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高博宇語氣稍稍柔和了一些。
「嗯?」小雅方才回神似的,很自然的應了一聲,又語帶疑問。
「你?你在干嘛?」博宇話題又轉,沒了那麼尖銳凌厲的語調。
「沒事。」小雅淡淡的答,就似真的沒什麼發生過,一切都平常著的。
高博宇深深吸了口氣,他被搞的暈頭轉向,不能全怪小雅,他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意欲何為呢。現在要做什麼,他都不知道。
「你怎麼不去吃飯?」懊惱自己,但是還是問出了這樣的話。
「哦,嗯!」伴隨著一陣肚痛,小雅眼楮微微眨了一下,顴骨上的肌肉收縮,眉頭緊緊的,只好哼哈兩字。
「你怎麼了?」高博宇好似覺得小雅哪里不對,不由得緊張起來,向前了一步。
「沒事啊!」小雅微微笑了一下,有點虛情假意,眼楮微抬,媚眼輕瞟劃過高博宇臉龐。
「你臉色很蒼白!」高博宇也皺起了眉頭,嚴肅的說。
小雅一下子臉拉了下來,不再出聲。手緊緊抓著懷抱的墊子。
高博宇起伏的胸腔不知是激動還是憤怒,他被無視了,在小雅面前他向來都是出于弱勢,她總是高高在上,即使現在他站著,她要仰視著他,但是俯首的依然是他。現在他多想蹲下來牽著她的手關切問她的一切。
高博宇就是不走,小雅不顧他的存在,背對著他,側著頭躺在桌子上,讓身體弓著這樣才能緩解一下痛楚。不知怎地眼淚從左眼流到右眼滴落到桌子上,輕輕擦拭干淨,連呼吸都輕輕的,只希望高博宇趕緊走開。
一只手伸過來,輕輕托起她的頭,高博宇把她的頭扶正面對自己,驚訝的是小雅滿臉淚痕。這一刻,他的心極痛。原本錯綜復雜的情緒,這一刻只有一種憐惜。「怎麼了?」焦急又怕嚇到她一樣,這樣綿綿的語氣與他之前那般無情判若兩人。小雅一時覺得尷尬狼狽,委屈和疼痛都化作了眼淚,默默的奔流的眼淚,小雅哽咽難止。
「小雅,小雅,怎麼了?嗯?」高博宇急死了,「我錯了,我不該欺負你,給你這麼多文件復印。」小雅還是抽噎著哭泣,哭的博宇心里焦急同時不停的責備自己。拿了紙巾幫她擦了,她又哭。
「小雅,乖,不哭了,你想怎麼,你說麼!」高博宇近乎哀求。人說男人最怕女人哭了,其實高博宇並不怕,以前老爸和老媽吵架,媽媽常常被氣哭,高博宇能做到視而不見,轉頭就到花園里去喂松鼠。而微微最初和他相處時,發生意見不同時,作為女孩子撒嬌的手段,微微也哭過鬧過幾次,他都是放手離開,任你哭個黑天暗地,等你發泄了你的情緒再來找他,他能自我到這種程度。要不他怎麼就懊惱自己在小雅面前總是要俯身低頭呢。
高博宇將自己的胸膛靠近,讓小雅的頭靠在上面,手輕輕的拍著她的頭。半天不見小雅動靜,叫了幾聲,小雅沒應,抓著她的肩膀扳開她的上身,博宇嚇壞了,她好像暈過去了,高博宇趕緊抱起小雅直奔電梯到負一樓車庫。車上撥通了一位熟悉的醫生電話,安排好接待。
高博宇完全慌了,手心和額頭汗珠層層溢出,心髒快要蹦出來了,他記事兒以來從來沒急到這種程度,向來不諳世事不顧他人生死好壞的他,此時坐臥不安,心氣慌亂,供血不足一般。直到梅麗醫生出來告訴他,她沒事,有些發燒但是度數不高,另外可能是痛經導致的昏厥,打了止痛和鎮定針,睡一覺醒來就會好很多。高博宇心著地了,放松了一點,馬上沖進病房看小雅。
躺著的小雅面色蒼白,頭發些微凌亂,長長的睫毛上似乎都帶著一種哀憐之美。博宇目不轉楮的看著她,不停的責備自己,那種想要擁抱她的沖動讓他忘記了周圍。手指輕輕撫模她散落在枕邊的長發,希望這絲絲溫柔能透過發絲傳遞到她心里,讓她不那麼孤獨的強忍著所有。
時間不知過去多久,小雅睜開眼就看到了這張俊美的臉,任何人都無法拒絕的溫情若靜靜湖水的目光。剎那,不爭氣的淚水又是那麼溫熱又那麼冰涼,悄悄的無痕卻有痕的滑落,博宇俯身坐在床邊,用手背輕輕的拂去那滴滴晶瑩。小雅明白他要說的,她懂,正如他能懂她,當下不用語言就存在了互通,這般神奇的默契。
博宇順著她的肩膀滑落手心,將小雅的手握住,看著小雅說︰「還難受麼?」小雅搖搖頭,神色不佳,卻讓這個平日里總是一種毫不在乎的她變的乖巧柔弱,那種憐愛自然而生,為了她願意廝守。高博宇扶起她坐起,小雅心嬌嬌脆脆的,所有的委屈和之前的忍受想要釋放,被高博宇抱著,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內心像風雨後平靜的湖水,湛藍的空,新鮮吐芽的女敕綠,飛鳥輕輕滑過湖面,空無得祥和。溫暖和依偎著,她沒了哭泣,沒了疼痛,也知道了自己的心是在乎的。高博宇呢,不知道怎樣才能讓她快樂起來,健康的,永遠快樂。而自己卻總是傻瓜似的,做各種莫名其妙的事情,結果讓她走遠,當自己想要伸手抓住,卻已經無法觸踫。
不能,他不能再犯類似的錯誤了。這些日子,難受的豈止是她,他更是喜怒無常,心緒無法集中,興趣索然,這都是因為想見她。高博宇抱著小雅,多想她能理解這一切呢。然而人心相隔,默契和理解不能時時刻刻,不理解的時候也能包容,那才是愛的深刻吧。
小雅沒什麼大事兒,高博宇卻因此吸取了教訓,在醫院呆了一天,接了小雅出來,第一件事情就是想讓她好好吃一頓。盡管兩人沒什麼胃口,但是能對面而坐,牽手互望,看似夠了。真是有情飲水飽啊!
小雅病了,很快林子洛也知道,打了好多次電話,還說要從京都回來照顧她,接電話的時候高博宇就在身邊,小雅客客氣氣的感謝了他,該拒絕的也說的干脆。放下電話小雅看了看高博宇,博宇那副清高的姿態,好似不願過問,小雅敲了敲他的腦袋,皺著鼻子瞪了他一眼。
細心周到的陪著小雅,一會怕冷了,一會讓人送了湯水滋補,一會又幫她按摩手上的穴位,難得一見的好男人,小雅再鐵石心腸也感動到了骨子里,偷偷的幸福著,卻沒夸贊他。高博宇有時候怕小雅不痛快或不高興,總是小心翼翼的,倒是讓小雅吃驚,怎麼他會這麼重視她,懷疑和不解。猜想可能自己是上輩子積攢了什麼福氣呀,心里默默感謝菩薩呢!
又開始正常上下班,高博宇一天不落下的接小雅下班,兩人還是低調避開了熟人。約會了數日,連靜靜都沒發現。熱戀中的女孩總是會更加漂亮可人,小雅就是。精神煥發,神采飛揚,做事效率高,積極熱情,靜靜連連夸贊,欽佩無比。連木訥老成的陳黃在某一天都唐唐突突的突然來小雅面前說,」老板選人還真是有眼光」。留下一句耐人尋味的話。
周末時刻,小雅和博宇的節目也很多,喝咖啡\看電影,都是一般情侶做的事情。高博宇從不逃避和小雅逛街,他還常常主動要求陪小雅去購物。兩人一起滑冰、爬山,還去了兩次馬場騎馬,去了周圍的出名的溫泉和度假山莊。一天小雅想去游樂園,高博宇本身不感興趣,但是還是陪小雅玩了一天。小雅知道他的遷就,就對他更加熱情和體貼。粘人的小雅像小朋友一樣會撒嬌,會扮可愛,裝無知,高博宇當她是珍寶一樣,也越來越粘人,分開半天就打電話三次,一天不見,第二天早早就來小雅門口接她,為了不讓靜靜發現,高博宇把車停的遠遠的,小雅就得起個大早偷偷跑出門。兩個人在僻靜的地方吃早餐,甜膩膩一陣子,再去公司。幸福就這麼簡單,簡單的快樂和甜蜜,何況不愁吃穿的,所想所願都能變現,那還有啥能不快活的。兩個人快樂的沉醉其中,不說找不到邊際也都忘乎所以了。
他們的低調和保密做的再好,也還是有蛛絲馬跡的。可發現的人不是別人竟然是孫芸芸。一個周四晚上,高博宇和小雅手牽著手在一家珠寶店看耳環,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嚇得小雅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