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醫怪談 第15章 送尸老頭(5)

作者 ︰ 大漠豬飛

半個小時之後,曲家的僕人來了,帶著沙發床墊,還有各種神像符咒進了拘留室,把好好的一個牢房弄的像是寺廟。我們看了只能苦笑,有錢人坐牢都能做的這麼舒服。想要看耶穌、觀音、關二爺共聚一室的奇觀,只要走進我們警局的拘留室就好了。

中午吃完飯後,煙抽完了,我打著飽嗝出去買煙。出了警局不遠的地方就有一家小超市,距離警局也就二三十米的距離,我買了煙後在超市門口點了一根,低著頭轉身往回走。在炎炎烈日之下,詭異的事發生了。我一根煙都抽完了,居然還沒回到警局。我一抬頭,陽光突然猛烈起來,白花花的晃得我睜不開眼。持續了大概十幾秒鐘之後,白光消失了,我睜開眼楮,我不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麼,在我的面前是一條青石板鋪成的小路,路的兩邊長滿了雜草,在小路的盡頭,是熟悉的小木屋。

我掐了自己一把,疼!我不是在做夢!

就在我手足無措之時,一陣陰風吹過,凍徹骨髓的冷。我抬頭看著天上的太陽,烈日當空。怎麼可能這麼冷。我當時的一個念頭是自己撞鬼了,可又不太肯定。在所有的恐怖故事里,鬼這東西是標準的夜間工作者。我頭頂的青天白日又不像是幻影,難道鬼曬夠了月亮打算換換口味試試太陽?

突然我覺得肩膀一沉,明顯可以感覺到有什麼東西趴在了我的背上。可是不論我怎麼扭頭看,都看不到我背上的東西。

「小伙子,你那樣看就算把脖子扭成了麻花也什麼都看不到。」在這詭異的環境里猛的冒出一個聲音,把我嚇了一跳,一下就把槍抽出來了。我這才看到,不知什麼時候,我的面前出現了一個白胡子老頭。看年齡最少也有六七十歲了,但是穿的比我還時髦。

「別開槍,老頭子我可是大活人一個,也沒打算害你。你動動手指頭,我身上可就多了大窟窿。」

我拿槍指著老頭光禿禿的腦袋,「你到底是什麼人,這是什麼地方?」

「這是什麼地方你該比我清楚啊。」老頭模模光亮的腦袋,「還有一點你別弄錯了,可不是我老頭子把你弄來的。」

「這里除了我就是你了,不是你還會是誰?」

老頭子用手指了指我的後背,「別忘了你後背還有一位呢。」

「你別想趁機轉移我的注意力,有人的話我會看到的。」我故作鎮定,老頭的話讓我的額頭冒出了冷汗。

「老頭子我可是大名鼎鼎的送尸官,不會偷襲你的。把你手里的家伙收起來,萬一走火了可就不好玩了。其實你只要低頭看一下地面的影子,就相信老頭子的話了。」

「別想耍花招。」我依舊拿搶指著老頭,趁機向地上看了一眼。只一眼。我清楚的看到地上的影子後背高高隆起一塊,像是一個人爬在我的背上,她的腳盤在我的腰間,雙手死死的抱著我的肩膀。那佝僂著的身材,正是死去的婆婆。巨大的恐懼瞬間擊潰了我的理智,我拼命的扭動身體,想要把她從我的背上甩下去。可不論我怎麼甩,她都牢牢的抓著我。

老頭子得意的笑道,「小子,怎麼樣,我沒騙你吧。這東西附在你的身上,是為了進到警局去,你們這些當差的,身上有一種煞氣,一般的鬼物是進不了警局的。老頭子我還能讓你看的更清楚些。」老頭趁我慌亂中,從懷里模出一個小瓶子,在掌心倒出一些透明的液體,用手指沾著對著我的眼楮彈了兩下。水滴飛入我的眼楮,微微有些刺痛,眼淚一下就流出來了,視線變的很模糊。我眨了眨眼楮,視力又恢復了。我大叫,「老家伙,你往我眼里彈的是什麼東西。」

老頭子收好瓶子,笑嘻嘻的對我說道,「小子,別激動,只不是點陰陽水而已,讓你也欣賞一下背上趴的東西,老頭子我活了大半輩子,也是第一次見呢。」

听了老頭子的話,我下意識的扭頭去看,差一點和婆婆的臉撞在一起。趴在我背上確實的婆婆,但是她的臉嚴重的扭曲變形了,皮下的血管暴起,像一條條丑陋的毒蛇在臉上爬行,那血管中隱約還有某些綠色的液體在流動。更駭人的是她的眼楮,整個眼球都變成了墨綠色,綠色有些駭人。雖然我心里有所準備,還是被婆婆的樣子嚇壞了。嘴里大叫道,「婆婆,我會替你報仇的,你莫搞我啊。」

「小子,看你樣子我覺得你膽子挺大的,原來也是銀槍蠟頭,你放心,她暫時還不想害你,她要想搞你,你就是有九條命,也早就死翹翹了。這東西似乎保留了一點生前的意識。」死老子臉上總是戴著一絲古怪的笑容,弄的我很想扁他。

我逐漸的冷靜下來,「鬼不是怕陽光麼。在夜里才出現的?」

老頭子哼了一聲,「誰說它是鬼了,要是鬼的話,見到我送尸官,早就跑了。這東西見到我不但不跑,還有要和我動手的意思。我沒猜錯的話,她就是……」死老頭子故意吊我的胃口,不說了。

「到底是什麼,您就和我說了吧。之前是我有眼無珠,冒犯了您,您大人有大量。肯定是不會和我計較的。」

老頭子讓我哄的笑的更開心了,他才說道,「老頭我沒看錯的話,這是下尸神!」

「下尸神?僵尸麼?」我從沒听過這古怪名字。

老頭子不緊不慢的說道,「三尸神乃是道家的說法,道教認為人體有上中下三個丹田,各有一神駐蹕其內,統稱‘三尸’。據說,三尸姓‘彭’,上尸名‘踞’,中尸名‘躓’,下尸名‘躋’。又有一說法,說是三尸乃是指三種尸蟲,稱為上尸、中尸、下尸。《抱樸子?微旨》稱「三尸神」屬于魂魄鬼神類,是半鬼半僵尸的東西,傳說三尸神愛好自行放縱游蕩,欲使人早死,以亨祭酣。老頭子我沒看錯的話,趴在你背上的大概就是上尸彭踞。小子,你的運氣可不是一般的好,連帶著老頭子我也開眼了。」

我的大腦一時有點短路,撞鬼就撞鬼吧,沒想到還撞到的是鬼怪中的珍稀物種。我實在想不到,婆婆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過了好一會兒,我才苦笑不得的問道,「道長,既然您認得這東西,那我該怎麼辦?」

「小子,我可不是道長,我是送尸官,你耐心一點,先听我說完。」老頭子搖晃著他的腦袋滔滔不絕的說道,「以我多年的經驗看來,人體內確實是存在三尸神,人死,可是三尸神卻依然活著。一般情況下,並不會出來為害,最後與尸體一起換成塵土,歸于大地。可是若是死者生前怨氣極重,或者死後尸身接觸到了某些東西,就會激活停留在尸體內的三尸神。可總的來說,三尸神是很難激活的,不然埋在地下的死尸不都爬出來了。據說,下尸初活,沒有絲毫特征,七天過後,卻是全身血管暴起,內流綠色尸液,跳出棺木,行走自如。中尸非常難激活,要尸體埋于地下,尸身不腐,需要數百年乃至上千年的時間,吸取地下的陰氣邪氣。在特定的條件下,接觸到活人身上的陽氣,才有激活的可能。至于上尸,那更是玄之又玄的說法。據說上尸具有自己的意識,一旦復活,後果不堪設想。」

「我對這些沒有興趣,我現在關心的是該怎麼把它從我的背上弄下來。」雖然我和婆婆生前的關系不錯,可她已經死了。一想到背上背著這麼一個沒有生命的東西,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這大概就是生命對死亡的畏懼。

「讓她離開你,非常的簡單。可是我沒辦法收服它,它的目的達不到,怨氣會越來越重,日後就不好辦了。一不小心,不知會有多少人死在它的手上。你小子不是員警不,我做個法,讓她短時間內沒法離開你的身體,麻煩你就多背上它幾天,等我找到對付三尸神的方法,馬上來收服它。」

老頭子的話我听明白了,一想到要和這個恐怖的東西一起生活上個幾天,它無時無刻的都和你在一起。我的臉一下就綠了。央求道,「您法力高強,一定有辦法的,別說好幾天,就是讓它在我背上趴上一天,我都會發瘋的。」

「看不見不就沒事了。」老頭子嘴皮動了兩下,也沒听見他念的什麼,接著對我吹了一口氣。等我再扭過頭去,婆婆不見了。但是低頭一看自己的影子,背上還是趴著一個人。

老頭子解下腰間的玉佩放到我手上,「這是一塊鬼玉,跟隨我多年了,你把它帶在身上,可以暫時的壓制三尸神。但它也有個弊端,在壓制的同時會激起它的怨氣,按照我的推測,斷則三日,長則五天,下尸神必會突破鬼玉,不過你放心,在那之前,老頭子我一定找到對付它的辦法。」

我看著手中的玉佩,玉質細膩圓潤,雕工細致,,在玉佩正中,有一道紅色的瑕疵,像血一樣。一看就是好東西,肯定價值不菲老頭子就這麼隨便的把它交到了我的手上,我不得不多問一句,「如果下尸神突破鬼玉,會怎麼樣?」

「能怎麼樣,死光光唄,小子,我走了。」我還沒看清楚怎麼回事,老頭子一下就從我嚴重消失了,我周圍的一些變的模糊起來,我揉揉眼楮。等我再睜開眼楮,發現自己站在警局門口的路上,腳下有一些煙灰,路人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要不是手中的玉佩,我會以為自己做了一個荒唐的夢。等我再看手中的玉佩,中間的那道血紅色的瑕疵不見了,變成了妖異的綠色,和婆婆血管中流動那綠色一樣,我馬上把玉佩放進衣兜里。幾次鼓起勇氣,想看自己的影子一眼,都沒有成功。

「你站在這干嘛?還以為你跑了呢,快點進來吧,」鄧同把我拉進了警局。

晚上的時候,我將中午時的經歷告訴了他們,每個人臉上都寫著不相信三個字,曹山打算介紹一個心理醫生給我。我讓他們看了我的影子,看到我影子後背怪異的隆起之後,三人的臉一下就綠了。

方卓哆哆嗦嗦的問道,「你的……你的……背上……真的是……婆婆?」

我點點頭。

鄧同轉身向警局外走去。我問道,「你干什麼去?」

「我去找廟祝弄些護身符來。」

「等一下,我也去。」一向冷靜的曹山說道。

三天的時間轉眼就過去了,我們眼看著曲振東好好的活在拘留室里,他一點也沒有坐牢的覺悟,在拘留室里照樣能享受,看架勢就差把家搬來了。

這三天里,他們三個刻意的和我保持著距離。我心有怨言,但我明白,他們恐懼的是我背上的東西。我的身上帶滿了他們從台北各處搜羅來的符咒、護身符,把我打扮成了一個神棍嗎,局長大人看了直搖頭。我故作輕松,在沒人注意的時候悄悄的模出鬼玉,玉佩上出現了一道肉眼可見的裂縫。我可以感覺到從裂縫中噴涌而出的陣陣寒意,隱約還可以听到婆婆淒厲的慘叫聲。我只能祈求,那個奇怪的老頭快點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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