虯褫和魎終于按照魂天意等人所期待的那樣,再次發生了沖突,但是造成這一切的阿諾,卻淹沒在了上百只魎中間。
戰場上一片混亂,因為虯褫被雷管炸傷的原因,魎們佔據了絕對的優勢,而虯褫雖然凶殘,但是身上的傷口實在是太嚴重了,它越是用力,動作越猛,鮮血就流的越多。鮮血滴落在褐色的岩石上,然後飛快的滲進了岩石里面。這里的岩石質地松軟,吸收了鮮血之後,竟然呈現出一股詭異的血色。
虯褫眼見自己吃虧,竟然調轉過頭來,開始逐漸的向後撤退。這個剛開始還不可一世的凶殘生物,在魎的人海戰術之下終于敗下陣來。它一面抵擋著猶如雨點一樣砸過來的石塊,一面狼狽的朝後面退去。
波哥叫道︰「快,這家伙想跑!」
現在返回去的路上已經沒有虯褫了,魂天意等人完全可以趁著雙方戰斗的時候離開這里,然後去尋找鬼源草。但是現在阿諾還沒有回來,一旦他們離開這里了,阿諾一個人留在這里實在是太危險了。
「頭,我們先走吧!阿諾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如果遲了,虯褫返回去了,我們就前功盡棄了。」
波哥喝道︰「閉嘴!平時我是怎麼教你的?」他隱隱有點惱怒,汪慶這小子平時表現的也算靠譜,可是為什麼一到關鍵時候,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魂天意沒有說話,但是他看著汪慶的目光很古怪。那種帶著一點惋惜,又帶著一點嘲笑的眼神,讓汪慶有點坐立不安。
汪慶爭辯道︰「我只是在為我們的目的著想,我們還要救出伊書瑤,不能因為一個不相干的人,錯失了最好的機會。」
魂天意忽然笑了,他說道︰「汪慶說的的確沒錯。這樣吧,你們兩個人先走,我在這里等阿諾。如果我們沒有出去,你們兩個就想辦法找到鬼源草,然後去祭古村的祠堂找那個年輕人。」
波哥怒道︰「魂天意,你說的這是什麼話?難道我呂白波就是貪生怕死的人嗎?」
「並不是貪生怕死,汪慶說的對,這是最好的辦法。我們不能因為阿諾一個人讓我們全都處在陷阱中。」
汪慶剛想說話,但是被波哥那冰冷的目光掃射過來,頓時又將即將說出口的話給咽了下去。
「要走的話,你們兩個可以先去安全的地方,我要在這里接應阿諾。」
汪慶忍不住說道︰「頭!」
波哥揮揮手打斷了他的話︰「小哥說的沒錯。我們來這里的目的就是救伊書瑤,我不能讓你們都處在危險之中。但是我絕對不會拋棄自己的伙伴。所以我會留在這里,你們兩個先離開這。你放心,我會小心的。」
魂天意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汪慶我們兩個就先離開這。你在這里千萬小心,阿諾過來之後,立刻返回來,千萬不要跟魎和虯褫產生任何沖突。如果實在出不來,就暫時留在這里,我和汪慶會想辦法幫你們出去的。」
波哥看了看魂天意,目光有點復雜,他揮揮手,道︰「走吧。這里交給我就行了。」
「不要逞強,遇到危險,先躲起來。必要的時候,要多听听阿諾的意見。」
魂天意囑咐了幾句,他沖汪慶道︰「走吧,我們先去安全的地方。」他說完這話,丟下了波哥,朝遠處走去。
汪慶猶豫了一下,他對波哥說道︰「波哥,一切以自己的安危為重。」他似乎連看都不敢看波哥一眼,跟在魂天意身後走去。
波哥嘆了口氣,他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一時之間竟然有點孤單的感覺。但是他心性很是堅定,越是遇到這種情況,就越是鎮定。他伏子,虯褫和魎爭斗的方向看了過去。
魂天意和汪慶很快就穿過了虯褫當初停留的地方,這里地形寬闊,無論是山壁和妖河,都無法成為他們的阻礙了。同時他們也擔心會和波哥和阿諾失去聯系,不敢走的太遠。便在附近找了一個稍微隱蔽點的地方,然後暫時藏在了這里。
兩人之間的氣氛有點尷尬,汪慶可能是因為之前的原因,對魂天意是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而魂天意似乎也沒有解釋的意思。他們兩人彼此間還有一段距離,似乎是隱隱對對方的防備。
魂天意看了看汪慶,忽然說道︰「你跟武修民,達成了什麼協議?」
汪慶的身子一震,他很驚訝的問︰「魂天意,你在說什麼?我什麼時候跟武修民達成協議了?」
魂天意面無表情的說︰「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你就不要再隱瞞了。你根本就不是汪慶。在走下深淵的時候,真正的汪慶根本就沒有找到波哥。而波哥是在妖河的附近遇到的你。」
汪慶忽然笑了︰「我不是汪慶?魂天意,你的腦子是不是被燒壞了?我不是汪慶我又是誰?」
「我和大牛在妖河的時候,曾經見過另外一個魂天意和大牛。雖然我不知道他們兩個到底是怎麼出現的,但是他們兩個無論是相貌,動作,還有性格,都和我一模一樣。」
汪慶冷笑道︰「魂天意,你是在為自己開月兌嗎?為你襲擊我和波哥的事情為自己開月兌?」
魂天意沒有理他,他只是自顧自的說了下去︰「當時我就在想,如果有另外一個魂天意,還有另外一個大牛。那會不會還有另外一個呂白波和汪慶呢?後來我和大牛在進入虛無空間之前,你試圖對我和大牛下死手,並且一直鼓動波哥。後來在魎的圍攻下找到了你和波哥,你的表現和我認識的汪慶更有不同了。」
「經歷決定了性格。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誰,又為什麼擁有汪慶的所有性格和記憶,但是縱然你擁有這些,你依然不是汪慶。你只是汪慶的一個替代品。」
汪慶沒有說話,他只是冷冷的看著魂天意,目光中充滿了欽佩的神色。
「你根本就沒有證據。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己的推論而已。而且,就算如此,你又怎麼能確定我和武修民達成了協議?」
汪慶沒有意識到,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已經是在變相的承認自己並不是真正的汪慶了。
魂天意道︰「的確,我沒有證據,但是我相信我自己的判斷就足夠了。我根本就不需要什麼證據。因為真正的汪慶,是絕對不會拋棄波哥,而離開他的。」
「我和汪慶沒有區別!我擁有他的所有記憶!我有他的所有性格!在妖河之前,我們兩個是完全一模一樣的!」汪慶低吼了一句,他死死的盯著魂天意,目光中露出一絲凶悍的神色。
「哦?這樣說來,你們的出現跟妖河有關系了?」魂天意立刻抓住了他話中的破綻。他哼了一聲︰「的確,你擁有汪慶所有的記憶,汪慶曾經經歷過的事情,或許你都知道。但是你卻永遠替代不了真正的汪慶,你永遠都只會是一個復制品。」
汪慶將自己的手放在了手槍的槍柄上,他低聲道︰「魂天意,你說這個話是什麼意思?」
魂天意聳聳肩︰「你越是這樣做,就和汪慶差的更遠。復制品,我沒有其他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你跟武修民到底達成了什麼協議?」
「我承認你很聰明。但是我想你弄錯了一件事,你根本就不了解我。的確,我擁有汪慶的所有記憶,但是我卻不是他,他會做什麼樣的決定跟我毫無關系。我,只是我自己。我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是汪慶!你想從我這里得到我的情報,那是休想!」
魂天意笑道︰「你別緊張,我沒有別的意思。對我來說你是誰並不重要。我問這個的目的,也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想要什麼。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的誕生應該跟妖河有很大的關系,但是世間萬物,沒有任何不平衡的東西,妖河既然能誕生你,想必也能毀掉你。」
汪慶森然道︰「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不,恰恰相反,我是想幫助你。因為知道了你的弱點,才能順利的跟你談下去。如果我說,我能讓你永遠的月兌離妖河的毀滅,你看如何?」
汪慶緊緊盯著魂天意,目光中充滿了不相信的神色。
「你不相信我,這也難怪。因為你繼承的是汪慶的思想,而就算是真正的汪慶,對我的了解依然是一知半解。」他頓了頓,繼續道︰「我之所以能幫助你,是因為我是出生在祭古村的人,是被分裂出來的人,是一個擁有無本的人!」
無本!汪慶心中顫了一下,在虛無空間中,他跟武修民談條件的時候,就了解到了那六件器具的神秘和強大,其中藏影和隱魂兩件法器,似乎在那個神秘的年輕人手中,而祭古村中保留著遮元已經失蹤。至于無本,匿魄,混旗這三件,似乎根本沒有人見過。
只是這里的人們萬萬沒有想到,無本居然在魂天意身上!
汪慶深吸了一口氣,他內心似乎在掙扎,過了好一會,他才說道︰「如果你真的能幫助我擺月兌妖河,那麼,我願意跟你進行一場交易!記住,是交易!而不是所謂的脅迫!」
魂天意打了個響指,他笑道︰「還真是像汪慶的性格啊。好,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