岡村寧次炮擊城牆這一招的確夠狠,雖然本間雄一仍舊被壓制的趴在地上抬不起頭來,但**隊也同樣被壓制在掩體內出不來,在某種程度上,這是救了本間聯隊。
這通炮擊就是在為第師團爭取時間,等接觸城牆之後,即便**隊沖出掩體,他們也失去了趁勢偷襲的優勢,到時候兩軍對壘贏得肯定是皇國陸軍。
岡村寧次如是想著,同時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很顯然,日軍的炮兵不愧是訓練有素,炮擊行動進行就好像醫術精湛的醫生在進行外科手術一樣,每一炮都落在縣城牆內壁一側,爆炸幾乎沒有對本間聯隊造成誤傷。
但對**隊就不一樣了,最開始沖出的士兵,很多人都被爆炸後的彈片所殺傷,還有很多人被爆炸的沖擊波所震傷。
日軍越來越近,張鐘麟在掩體內有些著急了,如果不抓緊沖出去取得戰場的主動權,他們很可能就會被堵死在掩體內,被日軍來個甕捉鱉。
但日軍使用的同是火炮,他們是有勁使不上,沖出去也是白白送死,現在能挽回危局的同樣只有炮兵。
「發電,命令炮兵,伺機炮擊日軍炮兵陣地。」
發報員沒有半句廢話,沒等張鐘麟話音落地,便滴滴答答的將電報拍了出去。
可人們心里卻在泛著疑惑,炮兵也不是千里眼,火炮發射雖然設定好射擊諸元便可以發射並命目標。
但以現有的水平這種超遠距離靠觀測是很難校準的,一般必須使用引導操作才可能取得準確的射擊諸元數據,說白了就是必須派出偵察兵深入地方陣地以獲取準確的坐標,並將這些坐標傳回陣地,火炮才能精準的命目標。
張鐘麟此刻心里也沒底,雖然在炮擊之前炮兵會派偵察兵游走于戰場四周,但誰能保證在日軍炮兵陣地附近的偵察兵不被日軍給消滅掉了。
如果偵察兵被日軍消滅掉,國炮兵陣地即便有炮彈無數也無濟于事啊。
戰事到了這種程度一切都只能听天由命盡人事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日軍第師團的進攻士兵距離縣城城牆越來越近,恐怕不足一刻鐘的功夫便會攻上城牆,到時候再做什麼都晚了,掩體外,日軍隆隆的炮聲還在不斷的炸響。
張鐘麟的手不由得攥成了拳頭,手心里面則全是冰涼的汗水。
雖然他一貫以冷靜著稱,但如今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上千人的性命交在別人手,也由不得他不在意。
……
日軍越沖越近,岡村寧次在後方端著望遠鏡,觀察著遠處城牆上的動靜,為了能夠清楚的了解城牆廢墟上的情況,他特意將臨時指揮部設置在了一個小山包的山腰一側,如此以來,既有高度,同時也保證了安全不被對方炮兵騷擾。
因為這個山腰所在位置正是**隊炮兵陣地的反斜面,炮彈火力再猛也落不到此處。
因此,不會有指揮部被**隊炮兵端掉的危險,這也是在吸取了上一次淞滬大戰失敗後的教訓,岡村寧次顯然學了一回乖。
事實證明,岡村寧次這麼做實在是救了自己一命,他派去的山本聯隊並沒有及時的找到並且消滅掉國炮兵,反而國炮兵的榴彈精準的傾斜到了日軍炮兵陣地之上。
日軍炮兵對此毫無防備,在炮彈如冰雹一般的傾瀉而下時,所有人都傻了眼,更多的人還沒來得及發出驚叫之聲,便被猛烈的沖擊波和到處飛濺的彈片奪去了生命。
更加悲催的是,其有幾個炮彈命了日軍炮兵陣地的彈藥箱,從而引發殉爆,殉爆對日軍炮兵陣地的打擊是致命的,並且一發而不可收拾,整個陣地幾乎在一瞬間就陷入了火海之,幸存之人寥寥無幾。
岡村寧次听到接二連三的爆炸聲,還在詫異,陸軍榴彈炮的威力幾乎快趕上海軍的大口徑艦炮了,整個大地都如地震一般在不停的顫抖。
想到此處,岡村寧次的思維凝固了,他急急走出臨時搭建好的掩體,向炮兵陣地方向望去,只見火光與濃煙沖天。
他的炮兵徹底完蛋了。
岡村寧次這下傻眼了,**隊的炮兵使了什麼招數竟然能如此精準的就端掉了他的炮兵,冷汗此時已經順著他的額頭淌了下來,他立刻意識到,這周圍有**隊的偵察兵。
同時他也在暗自慶幸,虧得沒有同以前一樣,將指揮部向炮兵陣地一樣,設置在平地之上。
指揮部在半山腰,即便**隊的偵察兵發現了他所在的位置,測算了準確的坐標,因為反斜面的緣故,國的炮兵對他也無可奈何。
即便如此,日軍的士氣已經嚴重受到了打擊,現在他急需解決兩件事。
第一件是盡快找到國炮兵,並將其消滅,解決這個如影隨形的幽靈,如此他的後方才能穩定,前線也不會出現被火力覆蓋的危局,第二件是盡快拿下這座小縣城,他才好快速向山東內陸機動,盡快的與先前出發的第一騎兵旅團呼應配合,打擊支那將軍。
在岡村寧次看來,即便受到了比較嚴重的打擊,**隊也已經到了強弩之末,他秩序將兵力壓上去,就會取得這次攻城戰的勝利,雖然付出了不小的代價,但從戰略上看,不惜一切代價快速拿下液限,是整個戰役的最關鍵一環。
與此同時,朱橋方向佯攻的日軍取得餓了決定性的勝利,擊潰了當地守軍,現在正在往掖縣方向運動,相信明天日出之前就會趕到。
到時候,兩撥人或馬合兵,或前後首尾互相呼應,次第前進,一邊對沿途的國縣城給予打擊,一邊快速向濟南方向推進。
但是,讓岡村寧次沒想到的是,**隊的戰斗力顯然超出了他的預估,城牆上的炮擊終于停止,本間雄一長長松了一口氣,以為終于可以到了揚眉吐氣的時刻,誰知,這卻是他跌入痛苦深淵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