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在手術室的門口,逸飛的手上還有鮮血在往下滴,他的臉色蒼白,看起來,那些鮮血就像是從他的身上滴下來的。王宇拿來了一大堆的紗布,擦著逸飛的手,快點擦干淨。王宇也臉色蒼白,一邊說,一邊使勁地擦著逸飛的手。逸飛一動不動,任憑王宇擦著他的手,直到血凝固,再也擦不淨了。王宇拉著逸飛進了衛生間,洗淨了他的手。看起來,逸飛就像是被嚇傻了,讓王宇拉著手,就像個孩子似的,站在手術室的門口。手術室門口,已被聞訊而來的醫院領導,醫院職工,家屬圍得水瀉不通。兩人靠牆站著,也抑制不住身體的抖動。這麼多的人,都屏住氣,等待著里面的消息。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好像一個世紀那麼久,主刀的醫生終于出來了,看著他臉上的汗水,和眼中的淚水,大家的心都往下一沉,果然,醫生只是輕輕的說了一句,刺中了月復主動脈,實在是沒法了。家屬的哭聲淹沒了醫生的述說。王宇和逸飛也由不得淚流滿面,剛才還是談笑風生的一個人,就這樣在他倆的眼皮底下被人給殺了,實在是讓他們無法抑制的心痛。
警察找他倆做了筆錄後,兩人恍恍惚惚的走出了醫院,走進了他們租住的房間。兩個人木雕似的坐著,直到天黑。他們甚至希望今天的一切都是一場夢,等他們醒來,一切都回了原點。
天亮了,王宇和逸飛坐在床上,面面相覷,王宇首先打破沉默說,怎麼辦?今天要去心內科。逸飛蒼白著臉說,我不想去,你想去,你就去吧。王宇一下把被子拉在頭上說,我也不想去。兩人在沉默中度過了一天,好像很害怕交談。確實,該說些什麼呢?
直到傍晚,瑞心和寫雲的到來,才打破了兩人的沉默。寫雲一進門就對王宇說,你倆沒事吧?听說你們的老師被人給殺了,簡直嚇死我們了。一下課就來找你們。瑞心啥也沒說,她只是走過去,抓住了逸飛的手。她的眼神中滿是詢問與關切。逸飛勉強的笑笑說,我一點事也沒有,明天我們就去上班。你倆別擔心了。瑞心仍然僅僅的抓著他的手,絲毫不敢放松。王宇跳下床說,我肚子都餓了,寫雲你能給我們做點飯嗎?寫雲一下子蹦起來說,看來還好,能知道餓了,我去做。王宇過來,抓住逸飛的另一只手說,哥們,起吧,太陽明天要升起,生活還是要繼續,你我沒有選擇。明天不去上班,估計就要挨批了。他使勁地把逸飛拉起來,推進衛生間說,去洗洗吧。瑞心呆坐在床邊上,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逸飛對這件事,沒有王宇想得那樣開,沒有那樣容易過去。突然間,衛生間里傳來了逸飛的嘔吐聲。大家面面相覷,同時奔向了衛生間。
天亮了,瑞心坐在床上,想起逸飛昨天蒼白的臉,和他撕心裂肺的嘔吐,不知道他今天怎樣了。昨晚雖然跟寫雲認真的為他倆做了飯,可是逸飛一口也沒吃。大家勸了半天,逸飛還是吃不下。今天不知道會怎樣了,不過想起有開朗的王宇做伴,的確讓瑞心放心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