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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男孩還給他母親後,隊伍繼續前行。
我遠遠的看著雪象背上的雪之傷,不敢也不想靠近,我若冒冒失失的沖上去,那麼多熟人在場,一定馬上暴露身份,雕漆氏族和雪之傷兄弟都會被我連累。況且他那麼聖潔美好,只適合站在這世界的至高點俯瞰眾生,無人堪與他比肩,我更是早就喪失了資格,硬拉著他陷身泥潭,不如放手成全。
不能相認,又舍不得離開,我混在送行的信徒們中間,遙遙看著他的高坐在象背上的身影慢慢向前走。我送他離開,從此千里之外……被擠得左搖右晃的身體完全沒有知覺,只有一顆心痛得如燒如燎。
城門已經在望,不能再往前送,我慢慢止步,痴痴的望著他的背影隱入門樓中。就在此時,他突然回眸,貌似不經意的掃向我這個方向,薄唇慢慢勾起,笑容祥靜柔和,又隱有傷感訣別之意,雖一瞬即逝,但已足夠令我明白原來他一直知道我在,原來他也打算放手。
怎能不痛?怎會不痛?那瞬間真想就此死去。雪色身影終于消失在淚眼中,我輕輕仰起頭,讓淚倒流,在風中微笑,人生在世怎可能事事如意,只要遇見過喜歡過痴狂過,已足矣。
我游魂一般的慢慢往回走,機械的邁步,腦中空無一物。落日余暉,彩霞滿天,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姑娘,姑娘,快閃開……」身後似乎.有人喊叫,我茫然回首,見一個面目和善的老婦人正在向我猛揮手。
左右一看,人們都閃得老遠,我詫.異的回指自己,「……您是叫我麼?」
「是呀,車!車……」老婦人焦急的比劃。
等我完全回神,已經晚了,急如.驟雨的馬蹄聲山響,黑馬黑車低奢的沉水香,像從靈異故事中馳出的鬼車迎面沖來。
「啊……」我驚呼急向後閃,車門忽然大開,閃電般探出一.條修長的手臂,抓住我的衣領向上一提,我立時雙腳離地,被拽入車中。
車中人物陳設皆熟悉無比,我愣愣的看著身穿太.子正裝的雪無傷,完全沒有興師問罪的情緒,徑自縮到一角坐下,卻看見角落里有個嬰兒提籃,寶寶正躺在其中睡得香甜。
「你怎麼了?」雪無傷眸色詫異,輕輕一轉隨即恍然,「.你去送他了?」
我黯然點頭,趴.在竹籃邊看著寶寶紅潤的小臉,木然問道︰「寶寶怎會在這里?」
雪無傷回道︰「父王鑾駕路過太子府時忽然說要見寶寶,便只好把他抱出來面聖,結果和父王一路玩回王宮,玩累睡著才帶回來。」
「嗯……」我不想說話,便抱著竹籃偎縮在車廂角,車輪轆轆,腦中空白,竟然迷糊睡去。
夢中雪之傷白衣飄飄走在前面,我無論如何努力跑,都差很遠一段距離追不上,且越落越遠,終于連背影都再不見。
「師父師父師父……」我絕望的大叫,猛的驚醒,不知何時已淚流滿面。
「就那麼喜歡他?」雪無傷手持宗卷,卻皺眉凝視著我,烏瞳暗沉霜氣彌漫。
「是是是……我喜歡他,很喜歡很喜歡,喜歡到想都不敢想,喜歡到思及便心痛……」我宣泄般的大聲承認。他在我面前透明,我在他面前也不用偽裝,屈膝坐起,用手臂環繞抱住雙腿,縮成小小的一團默默流淚。
沉香裊裊,車內寂靜,只余我壓抑的啜泣聲。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雪無傷打破沉寂,聲音暗啞,「不要哭了,他現在最多走出幾十里,若馬快,一個對時便可追上。」
我一愣抬頭,迷茫的道︰「你說什麼?」
他微抬下頜,眸光睥睨,緩緩勾唇扯出一個冷傲之極的弧度,淡然道︰「你既無心我便休。」
這句話我倒是听懂了,心思急轉,驚喜的看向他,不敢相信的道︰「你……你……你是說願意跟我解除婚約?」
他深深看住我,黑眸如墨,暗潮洶涌幾欲滔天,嘴唇顫動似想說什麼,卻終是抿緊未語。忽然闔上眼簾,縴長濃睫蝶翼般戰顫,再睜開眼楮時,眸底已恢復暗沉一片,無情無緒。
「是。」他面無表情,漠然點頭,「你去追他吧。」
「真的?真的麼?真的嗎?你肯解除婚約?」我喜極跳起,忘形的拉住他的衣袖。
他如避蛇蠍的振袖甩開我,冷聲道︰「雕漆小姐請自重!」
我雖被他揮開,心下卻歡喜非常,他刻意與我拉開距離,就說明他是真的同意解除婚約了。
「謝謝!謝謝你,雪無傷……」我誠心道謝,卻想起以後不可以再這樣隨便,他畢竟是白國太子,身份尊貴,忙改口道︰「琥珀謝謝太子殿下成全。」
「你去吧。」他聲音冰寒,烏瞳暗沉眸光幽冷,周身霜氣彌漫,慢慢退入燈影中,便融于黑暗里,一如皇家獵場初見時的模樣。
我心中隱覺不安,忐忑的道︰「你……你還好吧?」
他在暗影中冷笑,「我有什麼不好,一個女人而已,我雪無傷還怕沒女人麼?」
我輕輕咬唇,被堵得說不出話來,心中暗嘲自己憑地多事,正如他所說,太子府中美女如雲,他從未少過女人。我之于他不過是個工具,可有可無,無關緊要,失去了再找一個便是,怎會因我浪費感情?
「和他走,不要再回來。」他的聲音與陰影一樣暗沉。
我愣住,他誤會了,我已決定把對雪之傷的感情深埋心中,便是和他解除婚約,我也不會去找師父,才想跟他解釋,便听見車外傳來侍衛們驚駭的呼喝聲。
「天,那是什麼?」
「有刺客,保護太子……」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听見車頂傳來「噗」的一聲利響,頂棚綻裂,插下一根巨大的黑色鐵錐。鐵錐鋒利沉重,若被砸到必死無疑,但好在落得偏差,沒有傷到人,只是有驚無險。
「哇……哇哇……」寶寶被驚醒,揮動兩只胖胖的小手大哭起來。
我才想抱起寶寶,鐵錐忽然傘般綻開,數十根精鐵傘骨刀般鋒利,夾著凜冽寒風凌空劃下,車廂有如敗革,被豎著切割成數十段月牙般的弧面。眼見傘刃襲來,我無暇細想,本能的合身撲在竹籃上,把寶寶遮在身下。
「轟隆……」坐在側旁的雪無傷陡然揚手,雙掌發出陽光般耀眼的光芒,掌心雷聲驟響,反手拍在他身後的車廂壁上,車廂如遭雷擊,立時焦黑四碎。他隨同碎裂飛濺的木板一起翻身滾出,與之同時手臂暴長,閃電般抓住我的後頸,把我一把拽出,我則下意識的抱緊身下竹籃,三人連成一串,在傘刃切下的瞬間跌出車外。
「殿下,您們都沒事吧……」蛩猊正率領一眾侍衛影衛和一群黑衣蒙面人激戰,見我們毫發無傷的跌出來,立時精神一振。黑衣人數雖不多但俱都悍不畏死勇往直前,且手中武器詭異而鋒利,兩伙人一時打得難解難分。
我面朝下摔向地面,怕壓到懷中的寶寶,在呈狗吃屎姿勢著地之前,把竹籃橫推出去。一道黑影閃電般撲來,一手抓起竹籃,一手拍地,靈巧之極的弓身竄起。雪無傷半空中折腰,想穩住摔落的身形,見此情形足尖點地又起,箭般撲向那黑衣人。
「唏溜溜……」拉車的馬嘶鳴痛叫,因被牢牢套在車轅上,無法逃月兌,馬股被兩條傘刃切成三片,立時鮮血橫流。痛得揚起四蹄,拉著被傘刃切割得破損不堪的馬車狂奔而出。提著竹籃的黑衣人游魚般滑月兌,在捉對打斗的人群中左轉右繞,突然狸貓般躥上馬車,眾侍衛雖想攔截,但那馬瘋了似的的橫沖直撞,車上傘刃又刺蝟般四外扎出,根本無法靠近。
雪無傷雖緊隨追出,但兩條腿的人再快也不及四條腿的馬,何況是痛得瘋跑的馬,不消片刻便愈落愈遠。
「寶寶……」我顧不得的摔得疼痛的身體,忙翻身爬起,心中後悔,早知如此,寧肯摔了寶寶,也不把竹籃推出去。
「抓兩個活的問口供……」雪無傷陡然冷喝,卻揚掌拍飛一個被對手打過來的黑衣人,雷聲轟鳴,那黑衣人只來得及慘叫一聲,便渾身烏黑化為焦炭。
「正陽掌,掌中雷……怎麼可能,從沒人能把正陽掌練至第九重掌中雷……」一個黑衣人月兌口驚呼,眸光大變,忽的兩手連揚,射出許多七色小球,大聲叫道︰「快撤!我們不是他的對手……」七色小球迅速炸開,周圍數十丈內立時彩霧迷漫。
「迷迭谷的七彩迷昏,大家快窒住呼息,彩霧有毒……」蛩猊目光觸及彩霧,立刻揚聲大叫。
「啊……」
「哎呦……
「嘶……這是什麼東西……」黑衣人撤走時不知扔了什麼東西在地上,彩霧中忽然傳出侍衛們的慘叫,隨即是接連不斷的「噗通」倒地聲。
彩霧遮眼,周圍景物都隱入霧中,我茫然呆立,正不知如何是好,口鼻忽然被一只修長的大手覆住,耳邊同時傳來雪無傷暗沉的聲音,「窒住呼息!」
我連忙點頭,不自覺的向他靠去,直到後背抵到他的胸膛才算安下心來。他身體微僵,似乎在猶豫,一瞬之後還是伸臂環住我的縴腰,低聲道︰「不用怕,等霧散去就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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