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小棧 第十章 那些舊時光是否只有我念念不忘2

作者 ︰ 左伊涼

「大作家,你每晚埋頭苦寫,賺了多少銀子了?」顧磊忽然開了口。

「勉強糊口!」我回了一句。

「有沒有把我寫進去啊?」

「考慮中。」顧磊,怎麼會沒有你呢?

顧磊笑了,「還考慮呢,我是多麼好的男主形象啊。」

「愛情是不是很俗套的故事呢?」我看向顧磊,他笑的很開心,听到我的話,沉默了幾秒,「你是不是沒有進入愛情的勇氣?」

我被他問愣了,再次轉過頭去。

直到到了茵茵的學校,我們都沒有再次說話。

停好了車,我正要走,顧磊卻拉了拉我,抬起了左臂,努了努嘴,我便挽著他的手臂,「戲做的還挺足。」

我們就這樣走到了茵茵的教室門口,托顧磊的福,我並沒有滑到。

茵茵看到我來了,小跑著沖過來,她穿了件淺黃色的小棉襖,扎了兩個小辮子,跑動的時候辮子也在跳動著,我將她抱在懷里,「媽媽!」茵茵在我臉頰上吻了一下,我覺得茵茵這孩子應該當個小童星去演電影,憑她這演技肯定火。

茵茵看見了顧磊,問道,「他就是茵茵爸爸?」

我點了點頭,「對,茵茵爸爸。」

「好帥啊,比爸爸帥多了,爸爸!」茵茵掙開我的懷抱讓顧磊抱她,顧磊便笑著張開懷抱,接過了茵茵。

茵茵這孩子,原來也是個花痴呢。

茵茵摟著顧磊的脖子,甜甜地笑,「爸爸,以後你也會來給茵茵開家長會麼?」

顧磊抱著茵茵走進了教室,他刮了刮她的鼻頭,「當然了。」

一直以來,我覺得顧磊孩子氣,此時看著他與茵茵,忽然間我有了一家三口的錯覺,我想我錯了,顧磊偏偏看著我,我便沖他一笑,「這個說了,以後想反悔都難的。」

「為什麼反悔呢?」顧磊笑了,我正要說話,便看見茵茵的老師走了過來,我禮貌地問好,「老師好!」我突然冒出了給老師鞠躬問好的念頭,苦讀,貌似我沒苦讀過,混了這麼多年學校,我對老師還是很敬畏的,生怕自己犯錯會被嚴懲,我一般在老師面前乖乖的,就算犯錯,老師也會認為我是無心之失,最多算同謀。

「一直沒介紹,我叫何雲,這位是茵茵的爸爸吧?」何雲很禮貌地向顧磊問好。

顧磊放下茵茵,很紳士地回道,「您好,何老師,我是張平南,一直忙于工作,怠慢了茵茵,也不曾來問候老師,這些日子,多謝何老師照顧了。」說完他還回頭沖我擺出勝利的姿勢,我一直不明白什麼人前一秒凝重後一秒這樣沒心沒肺,原來,他是顧磊。

「張先生客氣了,茵茵很可愛也很乖,張太太都是來接茵茵的,以前見張太太很年輕的樣子,今日見了張先生,兩位很般配,這般年輕就有了自己的寶貝,還真是幸福!」何雲笑的很開心,她打量著顧磊,又打量了我,我比她更開心,如果她說顧太太,你倆真般配,我一定會重重地點頭。

何雲半蹲著模模茵茵的臉,「茵茵今天要表演什麼?」

茵茵的眸子都笑彎了,「老師,茵茵要和爸爸媽媽唱《洋女圭女圭和小熊跳舞》。」

我的心都快要停了,茵茵這孩子,咋能搞突然襲擊呢?我慢慢蹭到顧磊身邊,還未開口,顧磊已經笑著輕聲說「你會麼?」

「還有時間擔心我,出丑可是很難看的!」讓顧磊唱兒歌,跳舞,怎麼可能的事情了,但他卻是一副從容的樣子,我還在擔心,茵茵已經拉著我的手,「媽媽,我們去換衣服吧。」

我點點頭,和何老師說了再見,便與顧磊跟著茵茵走了出去,走了幾步,我拉了拉茵茵,「茵茵,怎麼會突然要我們和你一起唱歌呢?」

茵茵仰起頭,眨巴著大眼楮,「月月的爸爸媽媽就和月月一起唱歌的,就我一個人唱歌的話,月月會笑話我的。」

我突然很感傷,模模茵茵的腦袋,「西西一定會很努力,讓全幼兒園的小朋友都羨慕茵茵。」

茵茵便一蹦一跳地走進了換衣間,我用食指點了點顧磊的背,「你真的會麼?」

「你說呢?」顧磊的笑讓我覺得有股邪氣,我吸了一口氣,「顧少爺,免得你出錯,我們先簡單排練一下吧。」

茵茵換上了她的粉紅色洋女圭女圭套裙,我卻盯著那套小熊套裝發呆,「喂,真的要穿?」

顧磊穿的真起勁,他回頭看了看我,皺了皺眉,「那你想怎樣?」

我只得硬著頭皮穿了,我和顧磊的小熊套裝是乳白色的,套上小熊頭,那個悶啊,我轉過身想和顧磊說話,卻自己絆了自己一腳,整個人摔到了地上,幸好穿著厚重的小熊套裝,我听到顧磊那幸災樂禍的笑聲,我想把小熊頭弄下來,費了好些勁也是枉然,忽然我覺得有人在弄我的頭,確切地說是小熊頭,忽然間有了新鮮空氣,我大口呼吸著,卻看見顧磊蹲在我面前,離得很近,笑的很張揚,我瞪了他一眼,他憋住了笑,伸手扶我,「我終于知道你為什麼不要穿了,你干嘛把小熊頭套這麼早呢?」

我被顧磊拉了起來,感覺有些糗,便沒有搭理他,茵茵叉著腰,嘟著嘴說,「原來西西這麼笨啊?」

「你說誰笨呢?」我蹲去抓茵茵,她笑著跑開了,我便穿著笨重的小熊衣服在茵茵的後面追了一陣,顧磊只是在旁看著,我想,若是旁人看來,我們會是幸福的一家三口吧。

等了一會,何老師便來通知我們到了茵茵的節目了,于是茵茵走在前面,我和顧磊兩只大熊,抱著小熊頭套跟在後面,那架勢有點像凱旋的航天員,不過,還真像。

我吸了一口氣,再把小熊頭套套了上去,只是套之前,我看了一眼顧磊,我不知道我為什麼要看他,只是當看到他的微笑時,我安心了許多,我想我還是如此依賴他。

歡快的音樂響起來了,場下響了一段掌聲,我們便隨著音樂聲跳了起來。

「洋女圭女圭和小熊跳舞跳呀跳呀一二一,他們在跳圓圈舞呀,跳呀跳呀一二一,小熊小熊點點頭呀,點點頭呀一二一,小洋女圭女圭笑起來啦,笑呀笑呀哈哈哈。

洋女圭女圭和小熊跳舞跳呀跳呀一二一,他們跳的多麼好呀,多麼好呀一二一,我們也來跳個舞呀,跳呀跳呀一二一,我們也來跳個舞呀,跳呀跳呀一二一」

我與顧磊半蹲著拉著茵茵慢慢轉了幾圈,我的頭有些暈了,沒辦法,只能忍著了跟著節拍我們便按著排練的姿勢跳了起來,扭動著肥肥的腰甩了甩,場下是一陣笑聲,我便越發高興了,整個人有些亢奮了,一曲終了,我和顧磊將茵茵抱了起來,掌聲響起,我終是舒了一口氣。

拿下頭套的時候已是滿頭大汗,我看的見顧磊頭上冒的熱氣,然後我們對望著,便笑開了。

多年之前的夏天,我們站在荷花池前,滿池的荷香如那清透的青春記憶。顧磊與我各摘了一個大大的荷葉,剛拿在手里,便听到了看管荷花池的人大喊著追過來,我愣住了,站在原地不動,顧磊便拉著我在小道上跑了起來,後來那人不追了,叫罵聲也越來越遠,可是我們還在跑,荷葉邊跳躍著,清香陣陣,直到累了,我們才停到一處涼亭旁,看著對方臉上的大汗,我們也是對望著大笑起來,笑道後來眼淚也出來了,後來便不知道為什麼笑了。

那是第一個沒有蘇苒苒的夏天,而我們選擇了將蘇苒苒從記憶中挖出來。

一場急雨沒有信號的降臨了,顧磊拉著我撐起了荷葉傘,雨水在荷葉傘上慢慢積累滾動,承受不住時便一股腦的灑下了,我在荷葉傘下笑的明媚,一時高興,拉著顧磊在雨中跳起了我剛學不久的蹩腳的華爾茲,雨大的厲害,而那時我卻從來沒有過的喜歡那場雨,我在雨里轉著圈,每一圈,我看見了與顧磊相識的每一年,每個故事,直到大雨將我們全身淋透,我們累了,停下了,顧磊卻拉著我躺在已經積了許多水的馬路上躺下,他不說話,我也不說話,我們便那樣拉著手躺在地上,雨水 里啪啦落地的聲音,如此清晰,雨水濺開,泥水濺了一身,我們便閉著眼楮,任由雨水打在身上,那兩個荷葉傘便靜靜地陪伴著我們享受著雨的洗禮。

那次我們滿身泥濘,渾身濕透了回家,盡管爸媽在問,我們卻什麼都沒說,那個屬于我們的記憶,我們竟不舍得和爸媽說。

那次,我們發燒感冒一個星期,我們抽著鼻涕,連連咳嗽,卻笑得開心。

送茵茵回家,沒想到開門的是老板娘沈馨,我很驚訝,「您在啊?」

茵茵看見了沈馨沖過去抱著她,沈馨看著我︰「今天謝謝你了!」沈馨說著打了兩個噴嚏,我皺眉道,「您生病了,嚴重麼?」

「一點小感冒,我把工作帶家里來做了,不礙事!」沈馨很禮貌地回了,「進來坐坐吧!」沈馨轉過身讓我們進,我卻擺擺手,「不了不了,今天我還有些事情!」

沈馨頓了頓,她看了一眼顧磊,「今日是他頂替茵茵的爸爸的麼?你男朋友?」

「是,張太太好,我是顧磊,段林西的男朋友!」顧磊將我攬在懷里,笑著答道,我抬頭看了看顧磊,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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