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林忠道無疑是勇敢的,但很不幸他選錯了對手,就在他高擎起指揮刀,嘶聲吼著沖鋒的時候,五十七師的大部隊到了,三宅光治步兵旅團的左翼被徹底打散,騎兵兵鋒直插栗林忠道的騎兵,這給了正準備結陣沖鋒的栗林忠道狠狠一擊,幾乎沒有還手之力。
同為騎兵,栗林忠道的部下雖然勇猛卻沒是它們多幾分優勢,面對同樣勇敢的五十七師騎兵,他們同樣是血肉之軀,在馬刀鋒利的刀鋒面前,皮開肉綻鮮血橫飛。
五十七師很快便在栗林忠道騎兵旅團反應過來之前將他們前後分割,栗林忠道位于隊伍前端,他沒有回頭的選擇,因為他的騎兵已經發動沖擊,所以身後的變化即便他想理會也已經晚了,無論如何都要完成這次沖鋒,如果成功將已經快到強弩之末的支那民軍沖垮,勝負還真就未可知呢。
想法是好的,如果在五十七師增援部隊未到之前,孫百光的保安旅的確已經到了極限,士氣也一再下降,栗林忠道這一擊也有很大可能成功,但他倒霉的是,援兵偏偏就在這個最重要的時刻來了,保安旅的士氣陡然大盛,竟再一次生生擋住了栗林忠道的猛烈一擊。
這一擊沒有成功,形勢對栗林忠道而言就開始變的復雜,首先他和他的騎兵已經置于一個月復背受敵的尷尬境地,前方是狗皮膏藥一樣的支那民團,最後一擊失敗之後,他們就改變了死扛硬打的戰術,開始你進我就退,你退我就進,這種戰術當真難纏之極,把栗林忠道恨的咬牙切齒也沒有可行的應對辦法。
保安旅雖然難纏,但畢竟在戰斗力有限,又在戰斗受到了重創,不可能對兩個旅團造成實質性的傷害,可怕的是增援而來的五十七師騎兵,看規模應該足足有一個旅吧。
如此,戰場上的雙方力量對比就發生了逆轉性的變化,在**隊僅有一個保安旅和一個保安團的時候,栗林忠道和三宅光治打的都有些吃力,更別提精銳正規軍的援兵,而且後續軍隊應該源源不斷的在開赴戰場的路上。
與之相對,日軍的士氣由于戰事進入膠著甚至是劣勢狀態的時刻開始逐漸變的低迷,此消彼長之下,形勢對兩位雄心勃勃一直試圖以此戰為進身之階的少將開始變得越來越壞。
到底是硬打下去,還是見機行事撤離戰場保存實力,避免與支那正規軍進行大規模接觸沖突,可行蹤依然暴露,此戰偷襲的突然性優勢已經蕩然無存,如果就此掉頭,很可能會被在路上就都被支那軍隊殲滅掉,這是栗林忠道也是三宅光治決不允許發生的。
但是,不再逃跑的路上被**隊消滅,那他們就得在死戰到底這條路上被李澤軍的第五十七師所消滅掉,這是一個無論怎樣選擇結果都將一樣的選擇題。
當然,兩位少將此時此刻還意識不到這一點,他們已經經過溝通重新調整好了隊伍準備對**隊的突襲發起一次反擊,首先,栗林忠道的情況比較棘手,由于他在對孫百光保安旅打動沖鋒的時候被國騎兵穿插而收尾不能相顧,所以,他所面臨的首要問題是如何對**隊進行一次反分割,反穿插,這一點難不倒他,此時身為日本皇國陸軍高級指揮官的自負與冒險精神便充分的顯露出來。
栗林忠道令被分割後位于尾部的騎兵放棄與首部會和,而是掉頭轉向國騎兵右翼,然後一路騷擾迂回到其後方,發起沖擊,如此一計可,國騎兵必然大亂,由此,一個漂亮的反分割便成功了。
與此同時,三宅光治收攏左翼潰兵,同時命令完整的右翼同樣如栗林忠道的騎兵旅團一樣迂回到保安旅的後方,同樣要給予其一次出其不意的突襲。
兩個從未合作過的日軍指揮官在戰術上配合的嚴絲合縫,就像搭檔了多年的老手一般,如果這種冒險戰術成功,整個戰場的形勢將再次發生逆轉。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就當栗林忠道後翼騎兵成功迂回到國騎兵後方的時候,身後卻又想起了槍彈聲與沖鋒吶喊聲,竟是五十七師的步兵旅到了。
于是,日軍由幾乎已經對國騎兵進行反分割反包抄,再次變成了被分割被包抄,一時間形勢之危險更勝剛才。
相比遇到麻煩的栗林忠道,三宅光治就要相對順利許多,因為孫百光保安旅和陳三水保安團在此前的戰斗受到重創,戰斗力大打折扣,無力阻止三宅光治步兵旅右翼向左翼靠攏,所以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在戰場兩軍之間的縫隙快速運動而過。
而五十七師主力和日軍的戰斗就集在其左翼,三宅光治的右翼軍隊加入戰團,在某種程度上提升了日軍的戰斗力,雙方又開始進入膠著狀態,任何一方在短時間內都拿不下另一方。
就在栗林忠道和三宅光治在臨淄縣與五十七師一部交纏在一起的時候,身在掖縣的岡村寧次也開始變得急躁,原本以為會非常輕松的戰斗變得異常艱難,他不知道支那人究竟使了什麼辦法,竟然能依托掖縣縣城殘破的城牆頂住了他的第師團三次攻擊。
這更激起了岡村寧次的好勝之心,他開始改變攻城策略。
此前三次攻擊都是集力量攻擊一點,但他很快發現,支那人總能很快的集結在他攻擊的那一點進行反擊,並不可思議的取得反擊成功,于是,他決定分成多路四面開花,不再在有限的戰斗正面投入過多的戰斗部隊,而是將戰斗部隊均勻的分散到整個城牆線上去,他就不相信經過數次炮擊和大戰的支那軍隊還有足夠的力量來照顧所有的方向。
一聲令下,四面開花戰術開始進行,岡村寧次極為復古的開始了他有史以來最艱難的攻城戰,當然,他不知道的是,正是他的這個決定為整場戰役開啟絞肉機的開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