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楊小年淡淡的一笑.走過去說道︰「一不偷二不搶.說得好啊.我這次到香港出差.被人開槍打傷了.這個事情不知道你听說過沒有啊.」
「那誰不知道啊.廣播上、電視上前幾天天天放你的事情.我們老百姓都傳瘋了.所以我才說你是好官啊.」那漢子看了看楊小年回答道.
他們這麼一問一答.旁邊那些看熱鬧的司機和幾個穿著孝服跪在地上哭的人也都圍了上來.
「哇.這就是開發區的小楊主任啊.早就听說他很年輕.這不還是個女圭女圭麼.」
「小心點.別亂說話.什麼女圭女圭啊.人家可是縣太爺呢.」
「唉.可惜了.咱們這一片的地建廠子栽果樹都佔不著.人家楊家崗和李家莊現在可沾了大光了……」
「別說話.別說話.听听楊主任怎麼處理這個事兒.」
一直到周圍議論的聲音小了下去.楊小年這才看著那漢子.再次開口道︰「好.既然你也知道這個事情.那我就不多說了.我這是剛從香港回來.就是打算回來給各位父老爺們要錢的.那就先從你開始吧.每家每戶一千塊錢.你給我算算你們這是多少戶人家.一塊兒收齊了交給我……」
「你.你要什麼錢啊.該交的提留款和統籌費我一分不少全都交齊了.你還收什麼錢啊.還每家每戶一千塊錢.你這是不想讓老百姓活了是不是.」那漢子也算是有種.明知道楊小年的身份.卻還敢這麼說話.
「怎麼啦.你大伯是吧.你大伯被這路上的車子撞死了.你就可以到路上收費.我被人打了兩槍.在醫院里面住了二十幾天.花了多少錢啊.回家還要在休養兩個月.這期間總得吃點好的喝點好的吧.這還要在花不少錢吧.給你要點錢不是應該的麼.」楊小年盯著他問道.
「憑什麼啊.你受傷了.憑什麼給我要錢啊.」那漢子一听這個話.幾乎就要蹦起來.
「憑的是和你一樣的道理.」楊小年看著他.神情嚴肅的說道︰「你們覺得.你們的親人在這條路上被車撞了.就應該到這條路上來收費.那我為了救人受了槍傷.憑什麼不可以見人就要錢呢.」
「可是……又不是我打傷的你.和我有什麼關系.」那漢子這個時候也覺得有點不對勁兒了.但他又想不出來到底是什麼地方不對勁.也只好這麼反駁楊小年.
「那這些車也不是撞傷了你大伯的車.你為什麼給他們要錢呢.」楊小年步步追問道.
「我……」那漢子這個時候也明白過來那里不對勁兒了.可已經被楊小年用話套住.這個時候再也說不出什麼理由了.
「你這麼做.可是違反國家法律要負責任的.現在把東西收起來回去.好好的給你大伯辦後事.已經收了的那些錢就算是好心人捐助了.我可以保證對你既往不咎.要是再有這樣的事.那我只能讓公安把你抓起來……」楊小年的話音剛落.于東就擠了一頭的大汗.帶著幾個警察走了過來︰「楊主任.對不起.我失職了.我這就把人……」
楊小年擺了擺手︰「你失職的事情咱們一會兒再說……」一邊說著.他一邊看著那漢子問道︰「現在你想明白了麼.」
「我……我想明白了.我這就走……」那漢子回身喊了一嗓子︰「還看什麼.收拾東西回家……」
說完了之後.他突然又轉會身來.趴在地上給楊小年磕了一個頭.站起身鑽出人群走了出去.
「楊主任……」看著那漢子出去.于東在後面問了一句.
楊小年轉臉道︰「安排人跟著.如果他們家真的有人出了車禍就算了.要是子虛烏有誠心騙錢.那就該怎麼辦怎麼辦……」
「是……」于東轉身要走.楊小年又叫住了他︰「安排幾個人疏導交通.你看看這路上堵得.你們那個交警隊今後要加強巡邏……」
「是……」于東答應著.趕緊安排人去做.楊小年和郭明洲等人回頭往自己車子那邊走.身後那些司機自發的響起了一陣熱烈的掌聲.
經過這一番耽擱.車子開到開發區的時候.雖然天色還明亮得很.但卻已經過了下班的點了.可是.開發區辦公樓門前的馬路邊.張英平領著黑壓壓的一大群人依然在等待著迎接楊小年.
這些人里面.又開發區的干部、員工.也有附近知道消息的村民.在車門子打開的那一瞬間.看到他的人忍不住一陣歡呼︰「楊主任回來了……」「楊主任沒事就好了……」
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楊小年的眼眶也不由得有點濕潤了.從這一陣陣的歡呼聲來看.自己在開發區付出的艱辛沒有白費.
沈茜茜和王小月、程明秀等人跟著李霞去了龍泉大酒店.楊小年則在一眾干部的簇擁下沿著台階緩步而上回了辦公室.
在人群的後面停著兩台車子.其中一輛省城牌照的車子里面.透過微微打開的車窗.可以看到司中山那張剛毅的臉.
緩緩的扭轉頭.他問坐在身邊的那位中年人︰「漢庭同志.看到剛才這一幕.不知道你心里有什麼想法呢.」
坐在他身邊的那位中年人.就是來接替褚紅晨的棗園市紀委.記曹漢庭.听到司中山的話之後.曹漢庭不由就嘆了一口氣︰「司記.開發區那些干部有多少人是真心的不好說.但那些群眾卻都是發自內心的歡呼.這說明楊小年同志在開發區的工作是得到了群眾認可的.我們僅僅根據這麼一封毫無根據的匿名信.就要大張旗鼓的調查這樣的干部.是不是……」
說到這里.他也就收住了自己的話.不再說下去.司中山和自己的私交不錯.但怎麼說他也是省紀委副記.既然他帶著人下來查楊小年的案子.那就說明有查的道理.自己說不該查.這不是和上級領導的精神相背馳麼.
司中山明白他在想什麼.笑了笑說道︰「漢庭.咱們都是做紀檢工作的干部.有些事情可不能讓真想給迷惑住.走吧.咱們也該上去了……」
「這個時候去.」楊小年剛回來.開發區這麼多干部都在一邊看著呢.這個時候過去調查他.這可真的算是大張旗鼓了.
「怎麼.就是要趁著這個時候人多過去查案子.才有威懾力啊.」說完了之後.司中山對司機說道︰「開上去吧.開到辦公樓門前我在下車……」
既然要大張旗鼓的造聲勢.那就把架子擺足.
楊小年的辦公室夠大.可這會子也被擠得滿滿騰騰.張英平、李芸芸、李進才、向軍民、周曉軍、郭明洲、阮鳳玲、王懷士、陸賦、李穎、沈悅悅、林雙雨、張洋、宋愛軍、詹開福、王魯峰、黃一凡、于東、侯振宇等人擠了一屋子.楊主任平安歸來.開發區的干部以及凡是自覺地能夠和楊小年說得上話的人都來了.就這樣.外間屋還有走廊上還站著一大群呢.
「干什麼呢這是.都讓讓.省紀委司.記來查案子.沒事的人都閃一邊去.」司中山一行人上了樓.看到這種情況之後.司中山一使眼色.跟著他下來的一個處長就走在前面.大聲的吆喝著驅趕那些站在走廊上的人離開.
朱全友和蔡忠建等人也在走廊上站著呢.他們這些人都是原來的鄉鎮干部.自覺和楊小年的關系沒有那麼近.但大家都來拍楊主任的馬屁.自己不來的話也有點說不過去.但來了之後連房間都進不去.這處境也夠尷尬的.
他們正站在走廊上不上不下的呢.猛然就听到有人說什麼省紀委的下來查楊小年的案子.心里不有就是一驚.
看起來楊小年這次犯的事兒不小啊.要不然.他一個正處級的干部.能驚動省紀委下來查他麼.
「你們說什麼.下來查楊主任的案子.楊主任有什麼案子要查啊.你們別是冒充的吧.啊.」但其他人可就不這麼想了.一听他們是來查楊主任案子的.馬上就把路堵了個水泄不通.一個個伸著脖子瞪著眼的樣子.恨不能把司中山這幾個人給吃了似得.
居然說是來查楊主任的.這簡直就是……豈有此理嘛
「你們干什麼.我是市紀委.記曹漢庭.這位是省紀委副.記司中山司同志.你們趕緊讓開……」曹漢庭站出來說話了.省紀委副.記的頭餃不小.但離著普通人很遙遠.市紀委.記那可是市委常委啊.開發區的官員們听到他自報家門.心里還是很震動的.
「怎麼回事啊.不是說讓你們先回去的嗎.楊主任既然回來了.大家肯定能……曹.記.真的是你啊.你這是……怎麼來之前也不打個電話啊.我好到路口去接你嘛.」周曉軍在房間里面听到外面吵吵.趕緊走出來看看.結果站在門口剛說了兩句話.就看到曹漢庭從人群後面走了出來.
「楊小年同志在辦公室嗎.省紀委司中山記帶隊下來查他的案子.你把其他不相干的人都攆走.不要耽誤紀委辦案.」曹漢庭看了他一眼.沉著臉說道.
听說他是來查楊小年的案子的.周曉軍和門外那些人的反應差不多.除了一臉的震驚還是一臉的震驚︰「曹記.我沒听錯吧.你剛才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你沒有听錯.我們就是來查楊小年的.」司中山往前走了兩步.大聲說道︰「省紀委接到了舉報.報請省委批準.下來查楊小年的案子.你們都圍在這里干什麼.難道想阻擾紀委辦案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