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小棧 第三章 若是從此無交集3

作者 ︰ 左伊涼

你,還好麼?

這話我對顧磊說過一次,那時,她失戀了,被相戀3年的女朋友給甩了,也許顧磊就是這樣的命運吧。

那時,夏日里一場暴雨即將來臨,空氣里滿是令人煩悶的氣息,我趴在桌子上寫作業,卻有些煩躁,忽然便听到有人叫我,我探出腦袋,便看見白T恤大褲衩,拖拉著雙人字拖的顧磊站在窗戶下面,那年,顧磊15歲,我也15歲,我們生日是同一天,而我們相識于兩年前我家搬到他家附近。我想如果我們也能像小說里青梅竹馬的劇情一樣相愛,那麼以後的日子我該是多麼懷戀,只是,我遇見顧磊的時候,按顧磊的話他已為人夫了。

我丟下作業,踩著吱吱作響的樓梯跑下了樓,「你去哪?」正在切西瓜的媽媽問我,「顧磊找我!」我甩下這麼一句話,沒來得及看媽媽一眼,「你穿成這樣……」我听見媽媽說了一句,我穿成這樣,我瞄了一眼自己,寬松的乳白色棉質齊膝睡裙,貓咪涼拖,沒思考太多我便跑了出去。

我坐在秋千架上,蕩上落下,夏風撩過發梢有些愜意,天上繁星若隱若現,那是我許多年後一直期待的星空,但是如此的美好的夜晚,我卻難以快樂起來,,顧磊一直是垂著頭,不說話,他雙腳及地,秋千架一動不動,在我蕩了許久之後,我終于跳下秋千,氣呼呼地走到顧磊面前,「你再不吭聲我就走了,我才不要陪你被蚊子咬呢。」我最怕蚊子,甚至是有些過敏,此時我手臂上已經起了幾個紅疙瘩,癢的厲害。

顧磊終于抬起頭,他厚密的睫毛似乎打了結,他那深邃的眸子被淚水浸染,讓我想起了我剛看過的星空,如果那閃閃的是星星而不是淚水多好。他哭了,我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苒苒走了……」他開了口。

我便傻傻地點頭,蘇苒苒出國了,這個我知道,那時,我覺得除了天堂,外國便是最遠的地方了。

「我們分手了!」

那時的我真的是很傻,對于分手,我只知道是兩個與我無關的字,听得多了,便沒感覺了,我此時才知道分手,顧磊居然會哭,那是什麼感覺呢?

「外國真的那麼遠麼,遠到要分手呢?」我仰起臉,滿是困惑,許多年後我才知道當時的我是那樣的傻,我把感情想的太過真,太過的完美。

顧磊皺皺眉,也許當時的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距離會讓兩人分開,淚水再次滑落他的臉頰,顧磊突然握著我的手,他滿是委屈的嗓音,眼巴巴地看著我,「苒苒不要我了,西西你可不要再丟下我……」

那表情讓我想起了搬家時爸媽丟下的我那只叫小西的小狗,一瞬間,我竟然無所適從,眨巴著眼楮重重地點點頭。那時,我答應不丟下你,所以以後的那麼久的時光里我便賴著你,因為當初是你求著我不然丟下你的。

「我去投奔你,你收留我麼?」

但我還在發呆時,便听到顧磊說話了,我努力集中自己的精神,看著窗外漸漸消散的日光笑道,「可以啊,不是答應了,不丟下你的麼?」

與顧磊打完電話,我簡單洗漱了一下,看下手機,與蘇果果約定的時間已經遲了十分鐘了,但據我估計,就算此時我到了,蘇果果也是沒到的,于是我邊穿鞋子,邊撥通了我媽的電話,「媽,怎麼了?」

「西西啊,下班了啊?」我媽問道。

「嗯……」我很違心地應道,「媽,你打我電話干嘛呢?」

「奧,下周回家吧。」

「怎麼突然讓我回家了,這邊還有些事情。」我皺了皺眉,抬頭看見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和我打招呼,我定定地看了,是一個小區的,便笑了應了,她估計是好奇我咋站在自家門口不動吧,我就這麼個習慣,接電話的時候不自然地停下腳步。

「听說顧磊訂婚了,你也老大不小了,你如果在那不找,媽媽托人給你安排相親!」听我媽的那語氣,我已經是個愁嫁的剩女了,而本小姐今年25,認為正青春年少,只是,我媽應該還不知道顧磊在訂婚宴上被甩了的事情吧。

「怎麼不說話了,知道你不愛听這些話,你看看,你同學還幾個沒歸宿的。」我便想笑,丁魚郁敏不都是單著的麼,一個人不是很好麼。

「以前還以為你和顧磊能發展點什麼,現在他訂婚了……」我媽繼續說,我是頭大,便甩出一句,「媽,顧磊沒有訂婚。」

「真的,出什麼問題了,那麼我家寶貝閨女就有希望了啊……」听我媽那語氣,似乎並不關心顧磊是為何訂婚沒有成功,而是認為他可以將就著收留我了。

「媽,過段日子我會回家,或者是您過來,但是別提相親的事情,這是什麼年代了,您女兒我還沒那麼差勁吧。」我很是懊惱,,真心想找個人嫁了,省的我怕媽瞎猜測了。

「好好,你把這是放在心上就行,顧磊那邊你加把勁啊……」

「媽,我這邊還有事,掛了啊!」真怕我媽還會說出什麼,我趕緊找了個借口了事了,我媽也勉強信了,掛了電話,便見蘇果果打了電話過來,便听見她那吃驚的語氣,「西西小姐,你居然比我遲,這還真是難得。」

「蘇果果同學,剛把我媽應付結束,立刻馬不停蹄地趕過去!」我加快了腳步,便听見蘇果果在那笑,「我先點了,有食物號召,我相信你的速度。」

一進店門,阿南便熱情的招呼我,「西西,你來了啊,果果在靠窗的那兒等你呢。」

我環視了一下,蘇果果便向我招招手,我靠近阿南,問道,「何老板不在麼?」

「他有些事情,今天都不在店里面。」阿南笑著應了,也是,每當何老板不在的時候,阿南便會在店里幫忙,而何老板在的時候,阿南有時也會出現在店里。

「好久不見,有點想念他了。」我咧嘴笑了。

「那我呢?」阿南紅著臉問。

「想,當然想啊,老規矩啊!」我笑著甩甩手向著蘇果果走去。

老規矩便是分量要足,最好能贈送一點小菜了,阿南懂的,何老板也懂的。

不過照蘇果果的分析,阿南是有點喜歡我的,我每次卻只做玩笑,「估計他是喜歡我的吃貨樣子,吃得多,他們賺的也多。」

蘇果果便說我什麼時候有這麼俗氣的想法了,何老板是阿南的親舅舅,阿南今年不過18,姐弟戀我可不敢想,在我入住這個小區兩年來,每當我們懶得下廚時,便會到天香緣來,起初他們會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們,因為普普通通的我們卻住著這個小區里為數不多的疊墅。

至于這套房子,即使住了快兩年了,我還是不敢相信,即使我的小說里也沒這麼離譜的事,對于,忘了說,我,段林西,朝九晚五期間只是個普普通通的行政助理,但是下班之後甚至到凌晨,都是我的寫作時間,當然包括雙休日,除卻陪蘇果果必要的逛街之外,我基本是宅的,當然,逛街是因為蘇果果很堅定地告訴我那很減肥,而在我寫小說期間,也就是蘇果果所說的我的矯情時間,她一般是不打擾我的,除非我一句話也不和她說。

好吧,我跑題了,當時我拖拉個行李箱站在街頭,人來人往間我突然沒了方向,我便很沒骨氣地任由淚水流下來,這時蘇果果便以救世主的形象出現在了我的面前,她和我說的第一句話是,「姑娘,你這梨花帶雨的模樣真是好看啊,我的小同情心開始泛濫了。」

那時我的眼楮腫成了核桃樣,我眯著眼楮看了一眼面前的她,一身純白色春款套頭運動裝,明媚的仿佛能融化了我的憂傷,而我便眨巴著眼楮看著她,對于陌生人我一般是不搭理的,也許她給我的感覺是我看到了太陽一樣,以至于我以後向她描述我初見她的感覺時,蘇果果笑顛了,她從地上爬到已經被她坐出一個坑的沙發上,「西西同學,當時不會想要以身相許了吧?」

而當時我哽咽地說不出一句話,她便邁著步子繞著我走了兩圈,再慢吞吞地說道,「姑娘,本小姐蘇果果,不是啥好人,也不是啥壞人,你遇到什麼問題了,路見不平,我拔刀削削。」

我忽然間便沒心沒肺的笑了,前一秒,我才被這個世界惡狠狠地傷害,那一刻,我沒想過復仇,我想過,消失。而這一刻,我卻抬頭看著蘇果果,她剛才的行為,讓我覺得我是個待售的牲口,她轉悠著評估我的價格。

我正要說話,蘇果果卻忽然拍拍我的肩,「姑娘!」

我卻一字一頓地道,「姑娘芳名段林西,段譽的段,森林得林,西瓜的西。」

蘇果果那時笑的極為猖狂,「本小姐喜歡你的性格,段林西,段林西。」她重復了我的名字,那感覺就像是故友重聚一般,而前一秒我的那位故友才剛剛失去,顧磊發短信給我,「西西,我找到命中注定的她了。」我覺得,那一秒,他再也不屬于我了,而我要做的是把他從心里挖出來活埋了。

「你可以叫我西西!」我隨手用袖子抹干了自己的眼淚,那一刻突然想矯情地說一句,能擦干的淚水就不值得流。

「西西~」她拖長了聲音,「西西啊,看你的模樣,無家可歸?」

「算是!」那可惡的房東,明明說好租給我的房子卻因為比我每月高一百的價格租給了別人,而明天是我上班第一天。

「這問題可就簡單了,跟我走!」蘇果果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打了個響指便徑直走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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