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的金黃中漸漸透上幾層瑩白,耀眼灼人。天色碧藍,映著下方的湖水,微風撩撥,雲動瀾起。整個天都透亮了起來,甚至可以清晰的看見被踏著的沙沙塵埃。
四匹馬兒飛快地奔跑著,除了韁繩、馬鞍與轡頭等,多不出半點多余的修飾。幾匹馬兒顏色不同,品種各異,可毛色皆是極佳。
蹄鐵「踏踏」的打在地面上,聲音整齊響亮,清脆而又悅耳。極快速地奔跑著,攜著簌簌的風,揚揚撩起衣帶,飛舞在身後。
白衣男子微微側目,瞧了瞧在自己一側的黃裳女孩︰嬌美的容顏上寫滿了認真,眼楮鎖住了前方,緊握韁繩,大有馳騁之態。
側過頭來,微搖了搖頭,眼楮往前方的路段探探,眸光有些深幽。
信箋上很簡單,不過短短幾字。
綺夢樓,花魁慘死,望速達。
斜斜凝了橙喻手中的那張信箋,微定神。瞬間,目中好似燃起了青色的火焰,只一閃,便查而無蹤。片刻後,橙喻手中原本平整的信紙,驀地被點燃,迅速燎卷。淡淡地青煙斜斜彌漫了開。一松手,還未墜地,便被一縷幽風席卷,成了灰燼,向著閣外的天空飄搖。
輕輕勾唇,將寧婀的驚異神色盡收眼底,垂了垂眸,遲瀾澈頰邊的墨發也有些飛卷。
「你們隨我前去。」
還未等任何人有所反應,話音再起。
「小丫頭乖乖留下!」
寧婀一愣,速地抬頭,臉驟地一耷拉,噘噘嘴。
「我……」
還沒有說完,所有的聲音卻在一個嚴肅的眼神下,生生止住。
「不許任性!」
寧婀撇撇嘴,面上滑起幾分不情願。卻不再說話,雙手一握,別過身子去。
千夜沉默地看著這一切,聞言速一垂頭,只是恭敬,不置一詞。橙喻微一眯眼,索性聳聳肩。
「你以為這樣就安全?若是這只被你精心護下的小綿羊早已被人盯住,把她擺在這里,豈不是白白給別人的刀俎送上魚肉。」簡簡單單的話語,語調也甚是平淡,懶懶散散。
卻是迎來了三人的共同注目,橙喻倒也不甚在意,繼續幽幽說著話。
「與其如此,還不如留在……我們身邊來得安全!」
遲瀾澈默然,眼神飄渺到了遠方。
恍一回神,馬兒又以奔出了好遠。
「公子,前邊就是項城。」千夜的聲音適合地響在了耳邊,順著風飄過,听著似乎有些不真切。
遲瀾澈聞言,不語,反而轉向了寧婀。「小丫頭,我們快到了,這次不許胡亂,一定要听好我的話。」
抬眼看去,前方已然可以隱隱望見朱紅色的城牆,很是堅實。行人紛紛往來,比在這牆下,顯得如同小小的螞蟻。
城雖不大,卻因著此處的地理位置,交通便利,途經往來貿易的商販亦是來自五湖四海,人數極多。
緩緩憶起那晚的燈火通明,當時不了解,如今看來,還應真是如此一番熱鬧的場景。
微低頭,略一垂眸,手中的韁繩一拉。緩緩頷首,卻未看向遲瀾澈一眼,也似乎並不打算看其一眼。
「嗯。」輕輕的嗯聲溢出。
卻是引得身旁的橙喻猛一回頭,長鞭也漏了半拍。
馬蹄答答地踏下,揚起塵土,在風中飄散開來。
項城,正是那處,一縷香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