人說話。雪之傷為了照顧他,讓他暫住天池宮。
「泊兒比你那時更需要照顧。」我看不見他會害怕,他看不見我便擔心,不知不覺間我們已習慣了對方在自己的感知範圍之內。
「可是四尊者是女孩子,與大神官同住恐怕不妥……」一直無語的玉痕,突然道。
「玉痕神女是信不過我的人品麼?」雪之傷微微笑。
玉痕變色,噗通跪下,拜伏道︰「玉痕不敢。」
「大神官的品性世所稱頌,玉痕神女怎會懷疑您哪,她是怕眾口悠悠以訛傳訛,有損您的名聲。」開蒙側顧玉痕神色溫柔,忙替她開解。
「那倒不怕,我已經向大王請旨,請他允許我洗禮受戒,成為長齋修行者。」雪之傷笑得淡泊,卻語出驚人。
「您……您要做長齋修者?」玉痕頹然跌坐在腿上,聲音顫抖。
在雪谷中閑來無事,雪之傷曾給我講過長齋修行者是什麼意思,忌食葷腥,不能嫁娶,不能還俗,終生虔誠奉神。
我雖沒有玉痕那麼失態,但亦如遭雷擊。詫異的反手撫胸,卻懵懂不知自己為何會如此難過。
雪之傷點頭,平和淡泊,「我早就立志終生奉神,王旨一到,我將立即接受洗禮。」
「師父,徒兒願隨師父接受洗禮,陪同師父一起修行。」勃屈膝跪下,堅定的道。
「玉痕亦願同大神官一起洗禮受戒,終生奉神。」玉痕緩緩挺起縴腰跪好,雖面色蒼白,神色淒絕,明眸中又升起一線希望。
雪之傷冰眸流光,似能看透一切,和聲道︰「此事關系到你們一生的幸福,還是回去想好再做決定。」
「是呀是呀,你們兩還年輕,不宜倉促作此重大決定……」開蒙亦勸道。
「勃懇請師父應允。」
「玉痕心意已決,不會後悔。」
雪之傷微微顰眉,淡笑道︰「還不知大王會否準我受戒洗禮,現在談論此事俱是空言,我們還是等王旨到了再說吧。」他是白王長子,雖自小出家位至白國第一大神官,但白國王室向來人丁單薄,白王還真未必肯準他做長齋修者,絕了他這一脈骨血。
經雪之傷點醒,玉痕與勃對視一眼,不再堅持,叩頭站起。
「喲,還真是熱鬧,大清早的都在這干什麼哪,難道是我師父他老人家要飛升封神了嗎?」。一個陰冷膩滑的聲音突兀的響起。
九方•潯大怒跳腳,「你才要飛升,狗嘴吐不出象牙來,久不露面,一出現就咒師父死……」
雪之傷擺手制止九方•潯,不溫不火的對走進宮門的彩衣男子點頭道︰「梟兒來了。」
「是呀,听說‘師父’回來了,特來給您請安。」歷梟陰笑,師父兩字咬得又尖又狠,入耳生寒。
我好奇的打量這聞名久矣的二師兄,銀白色眸發,身形狹長,膚色陰白滑膩,面上雖沒有一絲皺紋,但看其形貌年紀應已不小。一身彩衣,七色繽紛,雖不特別英俊但舉手投足間自有一股妖異的風流。
似感覺到了我的注視,歷梟忽揚頭向我望來,本來陰郁不明的雙目突然大亮,徑自越過眾人向我走來,旁若無人的喃喃自語道︰「咦,媚骨天生,卻又氣場純正,水火兩級,相得益彰,真是極品尤物……」
「泊兒,這是你的二師兄歷梟,快來見禮。」雪之傷看似緩慢,實則行雲流水般走過來,不著痕跡的擋住歷梟去路。
我听話的屈膝一禮,道︰「泊兒見過二師兄。」話落不自禁的向雪之傷身後縮了縮,覺得這個二師兄的目光囂張yin邪,好似要剝落衣服看我身體,令我很不舒服
「哦……」歷梟的眸光在我與雪之傷之間倏忽一轉,曖昧不明的邪笑道︰「師父真是好眼光呀,這女徒弟收得好收得妙……」
「歷梟,你什麼意思?不要以為人人都和你一樣貪yin,滿腦子骯髒念頭。」九方•潯激憤的道。
「嘿嘿嘿……小師弟,你的病好些了是不?」歷梟眸閃寒光,陰聲笑道。
「我的病不會好了,左右是一死,所以我不怕你。」九方•潯昂頭怒目,瘦小枯干的身體挺得筆直。
雪之傷轉首目注九方•潯,輕責道︰「胡說,誰說你的病醫不好?不過要耗些時間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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