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薄薄的馬車罩布射下來,伊南娜乍听這話,一骨碌從男腿上爬起,戒備地看著他笑嘻嘻的臉。
外面正和車夫說話,查驗通行證的士兵听到馬車里的響動和女們小聲的驚呼,馬上變了張臉,一把推開車夫,掀了簾子就伸進腦袋來查看。
這不過小小方寸的空間,匯集了王城里的這些底層士兵們一生都可能見不到的美貌至極的女子們。
古代,娼/妓是一種合法職業,每個男到了年紀也必要娶妻,但城里比起那些偏遠地區的男們,顯然見過的世面要更多。但這車女面前,他們就像從沒有邁出過大山的鄉野莽夫,驚艷得連大氣都不得喘。
坐最靠外的是兩個正朝外面的士兵手弄姿的女,似乎一點都不害怕他們手里的兵器,仿佛賣弄風騷是她們與生俱來的本能。
她們樣貌艷麗,五官極其相似,應該是一對難得的雙生子,身穿巴比倫風情的綴著流蘇的「卡吾那凱斯」,一層層從左肩披掛下來,像個螺旋裱花的蛋糕一樣,一看就是伊修塔爾的神女。
明明衣服的紋理樣式很臃腫,穿她們身上卻顯得特別縴合體,可見身段何其妖嬈、曲線如何誘了。神殿出來的女想必床第功夫也很是了得,誘得其中一個士兵響亮地咽了口口水。
與那兩個神女不同的還有另外幾種風情,兩個全身披裹整段素色紗麗的迦南少女怯怯地坐一邊,抬眼瞟了一下這些不請自入的陌生,雖則媚態不夠,可那睫毛縴長的大眼楮輕輕一顫,含羞帶怯的神情也足以令心動情漾。
其中一個少女更是微微驚呼一聲,害怕得倚到了同伴的肩上,像個受驚的小鹿般惹憐愛。
就這時,車廂里卻響起了吃吃的笑聲,原是兩個皮膚棕黑的少女笑了起來。不同于神女和迦南少女的打扮,她們身上仍是自家出產的土布,一看就是被這些做生意的商才山里買來的鄉野少女。
她們年紀不大,卻也是和男草叢里滾過好幾圈的豐/乳/肥/臀,又不懂什麼規矩,看不懂士兵臉上的表情,只覺得一切都新鮮好玩。雖談不上十分顏色,卻自有一股清新質樸,很適合拿來換換口味。
但最後的兩個卻最奪眼球,一個年幼的埃蘭少女(古波斯,今伊朗)安靜地坐車尾,微微棕色的卷發露出了長長的頭巾,一直垂到腳踝上。那腳踝處各套著一個手腕粗的金鐲,鐲子之間連了根小指寬的金鏈子。
這實讓士兵激動得腿顫,這女子必定還是個幼女敕可的雛/兒,埃蘭地的風俗,只有獲得她們第一夜的男才能扯斷金鏈,掰開她們的雙腿。但男的想象力是很多的,要是無錢去扯金鏈,換個姿勢從後面也是一樣的。
但最後一個少女頗為奇怪,頭發黑得像沒有星子的暗夜,西亞沒有如此烏黑純粹的發色。而她的表情緞子般垂下的半長黑發里看不清,好像一副不怎麼高興的樣子。正一坐地板上,好像鬧了什麼別扭。
奪眼球的是她小腿和胳膊處露出的象牙般白淨的柔女敕肌膚,好像上好的尼尼微小羊羔皮,要是單單壓身下揉蹭,還不知道會銷/魂到何種程度呢?
那守城門的小隊長的口水都要流下來了,好歹是個頭領,呆了半晌狼狽地把嘴邊的口水吸進去後,才惡聲惡氣地問道︰「怎麼回事!」
伊南娜見自己撞到的那個男子就要開口,怕他賣了自己,便什麼都不顧,飛快地竄上他的膝頭,將頭靠他肩上,楚楚可憐地喏喏道︰「啊,這好凶!好害怕!」
那男渾身一抖,伊南娜借著這個姿勢,早就悄悄拿出腰帶里的小刀抵著那男的腰,冰冷的長期沒有被使用過的刀鋒帶著嗜血的冷意,讓顫了一下,伊南娜感覺到了,決定趁勝追擊,狀似親密地咬他耳朵︰「告訴他沒事。」
這是一種未知武器帶來的恐懼,薩魯也不知道頂著自己的是個什麼東西,不過他要是說出來,伊南娜現的處境絕對討不了好。可是他的棕色眸子里浮起玩味的興奮,留著大胡子的臉卻看不到明顯的表情,然後他才半是諂媚半是埋怨地假意道︰「啊呀呀,們把的美嚇到了。」
然後他眼光銳利地掃視了一下車廂里的其余女,那兩個巴比倫的女對突發事件根本毫無所謂,其余的少女們則對他的眼神噤若寒蟬。
然後薩魯才笑眯眯地道︰「這些姑娘要麼是從國外來,要麼是從鄉下買來的,馬車顛簸一下都要叫。嘿嘿,以後王宮里、偉大的亞爾安王的雄風下,還不知道要顛成什麼樣,大概得死去活來吧!」
那群士兵听他開著帶顏色的玩笑,全都猥瑣地笑了起來,氣氛一下子松快了。
薩魯朝車夫點點頭,讓他從椅子底下模出個布包來,里邊裹著幾個純金的小金,分量不大,勝精巧,女的臉盤和身體細節無一不活靈活現,他全拿了出來塞到了小隊長手里︰「一些小東西,可有樂趣啦。」
那些士兵們一一個分了,手里模了幾把三點然後揣進了兜里。心里暗暗羨慕亞爾安王實艷福不淺,這里面的女隨便一個都夠普通男受用幾年了,可誰讓家是一國之君呢?不過這輛馬車的通行證明書的確沒有問題,他們也就揮揮手大方地允許通行了。
一直觀察著情勢的哈扎斯將軍的雙手這時才松開來,大出了一口氣。伊南娜到底沒讓他失望,他先前一看到這輛馬車便起了疑竇。那雙埃蘭少女特有的腳讓他明白這一定是行走各國的皮條客商的車,而昂貴稀有的金鏈埃蘭處/女一般都是各國王室獨享的,這時不讓伊南娜混進去,難道哈扎斯這個老頭要自己舍身取義嗎?
他看著馬車消失青銅門後,才隨便拾起了一根路邊的樹枝,裝成一個一步三顫的老頭,緩緩隨著進城的隊伍移動。
不出所料的話,伊南娜會被帶進亞述城,等著亞爾安什麼時候有興趣了宴會上「檢閱」這些精挑細選的少女。那麼這段時間里,就是伊南娜王宮內尋找王子的好機會。哈扎斯暗暗咬咬牙,好不容易絕境里有了一絲里應外合機會的他,下定決心不管要付出多大的犧牲,都發誓一定要把王子救出來。
那馬車行駛亞述城的石子街道上,偶爾只有輪子撞擊地面的聲音,車內安靜的任誰大氣都不敢喘,薩魯先憋不住了,很無奈地出聲︰「還要頂著多久?再的膝蓋上坐下去,的腿就麻了!」
伊南娜「嘖」了一聲,手法快速地把小刀收了起來,然後跳下薩魯的膝蓋,還不忘輕輕踹上一腳。薩魯的腿原本就被坐得麻木,這麼一下子,讓薩魯一下子「爽」得趴了車廂壁上。
「喂,們好歹有一面之緣!」薩魯齜牙咧嘴地揉著腿︰「何必下這樣的狠手,剛剛要不是,還混不進來呢!」
伊南娜理都不理他,環視這輛馬車,才發現馬車里都是美麗的女子,她才略帶不屑地道︰「哼,還以為這樣的大商會有點品格,沒想到不但賣布,還賣?!」
薩魯莫名其妙看著她︰「什麼賣?要不是看她們夠漂亮,從不會收下她們,潦倒而沒有容貌的女子只能野地里餓死。現她們可以進入王宮侍奉亞爾安王,要是奉承得好,還可以撈個側室做做。錦衣玉食,一生不愁,運氣好的生下一子半女,更是終身有靠!可是她們的大恩呢!……」
伊南娜沒心思听著薩魯嗦,她滿耳朵只有「進入王宮」那幾個字!
她竄上前去抓住薩魯的衣領把他揪起來,急切地問道︰「現要進亞述王宮?!」
薩魯好不容易扳開她的手直喘氣,心里暗咒自己怎麼遇到個女煞星,才模著喉嚨回答︰「不然以為誰有福享用這樣多的絕色美兒?」
接著他略帶些報復意味幸災樂禍道︰「雖然把帶進城里了,可不保證進得了王宮,就長得這副德行,鬼才會看上!嘿嘿嘿,一定是被那個大商伊密爾拋棄了吧,他現一定是王宮里做買賣,所以才想方設法混進王宮里見他,求他回心轉意。嘿嘿,做夢吧,男變心了沒的挽回的……」
伊南娜才沒空听他唧唧歪歪,飛起一腳把他踹歪地板上,然後閃到馬車後車廂開始翻找行李,挖出了薩魯最珍貴的一件織著金縷銀線四瓣花紋陽繡的絲綢披掛,那是一種深紫近黑的顏色,端莊里透著難言的嫵媚,等伊南娜圍身上轉過身,整個都鮮妙地生動起來,好像這件東西就是為她而造的。
就連薩魯見了也著實呆了一呆,不過就算他是見多識廣的大商兼腓尼基王室,也是只見過中國絲綢沒見過中國,哪能知道面前實是現成的最好代言呢?
他呼了一口氣,才慢吞吞地討價還價︰「絲綢給,王宮保進去,但要把的腰帶給!」
薩魯可看見了剛才自己腰間一閃而過的那道稀奇的銀光,那種堅硬不是錫和鉛所能達到的,青銅和黑鐵卻不是這樣的顏色,他直覺這是個不得了的好東西,不就是帶個女進宮找情郎嘛,這事情實太簡單不過了。
伊南娜冷著臉,裝模做樣地考慮了良久,才仿佛不甘不願地回答︰「好,若是事成了,見到伊密爾,腰帶就給!」
薩魯大喜,接下去便十二萬分的用心,但他只是個中間,伊南娜進宮還得靠她自己。
宮里的內廷女官讓馬車里的所有姑娘全部下車一一仔細檢視後,最後萬分滿意地將一大袋金子交給薩魯,表示這次的貨色非常不錯。王宮一處偏僻的角落會安排為他們這行的臨時居所,若是有哪個姑娘宴會時被看中,那麼就可以正式踏入後宮了。
伊南娜趁那女官不注意,朝薩魯飛了個得意的眼色。
作者有話要說︰在蘇美爾和阿卡德語里,薩魯(sarru)是騙子的意思,非常符合他作為一個商人的身份哦~
親媽今天晚了,明天會多一點字數,等待的各位,謝謝乃們了!
你們都說王子女氣,親媽今天換一張英姿勃勃的,八過是同人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