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溯到七天前,徐州蔣正臨時官邸。
「消息確實可靠嗎。」
「千真萬確,吳淞口大火燒了一天才停下來,江水太淺戰列艦沉到底還露出老大一個頭來,桅桿和一部分建築還露在水面上呢……」
蔣正驚愕了,這個消息對他來說簡直像天方夜譚,如果陸軍取得勝利,即便戰果再匪夷所思他也可以接受,因為有個吳孝良守在京滬,此人的實力他是了解的,有驚人之舉也在他接受範圍之內,但能將日本乃至是世界上最先進的戰艦擊毀甚至重創整個日本第三艦隊的幾乎所有主力艦,這就太不切實際了。
雖然,蔣正陸軍出身但是對海戰還是有所了解的,海軍完全是比拼實力的的軍種,如果實力相差懸殊是根本不可能取得逆轉性戰果的,更別提將敵方艦隊重創到如此程度。
蔣正在房間內踱了幾步,又回到座位上坐下。
「暢卿依所見,這能是哪一國干的。」
如此戰績斷然不會是國所為,那幾艘炮艦的威力他知道,給人家塞牙縫都不夠,自是理所當然的認為是洋人所為。
被稱作暢卿的年人正是原北洋政壇上叱 風雲的「政學系」首領之一楊永泰,自從北洋政府垮台後,此人投靠了蔣正,深得蔣某人信任,成為其不可或缺的智囊之一,更是帶在身邊事事征詢。
不過這個問題卻將楊永泰問住了,他能制定剿匪方略,在政治場上突襲奔殺,縱橫捭闔,但想破了頭也猜不出是誰打擊了日軍艦隊,幫了國的大忙。
在遠東有直接利益的俄國,因為內亂剛剛平復,無暇顧及國外的變故,就算它想顧及恐怕也沒這個實力,其舉國精銳艦隊早在幾十年前的日俄大海戰損失殆盡,美、英兩國更是不可能,戰後其主要精力早就轉移到了本國以及本國殖民地之內,也無暇顧及其它國家尤其是日本的擴張,甚至對其利益有所侵犯的行為都睜一眼閉一眼。
那是誰呢,楊永泰默默將世界上幾個列強過了一遍塞,最後竟得不出任何結論,只好尷尬而歉意的搖搖頭。
「永泰愚鈍,實在猜不出,怕是這列強們都不會來趟這渾水,奇怪,奇怪啊。」
蔣正自然不是真的問計于他,所以也不以為意,笑道︰
「不管是誰,都幫了咱們大忙嘛,本以為將吳維放在京滬的位置上會帶來一些驚喜,可沒想到回事這結果。」
楊永泰撇撇嘴,「吳維在常熟恐怕守不住了,他的表現和十年前想必可相差不少呢。」
「哦,暢卿對吳維還算了解。」
蔣正听楊永泰如此說,便想起了他在北洋叱 風雲多年,定然對吳孝良這個北洋出身的將軍大為了解,並且此人多數時間都在相對封閉神秘的綏東,所以其言行並不為多數人所知,不禁頗為感興趣的問道︰
「如此說來暢卿對這吳維了解頗多嘍。」
楊永泰又是一撇嘴,「永泰當年在北京和此人接觸不多,但其發跡路線卻是看的清清楚楚,才華興許有之,但卻心機頗深。」
說罷,別有深意的看了眼蔣正,只見他剛才還頗有興致,此時卻有些意興闌珊,楊永泰知道自己剛才那番話起了作用,便不打算再繼續這個話題。
「壽山在常熟失利,央軍最好再頂一個師上去……」
蔣正見楊永泰談到常熟前線,便也再沒了興致繼續剛才的話題,而常熟前線更讓他心堵得慌,宋希廉的教導團在日軍突襲七丫口的當口上,挺身而上,**支撐局面,抵抗日軍一個師團的登陸攻擊,最終全面崩潰,可是卻雖敗猶榮,而自己欽點的模範旅才頂上去一天便被日本人砍瓜切菜般打的屁滾尿流,落花流水,這就讓他面上掛不住了,日本第十四師團前出到何家 的兵力緊緊也只有兩個聯隊,而他整整一個加強旅,在編制上已經超過一個甲種師,竟然也敗得如此之慘,那就太說不過去了。
「娘希匹,胡壽山平時大話叫的響亮,如今真到了為國盡力的時候,就變成了這個軟蛋樣,黃埔軍校沒有這樣不成器的學生。」
說到最後竟有點語無倫次,對胡宗南他是動了真怒,那吳孝良雖然頗有野心,但執行自己所交代的幾個命令卻都毫不含糊,甚至是非常完美的完成了,蔣正心暗暗可惜,只可惜吳維不是他黃埔的學生,如果出他師門,以他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成績,到真可委以重任。
楊永泰則舒展了一下緊皺的眉頭道︰「委員長息怒,壽山雖能力出眾,但失之孤傲,國內大戰,各派系掣肘之事時有發生,永泰以為壽山之敗未必是其力有不歹……」
「哦。」
蔣正眉頭一跳,楊永泰的說法的確讓他心有警覺,常熟、太倉兩線都是吳孝良的嫡系部下,此人雖表面恭順,但心里未必是和自己一條心,他在淞滬抗戰爆發之初,領兵南下未必就沒有發展個人勢力之野心,看來此人的位置要動一動了,山東決不能讓他久住,調個窮鄉僻壤去少鬧騰ど蛾,自己也好省點心。
不過現在不是解決他的時候,央軍兩度大敗,日軍勢如破竹,常熟、江陰兩道防線未必有用,吳孝良此人的部隊還是很有戰斗力的,南京與上海的安危很大程度上還要指望他呢,至少在淞滬戰事結束之前不宜動他。
「暢卿那,日寇海軍慘敗,上海形勢必然有所緩解,是時候反擊了。」
楊永泰搖頭道︰「委員長,國內戰事頻紛,淞滬戰事不宜再拖了,與日軍久決不下,**必將趁此機會就勢坐大,抗日皆我央軍主力,日漸消耗之下,與閻馮宵小之輩相比,實力也此消彼長,所以,此一戰必須快刀斬亂麻,切忌拖延。」
「娘希匹,**先讓他在那蹦幾天,淞滬日寇必然與之決戰,出一口我國民之惡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