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沒有翅膀 醫殤 三

作者 ︰ 天宇娉婷

瑞心在擔心的時候,逸飛和王宇已經來到了醫院。他倆早早的來到了心內科找主任報到。主任對他倆昨天不報到很生氣。逸飛對他作了解釋。主任听了,長久的說不出話來。雖然他也已經知道了這件事,可是在兩個親歷者口述之後,他的心更沉重了。他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站起來,拍拍逸飛與王宇的肩頭。可是另一個年輕醫生听了,氣憤的站起來說,「實在是太過分了,人在醫院死了,醫院就得負責任,又不是住院的病人。那人走在大馬路上病死了,要誰負責?醫生又不是神,能知道每一個進門的人的生死,居然到醫院來殺人,這種環境,誰還能專心的治病?」幾個醫生听了,眼神復雜地看著門外候診的病人,他們一個個看起來都那麼善良,誰能想到居然會有人拿起屠刀。

醫者仁者心,沒有哪一個醫生會見死不救,在生死之間,沒有誰會眼睜睜的看著病人病死。有的只是無力感,在死神面前的無力感。醫學的力量其實是有限的,非常的有限,能夠治愈的病人大約只有百分之二十而已。當然也不能說因為這樣,就說醫生都是天使。因為個人的能力,個人的修養,醫生的素質也是良莠不齊。世界永遠都不是完美的,醫學界也是這樣。

可是有一天屠刀面向這些治病救人的人時,可能就是這個世界病了。現在的人對醫學的了解其實是非常有限的。如果能夠讓你看到在垂危的病床前,醫生用盡全力搶救的場面,也許你對他們的恨能夠減少一點。當你在睡夢中酣睡的時候,醫生汗流滿面奮斗在手術台上,挽救了另一個生命,也許你就能了解他們一點。

心內科的工作跟外科完全的不一樣,就是收治的病人也完全不同。外科年輕人居多,心內科老年人較多。一張張蒼老灰暗的臉,看得多了,心中也是很難過的。逸飛不止一次的想,人生究竟是為什麼呢?受了無數的苦,老了就躺在病床上,竭盡全力的想多活幾年,生活究竟有什麼意義?他有時天真的想,要是有人發明一種藥物,可以讓人的容顏停留在年輕的階段,等老了安靜的離開人世就好。當他把這種想法告訴王宇的時候,讓王宇笑得直不起腰說,你真不是個醫生。

實習生活一天天的過去,王宇越來越得心應手,而逸飛卻不知道怎麼了,越來越覺得自己對醫院失去了信心。他真的對自己能否對一個人的生命能負起責任沒有信心。每次有危重病人的時候,他都覺得自己的力量太微不足道了。藥物,器械一件件都上去的時候,可是病人依然會滑向死亡的時候,他好久好久都不能釋懷。他的臉越來越蒼白,他的笑聲越來越少。瑞心發現了這個問題,每次問他的時候,他都說沒事。

直到有一天,王宇來找瑞心。瑞心很奇怪。王宇對瑞心說,他覺得逸飛不能干醫生了,他整夜整夜的睡不著,每次來了新的病人,他都會很緊張,對病人的病史問得詳細得不能再詳細了,而且還經常的去確認。對帶教老師開的藥,也要一次次的翻書查找,從藥性到不良反應,都要看清楚。瑞心說,「這很好啊,說明逸飛非常的敬業。」王宇說,「你真的不知道嗎?天下有沒有不良反因的藥嗎?反復的查找,反復的確認,等他都論證清楚了,病人也就等不了了。」瑞心對王宇說,「真的有這麼嚴重麼?王宇,你說我該怎麼辦?」王宇說,「瑞心,其中的原因你應該是非常的清楚的。逸飛在見習的時候,看見的那個死亡病人,對他的打擊就非常的大,現在又親眼看見了老師被人給殺了,對逸飛那麼敏感的人,根本就承受不了,他原本就不打算實習了,只是因為你的原因,他才呆下來的。你現在應該好好的想想該怎麼辦。」

王宇說完後就走了,瑞心呆呆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該怎麼辦。突然有人把她拍了一把說,「發啥呆啊?」瑞心回過神來,才是林翔。「林老師好久不見了。」瑞心說道,「什麼好久不見,我天天都看見你的,只是你看不見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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