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哎呦!」
「哈哈哈哈!」
一連串的聲音中,坐到地上的迪姆被華倫拎了起來。
「小子,快點練練力氣吧!這才開了一槍,就把你撞飛了!」華倫看看迪姆的肩膀有沒有被撞傷,嘴里卻在挖苦迪姆。
「我還小著呢!」揉著肩膀,迪姆又回到馬車,沒想到火槍不光是聲音大,後坐力也大。
「卡提內,你打幾槍看看!」躍躍欲試的卡提內連忙開始裝填。
華倫剛剛也開了幾槍,同轉輪手槍比較起來,滑膛槍的射擊精度差了許多。
「必須得在二十米之內射擊才行!」華倫估計著,只有在這個範圍內射擊,射出的子彈才會在人軀干的範圍內,不然肯定會射失。記得有人喜歡把十九世紀前的方隊射擊說成排隊槍斃,說這話的人不是沒常識,就是喜歡裝213,使用現代的步槍軍隊和使用老式火槍的軍隊,作戰方式肯定不一樣。
「讓我也打幾槍?」弗里蒙德見每個人都在射擊,也有點手癢,向著華倫申請起來。
「不行,你遠了什麼都看不清,還是別浪費了!」華倫干脆的拒絕了,弗里蒙德應該是近視眼,十幾米外的東西只能看出輪廓,卻看不仔細。
「過過癮,過過癮!」弗里蒙德不管華倫沒同意,伸手已經從卡提內手中把滑膛槍拿過去。
看著弗里蒙德費力的瞄準,華倫想應該給弗里蒙德做副眼鏡,現在歐洲的制鏡工藝已經相當的發達,手持的眼鏡已經出現在貴族的手中。
「砰!」
「蒙的,肯定是蒙的!」卡提內連聲叫起來,剛剛弗里蒙德開的一槍準確的射到當槍靶的樹干中心,這讓卡提內大出意外。
「嗯,不過如此!」弗里蒙德滿意的向幾個人點點頭,然後一轉身走了。
「該死,我怎麼就打不準呢?」用力握著滑膛槍,卡提內有點模不著頭腦,自己開了幾槍都沒擊中樹干。
「你握槍的手太用力了,扣扳機的時候要放松!」一旁的華倫很不經意的說。
「放松,放松!」卡提內知道華倫是個用槍的好手,在紐倫堡決斗的時候,華倫似乎都沒有瞄準就打死了兩個人。
按照華倫的指點,卡提內果然擊中了樹干,心中突然想是不是可以用華倫那支神奇的轉輪手槍來打幾槍。
「華倫!你……」卡提內看看華倫腿邊的槍袋,說話的時候拉著長音。
「現在別想,不過以後有條件,我送你們每人一把這種手槍!」華倫拋出了一個長期許諾。
「真的?」這讓卡提內大喜,自己有了這東西,那可就是傳家的寶貝了。
「當然,我說話是算數的!」華倫認真的點點頭,對于能忠心跟著自己的人,適當的贈與是必須的。
經過了三個小時的休整,菲利貝托的一眾騎兵再次騎上戰馬。
「你帶領十個人,繞路趕過去,找個合適的地方把路攔住,要把他們拖住!」菲利貝托說的合適的地方就是指可以讓騎兵發動沖擊的地方。
看著一隊人遠去,菲利貝托和剩下的人中速前進,在野外發動攻擊前,必須要節省腳力,疲憊的戰馬是沒法急速奔跑的。
幾天的行軍讓佣兵們已經沒出發時的嚴整,扛著長矛,佣兵們隨意的在閑聊,拉姆奎斯特也開始在馬車上打盹。
佣兵們松松垮垮的狀態,讓華倫感覺自己作為雇主應該提示下他們。
「啊,華倫,你來了!」華倫的出現,讓拉姆奎斯特從馬車上坐起來,華倫這個年輕人似乎總喜歡小題大做的找點事情。
「拉姆奎斯特,我感覺士兵們是不是太放松了?雖然在行進,但是也要有足夠的警惕才對!」華倫向拉姆奎斯特說了自己想說的。
「這個華倫怎麼這麼多事?這是我的士兵,怎麼管理他們應該是我來做主的!」拉姆奎斯特對華倫的提示非常不滿,這侵犯了他作為佣兵首領的權力。
「華倫先生,我會管理好我的士兵,他們都是勇敢的戰士,只是你還沒有機會檢驗他們!」拉姆奎斯特委婉的表達了不滿。
「一個軟釘子!」拉姆奎斯特的話讓華倫微笑了下,這個瑞典人有這個時期將領們共同的特點,那就是護短。
「作為雇主我應該對受雇的佣兵們表示關切,因為這是一筆買賣,而且這也是我的權利!」華倫很客觀的描述了當前的關系,這句話應該能讓拉姆奎斯特好好的思考下。
沒想到華倫的話會這麼強硬,拉姆奎斯特感覺自己有點小瞧這個年輕的貴族了,看來華倫不是個欺軟怕硬的主。
「讓各隊長管理好手下!我們現在有雇主呢!」拉姆奎斯特命令下去,也沒忘了在命令里告訴手下的佣兵們,是誰讓他們正規些。
拉姆奎斯特的話讓華倫努了下嘴,同拉姆奎斯特的身高比較起來,他的氣量似乎是成反比,在華倫的心中拉姆奎斯特的形象迅速開始降低。
臨近傍晚,華倫這些人不得不停下來,因為路被擋住了。
其實擋路的那點樹枝,只要佣兵們樂意,十幾個人就可以挪走,但是因為已經快到傍晚,所有的人都想早點休息。
停下的隊伍,讓華倫站在馬車上四下望起來。從宿營地來說,這里並不是個好地方,一邊是樹木茂密的小山,一邊是一小片河流沖積成的平原,這樣的地形很適合打埋伏,也適合機動性高的隊伍發起沖擊,比如說騎兵。
「拉姆奎斯特,我們不能在這里宿營!這里的地勢不太好!」又找到了拉姆奎斯特,華倫的話讓拉姆奎斯特不住的搖頭。
「不行,不行,士兵們應該好好休息,前邊的路被擋住了,我們明天再出發!我是隊伍的頭,你最好還是听我的!」拉姆奎斯特這次說話有點不客氣了,華倫雖然是雇主,但是似乎有點太冒犯自己的權威了。
「我無意冒犯,但是行軍宿營是有規則的,這里並不適合!」華倫的預感還沒消失,所以對拉姆奎斯特的安排有點心急,這要是被偷襲了,那自己的損失可大了。
再次搖搖頭,拉姆奎斯特堅決不接受華倫的提議。
無奈的吐了口氣,華倫只好回去了,今晚的車陣得好好的檢查檢查。
「不識抬舉,華倫,你可以扣他們的佣金!」卡提內小聲的告訴華倫,佣金就是佣兵們的動力,這一手應該可以讓佣兵們就範。
「你就不怕把他們逼急了,直接殺了我們搶錢?」華倫反問了一句,這話讓卡提內一縮脖子。華倫的話也沒錯,這種事情並不是沒發生過。
空氣中隱隱的傳來馬蹄聲,但是沒等到接近又銷聲匿跡了,這讓華倫緊張了一下,強烈的預感讓華倫感覺今晚肯定不會平靜了。
「卡提內,去把滑膛槍準備好,讓大家注意!」華倫說話的口氣已經戴上命令的口吻,這讓卡提內幾個人都緊張起來。
「迪姆,你老實的呆著,如果有事發生,千萬別亂跑!」華倫拍了拍迪姆的小腦袋。
「嗯嗯!」點點頭,迪姆調皮的眨了下眼。
菲利貝托的騎兵們開始下馬步行,戰馬的馬蹄聲在安靜的空氣中傳播的太遠。
讓騎兵們躲在山背後,菲利貝托帶著幾個人悄悄的從樹林接近華倫的營地,燃起的篝火照亮了整個營區,把一切都照的清清楚楚。
成群的佣兵聚在一起,後勤營里一群孩子在亂跑著玩耍,在這些人中菲利貝托沒發現華倫特征明顯的身影。很快同周圍格格不入的車陣出現在菲利貝托眼中,幾駕馬車圍成的一圈,應該就是華倫所在的位置了。
「有點不好辦啊!」看著馬車圍成的車陣,菲利貝托有點撓頭,沒想到會出現車陣,這可是車隊最好的防御方法。
「華倫,你可真是個佣兵吧?這個該死的黑眼楮!」菲利貝托暗暗的問,能組成車陣,這說明極度的謹慎,這個華倫還真不能小看了。
「我們回去,得想想辦法才行!」菲利貝托又悄悄的離開,車陣的出現讓他必須好好的想個可行的方法,強攻車陣並不現實。
回到自己的騎兵中,菲利貝托坐在地上開始閉目養神,心中計較著怎麼才能讓華倫走出車陣,思來想去了一陣後,突然有了一個妙計,也許自己可以故意暴露行蹤。
「隊長們都過來,听我安排!」起身的菲利貝托馬上開始分派任務,幾個騎兵隊長迅速帶人離開,而菲利貝托帶著十個騎兵大張旗鼓的騎馬跑到了大路上。
沉悶的馬蹄聲,通過夜風里傳過來。也許是見過大陣仗,十幾匹馬的馬蹄聲並沒讓佣兵們緊張起來。現在緊張的反而是華倫,听到這馬蹄聲,華倫握著轉輪手槍向外看了眼。
很快菲利貝托帶著手下們跑到近前,象征的警戒中,佣兵也靠上來,「你們是誰?」
「我是菲利貝托佣兵團的團長,正在趕路,能和你們借宿下嗎?」菲利貝托笑著問,按照佣兵團的規矩,這時,華倫和他雇佣的這支佣兵團的團長都應該來和自己見面,以示友好,相互間沒有敵意。
「菲利貝托,怎麼是他?他來這里干什麼?」菲利貝托的出現,讓華倫在心中畫了一個大大的問號,而菲利貝托帶著的騎兵,讓華倫又感覺到蹊蹺,這些騎兵根本不像是一路奔馳而來,因為馬蹄聲傳來的時間太短,而且戰馬也不是長時間奔跑後的神態。
「專程來找我的嗎?這很像傳說中的有奸情啊!」華倫有點自嘲的想。