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哥伏在地上,仔細的觀察著前面的爭斗。魎群大獲全勝,它們似乎想要斬盡殺絕,將虯褫徹底的殺掉然後分而食之。但是虯褫雖然戰敗,卻仍然不能被魎輕易殺掉。
對雙方的爭斗,波哥已經不很在意了,他在意的是混在魎群中的阿諾是不是還安全。之前虯褫在反擊的時候,也踩死咬死了十幾只魎,他很擔心阿諾是不是也在其中。
阿諾沒有讓他等很長時間,在魎群逐漸追擊虯褫的時候,一個瘦小的身影從魎群中月兌離出來了。正殺的興致勃勃的魎群並沒有注意到這個逐漸離開的身影。因為虯褫的反擊,造成了魎群不斷的傷亡,它們追擊過來的路線上,布滿了魎的尸體。
波哥打了個呼哨,月兌離出來的阿諾很快就發現了等候在這里的波哥。但是他擔心被魎群發現,仍然不敢加快速度,他一路上隱蔽著月兌離了戰場,然後才加快腳步,來到了波哥身邊。
「跟我來。」波哥臉色嚴肅,他拉著阿諾,道︰「他們在前面等我們。我們得快點了,不然的話,虯褫一旦穩住了陣腳,我們仍然過不去。」
阿諾的樣子極其狼狽,他瘦弱的身體上滿是鮮血,其中有魎的鮮血,也有他自己的。魎群用石塊攻擊虯褫的時候場面十分混亂,他一不小心跌倒在了地上,被幾只魎從身上踩了過去。
好在阿諾雖然瘦弱,但是身體卻很健康。被魎群踩了幾腳,石頭砸了幾下,雖然受了點傷,但是卻不致命。
波哥距離虯褫和魎群爭斗的地方只有幾十米遠,他們很小心的隱藏著身形,小心翼翼的繞過了戰場,然後回到了他們來時的道路。魂天意和汪慶正在這里等著他們兩個,見到波哥和阿諾安全的過來了,魂天意沖兩人招招手,然後朝遠處跑去。
虯褫和魎群爭斗的聲音越來越遠,最後終于消失在他們身後。三人跑的氣喘吁吁的,在確定不會被虯褫或者魎給追過來之後,他們才一坐在地上開始休息。
無論是虯褫將魎殺的精光,還是魎群將虯褫給大卸八塊,現在都已經不關他們的事了。他們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先休息休息,然後找到鬼源草。
阿諾臉色蒼白,這次能順利的月兌身,阿諾的功勞最大。魂天意,波哥,還有汪慶都對他贊不絕口,而這個年紀輕輕的少年,則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們暫時是安全了。但是祭古村中古怪的東西有很多。在前面還不知道有什麼危險在等著我們。不過,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我們也得想辦法將伊書瑤給救回來。」
汪慶道︰「對。不管怎樣,都得將伊書瑤救回來。小哥,你對這里是最熟悉的,我們會听你的安排。」
波哥好奇的看了看汪慶,他覺得有點奇怪,之前汪慶對魂天意的敵意很大,除了必要的安排,他幾乎不和魂天意說半句話。但是現在,他居然會順著魂天意的意思。
不管如何,這總算是一個好的消息,當時魂天意襲擊自己的事情還沒有弄清楚,如果真的有另外一個魂天意和大牛,那說明自己的確是冤枉了魂天意。汪慶現在能和他處理好關系,也讓他稍微松了口氣。
阿諾道︰「鬼源草生長的位置距離這里不遠了。我們是現在就過去,還是先休息一下再過去?」
魂天意問道︰「那個地方,有沒有比較危險的東西,比如說類似虯褫這種生物?」
阿諾搖搖頭︰「村子周圍沒有安全的地方。任何地方都有可能存在危險。除了黎叔和其他村子里的長輩,其他人很少敢離開村子很遠。」
魂天意思索了一下,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們現在所在的位置也有可能出現危險,對不對?」
阿諾點點頭︰「是。的確是這個意思。」
「那我們現在就出發。」魂天意當機立斷的道,「與其在這里被動的等待危險,還不如主動的過去迎接未知。」
其實魂天意心中還有一個顧慮,那就是武修民和冒牌的魂天意。如果自己沒猜錯的話,另外一個魂天意也擁有自己所有的知識,他肯定不會放過鬼源草這種東西。還有就是武修民,這個神秘的老人自從進入祭古村之後就再也沒有消息了,但是魂天意卻知道,武修民對祭古村了解的如此透徹,跟祭古村的現任村長可能有很重要的關系。
因為武修民和武村長長得實在是太像了,雖然兩人在氣質上有很大的不同,但是若說兩者沒有關系,打死魂天意也不會信。
這兩撥人敢進入祭古村,必然會去取鬼源草。如果自己去的晚了,被對方在鬼源草上做什麼手腳可就糟糕的很。
波哥和汪慶沒有意見,剛剛從魎群中跑出來的阿諾也沒有意見。他只是稍微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狀況,將傷口簡單的包扎了一下便開始帶著魂天意三人朝前面走去。
這一路走來倒是平靜了很多,灰蒙蒙的大地上看不到任何活著的生物,就連地上都是光禿禿的,連一根雜草都沒有。空氣中有一股燥熱的氣息,讓人忍不住心生煩躁。
這種感覺魂天意很熟悉,這是人體內陰陽二氣逐漸失調的象征,一旦陰陽二氣被周圍濃郁的混沌之氣侵蝕掉,波哥和汪慶就會永遠的成為阿諾這樣的人,不男不女,髒亂不堪。
想要恢復正常需要的條件實在是太苛刻了,就魂天意所知,整個祭古村數百年的歷史,只有自己和胖子成功的離開了祭古村。自己是因為有老頭子的幫助,而胖子為了離開祭古村,甚至讓自己的**成為了活死人這樣的存在。
他可不想波哥和汪慶也成為這樣的人。
鬼源草生長的地方很險惡,當阿諾帶著眾人來到鬼源草生長的地方的時候,就連魂天意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們已經走到了小路的盡頭,這條幾乎被荒廢的小路仿佛是被忽然斬斷了,呈現在他們面前的是一片險惡的懸崖。在懸崖的旁邊還樹立著一個破舊的木牌,上面的字跡已經模糊的看不清了。
阿諾道︰「鬼源草生長的地方很險惡,它們長在懸崖上面,如果要采摘,很困難。」
看到這麼險峻的懸崖,波哥有點臉色發白,他走進了一步,試探著往下看了一眼,他發現懸崖的下面彌漫著一層灰色的霧氣,霧氣還在不停的翻翻滾滾,勾勒出一幅幅張牙舞爪的畫面。因為有灰色霧氣的阻礙,他根本看不清懸崖下面到底是什麼。
「黎村長告訴我們,這里的懸崖是通往地獄的通道。里面有無數的妖魔鬼怪。沒有人知道這個懸崖到底有多深。據說在很久之前,這個懸崖曾被祭古村的祖先用來懲罰犯了錯的村民。」
波哥看的有點眼暈,他後退了兩步,道︰「鬼源草生長的地方距離這里大概有多深。」
「大概三十多米。不過我們有繩索,這點距離並不算困難。」
說話的居然是魂天意,他看到波哥有點詫異,便苦笑了一聲︰「我曾經是祭古村的人,在我離開祭古村的時候,曾經在這里摘取過鬼源草。不然的話,我也不可能活到現在。」
對于魂天意的往事,波哥雖然知道一些大概,但是卻絕對不知道細節。不過既然魂天意曾經摘取過鬼源草,這倒讓他有點放心。魂天意上次能順利的摘取鬼源草,現在也不見得會困難到哪去。
波哥解下背包,他從包裹中取出繩索,然後計算了一下。他說道︰「繩索足夠長了,關鍵是我們誰下去摘取鬼源草?」
魂天意道︰「這個自然是我來。鬼源草的摘取方法比較特別,你們做不來。」
波哥點點頭,他在四周環視了一眼,想找到固定繩索的地方,但是當他的目光落到某個地方的時候,忽然咦了一聲。
周圍沒有大樹,所以想找一個可以固定繩索的地方還是比較困難的。波哥將目標放在了旁邊凸起的山石上,但是當他將目光放在山石上的時候,卻忽然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在那塊凸起的石頭上,有很明顯磨損過的痕跡,在山石的旁邊,還有一連串雜亂的腳印。
有人來過這里。
阿諾曾經說過,這種地方祭古村的人沒事是絕對不會過來的,而且從石塊磨損的痕跡上來看,對方使用的繩索應該是特制的尼龍繩。而這種繩子絕對不會出現在祭古村的。
這說明來到這里的人們,很可能是武修民和大牛。
武修民和大牛來到這里采摘鬼源草其實也在大家的意料之中。但是波哥仔細的檢查過後,卻認為這里曾經來過兩撥人。一波有可能是武修民和大牛,而另一波,卻不知道對方到底是什麼人。
在那一瞬間,波哥想到了冒充魂天意的那個人。
不,應該不是。來到這里的人數不對。按照地上的腳印,這里起碼有六七個人曾經出現在這里。除去武修民,大牛,還有可能會出現的冒牌魂天意和大牛,這也僅僅只有四個人,那麼另外兩個或者三個人,又會是誰呢?難道進入祭古村的人還有別人?
「或許,是黎村長又派人過來了?」魂天意思索了一下,問道。
阿諾搖搖頭︰「黎村長現在已經不再是村長了,他沒辦法派遣任何人的。而且現在村子里正在為了遮元失蹤的事情忙成一團,沒人會在意這些對他們不起任何作用的鬼源草。」
魂天意點點頭,阿諾說的也有一定的道理,可是如果不是祭古村的人,又會有誰肯來這里摘取鬼源草呢?難道是……
如果真是他的話,或許自己還能在祭古村找到一個好幫手呢。
在距離懸崖不算很遠的地方,胖子猛然間打了一個噴嚏,他擦擦鼻子,對身邊的波哥和汪慶不好意思的點點頭︰「哎呀哎呀,一定是剛才在懸崖下面摘鬼源草的時候被山風給吹著了。我說,你們有沒有準備感冒藥?在這個鬼地方可不能生病的。」
波哥從包裹里取出一個白色的小藥瓶,扔給了胖子,他說道︰「諾,省著點用,不過我看你的樣子,不像是感冒了,倒更像是被人給惦記上了。」
胖子打開藥瓶,拿出了兩粒膠囊隨手扔進了嘴里,他含糊不清的道︰「惦記著我?這種感覺還真是讓人討厭啊。」他將藥瓶還給了波哥,道︰「我說,鬼源草你們可千萬要帶好了,不然的話變成那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們。」
「放心吧。費了這麼大的勁才弄到了鬼源草,我們可不會輕易的丟掉。不過話說回來,我們現在應該去哪?」
「去哪?你們不是想救伊書瑤嗎?我們當然是要去祭古村的祠堂了。希望我們還來得及吧!」
胖子抬起頭來,他遠遠的望著遠處雲霧繚繞的山峰,然後輕輕的嘆了口氣。
這個故事,真的會按照他所說的進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