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妃不吃素 064,陰謀詭計消滅光

作者 ︰ 溫潤潤

房氏嬌兒回到自己的院子,問身邊的丫鬟道,「山嬤嬤可曾回來?」

丫鬟聞言立即回聲,「還沒呢,奴婢估模著,還得幾日,夫人可是想山嬤嬤了?」

房氏嬌兒聞言不語,擺擺手讓丫鬟下去,隨即又想起,「雪菲呢?」

丫鬟平兒聞言,愣了愣,立即到,「夫人,大小姐如今還住在听荷院呢,您看……」

大小姐?

房氏嬌兒聞言眉頭蹙起,沒好氣的看了丫鬟一眼,「平兒,你且記住了,大小姐是尉氏所生的玲瓏,而今以後,我們只有二小姐,三小姐,另外,三小姐就要回來了,你帶人去把听蘭軒收拾收拾,犄角旮旯什麼的,都用清水擦拭幾遍,把听院里的家具都搬出來曬曬,去去霉!」

「是,夫人,奴婢記住了!」

「嗯,下去吧!」房氏嬌兒擺擺手,讓平兒下去,歪著床頭小憩,想著今後的打算。

她不能讓屬于默海的東西,轉眼間有落在別人手里。

她要讓默海做這曲家的主人,而不是屈居于人下,為了這個目的,她一定會不擇手段!

听荷院

曲雪菲一手拿著銅鏡,一手輕輕把去淤腫的藥膏涂抹到臉上,心里恨的直癢癢,卻也莫可奈何。

被房玄恩無緣無故打了這麼一頓,沒有一個人站出來道歉,也沒有人問一句,她還疼不疼,就連她的親娘,也只是象征性的問了幾句,留下一句,想吃什麼吩咐廚房去做,缺了什麼,讓女乃娘去找管家拿,完全不關心她的臉會不會因此毀容。

由始至終,爹爹更是沒來看她一眼,冷情的完全沒有把她當成親生女兒。

這幾日,默海倒是來過,只是她越看默海,就覺得他不對勁,兩眼之間,總有一股邪氣,和身邊丫鬟眉來眼去,似乎有什麼秘密。

越想越氣,越想越不甘心。

把手中的銅鏡用力丟在梳妝台上,扭頭看向跪在地上,仔細把芝麻,綠豆,紅豆放出來的可兒,不屑的嘀咕一句,「賤骨頭!」

站起身走到听荷院外,看著只是一般裝扮的院子,心里恨極了。

听荷院,也只是徒有虛名,院子里根本沒有荷花可听,可賞,比起住了三年的院子,差太多太多,而且里面有她從小到大收集而來的寶貝,就這麼硬生生被房玄恩那個壞蛋給砸了。

而她還不知道為什麼會被砸,莫名其妙挨了這一頓打。

曲妙言抬手在曲雪菲面前晃悠了幾下,見曲雪菲想事情想的入神,壞心的說道,「姐姐,你這是在想什麼呢,想的這麼入神,連妹妹喊你都沒听見,不如說出來,讓我和妙玉也樂呵樂呵!」

曲雪菲聞言回神,沒好氣的瞪了曲妙言一眼,微怒道,「說了你也不懂,怎麼,你好好在自己的院子待著,跑這來看我笑話?」

兩個庶出不知廉恥,不要臉皮,想看她笑話,門斗沒有。

惹惱了她,看她不剝了她們的皮。

見曲雪菲生氣,曲妙言倒也不怕,不緊不慢的說道,「看姐姐說的,妹妹哪里會做那落井下石的缺心眼事,還不是過兩日我們要去相國寺燒香拜佛,替祖母爹爹祈福,來問問姐姐,你去不去?」

去,那一日大家閨秀甚多,曲雪菲頂著一張臃腫的臉,肯定會被眾人笑話,到時候,她們姐妹倆在出來維護,便落得一個重情手足的好名聲。

不去,曲雪菲更討不得好。

為老太太爹爹祈福都不去,那就是大不孝。

所以,這個道理曲妙言曲妙玉知道,曲雪菲也心知肚明。

「呵呵!」曲雪菲冷笑幾聲,看著曲妙言和曲妙玉,這兩個長得一樣的雙生姐妹,心生一計,「去啊,為爹爹和祖母祈福,這可是大事,妹妹們都去了,我這個做姐姐的,怎能落後,不過,那一日去相國寺的官家小姐肯定很多,我們還是早一日去最好,免得路上擁擠,把最佳時辰給錯過了!」

曲妙言和曲妙玉聞言,倒是沒有想到曲雪菲會同意去,對視一眼,曲妙玉立即笑道,「好啊,那就听姐姐的,早一日去也好,順便可以在相國寺吃齋,修養身心,對了姐姐,妙人妹妹也要去,我們這就去和她說,要提前一日過去,免得她準備不及!」

「去吧!」曲雪菲點點頭。

看著曲妙言和曲妙玉離去的背影,曲雪菲緊緊的咬住嘴唇,轉身換來了女乃娘劉氏。

片刻後,女乃娘劉氏拖著肥大的身子走來,額頭上全是汗水,一邊擦汗,一邊說道,「小姐,什麼事情這麼急?」

曲雪菲看了一眼臃腫卻皮膚白=皙的女乃娘劉氏,因為肥胖,已經看不太出劉氏的本來面目,不過她這肥胖的身子有一點好,那就是冬暖夏涼,這也是管家為什麼願意和劉氏勾搭的原因。

因為管家冬天怕冷,夏天怕熱。

垂下眼眸,慢悠悠的說道,「早些日子,我和幾個妹妹不是約好了要去相國寺燒香,方才妙言和妙玉來過,我準備早一日過去,女乃娘,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要早一日前去的吧?」

女乃娘劉氏聞言,先是一愣,隨即恍然大悟,「明白,明白,小姐放心,女乃娘一定會準備妥當,這曲家,將來嫁入高門大戶的,只會是小姐一個人!」

生的再美,能說會道,上得廳堂,入得廚房,那又怎樣,殘花敗柳,又拿什麼來嫁入王侯世家?

曲雪菲聞言,甜甜的笑了。

曲玲瓏宅院門口

馬車晃晃悠悠,停在門口好半響,軒轅擎蒼見曲玲瓏不語,也不去打擾她,軒轅子昂雖然心急下馬車去找無塵,奈何軒轅擎蒼沒有開口,只得按捺住性子,等。

直到大門吱嘎一聲打開,無塵從里面跑出來,邊跑邊喊,「瓏瓏,瓏瓏,是你回來了嗎?」

曲玲瓏聞言才回神,看了軒轅擎蒼和軒轅子昂一眼,率先掀起馬車簾子,下了馬車,笑眯眯的看著小跑過來的無塵。

他總是那麼無憂無慮,那麼的天真無邪。

看著他,似乎能忘記一切的凡塵俗世。

「瓏瓏……」站在曲玲瓏身邊,無塵低低的喚了一聲,然後越過曲玲瓏,好奇的看著她身後的馬車,在看見從馬車里走出的軒轅擎蒼時。

無塵心咯 一下,跳了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一見軒轅擎蒼,無塵的心,就忍不住疼了起來。

甚至有些厭煩,暴躁。

「無塵,無塵,你怎麼了,臉色那麼不好,是病了嗎?」曲玲瓏問著,抬手試了試無塵的額頭。

感覺他體溫正常,才稍微放了心。

見曲玲瓏關心自己,在乎自己,無塵開心的咧嘴一笑,「瓏瓏,無塵沒事了,對了,他是?」說著,指了指從馬車上下來的軒轅擎蒼。

他很好奇,這個男人是誰?

為什麼和瓏瓏在一起,還坐一輛馬車。

當然,無塵自然也看見了從馬車出來的軒轅子昂,張嘴想要喊他,忽然記起曲玲瓏跟他說過的話,將來不管何時何地,見到子昂,都要裝著不認識他。

還說是為了子昂好,也是為了自己好。

那時候無塵不懂,現在還是不懂。

曲玲瓏聞言回頭,看了一眼軒轅擎蒼,卻沒有介紹,而是直接把軒轅子昂牽下馬車,把他的手遞給無塵,說道,「無塵,帶子昂去看看你養的兔子!」

無塵一听,呵呵一笑,瞬間忘記軒轅擎蒼,握住子昂的小手,「子昂,走,去看我養的兔子,我跟你說,我那幾只兔子最近可壯實了,渾身圓=滾滾的,好可愛的呢!」

「好啊,好啊!」軒轅子昂一個勁點頭,跟在無塵跑去了無塵院子。

看著他們樂顛顛跑走的身影,曲玲瓏無奈一笑,扭頭對軒轅擎蒼說道,「王爺,進去坐坐吧,順便喝杯清茶,另外我還有些事情行請教王爺呢!」

軒轅擎蒼聞言愣了愣。

他從來沒有想過曲玲瓏會這般客氣。

不過瞬間便明白,她的善意似乎在見到那個喚無塵的男子後,才收斂了渾身的冷氣和殺氣,變得和藹可親起來,她自己或許沒有發現,但是他這個旁觀者卻發現了。

點點頭,應聲,「好……」

大廳

軒轅擎蒼坐在曲玲瓏一邊,文英站在大廳外卻有些著急。

她們平時喝得都是涼茶,一般也沒有多少客人來拜訪,雖然準備了茶葉,但是那茶葉拿出來招待軒轅擎蒼這個攝政王,明顯不夠檔次。

曲玲瓏見文英在大廳外徘徊,朝軒轅擎蒼歉意一笑,走出大廳,疑惑問道,「文英,怎麼了?」

「小姐,那個人是攝政王?」

曲玲瓏點點頭,「對啊,怎麼了?」

「那小姐,我們拿什麼茶來招待,要不要讓張偉=哥去茶行買點好茶?」

曲玲瓏聞言失笑,「文英,不必了,你就去把我們喝的涼茶端一壺過來就好,對了,詩香不是做了綠豆糕,也端一些過來!」

「可是……」文英還是猶豫不決。

畢竟攝政王那麼高貴,怎麼會喝涼茶,再者吃綠豆糕?

「快去準備吧,我們在這和糾結,反倒是真怠慢了客人,另外也給門外的風影送一些去,大熱天,他卻要守在烈日下,真難為他了!」曲玲瓏說完,轉身進了屋。

倒不是她憐惜風影,只是就事論事罷了。

文英錯愕,無奈曲玲瓏的命令已下,只得去廚房端了涼茶,和綠豆糕。

「王爺,喝喝看,這茶味道如何?」

軒轅擎蒼點頭,端起茶杯,捏開茶杯蓋子,只聞得一股淡淡的藥香,疑惑不已,卻還是嘗試性的喝了一口,入口清淡,還帶著一股冰涼,從小到大,身居高位,山珍海味慣了,還從未喝過這麼奇怪的茶。

「這……」

「這是涼茶,夏天天氣熱,容易中暑,我就去醫館抓了些藥草,讓文大娘熬了,把藥渣濾干淨,往里面放了些蔗糖,放到水井里涼起來,要喝了在拉起來倒入茶壺,王爺,味道如何?」曲玲瓏邊解釋,邊問。

自己也喝了幾口。

順便去去心里的火氣。

涼茶入喉,清涼一片,心似乎也順暢多了。

「味道不錯,這還是本王第一次喝這種東西,呵呵……」軒轅擎蒼說著,呵呵一笑,輕輕搖搖頭,繼續喝了幾口,慢慢品味。

兩人相對無語。

直到軒轅擎蒼把涼茶喝完,把茶杯擱在茶幾上,才看向曲玲瓏聞到,「瓏瓏,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曲玲瓏聞言,看向軒轅擎蒼,四目相對,兩人都極其不習慣的迅速扭開頭。

抬手掩住嘴唇,不自然的咳嗽了幾下,曲玲瓏才說道,「王爺,我打算回曲家去,只是,想要光明正大,風風光光回曲家,似乎有些困難……」

那日見曲陽=峰,完完全全可以感受得到,他對她這個女兒,是可有可無。甚至滿不在乎,這樣子一個無情無義的爹爹,會耐著性子,由著她無理取鬧?

「玲瓏,船到橋頭自然直,你也比不憂心,在一個,你對曲家,並無多少眷念,與其心急火燎想回去,倒不如淡定的可有可無,看看曲陽=峰的意思,再說,曲陽=峰是太後一派的人,如今你跟本王走得極近,她們必生懷疑,怕是早就布下什麼局,等著你往下跳,所以,你一定要有心里準備!」

曲玲瓏聞言,點點頭。

「王爺所說,不無道理,只是,我等的,我哥哥和我娘,等不得啊……」曲玲瓏說著,痛苦的閉上眼楮。

一個病入膏肓,隨時都有死去的可能,一個毒入骨髓,隨時承受著萬蟻蝕骨的痛苦。

雖無從小到大的情誼,可如今她佔據著別人的身體,身其位,思其職,叫她如何能淡定。

「玲瓏……」軒轅擎蒼想要說些安慰的話,卻無從說起,最後只是硬生生的噤聲,端起茶杯慢慢的喝著,直到茶杯見底,才輕聲說道,「要不,本王讓人在京城內散播謠言,說曲陽=峰不慈?」

曲玲瓏聞言,直接拒絕,「不,這是下下棋,如果曲陽=峰礙于輿論,來接我回去,我又怎麼擺高姿態,刻意羞辱于他……」

她要讓自己一直落在楚楚可憐的地位,讓人覺得,不管她做什麼,都是情有可原。

因為她傷心太多太多,不發泄一番,根本泄不了心頭之怨氣……

「那玲瓏,既然你已經有了打算,本王也就不多說了,王府還有許多事情,就先告辭了!」軒轅擎蒼說完,站起身。

曲玲瓏立即讓人去把軒轅子昂喚來,讓他跟軒轅擎蒼回去。

看著念念不忘的軒轅子昂和無塵,曲玲瓏柔聲說道,「子昂,無塵,別傷心難過,今日的離別,只是為了他日的相聚,所以,你們應該開心,短暫的分離,會讓你們格外更細將來的相處!」

軒轅子昂聞言,豁然開朗,沖無塵一笑,「無塵,再見,下次,下次,我們皇宮見,我一定準備很多很多好東西,等你……」

無塵恩恩的直點頭,揮著手跟軒轅子昂再見。

目送馬車離去,曲玲瓏才和無塵回到大廳,無塵卻把所有人都支走,才神秘兮兮的從袖子里拿出一封信遞給曲玲瓏,「瓏瓏,這是子昂叫無塵交給你的,我保證,沒有偷看哦!」

曲玲瓏見無塵那小心翼翼認真可愛的樣子,噗嗤一笑,伸出手刮刮他的鼻子,「你啊……」然後接過信,當作無塵的面打開,看了幾行,臉色卻猶豫起來。

「瓏瓏,子昂跟你說什麼了?」無塵奇怪的問。

曲玲瓏搖搖頭,把信收好,「無塵,你要好好練功,好好讀書,知道嗎?」

「恩恩,瓏瓏,人家每天都很努力的啊!」無塵說著,撅起嘴。

他真的每天都很努力。、

因為他要強大起來,將來保護瓏瓏,保護子昂,保護詩香。

讓誰也不能欺負她們,誰要是欺負她們,他就跟誰拼命。

「小姐……」福氣邊喊,便從外面進來,風塵僕僕,滿頭大汗。

曲玲瓏聞言,拍拍無塵的肩膀,「快去玩吧……」

無塵見曲玲瓏有事情,也不纏著她,點點頭,蹦蹦跳跳的跑去廚房,找問大娘講故事。文大娘很厲害,會很多很多故事,還會教他怎麼看一個人是好心還是包藏禍心。

待無塵離去後,曲玲瓏才問福氣,「怎麼了?」

福氣從袖子抽=出一張字條,遞給曲玲瓏道,「小姐,這是曲府傳出來的消息,你看看!」

曲玲瓏接過,打開看了看,見福氣熱的不行,身上衣裳都濕透了,「先去換身衣裳,吃些去暑氣的東西,在過來吧……」

「啊……」福氣聞言,有些不適應,張大了嘴巴,見曲玲瓏沒有理會他,才喜滋滋的搔搔頭,「呵呵,呵呵,那小姐,小的先下去換身衣裳,在過來!」

順便還可以洗個冷水澡,涼快一下。

誰知

「福氣,別用冷水沖,你現在渾身熱氣,若是用冷水沖澡,會讓自己抽筋,有的時候,抽筋不好,就會中風,輕者殘疾,重者死亡,所以,去廚房,文大娘有備熱水,另外,吃些東西墊墊肚子,在外面跑。,兒子肚子,對胃和身體都不好,年紀輕輕,別到時候一身毛病,誰也不能代替你疼,所以,趁現在身強體壯,就把自己先照顧好了,我這邊一時半會還沒事,不急……」

曲玲瓏說完,也不去理會感動的一塌糊涂的福氣,揣摩著字條的意思。

福氣杵在原地,兩眼通紅,緊緊的咬住嘴唇離開,走到廚房,踫到福壽,福壽見福氣兩眼紅彤彤,立即問道,「福氣,怎麼了,誰欺負你了,還是說,被小姐責備了?」

福氣搖搖頭。

「不是?」福壽就不明白了,疑惑的問道,「那是為什麼啊,你到是說啊,把我急的!」

「小姐,小姐……」

福壽一听,一把抓=住福氣的手臂,著急的問道,「小姐罵你了?」

「不是,小姐說,叫我不要洗冷水澡,還說,還說,叫我吃些東西,在外面跑來跑去,餓著肚子,對胃和身體不好!」福氣說著,眼淚啪嗒啪嗒落個不停。

他五歲便被家人賣了,這麼多年,兜兜轉轉,換了不知道多少個主子。

那些主子,一個個高高在上,從來沒有一個人會對他說幾句體己的話,更不會有主子讓他們學習認字,做生意。

以前會認幾個字,還是因為自己機靈,在書房伺候,偷偷學的。

福壽一听,呼出一口氣,拍拍福氣的肩膀,「福氣,我們是有福的,所以,努力干活,好好呆在小姐身邊,反正我早就決定,不管一年後是什麼樣子,小姐把不把賣=身契給我,我都不走了,走去哪里,也不可能頓頓吃得飽,餐餐有肉吃,還穿這麼體面的衣裳,口袋里,起碼也有二兩銀子,走出去,都覺得自己有個人樣,有的時候忍不住想,跟著小姐,一輩子,也值!」

福壽說著,抹抹眼楮,扭開頭,深深的吸了幾口氣。

他算是走運的。

當初跟他一起被賣的,听說好幾個已經死了,幾個被打殘疾,還有幾個不知下落,剩下的幾個,雖然在大戶人家,過得也不如意。

哪像他,現在這般春風得意。

福氣聞言,不語,卻一個勁的點點頭。

遙想第一次見到曲玲瓏,他以為她只是潘虎要養在外面的外室,心生不屑,卻不想,她是一個坦坦蕩蕩巾幗英雄。

如今想起來,福氣都恨不得狠狠扇自己幾個耳光。

「福氣,快去把你身上的衣裳換了,我也去忙活了,最近小姐又畫出幾款發釵樣式,師傅把樣品做出來了,我過去看看,對了,福源去牙婆那選丫鬟婆子,選的咋樣了?」福壽問。

「這個,听福源說,走了好幾家丫鬟,看了里面的丫頭,都沒有選到中意的,不過,這事也不能急,選了丫鬟,留在小姐身邊伺候,怎麼也的精明伶俐的,可不能把那些好吃懶做的買回來,與其如此,還不如慢慢挑選呢!」

福壽一听,也覺得有理。

兩人又說了幾句,各自去忙活了……

曲玲瓏看著字條,見詩香回來,把字條遞給詩香,「詩香,你說,我們要不要在這事情上,做點什麼?」

詩香接過字條看了看後才說道,「小姐,我到時覺得,我們什麼都不必做,她們要去相國寺,我們也去,她們打扮的富麗堂皇,花枝招展,我們就穿的普普通通,怎麼看,怎麼寒酸,讓她們覺得,我們很落敗,就會心生欺凌,眾目睽睽之下,小姐,你可要委屈了!」

「委屈倒是不怕,最多也是讓她們嘴上沾點便宜,只不過,今日的種下的因,他日的果,也不知道,她們將來能不能承受得起!」曲玲瓏說著,眼眸里全是冷厲。

她從不是善男信女,所以,該出手時,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那小姐,你帶無塵去嗎?」詩香問。

曲玲瓏搖搖頭,「不帶,我本來打算帶你去,後來想想,還是帶文英去,你留在家里看好無塵,別讓他跑出去!」

京城魚龍混雜,無塵太單純,遇上壞人,肯定會吃虧。

詩香也明白曲玲瓏的意思,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接下來幾天,日子還是一樣過。

曲陽=峰忙著派人打听曲玲瓏的下落,沐飛揚亦然。

風和日麗,一大早,曲府就喧鬧起來,無非是幾個小姐要去給老夫人和老爺祈福,這樣大的事情,丫鬟婆子們不敢怠慢,家丁們更是個個跑前跑後,生怕自己慢了,被責罰。

房氏嬌兒歪在床=上,看著坐在床邊心不在焉的曲默海,眉頭蹙起,「海哥兒,在想什麼呢?」

她在所有人的院子里,都有安排自己的眼線,唯獨在曲默海的院子里,一個都沒安插下。無非是想給這個唯一的兒子,一種信賴,讓他知道,她這個做娘的,對他是不一樣的。

曲默海聞言,心一慌,隨即淡定的把想好的說辭背出,「娘=親,兒子是在想,要怎麼讓祖母的病好起來,另外還準備過幾日進宮一次,去和太後姨母聯絡聯絡感情!」

見曲默海這麼懂事,房氏嬌兒心底開心,呵呵一笑,「好孩子,你是對的,一會啊,去你祖母那,多陪她說說話,讓你祖母的身子骨早些硬朗起來!」

說著言不由衷的話,房氏嬌兒的臉不紅,氣不喘。

其實心中,巴不得曲旁氏早些死,只要曲旁氏一死,這中饋的權利就落在她的手里,到時候,她一定會把庫房那些值錢的東西,都藏起來,以後給默海,打死也不便宜曲陽=峰另外的兒子。

「是,兒子記住了,母親,好好休息,兒子去送送姐妹們,然後就去祖母那邊了!」曲默海說著,站起身,看向房氏嬌兒的貼身丫鬟平兒,驚艷不已。

這個平兒伺候過曲陽=峰,雖然還未提名分,但是曲陽=峰很喜歡平兒在床=上的風情,所以也經常來房氏嬌兒這邊,和平兒廝混,每每都把房氏嬌兒涼在一邊。

把平兒折騰得嬌嗔連連……

平兒見曲默海看向她,朝曲默海甜甜一笑,「海少爺,平兒送您出去吧!」

曲默海應聲,走在前面

平兒看了一眼笑得開懷的房氏嬌兒,見她沒有看出端倪,勾唇一笑,走在曲默海身後。

房氏嬌兒的院子很大,走廊也很長。

彎彎拐拐,還有一排鵝暖石小路,路的兩邊種了梧桐,時值六月,梧桐葉又大又綠,更是把烈日都遮去不少,更像一個屋子,把小路蓋住。

平時曲默海是不會走這條路的,但是今日,鬼使神差的,他就走了過來。

平兒自然跟在身後

曲默海邊走,邊問平兒房氏嬌兒最近的生活習慣,有沒有特別喜歡吃酸,父親有沒有過來陪房氏嬌兒,偶有問道時,回頭看向平兒,見平兒支支吾吾不肯說話,臉色緋紅,衣襟處,雪白的酥=胸,更是心癢難耐。

見四處無人,一把握住平兒的手,死死握住,「平兒,你去我那邊,伺候我吧……」

平兒一听,心咯 跳了一下,隨即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奈何曲默海死勁握住,平兒索性由著他,「海少爺,看您說的,如今夫人懷了身子,奴婢自然要在夫人身邊伺候,那能,那能……」

雖然猜到曲默海或許已經情竇初開,卻不想她完全猜錯,這海少爺,已經陷進去,不可自拔。

不然也不會挑撥她。

要知道,她可是老爺的人,曲默海就是再得寵,也不敢膽大包天,玩弄親爹的女人。

「也是,平兒,我跟你鬧著玩呢!」曲默海說著,松開手,呵呵的笑著大步走在前面,也不去理會平兒有沒有跟上,大步出了房氏嬌兒的院子。

看著曲默海離去的背影,平兒的眉頭微微蹙起,一時間,她琢磨不透曲默海的心思……

曲默海來到曲府門前的時候,曲雪菲一行人的馬車早已經離去,曲默海也不惱,轉身去了曲旁氏的院子。

才一走進屋子,就聞到一股刺鼻的藥味,眉頭深深的蹙起,卻還是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見曲旁氏還在睡夢中,一個丫鬟在床邊給她扇風,小聲問邊上的丫鬟,「祖母今日可曾好些?」

「回海少爺,老夫人今日已經好些了,不過夜里還是做噩夢,時不時喊著封嬤嬤,奴婢,奴婢……」丫鬟小聲說著,猶豫了。

畢竟那日老夫人進宮去告狀,明明是帶著封嬤嬤前去,結果老夫人自己回來了,封嬤嬤卻沒有回來,老夫人也大病不起。

院子里,也禁止說封嬤嬤的事情。

「哦,那我先去書院了,等祖母醒來,就說我來過了!」曲默海說著,轉身走出屋子,才深深的呼出一口氣。

暗想下次進宮,他一定要問問,那日皇宮內發生了什麼,把祖母嚇成這個樣子。

而且,太後姨母又是怎麼懲罰玄恩表哥的?

去相國寺的路上

曲雪菲坐在馬車最里面,一邊曲妙言和曲妙玉坐在一起,竊竊私語,一邊曲妙人嘴角含笑,安靜的坐著,也不去打擾她們,嫻靜的像那不染塵埃的仙子,笑看世間百態。

不,光是一個曲府,就比世間百態來的殘酷。

很多事情,曲妙人不說不問,並不代表她不懂,三年前發生的事情,她知道,但是無力阻攔什麼,而且,姨娘也不許她吱聲。

為此,曲妙人還埋怨何姨娘好久。

「妙人妹妹,你在想些什麼?」曲雪菲忽然開口問。

曲妙人聞言回神,朝曲雪菲柔柔一笑,「雪菲姐姐,我在想,一會到了相國寺,先去拜那個菩薩呢!」

曲妙人話落,曲妙言和曲妙玉呵呵不屑的笑了起來。

也是,曲家也只有曲妙人這種沒心機的人才會想著先去拜哪個菩薩。

曲妙言心生捉弄,「妙人妹妹,姐姐倒是有一個菩薩,听說很靈,就怕妹妹不敢去拜?」

明知道曲妙言是在捉弄自己,曲妙人還是裝作驚訝,隨即好奇的拉住曲妙言的手,「啊,相國寺還有妙人不知道的菩薩嗎,妙言姐姐,你快跟妙人說說!」

見曲妙人那一副天真無知的樣子,曲妙玉陰陽怪氣一笑,「是啊,妙言,你就快說吧,要知道我們妙人妹妹那可是一心向佛,你可不能阻止了妙人妹妹的修行!」

說完,捂嘴痴痴的笑了起來。

曲雪菲听明白了曲妙玉話里的意思,也跟著痴痴的笑了起來。

曲妙言不依的推了推曲妙玉,也呵呵的笑了起來。

唯獨曲妙人,還是那副期盼的眼神,見她們笑了半天,才懊惱的松開手,「哼,姐姐們就知道欺負妙人,既然知道妙人一心向佛,還藏著掖著,不肯說,回去,一定要去祖母那,讓祖母給妙人做主!」

「得得得,你們听听,我們也沒有說不說,她倒好,先急上了,妙言,你倒快告訴妙人,不然回去家里,。祖母定要剝了我們的皮!」曲妙玉說著,扭開頭,笑了起來。

眼眸里卻無半點笑意。

「行行行,我說,我說,還不成麼!」曲妙言說著,看向曲妙人,「妙人妹妹,你可要听清楚了哦,那是一座觀音像,她啊,懷抱一個胖女圭女圭,所以……」話還未說完,曲妙言自個先壞壞的笑了起來。

懷抱胖女圭女圭。

那不是送子觀音!

曲妙人听了有些氣急,卻面不改色道,「妙言姐姐,那是什麼觀音像啊,妙人都沒听說過?」

當真以為她小,就無知麼。

天知道她看過的書,她們三加起來也沒那麼多,她寫的字,她們三個加起來亦然。

她的純真善良,友愛,她們當成好欺的籌碼。

大姐姐說的對,有的人,她看得見你的好,也會好。有的人,你就是掏心掏肺,她當作理所當然,最後還會用你的好,純真善良來傷害你。

曲妙言,曲妙玉,曲雪菲見曲妙人不懂,頓時覺得無趣,一人沒好氣的看了曲妙人一眼,紛紛扭開頭,說著別的話題,不理會曲妙人。

有意隔離曲妙人。

時不時,趕馬車的人會提醒馬車內的幾位小姐,到了什麼地方,要不要下馬車歇息一番,吃點東西,休息片刻再走。

越來越達到目的地,曲雪菲就越發得意,笑得也越開心。

曲妙言曲妙玉沒有發現,一直沒有說話的曲妙人卻發現了。

雖然不知道曲雪菲有什麼ど蛾子,卻一個勁的提醒自己,接下去千萬不能掉以輕心,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曲妙言和曲妙玉卻渾然不知,危險離自己越來越近……

路上,青色小馬車,趕車人一身最粗糙的粗布衣裳,鞋子只是一雙最廉價的草鞋,幾個腳趾頭都在外。

馬車內

文英時不時抬頭看著靜默不語的曲玲瓏,一身雪白緞裳,硬是洗成了如今這副皺巴巴,早已經沒有曾經的光鮮亮麗,頭上除了無塵送的那支蝴蝶發釵,再無一物。

整個人看起來格外清新,楚楚可憐。

「小姐……」文英低喚一聲,欲言又止。

她其實很想直接告訴小姐一些事情,卻又不敢,以前不敢,現在更不敢。

「嗯,」曲玲瓏應了一聲,看向猶豫不決的文英,心知她心中肯定有事,卻一直在糾結著要不要告訴她,她也一直在給她時間,等她自己想通,「有事就說吧!」

文英聞言,隨即搖搖頭,「沒事,沒事!」

說話都有些結巴,怎麼會沒事。

可曲玲瓏也不好多去逼文英,這個善良堅強的姑娘,曲玲瓏很欣賞,而且她很真心,這一點,曲玲瓏也很感激。

無塵只是在大街上,隨手一撈,就撈的這麼好的人。

張偉文尚可,武藝經過她嚴格訓練,突飛猛進,至少比起以前,高出一倍不止。

這不是曲玲瓏自考,如今就連六福,也在刻苦學習武藝,寫字,跟在羅晉羅文讀書,她倒也不是要他們個個去考科舉,若是可以,她想把六福培養成自己的力的左右手。

首先,他們衷心,其次,他們肯努力學習,對任何事情,都不問緣由,只要她說一聲,他們就會去做,甚至力求完美。

握住文英因為緊張而緊緊握住的手,安慰的拍了拍,「不要緊張,你知道,我不會逼你,等那一天,你覺得,你家小姐我,值得你信任,值得你傾吐心事或者秘密,你在跟我慢慢說!」

文英聞言,眼眶微紅,哽咽道,「小姐……」

曲玲瓏微微的搖搖頭,示意文英不想說,就不說吧。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事和小秘密,文英亦然。

張偉駕駛著馬車,馬蹄聲響,可他依然听見了馬車內的對話和沉默,心中其實也好奇和疑惑,文英到底有什麼秘密,是他不能知道的?

可心中也明白,文英比他想象更跟固執,她不願意說,你就是殺了她,她也絕對不會吐露一個字。

馬車晃晃悠悠

曲雪菲笑得開心,曲妙言和曲妙玉拍馬屁也拍的歡,一個勁的表揚著曲雪菲怎麼怎麼好,怎麼怎麼厲害等等,曲妙人卻安靜的坐在一邊,一顆心提的老高,更是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馬車咻地停下,外面傳來趕馬車的家丁,急急巴巴的聲音,「小姐,不,不好了,我們遇到山匪了……」

山匪?

曲妙人一听,看向面色慌亂,卻帶著淡定的曲雪菲,明白,這或許就是她自導自演的一出戲。

曲妙言和曲妙玉這兩個平時就會使下三濫手段的姐妹卻嚇得抱成團,不敢吱聲。

「哈哈哈,馬車里面的小妞給爺听著,乖乖給爺出來,不然……」男人後面的話打住,發出陣陣猥瑣又狂妄的笑。

「雪菲姐姐,我們也該怎麼辦?」曲妙人假裝很害怕的問。

她倒要看看,這個同父異母的姐姐,到底有多狠心,多黑心,把她們和自己的名節當玩笑。她可知道,若是她們出了點什麼事情,她們一輛馬車,她能干淨得到哪里去?

或許,一開始,她出這個主意的時候,就已經準備把她們往火坑里推了吧!

只是這些話,曲妙人只能自己想想,決計不敢告訴曲妙言和曲妙玉。

「怎麼辦,我那知道怎麼辦?」曲雪菲說著,扭開頭,不去看曲妙人。

心中卻得意不已,一會她倒要看看,她們幾個被糟蹋的時候,還有沒有往日的清高和狂傲,尤其是曲妙言和曲妙玉這兩個賤人。

仗著姨娘受寵,外公家有點銀子,平時明里暗里處處和她作對,她早就想要收拾她們了,只是一直沒有機會,今日女乃娘安排這一出,哼哼,很得她意!

就在馬車里僵持不下的時候,馬車簾子被一只毛乎乎的大手掀開,一張長滿絡腮胡子的臉出現在四人面前,嚇得幾人失聲,瑟瑟發抖,抱成一團,哆嗦不已。

就是早已經有準備的曲雪菲,也嚇得魂不守舍。

暗想,這樣子做,到底對不對?別到時候什麼沒得到,還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可現在後悔會不會太晚了。

那猥瑣絡腮胡子男人看著馬車內的四個姑娘,眯起眼楮在她們身上掃視了一圈,眉頭深深蹙起,到底誰才是那婆娘說得大小姐,畢竟現在四個人,每一個頭上都沒有那肥婆娘說的木釵。

從馬車內縮回頭,轉身對著面前騎在馬背上,帶著銀色面具的男人說道,「大哥,你來瞅瞅,這四個妞都長得不錯,看看把誰押回去做壓寨夫人?」

帶銀色面具男人聞言冷冷道,「把人帶出來,給本大王瞧瞧……」

他的話落,幾個人得令,立即上前,粗手粗腳的把曲雪菲四人給拉了下來。

一下馬車,曲妙人就看見被幾個男人拿刀架在脖子上的丫鬟翡翠和曲雪菲的丫鬟可兒,曲妙言曲妙玉的丫鬟知了,知心。

擔心她們,卻自身難保,更沒有能力去救她們。

她當初跟曲玲瓏學了幾招武功,也是花架子,中看不中用。

「嗯,的確個個長得如花似玉,本大王可得好好瞧瞧,看看誰最漂亮,就帶誰去做壓寨夫人!」銀色面具男人說著,走到曲雪菲四人邊,仔細瞧著……

張偉停下馬車,扭頭對馬車內的曲玲瓏說道,「小姐,前面好像出事情了?」

曲玲瓏聞言,挑開馬車簾子,看了一眼前面一大群人圍在一起,一個個穿著凶狠,一看就不是什麼好貨色「張偉,靠邊找個隱蔽的地方停下來,我們瞧瞧這出好戲要如何開始,又要如何落幕,只是苦了我那傻兮兮的妹妹……」

別人的死活,曲玲瓏才不去管。

唯一好奇,那曲妙人在得知這一切都只是曲雪菲的詭計時,又該是什麼樣子的表情,又會做什麼打算。

曲妙言和曲妙玉呢,這兩個得理不饒人的主,又該怎麼出手對付曲雪菲?

就在張偉把馬車停在路邊的大樹後,一隊官兵迅速的從他們面前騎馬過去,然後就听見一陣乒乒乓乓的打斗聲,最後漸漸小了下來。

「小姐,你說……」

曲玲瓏看了欲言又止的張偉,「想說什麼就說,想問什麼就問,猶豫不決,算什麼回事?」

張偉見曲玲瓏這麼說,有些難為情的搔搔頭,「你是這麼知道,這是一出戲的?」

「天機不可泄露,以後時機到了,你就會明白,今日之事,我早已經算到,只是沒有想到,這曲雪菲心思夠歹毒,比起她娘來,倒是半斤八兩,不相上下!」曲玲瓏說著,滿眼全是譏諷。

房氏嬌兒心思歹毒,她多少打探到一些,只是好奇,這曲雪菲,小小年紀,為什麼盡的她娘的真傳?

或許,這就是血濃于水吧。

「小姐,你快看,那些官兵贏了,不過,土匪好像都跑光了?」文英說著,奇怪不已。

那些土匪不可能一個個都是武功高手,為什麼在層層包圍下,還能逃走?

「逃走是正常的,要是有一個被抓,這事就玩完了,現在被官兵沒日沒夜的追捕,你說那些不是土匪的地痞流氓,會不會去找把他們害到這個地步的人算賬?」

當初和軒轅擎蒼商量的時候,就是要曲家先內斗,她回去坐山觀虎斗,在坐收漁翁之利。

文英聞言,恍然大悟。

怪不得小姐一點也不緊張,也不著急,原來早已經算到了這點。

這一邊滿意而歸,那一邊

曲妙言曲妙玉憤恨的看著曲雪菲,緊緊的咬住嘴唇,什麼都沒有說,卻勝過什麼都說了。

剛剛其中一個土匪說漏了嘴,說了句,曲府那肥婆娘真缺德,明明說好木釵為記號,結果四個姑娘,沒一個頭上有木釵,還害他們差點被官兵抓。

這幾句話,曲妙言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本來說好明日去相國寺,曲雪菲卻一定要今天,而且還那麼湊巧,早上她本來頭上戴著一根木釵,只是上了馬車後,玩鬧的時候掉了。

而且,曲家唯一肥得像頭豬的,只有曲雪菲的女乃娘劉氏。

「妙玉,你相信我的話嗎?」曲妙言問孿生姐妹妙玉,心里恨毒了曲雪菲。

壓寨夫人,既然被土匪搶上山,她們還有什麼臉回曲家,就算活著回去,以後有那個大戶人家願意娶她們。

曲雪菲好狠毒的心,劉氏那肥婆助紂為虐,以後非給她點苦頭吃不可。

讓她知道,她們姐妹雖是庶出,卻也不是好欺負的。

曲妙玉點點頭,「信,但是,我們不要忘記了,我們沒有證據,暫時什麼都不要說,等回家以後,跟姨娘好好商量,若是現在和曲雪菲斗,被她反咬一口,這些送我們去相國寺的人里面,都是房氏的人,我們鬧騰起來,也佔不了一丁點便宜!」

曲妙言一听,恨恨的道,「難道要這麼算了?」

「算了?」曲妙玉冷冷一笑,「怎麼可能,我們只是先讓曲雪菲積存著,他日若是要,必定連本帶利的討要回來!」

趁幾個丫鬟收拾馬車的時候,曲雪菲也在打量曲妙言和曲妙玉的表情,只是她們姐妹倆遠遠的躲在一邊,嘀嘀咕咕不知道說什麼,曲雪菲就有些不悅。

看了一眼坐在一邊草地上的曲妙人,走過去,厲聲問道,「妙人,你去听听妙玉和妙言在說些什麼?」

曲妙人聞言,抬起頭看著曲雪菲,急急巴巴的說道,「雪菲姐姐,我腿軟,我……」

「沒用,這一點事情就嚇成這個樣子,怪不得投胎的時候,命不好,只能是個庶出!」曲雪菲這話說的極其大聲,邊上收拾的丫鬟都听見了,一個個停下手中的動作,瞪大了眼楮看著曲雪菲。

就連那些個還在的官兵,也疑惑的看著曲雪菲。

隨即轉開頭,滿臉的鄙視。

嫡出?

別忘記了曲家還有一個原配夫人,她的娘親也只是平妻而已。

見大家都看著自己,曲雪菲臉咻地漲紅,怒氣騰騰的吼道,「看什麼看,再看回去亂棍打死!」

幾個丫鬟一听,立即低下頭,不敢吱聲。

曲妙人身邊的翡翠緊緊的抿住嘴唇,看了坐在草地上的曲妙人一眼,眼眶一紅,卻不敢出聲,只得跟著可兒幾人把東西收拾好。

「姐姐,你瞧瞧她那德性,真恨不得一巴掌拍飛她……」曲妙言說著,恨得牙癢癢。

「妙言,說什麼都是枉然,忍吧……」曲妙玉說著,邁步走向曲雪菲,「雪菲姐姐,我們現在是回去,還是去相國寺?」

曲雪菲聞言,看著面色無常的曲妙玉,撇嘴問道,「那妙玉,你的意思呢?」

「這里姐姐年齡最長,自然是听姐姐的!」曲妙玉說著,淡淡一笑。

把所有的陰謀詭計都藏在了眼底。

這口氣,她是不會這麼輕而易舉就吞下的,曲雪菲今日的所作所為,她記下了。

被曲妙玉那麼一說,曲雪菲的自尊心瞬間膨脹起來,「妹妹,你看,我們到相國寺也不遠了,而且都出來了,回去豈不是白出來了,不如,我們去相國寺,即可祈福,還能吃齋念佛,順便去去身上的晦氣!妹妹,你看如何?」

「一切都听姐姐的!」曲妙玉說著,看向坐在地上,彷徨無措的曲妙人,不屑的撇撇嘴,轉身直接去了曲妙言身邊,小聲和她說了幾句,曲妙言先是不樂意,最後不知道曲妙玉和她說了什麼,寒著臉點點頭。

曲雪菲見曲妙言和曲妙玉都同意了,率先上了馬車,在看見角落里的木釵時,恨得她緊緊咬住嘴唇,那怕口腔里有了血腥味,還解不了心口的那口惡氣。

坐在馬車椅子上。

剛剛如果她頭上戴著木釵,或許那些人就不會猶豫。

直接拔掉曲妙言或者曲妙言的衣裳,哪怕官兵前來,把身子暴漏在眾人面前,顏面丟盡,她們也不會像現在這般張牙舞爪。

「姐姐……」曲妙人鑽進馬車,看著面色發寒的曲雪菲,低低的喚了一聲,坐到位子上,低著頭不敢言語。

一會功夫後,翡翠和可兒兩人站在馬車邊,小聲說道,「小姐,四小姐和五小姐說,她們去坐後面的馬車了,讓奴婢……」可兒說著,聲音一頓。

後面的話她不敢說,也說不得。

曲雪菲聞言,兩手緊緊的握在一起,手指甲都掐到了手心的肉,也不覺得疼。

「可兒,翡翠,你們都進來吧!」

好,很好。

曲妙言,曲妙玉敢眾目睽睽之下,給她難看,這仇她記下了。

翡翠一進馬車,坐到曲妙人身邊,緊緊握住曲妙人的手,手心全是冷汗。

曲妙人握住翡翠的手,示意她自己沒事,要她不必擔心。

三輛馬車,一對官兵,護送她們去相國寺……

待她們離開後

官兵中其中一人留在原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轉身往回走,再看見走在馬車前的曲玲瓏時,立即上前,「曲姑娘,事情已經辦妥,小的告辭!」

曲玲瓏點點頭,看著那官兵離去。嘴角勾起一抹笑,「張偉,馬車快些,超過前面的馬車,我們要早先一步到達相國寺!」

張偉聞言,點點頭。

待曲玲瓏上了馬車後,用力一拉馬韁繩,馬車飛馳的奔了出去。、

曲家

曲陽峰在得知曲雪菲一行人再去相國寺的途中遭遇土匪,也顧不得還有外人在場,重重的拍在茶幾上,把茶杯里的茶水都震在桌子上。

去相國寺的路上,多少年下來,不曾出現過。

好巧不巧,今日曲雪菲一行人去相國寺,就出現了土匪,而更不巧,官兵剛好得到舉報,說有匪類出沒在相國寺周圍。

結果卻沒有抓到一個土匪。

一切下來,曲陽峰不是傻子,豈會不知,這本就是一個局。

一個人布下一個自以為是的局,結果被人輕而易舉的破掉,還給留下了滿身的騷。

「送客……」

待管家把人送走後,曲陽峰便讓人把幾個姨娘房氏嬌兒喚到大廳。

「都到了,坐吧!」

房氏嬌兒聞言,坐到曲陽峰身邊。

黃姨娘也坐下,柳姨娘卻心不甘情不願的坐到黃姨娘身邊,抬起頭看了一眼主位上的曲陽峰,拋去一個媚眼。

誰知道曲陽峰卻當作沒有看見。

其他幾個姨娘,比較年輕,也沒有孩子,一個個不敢多聲,生怕惹了曲陽峰,被活生生的拋棄。

「知道為什麼叫你們前來嗎?」

幾個姨娘不吭聲,房氏嬌兒小聲問道,「老爺,可是發生什麼生氣了?」

曲陽峰眯起眼眸,從每一個人面上掃過,然後靜靜的說道,「剛剛官府來人了,說雪菲幾人去相國寺的路上,遇到了土匪……」

曲陽峰話還未說完,柳姨娘第一個鬼哭狼嚎起來,不顧禮儀跑到曲陽峰身邊,撲通一聲跪在她面前,「老爺,老爺,你一定要派人去把妙言和妙玉救回來,沒有她們,妾身,妾身也不活了!」

柳姨娘的一哭二鬧三上吊,讓曲陽峰極其反感,如果柳家不是萬貫家財,他此刻需要拉攏著,他真心想說一句,那你就去死。

可……

不能。

最後只得扶起柳姨娘,任由她撲在自己懷中,哭的傷心不已,拍拍她的後背,安慰著她。

看向坐在一邊,臉色蒼白的黃姨娘。她沒哭,沒鬧,卻連坐都坐不穩。

這個樣子,比起哭鬧的不休不止的柳姨娘,更讓他憐惜。

「柳姨娘,先別哭了,听我先說完……」曲陽峰說著,輕輕的推開柳姨娘,一見她臉上胭脂都花了,花花綠綠一大片,頓時響起,三年前的尉氏芸娘。

那時候她也是哭著哀求自己,而他卻狠心的推開了她。

然後,然後到今天,再也修復不了。

柳姨娘一听曲陽峰的聲音有些冷,咻地噤聲,然後拿起手絹擦拭自己臉上的淚水,見手絹上全是花花綠綠的顏色,臉頓時漲得通紅。

「那幾個孩子沒事,她們在官兵的護送下去了相國寺,所以,你們也別多想,今日叫你們前來。就是要說一句,不管你們怎麼明爭暗斗,那也只許小打小鬧,誰要是膽敢害那幾個孩子,我第一個饒不了她……」

說完,再也不管那幾個人臉上的神色,率先離開。

獨自一個人走在曲府。

曲陽峰越走覺得越累,不知不覺便來到尉氏的院子。

再不復曾經的團花簇錦,如今的宅院變得很冷清,尉氏也不會在得知他來了以後,笑嘻嘻的出來迎他,然後溫言軟語的問他累不累,渴不渴。

不像別的姨娘,那麼虛假,那麼的有目的。

她很簡單,滿心滿眼都是暖暖的愛意。

「芸娘……」

曾經那麼熟悉的名字,如今喚起來,卻是那麼的陌生。

轉身離開的時候,曲陽峰直接去了攝政王府。

在攝政王府門前徘徊許久,曲陽峰才被請進了攝政王府。

「曲大人,你先坐著,我們王爺此刻正在會客,一會就來……」管家說完,朝曲陽峰歉意一笑後,站在一邊。

一刻鐘過去,攝政王軒轅擎蒼不曾出現。

一個鐘頭過去,攝政王軒轅擎蒼還不曾出現。

兩個鐘頭過去,攝政王軒轅擎蒼還未出現。

曲陽峰卻喝了一杯又一杯的茶。

直到他以為攝政王軒轅擎蒼不可能出現的時候,軒轅擎蒼哈哈哈大笑著走出來,「哎喲喂,是什麼風把曲大人給吹來了,真是讓本王大吃一驚啊!」

軒轅擎蒼說著,坐到主位上,磅礡氣勢,一覽無余。

那渾身的寒氣和不容置喙的霸氣,讓曲陽峰愣了愣,隨即站起身,「下官見過王爺,王爺說笑了!」

「呵呵呵,曲大人,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有什麼事情就直說,書房里還有一大堆奏折等著本王批閱,本王可沒有那麼多時間陪曲大人耗啊……」

軒轅擎蒼說著,斜目看著曲陽峰。

對于曲陽峰為何會到攝政王府,軒轅擎蒼心知肚明,卻不去點破。

他就是想看看,這個在人前相貌堂堂,人後卑鄙無恥的男人,到底有多無恥。

「王爺,下官前來,就是想問問,女兒玲瓏的住處,還望王爺……」︰

「呵呵呵,曲大人,你說笑了,你的女兒,不是應該住在曲府,你到本王的王府來要地址,不應該,不應該啊!」軒轅擎蒼說著,搖頭淡笑。

果真的人至賤則無敵。

怪不得當初曲玲瓏說到曲陽峰的時候,給了八個字,卑鄙無恥,自以為是。

以為自己是誰,誰都的跟在他身後轉,結果世事無常,他沒有自己形象中那麼偉大和有用,就不擇手段,用盡方法。

賣兒賣女,賣妻賣子,換取自己需要的一切。

這樣子一個男人,不,說他是人,都太看得起他了。

曲陽峰見軒轅擎蒼毫不猶豫的諷刺,臉色瞬間漲紅,「王爺,下官,下官……」

「曲大人啊,不是本王說你,無論做何事,你可要想清楚,有的東西,在失去之後,你想要尋回,付出的代價,可比得到的多太多太多了,所以,玲瓏的地址,你明日再來,待那一日,本王被你的誠心打動,就告訴你地址,如果本王覺得你的誠心不夠,就一直來!」軒轅擎蒼說著,站起身,看了一眼曲陽峰,繼續說道,「曲大人,你可千萬別半途而廢,你也知道本王的脾性,一般不把人放在眼里,一旦放進去,那就是兩個下場,一個是天堂,一個是地獄,曲大人好自為之,管家,送曲大人出去!」

軒轅擎蒼話落,立即有兩個男人出來,一左一右架住曲陽峰,把他送出攝政王府。

說是送,還不如直接說是丟。

攝政王府

書房

軒轅擎蒼坐在書桌前,听著風隨的稟報,听完以後,面色凝重起來,「風隨,你說,這聖女教為什麼這麼多年,還不沒落?」

風隨聞言,搖了搖頭。

「那你給本王說說,聖女教第一次出現在軒轅王朝是什麼時候」

「好像,好像是在太祖建國時代,應該有幾百年了吧,王爺,這事,你容風隨去查查,晚上給王爺答復!」

軒轅擎蒼聞言,點點頭。

看來,曲玲瓏那一日說得沒錯,這聖女教說不定就是前朝余孽,他們弄什麼聖女教,實則是在想著反朝廷。

只是,他們的總部到底影藏在什麼地方?

相國寺

曲玲瓏的到來,讓方丈有些錯愕。

「方丈大師,怎麼,不認識我了?」

方丈聞言,一笑,「阿彌陀佛,施主嚴重了,施主,里面請……」

曲玲瓏搖搖頭,「不,不,不,方丈大師,我知道,你今日在此,不是等我的,所以,我也不敢喧賓奪主,就隨便讓一個大師領我四處轉轉吧!」

方丈見曲玲瓏這麼說,哈哈一笑,「施主說的是,老衲在此,的確不是等姑娘,卻也不是等姑娘所說之人,畢竟,那些凡夫俗子,還不配老衲在此等,曲姑娘若是不嫌棄,可一道等等,說不定那人,對姑娘將來之事,會事半功倍些!」

曲玲瓏一听,倒是不解了。

誰那麼厲害,比軒轅擎蒼還厲害?

大約等了半刻鐘後,一個滿頭白發,卻面色紅潤的老頭子被兩人用竹轎子抬上來。

第一眼見到他,曲玲瓏便心生一種親切感。

他是誰?

而那老者在下了竹轎後,第一眼看見曲玲瓏,便紅了眼眶,努努嘴半響,才喚出一聲,「玲瓏……」

他認識自己?

曲玲瓏更疑惑了。

看了看方丈,方丈只是撫模著胡須,淡笑不語。

「老先生,我是叫曲玲瓏,您是?」曲玲瓏說著,盡量讓自己的語氣恭敬些。

「你這孩子,你難道不知道,我是外公嗎?」

外公?

曲玲瓏的外公?

可他一點也不像,而且他眼角眉梢間,那股潛藏的霸氣,讓曲玲瓏不解,這樣子一個威風稟稟的男人,是怎麼養育出尉氏那樣子溫柔善良,賢淑的女兒。

而且,記憶中,她好像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外公。

「外公?」

老者一听,眼淚汪汪,拍著曲玲瓏的肩膀,「好孩子,好孩子。外公就知道,哪怕我們從未見過,我們骨子里那股血脈相連,也會讓彼此在第一眼,就認出對方來!」

「啊……」

從來沒見過?

也能認得出來,太玄乎了吧。

可尉柏天根本不給曲玲瓏機會,一把抓住曲玲瓏的手,「走走,跟外公去禪房,跟外公說說,這些年,你娘過的好不好,你好不好,你哥哥和弟弟呢,好不好?」

「那個,不是,我……」曲玲瓏想要解釋,可一時間,他都不知道自己要怎麼解釋。

看向方丈,那老禿驢卻只是笑著點點頭,似乎在告訴曲玲瓏,這個人真真正正的她的外公,錯不了。

可是,曲玲瓏覺得,會不會太玄了。

她只是出來惡心曲雪菲,而不是出來尋親的!

「玲瓏不急,一會慢慢說,不管玲瓏說什麼,外公都會好好听著的!」尉柏天說完,然後拉著曲玲瓏往禪房走去。

一路上,他健步如飛,饒是武功了得的曲玲瓏,也有些跟不上。

心中大驚。

果真,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這個老頭真厲害,若是能學到他的功夫,那真是極好的。

禪房

比曲玲瓏想象中好了太多,太多。

這地方分明是一個院子,而且門口還有五行八卦,一般人根本進不來。

一進入打掃的極其干淨的大廳,尉柏天放開曲玲瓏,看著曲玲瓏,滿眼通紅,「玲瓏啊,外公做夢都沒有想到,會在相國寺遇到你,外公……」

尉柏天說著,老淚縱橫。

然後索性坐到椅子上,自個哭起來。

見他哭的傷心,曲玲瓏真怕他一口氣上不來,然後就倒下了,那她還真是有十張嘴都說不清,上前幾步不太習慣的勸說道,「你別哭了,行嗎?」

「玲瓏,別勸外公,讓外公先哭會!」尉柏天說著,繼續哭了起來,然後還數落起自己的不是來。

想當初他老來的女,那是寵著愛著,疼著,恨不得把星星摘下來送給她。

結果,結果,養了十幾年的女兒,被曲陽峰的花言巧語給騙了。

為了曲陽峰,尉氏偷偷拿走了家里的傳家之寶,和曲陽峰私奔,尉柏天一氣之下,不許尉家的任何人和尉氏接觸。

就是他愛了多年的老伴,也不許。

哪怕是曲玲瓏外婆臨死時,想要見見自己的女兒,外甥,外孫女,尉柏天還是絕傲的不答應。

讓曲玲瓏外婆含恨而終。

尉柏天一氣之下,丟下一切,離家出走。

這一走就是十幾年。

直到前一陣子,遇見清一道長,清一道長跟他暢聊一番,尉柏天才恍然大悟,明白自己當初太固執,把最愛的女兒推出去,把最心愛的妻子給氣死。

而他還那麼的不負責,把好好的一個尉家撒手不管。

想了許久,尉柏天終于下定決心來京城,可來到京城,他卻沒地方可去,想來想去,只得來相國寺投靠這個相交幾十年的老友方丈大師。

卻不想,蒼天眷顧,他居然能見到自己的外孫女。

也終于相信,清一道長的算卦,果然,準啊,準。

「那個,你確定,你是我外公?」曲玲瓏還是不太相信這尉柏天的身份,畢竟好端端跑出一個外公來,a還真是難以適應。

「玲瓏,你不相信外公嗎?」尉柏天問。

曲玲瓏很肯定的點點頭。

「也是,這麼多年,從未見過,外公也糊涂了,你等等,外公給你看一樣東西!」尉柏天說著,站起身,走到架子邊,手在一根屋柱子上模了模,一幅畫頓時從空中降落。

尉柏天伸手小心翼翼的接住,然後緊緊的抱在懷中。

「老伴……」

多少悔意,多少歉意,多少愛,都在這兩個字中,一覽無余。

然後輕輕的打開畫軸,「玲瓏,你看,你和你外婆,很像很像!」

曲玲瓏上前,看著畫中虎虎生風的女子。

也不是女子,應該是一個婦人,看她一手拿劍,一手拿著一個鐵錘,眼角眉梢間,全是英氣。模樣和她很像,但是那股氣質完全不一樣。她一看就能瞧出,是一個被保護的很好的女子,盡管虎虎生風,卻在眼角眉梢間,全是幸福。

「她?」

「你外婆,很美麗的一個女子!」尉柏天說著,遙想當初種種幸福,如今……

不說了,不想了,想著是疼,念著是痛。

因為錯的都是他。

都是他啊。

如果他不固執,那時候就成全,愛妻就不會郁郁而終。

「看出來了,的確很美!」曲玲瓏說著坐到蒲團上,就見方丈大師端著茶進來,身後沒有跟著一個人,曲玲瓏疑惑了。

這兩人什麼關系,方丈居然會親自送茶水過來!

「玲瓏,你娘她這些年過得好嗎?」

曲玲瓏聞言,直直的看著期盼不已的尉柏天,說不出話。

好嗎?

不好,極其不好。

尉氏瞧著是尉柏天的女兒,可如今兩人若是見著,誰會相信他們是父女,而不是兄妹,不,尉氏如今的樣子,做尉柏天的姐姐都綽綽有余。

「玲瓏,你娘她是不是過得不好?」尉柏天見曲玲瓏猶豫,再仔細看她一身洗的破舊的衣裳,已經猜到了結果,卻還是想要曲玲瓏親口說出來。

曲玲瓏點點頭,不言語。

也是無話可說。

「呵呵呵,呵呵呵!」怒極則笑。

尉柏天太氣,太恨,卻笑了起來。

笑著笑著,眼淚都出來了。

最後嘴角都有血溢出,幾乎在同一時間,曲玲瓏奔了過去,低喚一聲。「外公……」

抬手想要拭去尉柏天嘴角的血跡,尉柏天卻搖搖頭,「玲瓏啊,是外公的錯,如果外公當初不那麼狠心,試問這天下,誰敢欺辱你娘……」

他尉柏天捧在掌心的明珠,誰敢錯待一分。

「老友,你這又是何苦!」方丈上前,把茶盅放在小幾上,伸出手給尉柏天把脈。

見他氣息紊亂,嘆息不已。

他們從十幾歲開始就認識,如今六十多年過去,從來沒有紅過臉,拌過嘴。

惺惺相惜,是知己,是好友,更是生死之交。

「聞聲,是我的錯,是我的錯啊!」尉柏天說著,一個勁的搖頭。

如果他多一些寬容,又怎麼會落到今天這個不可挽回的地步。

「哎,別說了,你看看,你的外孫女,她是一個奇跡,所以,老友啊,你們有什麼話,多聊聊,老衲去做齋飯,吃了再說,啊……」方丈大師說完,紅著眼眶退下。

禪房里

再次只剩下曲玲瓏和尉柏天。

兩人都沒有說話。

「玲瓏,你跟外公說說,你娘她……」

病入膏肓,命不久矣……這本是尉氏的實際情況,可不知道為什麼,這八個字,曲玲瓏用盡力氣也說不出來,最後只能苦澀一笑。

「我,我……」

「玲瓏,既然說不出口,就什麼都別說了,外公親自上門去見你娘,所以……」

「我娘的院子周圍,有眾多高手監視,我嘗試了幾次,都沒能在不打草驚蛇的情況下進去!」曲玲瓏說著,有些慚愧。

尉柏天聞言,咻地拍桌而起,「既然如此,就把那些人都殺了,一個不留……」

他們覬覦尉家的東西,也要看看,他們有沒有那個命。

當初他不管,是因為芸娘還幸福,他心中還有氣,誰知道,這一切的幸福,都只是表象,芸娘過的根本不好。

說到底,曲陽峰根本不愛芸娘,他只是想要芸娘手中的東西。

「怎麼殺,才能讓他們一個都跳不掉,連回去通風報信的機會都沒有?」曲玲瓏說著,看了一眼尉柏天,那眼神,比起尉柏天更冷,更殘酷。

尉柏天聞言,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哈大笑,「好,好,好,不愧是我尉柏天的外孫女,當初清一狂傲的說,我尉柏天此生不會有遺憾,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他的衣缽終于有人能傳承了。

曲玲瓏見尉柏天一會哭,一會笑,有些錯愕。

能不能不變化這麼快,都年紀那麼多,血壓一定高,出事了她可付不起這個責。

「玲瓏,不急,待聞聲做了齋飯,你陪外公吃了,咱們去瞧瞧,看看你娘親的院子,都影藏了多少人,給外公一日時間,定要把他們都悉數解決了!」

「外公,我娘親手里,真的有他們想要的東西嗎?」曲玲瓏問。

尉柏天聞言,看了一眼曲玲瓏,點點頭,又搖搖頭,才心酸的說道,「你娘親手里的,是假的,真的,在外公這……」

尉柏天說著,從脖子上取下一個玉牌,遞到曲玲瓏面前。

「玲瓏,你看看,這個玉牌,你可喜歡?」

「送我嗎?」曲玲瓏問,卻不去接。

這東西,她可沒有本事保護。

「不,這東西,它有靈性,如果那人震不住,護不住它,它是會出現ど蛾子的,所以……」尉柏天說著,嘆了口氣。

「你娘她不會武功,這東西根本不會被她帶走,她帶走的只是外公請來能工巧匠刻制的,外表雖然一模一樣,但是,內涵不一樣……!」

「可是,那怕那東西是假的,娘也不肯拿出來,如果她肯,也不會活得像今天這般痛苦!︰曲玲瓏說著,忽然搖了搖頭。

或許尉氏拿出來,或許早就死了。

那些人如豺狼虎豹,誰都不是善茬,誰願意想尉氏這種無娘家依靠的女人,做曲家的當家主母。」你娘,也是一個外柔內剛的人啊!「尉柏天說著,嘆息不已。

看了看手中的玉牌,」玲瓏啊,這玉牌,你就收著吧,外公老了,說不定哪一天,就這麼去了,這東西可千萬不能落入壞人之手,不然……「

曲玲瓏猶豫片刻,接過玉牌,讓它安安靜靜的躺在手心。

只覺得一股熱流源源不斷從手心流入四肢百骸,」外公,這玉牌……「」外公早說過,這玉牌有靈性,這不,它已經選定了你,玲瓏,切記,不可隨意把這東西交給別人,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外公,這東西到底有什麼用?「」它?「

尉柏天想想,有的話,的確應該告訴玲瓏,沉思片刻,才說道。

很久以前,有一個國家富庶,能人輩出,有一個女子,懂天地玄黃,更懂五行八卦,武功更是出神入化,天地君主,舍她其誰。

可她偏偏不愛江山,不愛美男,偏偏愛收集金銀珠寶,各式各樣的寶貝。

然後選擇一靈秀之地,挖空其山,搬空起石,掘地百余丈,把她收集的寶貝放了進去,听說,直至其死,那山已經被填滿,她最後鑄造一道門,五把鑰匙,尋遍天下能人,把鑰匙交給他們,告訴他,得寶藏,得萬里河山,得天下,然後消聲滅跡。

這鑰匙是一代一代傳了下來了,她的神話似乎消失,卻又未消失。

人們不再記起她的名字,卻記得她的寶藏,她的諫言。」外公,這東西這麼重要,你……「

尉柏天聞言,澀澀一笑,」這是你外婆的傳家寶,她帶著它嫁到尉家,卻不想,這東西最後選擇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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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屋神馬,都是傷不起東西。飄走,明天一萬+,至于是一萬+多少,看潤潤明天的靈感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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