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我除了蘇果果這個名字,其他的任何信息我都是不清楚的便傻傻地跟著他走了,而我也不知道她所說的簡單該怎樣解決。
當我穿過了兩個紅綠燈,拐了個彎,終于走進了一個叫做聖心花園的小區,我想,蘇果果所說的簡單便是她能提供給我一個棲身之地,而我惶恐的是,看這小區的規格,我錢包里寒磣的毛爺爺會不會哭的慘兮兮呢?
當我們停在一個粉刷一新雙層別墅的時候,我是驚呆了,那巨大的落地窗,滿是陽光的地面,真的便在我的眼前麼?不會不會,也許拐個彎某個閣樓才是蘇果果的家吧,誰知,她熟練的按下密碼,然後門開了,當她換上她那粉藍的涼拖時,便隨著仍在外面傻站著的我微微一笑,「歡迎你!」
我咽了下口水,然後乖乖換了鞋子,在玄關前終是開了口,「蘇果果,打擾你的家人……」
「我可沒家人!」她立馬來了一句,我那個慌亂啊,莫非這麼大個別墅,竟然她一個人住?
我收回自己的吃驚,還是開了口,「蘇果果,我那微薄的工資可是養不起這套別墅的。」
「蘇果果說,歡迎段林西同學加入糖果屋,歡迎段林西同學陪伴蘇果果。」蘇果果拉著我往客廳里走,「條件只有一個,每個月的房租是……」
我便屏住呼吸,我知道,那個價錢我難以接受,但我想知道它是有多麼的讓我難以接受,然後蘇果果笑的像朵花一樣,每個月給我一塊錢!」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了蘇果果很久,蘇果果便很自然地從口袋里掏出來一枚泛著光的硬幣,「听清了,看清了,每月一個它就好了。」
那麼,讓我再理一下思路,三室兩廳兩衛一廚,外加一花園,月租一元,不是我傻了便是蘇果果瘋了,而兩年來,我一共交給蘇果果的房租是17塊錢。
而蘇果果給我的描述很簡單,她一哥們出國了,于是便把房子交給他照顧了,她說她也是不勞而獲,我便在想我怎麼就沒這麼一個大度的朋友給我一點恩惠呢,我不知道蘇果果是怎麼依靠我每個月一塊錢的租金活下去的。
當然她有一份雜志社的工作,那是我向往已久的,但是我還是選擇了安安分分地做了行政助理,這樣,我便有更多的時間寫小說養家糊口了,我這個業余的小說家每個月也只能領著微薄的連載小說工資,幸而我還有份不溫不火的工資。
沒有了房租壓力,我對蘇果果的慷慨是感恩戴德的,而我唯一能給蘇果果做的便是但我善心大發時,從網上下點食譜,參照著做了,當蘇果果連連消滅了兩包薯片之後,看著我端上桌的飯菜,再看看食譜,然後長長的嘆一聲,她一直很慶幸,自己在吃我做的飯菜的時候能夠先墊吧一下,她對我的菜的評價是勉強可以吃,吃了不會拉肚子。我覺得這是我听到的最高的評價了。
蘇果果第一次看到我的時候,以為,我會做飯,而且做的很好吃,後來,她有點後悔收留我了。
「西西同學,昨兒個是什麼情況啊?」蘇果果開門見山。
昨兒個的情況嘛,我便一一講來,而我最後的記憶便是那句陌生男子說的「傻瓜,怎麼喝的這麼醉呢?」
「果果,昨晚送我回來的是誰?」我皺了皺眉,我們點的菜已經陸陸續續上來了,而我們的專職服務生便是阿南了,他只是看著我們倆很安靜地笑著。
「這個吧,我還真沒看到……」看著西西的那個不好意思的表情,我便猜測蘇果果昨兒個回來時估計我已經躺在床上裝死了,不然除非那人是隱形人了。
「難道你去陪你的壇子了?」壇子其實真名是譚子,可是一听他名就會自然想到壇子,估計他爸當時估計沒怎麼思考吧,不過听蘇果果說這個與她青梅竹馬的壇子的老爸與老媽都是教授級的人物,于是我只能承認也許是我太弱智了吧。
不過蘇果果可是嚴厲地批評過我了,段林西你這個笨蛋,青梅竹馬你都看不住啊,你見壇子喜歡過別人麼?
我便弱弱地說,你看我除了顧磊也沒喜歡過別人啊!
愛戀里,總有一個人要多付出一點,不是麼?
「大小姐,當時為了你拋棄了壇子,誰知道那小子忽然有性子了。」蘇果果賠上笑容,順便夾了一根青菜到自己的碗里。
「果果同學,你還吃素了啊?」我像看見新大陸一樣,蘇果果同學和我一樣是個食肉動物,我發現,今天她點的菜多數是素菜,我說怎麼看著別扭呢。
「壇子居然說我胖了……」蘇果果似乎很委屈,不過她確實該委屈,蘇果果屬于那種怎麼吃都不會胖的人,而且身高體型都是讓人羨慕的,就算胖一點也是屬于清瘦型的,忽然間我笑了,「莫非蘇果果喜歡上了壇子,所以才那麼在意他的話?」
蘇果果听了我的話表情極為搞笑,她瞪著大眼楮抗議道,「哪有啊,雖然他窮追不舍,可我哪這麼輕易地就屈從了啊。」
「那就容你再狡辯一陣子吧,當局者迷啊!」我故意嘆了一口氣,忽然我想到了那個電話的事,忙遞過手機,「蘇果果,你知道麼,你不在家,我都癱瘓了,那麼我是怎麼進來,怎麼躺在床上的呢?還有蘇哲是誰?」
蘇果果一听到蘇哲這兩個字,嚇得將我的手機丟了出去,我在是眼睜睜看著手機掉在地上還是逃避兩者之間選擇了閉緊眼楮,等待我手機犧牲的噩耗,等了兩秒卻沒听見,我睜開眼楮,便看見阿南微笑著站在我的面前,他的手中拿著的正是我的手機。
我立馬屁顛地接過手機,「阿南,你太厲害了,萬分感謝啊。」我扭頭便對蘇果果投去一個勞苦大眾勞動果實被竊取的哀怨表情,蘇果果忙賠禮,夾了兩片肉房我碗里。
阿南將我們吃光的盤子收了,含笑問道,「你們在聊什麼,這麼激動!」
「我可不激動,誰知道蘇果果抽什麼瘋呢。」我將手機放回自己的口袋苦笑道。
阿南也是笑笑,然後便端著盤子離開了,阿南屬于那種眉清目秀的人,性格溫和,平日只是幫著他舅舅何老板,目前在讀大二,而且正是我讀的那所S大學。作為學弟,看著就親切,貌似他不太樂意叫我學姐。
「蘇果果,蘇哲你認識麼?」我回想著蘇果果的反應,越來越覺得不對勁了。
「不認識,你怎麼有他的號碼呢,難道是他送你回來的?」蘇果果一份份淡定的樣子,但我看得出她那起伏的情緒,一定不那麼簡單。
「真的?看這時間,昨晚他應該在,只是他怎麼知道咱家的密碼?」我拿出手機,找到了通話記錄,「還是問問比較好!」我正準備撥打蘇哲的電話,蘇果果卻急忙攔住,「離他遠一點,他是個壞人!」
我便遲疑地看著蘇果果,她壓低了聲音,「他就是在舊相識酒吧抓我的那個男人。」
難道我昨晚在舊時光酒吧遇到的也是他麼?那麼,蘇哲,第二次見面了吧。
那晚我在家里窩著寫小說,卻總是卡在那兒進行不下去,這時蘇果果便打電話給我來,那邊吵鬧的厲害,「西西,過來喝酒,舊時光酒水半價!」
喝酒這種事,一般看我心情,此時我心里煩悶,想著像別人一樣借酒澆愁也好,便答應了,當我趕到舊時光,卻見蘇果果被一個男人纏住,確切地說是一個很俊朗的男子,修身的西裝,看著品味便不一般,那時他的臉上有著難以抗拒的冷酷。
我剛走到蘇果果身邊,便听到那個男子開口了,「跟我回去!」
「回哪?」蘇果果輕蔑地笑,我從未見過蘇果果眼楮里可以這樣冷,我特英勇的走到他們二人中間,「兄弟,怎麼的,欺負弱小女子啊。」我想我那時特幼稚吧,身穿一件棉質的v領及膝裙子,腳上拖拉著高高的涼拖,頭發任意地腦後繞了蓬蓬的一個發髻,我知道,我太著急了,出門的時候都忘記收拾一下自己了。
那時的蘇哲應該是很苦悶的看著我這個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吧,難得他長的這樣好看,還有個這麼好听的一個名字,偏偏是個無賴。
「不關你的事,請讓開!」蘇哲撂下這麼一句話,平生我最討厭的便是不關你的事,如果不關我的事,我怎麼會遇到呢,于是我還是不依不饒,只是無賴就無賴吧,干嘛還要說一句請呢,斯文敗類說的便是他吧。
「果果,你先走,我來應付他!」我將蘇果果推到一邊,叉腰看著蘇哲,我那個時候怎麼這麼英勇呢?
蘇哲貌似不願搭理我,他繞過我,走向蘇果果,我便忽然抱住他的手臂,」果果快跑!」難道我犧牲自己去解救蘇果果麼?
忽然見一個長得還算干淨的中等個子男子伸手搭到蘇果果的肩上,「妹妹別怕,哥哥保護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